<b>最新网址:</b>叶炳文希望调入市局刑侦队工作的事情,本身就不是问题,只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江伯松。
时逢年底,从市局到县局都很忙,所以,他本打算等年后再说。
没想到徐志军今天突然到访,既然碰上了,叶炳文才临时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提出要求。
至于什么政治胁迫的事他完全没考虑过,历经杏林乡煤矿一案,叶炳文有资格有能力正大光明地提要求,所以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阴谋诡计的东西。
基于县政府一众领导的立场,大家都知道叶正刚被杀和叶炳文脱不了干系,所以都能理解叶炳文想要调走的心理。
说到底终究还是徐志军一个人心虚多想了。
后背直冒冷汗,握着叶炳文的手,再三承诺尽快和市局协商沟通后,徐志军就带着县政府一众领导离开了公安局大院。
叶炳文特能装,内心稳如老狗,可脸上却表现得像个懵懂青年,连连表示感谢各位领导,除了县长本人,大家都以为这年轻人孺子可教呢。
送走了一众领导,县局的聚餐也接近尾声。
叶炳文正准备回宿舍休息,可队长马向远非要拉着他再喝点。
于是,又抱着一瓶洋河大曲,带着饭菜,叫上杨正明等几个刑警,一块窝在宿舍里喝到半夜。
刑侦的兄弟们都是糙汉子,也是真性情,大家干的都是玩命工作,难得能聚一次放松放松。
叶炳文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他上辈子越往上走越怀念的日子。
以至于最后什么时候散场的他都没了印象,只知道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宿舍内就剩他一个人,马向远估计早已带着杨正明等人奔赴战场出外勤了。
宿舍内还被人特意收拾过,酒瓶和饭缸已被带走,红砖地面有着明显被清扫的痕迹。
叶炳文起床后,简单的洗漱了下,又去食堂打了点早饭,吃饱喝足,已经是上午九点一刻。
他今天要去一趟江宁市里。
一来是给周春艳送生活费,顺便看看她现在的生活状态,二来也是为了提前熟悉一下市区的环境,最好自己也能租个房子。
去江宁市工作是板上钉钉的,如果县政府那边都搞不定,那他也必须自己想办法调入市局,总之,叶炳文绝对不会再回龙海县局上班。
所以,他要提前在市里租个房子。
最关键的问题,最好年前能找到合适的报社或杂志社合作一下,做个兼职撰稿的工作,能挣点外快贴补生活。
脱掉身上的警服,换了一身便装后,叶炳文就出了公安局大院。
局里现在几乎没什么人,连几个局领导都没在,所以他就没去打招呼,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倒骑驴三轮车,来到了县汽车站。
市县两地的客运车,都是流水车,满人就走,没时没点,可能因为年底的原因,人流量大得很。
叶炳文刚上车十五分钟不到,车上人就满了,车门一关,车子就行驶起来。
一百多公里的路,路上司机又帮人拉货的原因停了三五次,抵达江宁市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周春艳的房子是叶倩租的,位于江宁市城西,几乎都快出城了,位置很是偏僻,就是一个自建房的小院,几乎跟周春艳在龙海居住的教师家属院很像。
红砖瓦房,三居室的屋子,白皮铁门加个院子,很是简陋,环境着实有些不太好。
叶炳文乘坐摩的过来,一到地方就直皱眉头。
他是干公安的,职业的第一警觉性就是这里不太安全,毕竟现在是1992年,又是年关,一旦有流窜犯在这里踩过点,知道这家里就周春艳一个女人,加个刚会走路的孩子,各种危险性都能发生。
在村口买了下玻璃瓶罐头和一些水果,叶炳文就拎着东西敲响了院门。
咣咣咣——
正是午饭的点,隔着铁门,就能闻见院内传来做饭的菜香味。
“谁啊?”
听到敲门声,周春艳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透过门缝,便看到她裹着围裙,披头散发地走到门口。
拉开铁门,看到叶炳文的第一眼,周春艳又惊又喜:“是你?”
叶炳文没说话,跟回自己家一样,拿着东西就直接进了院。
周春艳很热情地让开路,看得出特别开心,顺手帮着将铁门关上,两手擦着围裙,跟在叶炳文屁股后面,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才说。
“你吃饭了吗?我做的菜有点少。”
“多蒸两个馒头就行,随便吃点。”
叶炳文进屋之后,就看到那名一岁多点的孩子,正蹒跚地学着走路,两手扶着墙。
成年人两个拳头大小的脑袋朝这边望过来,一双萌萌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炳文,小脸肥嘟嘟的,粉嫩粉嫩的小嘴留着口水,伸手一指叶炳文咿咿呀呀说着。
“爸……阿爸……爸爸……”
“!!”
小孩子本能的一句话给叶炳文整懵了,却见周春艳忍俊不禁的扬起嘴角,马上蹲到孩子面前边擦口水,边说着。
“哦阿爸,宝宝会叫爸爸了?对不对?看到爸爸来了是不是?”
“你别胡说八道。”
叶炳文听得跟吃了屎一样满脑袋黑线:“什么爸爸?”
“她是小孩子又不懂,你跟她计较什么?”
周春艳撅着个腚站起身,嘀咕着一说完,扭身就走到了蜂窝煤炉前开始炒菜:“也不知道你来,就没弄那么多,你饿不饿?不饿就等等,我再去买点菜和酒。”
“不用这么麻烦。”
这女人还特么跟自己过起日子来了,叶炳文拉过马扎子坐下,就将兜里的一沓钱给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徐志军给的生活费,多少钱我也没数,都在这儿了。”
听到这话,周春艳就顺手将头发挽在耳后,仅仅就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很是嫌弃地又开始忙碌。
可能因为不出门的原因,加上今天天气暖和,周春艳仍然是一身睡衣,上身宽松而又肥大,连内衣都没穿,低头做饭的时候,胸前那两坨晃动得格外刺眼。
这女人皮肤白得要命,叶炳文二十啷当岁的年纪硬生生给看出火来了。
于是他干脆起身离开位置,来到院子打量着周围环境,位置较偏,人流量又少,越看越觉得这地方必须得搬。
周春艳现在是叶炳文手里的一颗棋子,她的死活极其重要,如果这女人真被害了,警方一旦追查身世,叶炳文百分百会被揪出来。
所以,他想要用周春艳操控徐志军,必须得保证这女人的安全。
“你这房子,有没有给押金?”
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叶炳文来到门口问道。
“给了吧,我也不知道。”
周春艳将一盘菜炒出来后,茫然道:“都是你姐帮忙的,你没问她吗?”
“这地方不安全,得尽快搬走。”
叶炳文回到屋里,检查着能带走的行李说道:“这两年治安很不好,流窜犯多,不能冒这种险,我看徐志军给你的钱也不少,可以考虑去市区租个楼房。”
“啊?又搬?”
周春艳正解掉围裙,诧异地一抬头:“那你呢?你还回龙海吗?”
“周春艳,你好像不关心龙海的事情了?”
叶炳文一脸玩味地看着这女人:“从我进来,你就再也没问过赵春红他们,也没问过你爹娘,你这是打算在市区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下去了?”
这话直接给周春艳问的脸色黯然下来,低着头,眨着眼,若有所思了下又回头说着。
“不是应该问你怎么打算的嘛?你把我们娘儿俩安排在这,难道不想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