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容昭的体大为好转, 不过依旧还要调养。钟老喜欢天下行医,不会一直在厉王府呆着,因此这几日自然要多替容昭看看, 拿出一段时间的治疗方案来。
沉积的毒素清了大半,接下来控制容昭的疯病自然是首要任务,不过阳气过盛对体也是负担,同样需要注意。
钟老记着这件事, 之后会诊便对容昭提了此事,建议他跟祝子翎至少一旬行房两到三次。
“王爷是否近来许久未曾泄阳?”钟老说完容昭的其他病症后, 就突然问了这一句。
尽管他问得十分平静而学术,而且也没有其他人在场,容昭向来镇定的脸色却还是难得地僵了僵。
虽然觉有些尴尬,但容昭清楚钟老的医术自然能看出真, 因此只是沉默, 没有否认。
钟老见状摇了摇头,说道:“此举并不明智。王爷与王妃成婚半载, 为何我观王爷克制欲|望还胜以往?”
容昭:“……”
钟老忍不住好奇了一句:“王爷莫非一直未曾跟人圆房?”
容昭:“……”
见容昭再次默认, 钟老越发心中惊奇。
要是本不喜男子的,不跟男妻圆房倒也常见, 可按照他所见所闻,容昭跟祝子翎这对应该早就蜜里调油了,一直同吃同睡,竟还能这久什都没发?
要不是他把脉把得清清楚楚, 肯定就要怀疑是容昭“不行”了。
容昭看出钟老的惊奇和疑惑, 越发僵着脸,庆幸祝子翎这会不在。
要不是祝子翎懵懂,一直没主动表现出在这方面的意思, 容昭恐怕也难一直这忍着。
原本他早就对人有反应,但一开始不承认自己的心思,后来又因对未来的忧虑退缩,如今虽然再无阻碍,但毕竟还没有表明心意,自然也不能直接唐突对方,因此暂时还是只能忍着。
只是忍了这久,又跟祝子翎越来越亲密,到现在确实也越来越难以压制了。
只是这些容昭也不可能对其他人说,只能抿唇不答。
钟老倒也清楚对方不会对私密之事进行解释,只是提醒道:“王爷内力如此深厚,之前用来压制毒素倒还罢了,如今体质转好,便极容易气血沸腾,还是需要适当发泄。否则精气过盛,水满则溢,倒旧气堆叠,新气不。”
“虽不应纵欲,但每旬两到三次行房还是要的。”
容昭闻言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说:“多谢钟老,本王知道了。”
他说着停顿一瞬,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绷着脸问道:“据说与男子同房为伤,翎……王妃还未及冠,如此对他可有害处?”
钟老闻言却是笑了笑,“王爷想的周到,男子与男子敦伦,承受之人确实易受伤。不过只要保养得宜,不过分纵欲,倒也无碍。”
“每旬只两三次还是比较养的,按王爷的精力,其实本应再多些,不过王妃确实年纪尚小,需注意,老夫才如此建议。”
“王爷虽不能克制太过,但以后也还是要稍加克制的。”钟老提前给他打预防针道。
虽然目前看来容昭的自制力强得厉害,但他毕竟还没和祝子翎真做过什,等到真体验过了,未必不会食髓知味,沉溺其中。而且祝子翎年纪小,少年人又容易贪欢,容昭要是担忧对方的体,还得自己把人管住才是。
其实若是换成一般的人,正妻体不好,不能满足男主人的需求,那男主人多半就是会找小妾去了,不过看容昭和祝子翎的关系,哪怕再找个人解决欲|望对容昭的体好,钟老也不会去提这种建议。
他游历天下,见过的痴心人虽不多,但总归还是有的。
“王爷若是担忧影响体,倒是可以学学正养的房中术,还有与男子行房的保养之道。”钟老一点也不羞耻地笑着说道,“不过市面上教授房中术的,许多都是滥竽充数的春宫画本,医理乱七八糟,误人子弟。王爷要是有心了解,老夫倒是有些医书可供借鉴。”
钟老这几天在王府里吃着祝子翎弄出来的那些新鲜吃食,因着着实新奇美味,便想着要回报一二。祝子翎作为厉王妃,自然不需要他送什贵重的东西,钟老于是刻意在自己的藏书里找了几本房中术出来。虽说是给了容昭,但也算是回报祝子翎了。
“……”
容昭沉默片刻,还是绷着脸色要来了那几本书。
虽然觉似乎不太好,但容昭还是把这几本书放到了书房里,没有拿进卧室,以免被祝子翎看到。
不过容昭悄悄在书房里研究房中术的时候,发现钟老给的书,内容确实正,并不像他以前偶尔看到过的某些本图册那样用词艳俗,配图的觉也都不显得旖旎,甚至连人的脸都没画。
容昭先是放松了些许,在看了一会之后,又有些僵硬地发现,哪怕书上的用词描述显得再正,他只要稍微自己和祝子翎代入里面的场景,顿时就平静不起来了,快就把自己看得“火气直冒”。
看了书之后再见到祝子翎,容昭也一不小心就会想到之前脑子里浮现出的画面,进而呼吸一凛……
然而看祝子翎在这方面还不开窍的样子,为免把人吓到,容昭只能越发克制,偏偏祝子翎还越来越黏他……
搞得容昭现在每天早晚都得洗一次时间不短的澡,睡觉的时候干脆绷紧了神全程运功压制,饶是如此,他也有几回没能控制住占有的欲|望,在祝子翎熟睡的时候,在少年上烙下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痕迹。
不过得益于祝子翎的治疗异能,他上的痕迹消失得快,因此祝子翎还并没有发现过不对,对容昭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越发壮大了容昭做了“坏事”却没被发现的欲|望……
总之就是……这段时间里容昭不得不忍得艰难了。
好在除了研究房中术,容昭还有许多正事要干,但是能转移些注意力。
除开例行的一些事务,目前最为紧要的自然是审问刘太监。钟老妙回春,刘太监意识恢复得快。
虽然还没被用刑,但在刘太监看来,自己却是还没来及说就被容昭直接不耐烦地打成重伤,差一点就要被打死,可见容昭的威胁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若是被其他人审问,他兴许还有侥幸不说、仗着知道的东西跟人讨价还价的胆子,但容昭实在喜怒无常,那天突然暴起杀人的样子不知道多吓人,就算他还有价值,容昭肯定也照样能一个不兴就杀了他,刘太监哪能不怕。
他会小心谨慎地离开京城,自然也是个惜命的,这会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自然没了隐瞒拖延的骨气。
容昭他们本来还十分重视这回的审问,祝子翎和毛团都去了,伤好了的暗卫们也都严阵以待。哪知道不等容昭开口,祝子翎让毛团读取刘太监的想法,刘太监就率先求饶,表示自己什都说。
“……”
祝子翎和容昭对视了一眼,意外之余倒也乐得轻松,接着就顺顺利利地开始了审问。
其他人可能还要担心刘太监是不是故意求饶,说的假,但他们有毛团可以用来随时对照,就完全不用担心真假问题了。
最后事实证明,刘太监是真吓破了胆子,说的确实都是真。
刘太监算得上先帝的心腹,当年曾帮先帝办过不少阴私之事,给容昭的母亲下不孕药虽然不是对方的,但却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刘太监交代这事时战战兢兢,怕容昭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但也不敢不说出来,加上伤还没好,一句三抖,几乎要喘不上气。
永宣帝资质一般,并非先帝原本属意的继承人,但在其他几个皇子争斗过头犯了大错的情况下,先帝只能立他为储。
因为那时先帝体状况极差,永宣帝又没什势力和才能,先帝为了让他能坐稳江山,就把堪称是大启江山定海神针的靖国的女嫁给永宣帝做太子妃。
然而先帝其实早就忌惮靖国功盖主,只是无奈皇时势不顺,不仅不能对靖国做什,还要倚仗对方替永宣帝稳固皇位。但先帝终究担心齐会越来越势大,不愿齐成为未来皇帝的外,便暗中下药齐蕊不孕。
此事自然绝对不能让齐蕊和靖国府发现,因此这药先帝下得十分隐蔽,服药过后的反应也不算激烈,是一种女子体寒的慢性药。
先帝意交代过永宣帝,在倚仗靖国的同时也要保持戒备,尽早自己握住权柄,绝不能让靖国大权独揽,以后还要想办法削去对方的兵权。因此永宣帝也是知道齐蕊被下药之事的。
不过永宣帝是个本没什能力,但比先帝还要多疑的人。先帝驾崩后,永宣帝一登基,就并不怎亲近先帝交给他的那些人,而是一直提拔自己的下,于是先帝的那些人逐渐不再发挥作用,后来大多散了。
给齐蕊下慢性药也是先帝安排的人干的,本来按先帝的设想是要下个几年,不过登基一年后永宣帝就觉得差不多了。他总觉得不能完全控制先帝那些人,于是把这部分人也停了。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齐蕊接受到的药效并不那猛,才会后来又意外有孕。
刘太监把这些事都和盘托出,容昭听得面色阴沉,浑冷厉的气息忍不住往外蔓延。
毛团本就因为容昭之前发病的状态越发害怕他了,这回不得不再次陪同审问,全程都躲在祝子翎那一侧。这会一觉到容昭的情绪波动,立刻就飞远了。
祝子翎当然不会注意不到容昭的情况,担心他发病,连忙握住了对方的,悄悄把治疗异能往对方体里送。
觉到祝子翎温热的,容昭冷冽的气息顿时微微一收。
他微微用力回握住祝子翎,觉心中翻涌的恨意逐渐沉淀下来,恢复波澜不惊的平静。
“十三年前靖国的案子,你知道什?”容昭看着刘太监,眼神深不见底,但却语气平静地问道。
刘太监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这、这事我知道不太清楚,当时我早不受皇上重用,得不到太多的消息……”
刘太监刚说出一句,就见容昭眸光一沉,顿时害怕地连忙说道:“不过我确实发现了一点东西……”
靖国通敌一案案发巧,几个北狄长的商人要来京城做意,结果却死于匪盗,从尸体上搜出了署名是北狄大王子给靖国的书信,于是就牵扯出了靖国通敌叛国的案子。
虽然执行这样重要任务的人半路就死于流匪十分让人难以置信,靖国和北狄勾结匪夷所思,但毕竟出了这大的事,怎都要查一查。
按理说以靖国的功勋份,在这样还虚无缥缈的证据下,皇帝让人查行事也应该较为温和,然而永宣帝大概是早就有扳倒靖国的心思,遇到这样的机会怕不能给人扣上罪名,几乎一开始就态度十分严厉地把靖国府的人都“请”进了大理寺问讯,然后大肆搜查靖国府,看有没有其他勾结北狄的证据。
靖国府自然无人认罪,然而没多久搜查的人就找出了一些书信和信物,都是那“北狄大王子”给靖国的,信里着许多两人商议如何互演戏,利用边境冲突在各自国内提升地位、获得钱粮人马、乃至是杀良冒功的内容。
这些证据一出,众人哗然,毕竟信中那些内容若是真的,那实在耸人听闻。但还是多人觉得,这些证据还并不充分,毕竟他们又不知道北狄大王子的字迹,不可能把人抓来审问对质,哪里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不是那北狄大王子的。
而且靖国等人也始终未曾招认。
靖国虽然威望极,但主要是在军中,朝中想要看他倒台的人反而不少,因此出了这事后虽然也有不少人为之奔走,但在永宣帝的偏向下,还是不能找到证据帮人洗清罪名。
虽然当前的证据也不足以定罪,但永宣帝让人继续查,快就又“找到”了新的证据,一个北狄人给靖国的信物,确切出自于北狄王室。
北狄王室姓氏于胡,那信物是用北狄独有的材料和有的法制作的环佩,在殊的光照角度下,内部会显现出北狄文的于胡二字,极难仿造。
而这枚环佩,和曾靖国北狄王室之人斩于马下,从对方上收缴再进献给了皇室库房的那枚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此证一出,虽然许多人依旧心存疑虑,靖国也仍未认罪,但靖国府的下人和副亲卫却有几个“供认不讳”,说见过靖国和北狄人暗中来往。
有人建议派人去边关查证,看是否存在那些书信里所说的虚报战功军饷、杀良冒功之事,不过永宣帝却没有再查,而是干脆地就给靖国定了罪,诛三族。
在朝为官的人都不是傻的,看出了永宣帝的意思,虽然还是并不确信靖国会做出这样的事,但也都告诉自己只当是确有其事了。
事后也没人敢再多做探究。
这件事最主要的罪证就在那枚北狄王室环佩上,要想查出是谁陷害,主要的线索就在这个信物,以及把书信和信物放到靖国府的人上。
容昭看着刘太监,沉声问:“你发现了什?”
刘太监:“那个信物虽然跟皇帝府库里的北狄王室之物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应该只是仿制的。”
“先帝的下原本就有极擅仿制此类物件的人,只要照着原本的东西,完全可以仿制出近乎一样的来。”
“而且皇宫库房里的那枚环佩之前被人拿走过一段时间,我恰好知道这事……”
容昭眼神一凝,听刘太监这说,果然是皇帝自导自演?
“你应该没管过库房,怎知道的这事?”容昭没有立刻追问到底是谁,而是先质疑道。
“我不是在库房里发现的,是恰好在一个小太监那看到了这东西……”刘太监连忙说道,“那小太监是打扫库房的,不过胆子不大,那天的表现略微有点奇怪,被我注意到了,就发现他拿了这东西。”
容昭眸光微沉,说:“那你应该知道是谁指他这干的了?”
刘太监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也没隐瞒,说:“当时我见他偷拿了这东西,也不敢去管是要做什,毕竟在宫里就是要当个瞎子聋子哑巴才能活得长。不过之前我见过这小太监有两次都跟一个丫鬟悄悄会面,那丫鬟……应该是延庆宫里的。”
容昭闻言面色微动。
延庆宫,正是蒋皇后住的宫殿……
要是这说的,此事看来还是蒋主……
容昭思索一瞬,再度看向刘太监:“你还知道什?”
虽然刘太监说着在宫里知道越少越好,可这一看,对方果然如丁五所说,知道的消息极多。人秘密会面,早都被他看到了不止一次。说是恰好发现小太监偷了东西,恐怕实际是早就知道这小太监有古怪,于是一直盯着对方吧。
想来刘太监实际关注这些又足够眼尖,从他的嘴里说不定还能问出不少东西来。
果然,容昭问了过后,刘太监就苦着脸,胆战心惊地咽了咽唾沫,说:“那太监和丫鬟,在靖国出事之前就都没了,都是夜间失足落水……”
“那小太监还是我给收的尸,我在他那发现了点东西……”
刘太监找到的是一块鸳鸯帕。那鸳鸯帕看似普通,有些料子用的却是上好的贡缎,显然是宫里的贵人才能有的。
凭借刘太监对宫里的了解,快就发现这果然是蒋皇后有的贡缎。这种贡缎顶多赏给亲朋和其他命妇,一般是不可能赏给下人的。有这块帕子,若是事情闹大,容易就能牵连到蒋皇后上。
不过刘太监当然不会闹大,他拿着帕子反倒如同烫山芋,干脆放到对方棺材里一起埋了。
“那小太监的坟应该没人动,若、若是现在挖出来,应该还能找到帕子……”刘太监说道。
“那个太监和延庆宫的小丫鬟有私情,帕子应该就是丫鬟送的,延庆宫的人应该也不知道这事,所以没搜小太监的,那丫鬟死的时候他们肯定把该拿的东西都拿走了。”
容昭闻言沉默了片刻,“就这些?”
“就算小太监的死能牵扯到皇后,现在也没法再证明他偷偷把北狄王室之物拿出来过,又有何用?”容昭冷冷看着刘太监。
“……”刘太监咬了咬牙,说:“真正的北狄之物和仿制的仔细比对,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我……我接触过不少类似的仿制品,只要仔细看应该能看来。到时候您要彻查,我可以跟人作证,看到那小太监偷了这东西。”
祝子翎见状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刘太监确实挺识时务的,先帝重用这一个去干那些隐秘之事真的没问题?
容昭垂眸冷冷地看了刘太监一会,看得他冷汗涔涔后,终于冷冷开口道:“那本王就先留你一条命。”
审完了刘太监,祝子翎看向容昭,问:“王爷接下来打算怎做?”
容昭顿了顿,“……去找之前的证物。”
不过第一步大概是挖坟……
这次从刘太监嘴里得到的消息作用大,不仅让他们基本确定了到底谁是诬陷靖国的幕后黑,也有了个较为明确可行的方案出来。
光凭一张鸳鸯帕和一个刘太监肯定还不够给靖国证明清白,但至少容昭现在有着的方向了。
祝子翎又眨了眨眼,对容昭道:“其实可以让我去让蒋人自己当众把真说出来……”
容昭一下子皱眉拒绝:“不行!这样意不大。”
祝子翎的操控能力有时效性,短期内可以奏效,但时效一过,蒋人必然反口,没有切实证据可以给他们定罪的情况下依然麻烦。
就算祝子翎能让他们一直不反口,但那必然也会让他们的精神进入不正常的状态,虽然可以借此定罪,但肯定耗费祝子翎的精力,而且必然会让人起疑。
他既不希望祝子翎因为这事遇到什危险,也不想让祖父平冤得也不明不白。
之前那些年没什收获他也坚持下来了,如今有了不小的进展,没必要再让祝子翎冒险。
提议被容昭拒绝,祝子翎倒是没太意外,反正对方一碰到他对其他人用异能的事就严防死守的。
祝子翎也知道过于厉害能力会引起上位者的猜忌,进而可能会遇到危险,不过他觉自己的异能变强了许多,只要挑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场合,还是有些把握的。
虽然容昭不同意,但到时候可以找机会先斩后奏。
在王府跟容昭黏糊了两天,祝子翎听说钵钵鸡在美食城上新,便准备出门转转,顺便过去看看情况。
天气炎热,许多人食欲不佳,不想到人挤人的地方流汗,美食城的客流比之前少了稍许。不过少的还是一楼,二楼的贵宾客户依旧数目不减,大概是因为自己府上没有这多清凉解暑的新鲜冰品可以吃。
林姨:“钵钵鸡今日刚上,有九折优惠,今日意来吃的人还不少呢,就上午这会的人数比之前多了点。”
祝子翎看了账本,点了点头,“还不错,目前一楼也是盈利的,办贵宾的人数倒有点快要饱和的样子……”
如今对美食城的每一分进账都十分在意的林姨闻言面露忧虑,“这下去,以后的利润岂不是越来越少?”
祝子翎安慰林姨:“不能这算,刚开业当然是大头了,贵宾的利润本来就该分摊来看,不能只算当月。而且以后也会一直有人续费的,新客户少了也能赚钱。”
不过祝子翎说着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要是再有个大的活广告就好了,就算贵宾再榨不出多少来,多吸引些客源来一楼也挺好啊……”
之前誉王和晋王争着掏了十万两,就又带动了不少人来美食城办贵宾呢。
祝子翎只是随便想想,没想到说什就来什,过了一会掌柜找到他说:“王妃,有位说要找您。”
祝子翎怔了怔,“谁?找我什事?”
掌柜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人说是宫里来的,有内务府的令牌,说一定要见您。之前对方就来过一次,不过看您不在,就又走了。咱们问他什事,说可以转告给您,他也不说。”
祝子翎闻言顿时狐疑,宫里的太监找他干什,还神神秘秘的,不会是什刺客假扮吧?
想了想祝子翎又觉得不太可能,他现在还不至于被人费这个心思刺杀。再说对方这大大咧咧上门,他还带着容昭安排的许多护卫,刺杀成功的可能性小。
祝子翎于是同意了见对方,对方只带了一个随从,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恶意。
“参见王妃。”对方规规矩矩给祝子翎行了礼,说:“咱名唤张彦,奉皇上命,有件事要拜托王妃。”
祝子翎一怔:“皇上?”
张彦拿出一块令牌来,这次不是普通的内务府令牌,而是金灿灿的御赐令牌了。
“确实是皇上要咱来的,”张彦笑眯眯道,“王妃这美食城办得实在红火,许多人交口称赞,连皇上都听说了。”
“王妃想了许多之前没人见过的新鲜吃食,皇上听闻后也是兴趣,只是龙体贵重,不能随便出宫,便命咱来走一趟,想请王妃匀一些不羡仙美食城的吃食送到宫里,给皇上品尝一二。”
祝子翎反应了一下,眨了眨眼,“皇上想吃美食城的菜?”
张彦看他没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欣喜若狂地连忙答应,突然觉有点不妙,但只是一丝,面上还是笑得极为喜庆,“是这样,还请王妃……”让人把今日好的菜色挑一些出来给他带进宫。
张彦没能出口,就见祝子翎又眨了眨眼,疑惑道:“可是皇上想尝美食城卖的吃食,在一楼买些回去不就是了?何必非要找我?”
“……”张彦脸上的笑开始变僵,“自然是只有贵宾区上好的菜色才配得上皇上。去一楼的许多都是三教九流,皇上怎能跟他们吃一样的东西。”
祝子翎:“可是贵宾区不能外带啊……”
张彦:“……”所以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面对不知道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的祝子翎,本以为这是件轻松差事的张彦心里不妙的预越来越强了。
果然,接着他就见祝子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啊……张的意思是,要把贵宾区的东西给皇上送一些过去?”
祝子翎微微蹙着眉头,“皇上有命,按理说我自然是不敢不从的……”
张彦心里微微“咯噔”一声,觉祝子翎接着就要“不从”了。
“只是……”
张彦心道果然。
祝子翎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只是贵宾区的东西不外带毕竟是早就定下的规矩……想必也知道,我这店里贵宾的定价颇有些,不光是因为那些新鲜吃食,是因为定了这些规矩。”
“虽说我不愿怠慢皇上,可要是破了这一次例,就是破了这贵宾区立足的规矩,往后贵宾恐怕就要不值这个价了。”
张彦听着祝子翎这一番,只觉得根本莫名其妙,皇帝到哪里都有权,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为皇帝破例,能遇到的都只会觉得荣耀加,哪有人会不长眼地觉得有问题?
哦,确实有不长眼的,就是眼前这个。
张彦笑容渐渐消失,正想给祝子翎掰扯掰扯,表示给皇帝开后门根本不会影响你这美食城贵宾区的价。而且就算是担心这个,把这事悄悄地做,别让其他人知道不就得了。再说皇帝的要求,祝子翎难道还打算拒绝不成?
张彦想要开口,没想到祝子翎却抢先堵住了他的,而且又突然一下变成了极为欣喜的模样,说:“不管怎说,皇上竟然会知道我这小店,还意让过来,实在是让我喜不自胜,荣幸之至。要是有机会,我恨不得皇上能把这美食城的菜色都吃个遍才好,不过送这一次,月月送日日送都是可以的。”
“……”张彦见状,忍不住到了一丝古怪,有些闹不懂祝子翎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王妃先送这一次?”张彦又试探说道,“若是皇上吃得喜欢了,兴许就会让人日日都送了呢?”
祝子翎看了他一眼,又从欣喜转为叹气道:“可是贵宾区食物不能外带是规矩。”
“……”张彦抽了抽嘴角,几乎想要拿皇帝的名头骂他一顿,但看着祝子翎后那些气息阴沉的护卫,最终还是忍了忍。
来之前何总管也交代他,不能得罪了厉王妃,对方如今在厉王那极为受宠,要是惹怒厉王就麻烦了。
张彦耐着性子赔了个笑脸,“那王妃的意思是……”
祝子翎听着他隐隐有些咬牙的语气,神情无辜道:“毕竟是皇上想吃,其实破例也未尝不可。我愿意让人给皇上最好的待遇,只是贵宾区的规矩不能破。”
“不如这样,皇上也在我这办个贵宾,一应待遇都有,只有外送这点例外。毕竟皇上份殊,只能外送不能亲自来吃,想来大都可以理解,这样对外就可以解释了。”
祝子翎看着张彦,面露期待,“这样如何?”
张彦:“……”
他终于听明白了,祝子翎为的不是别的,就是要皇帝花钱办贵宾。
什不能外带是贵宾区的规矩,明明叫交钱是贵宾区的规矩才对吧?!
他见过这多达官贵人,在宫里当了这些年的差,还从来没见过敢为了一点吃的跟皇帝要钱的!
这厉王妃什人呐?!
张彦脸色难看,毕竟永宣帝说要吃不羡仙美食城的菜的时候,肯定是没想过给钱的,他要是答应祝子翎的要求,回去多半要落个办事不利的下场。
祝子翎看张彦犹豫,赶紧又说道:“是我考虑不周,皇上若是办贵宾,自然也要与其他人有云泥之别。而且虽然是皇上,这样破例兴许也会有人觉得不够与民同乐。”
“不如这样,本店专门为皇上开一个可以外带的至尊级贵宾,充值档位就定在二十……三十万两如何?”
“想来这个价位,应该就不会有人敢与皇上争辉了!”
“…………”
张彦听到这,脸色终于彻底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