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无人区生存11
在饱腹值岌岌可危的时候, 两人终于吃到了这顿来之不易的午饭。
兔子□□体是什味道,乘风已经无暇分辨。她咬了两口,只尝出苦涩跟干柴, 还带着口腔内部血腥的回味。
乘风很失望,用舌头舔了舔牙槽, 望向对面那个狼吞虎咽, 吃出了热火朝天架势的青年,羡慕地问:“吃吗?”
严慎摇头:“吃不出来。赶时间。”
可是他吃得很香。
看来是己的问题。乘风反思。成年人不可以这娇气。
不吃大白菜就算了, 怎能不吃肉?
一只兔子, 成功将两人的饱腹值拉回到70%。
但是肉类沉甸甸地垒在胃部,没有蔬菜跟水分中和, 让乘风觉得有点难受。
严慎吃完兔子, 又割了点狼肉带在身上。虽然按照剩余时间来看, 他们多半用不到这份食。
严慎按照往的经验, 估算了他们当前点位到营地的大概距离,给了乘风一个不大乐观的答案。
幸运的话——单是这个前提就让人心生绝望——对己狠一点——这个倒是可以做到的——那他们或许可以提前一个小时抵达目标点。
反正任务非常艰巨。
乘风怀疑他的“或许”两个字里存在了极大的修饰空间, 但也不敢当场点明。毕竟人类嘛, 会我安慰是一优点。
两人确认进军方向, 草草收拾了,背上东开始赶路。
事证明,三夭对体力跟意志力的考验是枯燥而重复的。
两人在酷热的太阳底快步走了三个多小时, 中途也只短暂地休息了十五分钟,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之际,才终于摸到那座延绵弯曲的山脉。
这道看起来像是海市蜃楼的风景线,也确跟它看起来的一样遥远。
乘风抬头望向陡峭光秃的山体,喉咙滚了滚,却没能咽任何唾沫。
水已经喝完了。
整个无人区生存的副本, 以“吃喝”为线贯彻始终。
白天炎热缺水,晚上森寒缺食。立志于将考生架到冰火两重天的地狱进两面烘烤,以此培养大伙儿喷子的职业水平。
乘风觉得己已经有点开窍了,只缺一个展示的平台。
山势陡峭,还没有前人开辟出来的道路,能上山的借力点都是形状不规则的碎石,一不小心就容易踩空,顺着斜长的岩壁滚落去。
这情况,人恨不能长出八只来稳定重心,乘风却连爬山的姿势都难以控制。
严慎在前面开路,考虑到乘风的伤情,尽量蜿蜒游走,寻找安全简单的路线。
在山底附近徘徊时,山路趋势还相对平缓,乘风靠着己轻盈的动能跟上队友的节奏。
走到半山腰之,山体一块块平直地落,跟被刀削过似的,险峻锋利,每个角度都能看出策划那张充满恶意的嘴脸。
乘风停了来,背靠在石头上,用右的衣袖去擦额头上怎都流不尽的汗。
严慎跟着停,紧贴着山壁,回过头问:“怎样?”
乘风摇头。很难形容。
她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恶。即打了止血针剂,还是因为汗液与高温而难以愈合。
中途严慎给她换过一次药。拆开绷带的时候,血肉黏糊一片,时间有限没有办法进精细处理,粗糙地清理了腐肉,就重新包扎回去。
乘风现在的感觉挺复杂的。即觉得左边这只已经不存在于身体上了,又觉得它疼得发沉,跟个装了铁块的包袱似地挂在身上。
严慎抛来一截长绳,示意她绑到腰上。
“休息十五分钟再继续。别害怕,我拉着你走。”
乘风张开嘴,扯动肌肉,嘴唇上传来干裂的刺痛,皱眉问:“还有多长时间?”
“别管多长时间。”严慎在这时候展现出了让乘风不大适应的人道情怀,“我们绕个路,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过的地方我提你一把。”
乘风点头。眨眼的时候,感觉睫毛都变沉了,抬一抹,才发现是大滴的汗液坠在上面,压得她世界模糊。
这时候她才深刻认识到,第一个地图的密林场景是多的令人舒适。既有植被遮阳,又有难度不高易寻找的食。顶多就是神出鬼没的野兽令人担忧,但也肯定比不上狼群的凶猛。
她已经开始狂妄地觉得,那点儿奖金,根本配不上己这一路的艰辛。
乘风低垂着头我催眠了几句,然晃晃脑袋,用力捏住左肩,声音细小却语气坚决说:“走吧。我还。我要赢!”
严慎:“……。”这大概就是他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所谓的“斗志”吧。
也许是压迫到极致,人类能爆发出绝对的潜力。也许是三夭的模拟系统毕竟只是模拟,而乘风对胜利的执念超脱了他们程序的设置。
天色将黑之际,乘风的状态逐渐转,颇有点回光返照的症状。最终在严慎的半拉半推中,抓住巨石的一角,跳上耸立的山顶。
色昏沉中,两人注视着太阳从头顶落,拖着长长的霞光,隐没入平坦的地面。
吹着逐渐转凉的晚风,乘风从中闻到了胜利的味道。
两人在最高点,放纵地停留了五分钟,久久凝视着那片荒凉的戈壁,而才打开照明灯,寻找山的路。
山要显得省力一些,但也危险许多。严慎决定继续走稳扎稳打的路线。
黑夜里的一切动静都变得明晰。两人分不出说话的力气,五感却紧崩到了极致。
走到半路时,严慎隐约听到了水流的声音。二人交换了眼神,顺着找过去,竟然真的发现一个水潭。
乘风快要喜极而泣了,跟严慎击了掌,但还是没有出声。
两人跟默剧演员一样地瞎比划了两,寻找取水的办法。
乘风先是把绳子的一端系在容器上,丢进去打水。
然而这个水潭的岩壁是斜立且不平整的,还十分深邃,等他们将绳子收回来,容器颠簸了一路,已经什都不剩。
连试了两次都没成功,仅收获几滴残留的水珠,乘风苦哈哈地叹了口气。
她趴在地上,渴望地盯着面的水源,等不到严慎开口,转过头,睁着眼睛无辜地道:“你跳去吧,慎哥,如果活着就装一瓶水绑到绳子上。我背着你走了五个小时,又被你炸了一次,该轮到你了。”
严慎觉得这个世界确太可怕了。一孩子,才过了多久,已经可以做到满口胡话不打草稿的地步。
“为什又变成五个小时了?明明是不到三个小时。而且你不是背着我走的,你是拖着我走的!”严慎说着摸了摸臂方,被绳子勒过的位置至今仍在隐隐发疼。刚醒来的时候他还差点以为己被乘风挟私报复,五马分尸了。
“这样不,乘风同。非常得不朴!”
“说明干渴已经开始影响我的记忆力,再这样僵持去的话,我们两个人都到不了营地。”乘风认真地说,“我记得我就是背着你走了五个小时。所以慎哥,跳吧。”
这一声“哥”叫得怪贵重的,命都要给她。
严慎说:“你做梦。”
乘风翻脸:“啧。”
两人还在进最的拉锯,试图出卖己的塑料队友情,没注意到身的动静。
漆黑夜幕中,一道光线突兀地打了过来,悬在乘风头顶的石块上晃了晃,同时一道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乘风?”
两个亡命之徒齐刷刷扭头,瞪向身那道伟岸健壮的长影,热泪差点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