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明鉴啊,你可以剥夺我说话的权利,但不能剥夺我说实话的权利吧!”
锦瑟:“……”
她的肚子大了!
要求也越来越高。
完全不把全寨子里的男神当个人。
他们的大当家被当成了一个下人使唤。
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锦瑟在哪里,都要出现在他眼睛视野之内。
她现在大着肚子,即将临盆。
绝不能离开他的视野半秒。
锦瑟偶尔会脚抽筋。
半夜疼得吸气。
男人一宿没睡,坐在床边给她揉腿。
轻轻吸掉她眼泪,恨不得替她承受。
在锦瑟临盆那日。
下起了大雨。
山下请来的稳婆摔断了腿。
自身难保无法给锦瑟接生。
风铃晕血,而且自己也不会。
寨子里都是一些糙老汉子,女人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忙的晕头转向。
里面,锦瑟大出血了。
羊水也破了。
如今新的稳婆迟迟没到。
风铃扶着大柱子急的直跺脚。
“怎么办啊?夫人大出血,现在马上就要生了,你们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请的稳婆还不到?”
风铃握住锦瑟的手:“小姐你忍忍,别咬自己的嘴巴,都流血了。你要咬就咬风铃吧!”
风铃怕的要死。
把手送到锦瑟嘴边。
她听说生孩子大出血死掉的。
也听说生孩子被活生生捅死的。
可惜她不会接生,还有些晕血,此时也只是强忍着没倒下。
锦瑟疼得满脸汗水。
手指死死扣着床单,那力气恨不得戳一个洞来。
外面。
看着一盆接着一盆往外端的血水。
墨倾城一张俊脸急的比暗夜还要阴沉。
“还有多久?”
男人阴戾的气息仿若能杀人无形。
周围站着的下属战战兢兢回道:“二当家来信说,途中大雨,道路被冲垮了,他们正准备抄后山的小路赶回来。”
后山的小路又长又绕。
等他们赶回来,天都要亮了。
他怎能忍心让锦瑟痛这么久?
那个端着血水出来的女土匪说道:“大出血,要是再不立即节省,别说孩子保不住,大人可能也……”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听懂她要表达的意思。
气息更幽深凝重。
墨倾城当下做了个决定。
抬脚大步往产房跨进去。
“大当家您这是做什么?产房血腥味儿重。您是男人进来了晦气啊!”
下人们大惊失色。
“她是我妻子,正在为我受苦生孩子,晦气什么?”
男人妖孽的脸布满强势:“所有人都给我镇定点,找不到稳婆,我来!”
“这,这怎么可以?自古以来都没男人给女人接生的。”
“那我就做那第一人!”
墨倾城大步走向床头,他心疼擦拭女人脸颊的汗水:“瑟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在心头已经将梁越记上了一笔。
瑟瑟都是为他受的苦。
没事都好说。
瑟瑟若是有事,他就算豁出了这条命也要拉他下地狱陪葬。
“大当家!”
风铃震惊看着他已经挽袖准备动手。
“现在不是问东问西走神的时候,各司其职该做什么做什么?”
“……哦!”
风铃乃至周围的人像是一瞬间吃了一颗定心丸。
有墨倾城在,仿若天塌下来都不足畏惧。
“剪子给我!”
“热水!”
“帕子!”
“不是给我,是给夫人擦汗!”
下人顿时收回手,赶紧去给锦瑟擦拭泪水。
“瑟瑟你乖,别咬自己,都流血了!”
他心疼。
把手腕递过去。
“张嘴,咬我的手!”
锦瑟张口满口的血,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嘶~
周围的人都看得疼。
可墨倾城仿若无事人一样,游刃有余地吩咐大家做好手头事。
下人们只愣了一下。
便不敢走神地在烛火在给锦瑟接上。
“夫人,用力!”
“夫人再用力一点!”
“孩子的……脚先出来,这是难产啊!”
“夫人,你醒醒,再用点力!”下人们急的焦头烂额:“若是再不生出来,孩子会在肚子里憋死的。”
“都给我冷静下来!”
灯火下,男人的脸邪魅幽暗宛若深海里的游蛇。
盘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却格外叫人震撼。
墨倾城紧紧握着锦瑟的手:“把我的千年灵芝拿过来!”
“大当家,这,这可是……”您上次废了半条命才得到的宝贝儿。
为了它,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她的命比我的命重要一百倍!快去!”
“……是!”
锦瑟陷入深深的昏迷中。
下身还在源源不断地淌出血。
孩子只露出一只脚。
需要母体的自然生产。
而锦瑟已经疼昏迷。
丧失意识。
若是再不赶快把孩子生出来,可能会一尸两命。
墨倾城比谁都紧张和害怕。
可是此刻他才是主心骨,他不能倒下。
他要亲眼将他喜欢的女人救回来。
他长长的睫毛氤氲着邪佞光芒。
眼珠子像是宝石一样流动。
谁都不知道他看似冷静自若的皮肉之下,一颗心早就七上八下乱的一塌糊涂。
他的手心布满冷汗。
却仅仅镬着锦瑟的手指。
他眼底是绝决又坚毅的光。
须臾——
下人端着一根千年灵芝进来。
就见这位大当家不假思索好不心疼掰掉最珍贵的一截放进夫人嘴里。
灵芝补灵气。
何况是千年灵芝。
不消片刻,锦瑟就缓缓掀开疲倦的眼眸。
墨倾城的手腕伤痕累累。
她听见男人在耳边低低轻语。
“瑟瑟,别睡,说好了我要带你去看镜国的樱花,馥佩山的雪,九岿悬崖的泊松……”
“你醒过来,我马上带你去!”
“瑟瑟,你醒来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都听你话好不好?”
“你不是想吃我做的莲子羹?想喝我亲手酿的花雕,只要你醒来,我的所有都归你。”
酒归你,钱归你,整个野猪寨都归你。
我……也归你。
锦瑟用力攥住他袖子:“你,你说的。”
墨倾城眼睛红了,酸涩的不像话。
他拼命点头:“我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我……”
有什么温柔的东西滴淌在她额头上。
咸咸的,在唇齿间游荡。
像苦厄的命运。
“你……哭了吗?”
“是的,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