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擎天!”锦瑟打断他,没明确拒绝:“最近我也很忙!”
“没关系的,等你忙完!”周擎天急急忙忙给她台阶下。
“我的意思是,我会和别人在一起!所以最近我们别再见面了!”
周擎天眼神落寞,宛若沁出的琥珀:“跨年也不行吗?”
“今年,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跨年?”
“你可以找你的朋友,和家人。”锦瑟含蓄道。
“朋友都有对象了,家人!”他遥望着办公区域的落地窗,显得十分落魄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和家人关系一向都不怎么好。”
距离上次回家,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还是他迫于他妈的压力,不得不回去。
然而全程没跟他的老父亲说过一句话。
“你跟你爸还没和好?”
“嗯!”他没否认。
“是因为我吗?”
“不是,你别多想,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也知道我爸爸一直想我回家继承他的事业,可我只想闯荡自己的人生。久而久之,两个人就有矛盾了!”
“周擎天,你知道你撒谎最大的习惯是什么吗?”
“我……”
“你迫切地想要去解释,想要让人相信。”
“我真没有!”
“如果还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爸爸那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我只想说一句,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你爸爸当面对峙。”
“不用的,我相信你!”周擎天急地踱步:“瑟瑟,我没不相信你,你信我!”
到头来,成了他的道歉专场。
最后,两人破涕而笑。
他也没再问五年前的事情。
更没再问她跨年和谁在一起。
其实答案,彼此都心照不宣。
但周擎天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
强颜欢笑地挂断电话,周擎天握拳撑在玻璃上。
深眸远望着外面的马路。
高楼将下面的人类衬的渺小。
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
天空雾蒙蒙的,恍惚察觉,入秋了,天气有些转凉。
周擎天想起她那个不合时宜的喷嚏。
整个人抓耳挠腮地担心。
周擎天不想监控她的。
但——
周擎天这时却鬼使神差点开手机盯着上面的那个移动红点。
几分钟后,他瞳孔难以控制地缩动了下。
男人仰起线条流畅的脖颈,终于忍不住狠狠吸出一口气。
她骗了他。
是的。
锦瑟骗了周擎天。
她不是去给西西买资料书。
而是去了江淮卿的别墅。
江淮卿说他不舒服,感冒了,想见她。
他把自己形容的格外凄惨。
家里没人。
偌大的别墅,连一杯热水都没有。
他请假了,病来如山倒。
此刻,连一颗感冒灵都没人给他买。
手机翻来覆去,竟无人可打。
锦瑟问他,“那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对方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想你了!”
锦瑟:“……”
好吧,这个答案很江淮卿。
锦瑟手里还拎着给他买的感冒药,考虑到他生了病。
在快要到他家大别墅之前,顺便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新鲜的蔬菜和虾类。
做好人这种事情,当然要做到底,才更具备说服力。
叮咚——
第三次响铃的时候,电子控门被打开。
锦瑟缓缓步入,不疾不徐地往他家走。
江淮卿高高的个子站在门口,看到她时,虚浮的目光亮了下。
那光太快,稍纵即逝。
锦瑟拎着一袋子东西准备进去,可她在即将踏入他家客厅时,却忽然站他面前不动:“好像没有女士鞋,我穿你的,介意吗?”
江淮卿愣了几秒,复摇摇头:“不介意。”
他想说,不用拖鞋也行。
家里不乱,但也有几天没打扫,对于他这种有洁癖的人来说,就很脏乱了!
锦瑟点了点头,游刃有余地穿上他的拖鞋。
男人的拖鞋43码,穿在她36码的脚上。
后面剩下很多很多。
犹如小孩子偷穿大人的鞋子的滑稽感。
锦瑟首先去了厨房,把东西往冰箱放。
完事后,观察了一圈空荡荡的欧式厨房。
家具都不缺,就是缺少一种烟火气息。
“你去休息一下,我先烧点热水让你把药吃了!”
正准备干吞感冒药的江淮卿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放在包装盒上的手。
“好!”不知为何,他唇角翘起。
大概是感冒的缘故。
他身上少了那种强烈的上位者气魄。
整个人柔顺不少。
尤其是,醒来后没搭理的头发更显得柔和地贴在脑门上。
将他削瘦英俊的脸部轮廓映照地格外强烈。
下颚线条明显。
微微侧脸,喉结凸起一个性感的弧度。
男人倦怠地靠在沙发上,长手长脚像是超模一样无处安放。
慵懒的气质在身上霎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锦瑟烧好开水后,放在冷水碗里降温。
她趁机回了下头:“对了,你吃过饭了吗?”
江淮卿的目光来不及收回,和她的对上。
男人黑眸如月,深深地注视着她。
她靠在滑门边上,疑惑地迎上他的眸光。
手里还滑稽地捂着一个水杯,给他喝的水杯。
“江淮卿?”锦瑟又叫了声他。
江淮卿幡然醒了过来。
才意识到自己竟看她看得入神。
他飞快地垂下眼帘,耳根子有些泛红,声音也变得和往常不一样平静。
带着点沙哑和轻颤。
“还没吃,你要给我做吗?”
锦瑟点头:“我做的不太好你别介意!”
感觉到她的目光没再往自己身上看,江淮卿慢慢抬起自己温柔的视线。
“不介意!”
其实他的家人也没为他做过饭。
他对吃的,不挑剔。
但此刻,他突然就莫名其妙问了出来。
“你还跟谁做过吗?”
问完,他就有些后悔了!
白痴!
她和唐知栖都结过婚了,又是自己六岁儿子的妈。
定然早就会做饭了!
他在幻想什么?
男人吃味地嘲笑自己。
“没有!”锦瑟勾起红艳艳的唇,任谁也没看到她温柔的面颊之下却是噙满恶魔般残忍算计的笑意:“在国外最多的时候,只给西西做了几次粥。”
“不过这也要多亏了国家的高科技,电饭煲什么都能做。根本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江淮卿眼睛一亮,又作死地问道:“那……唐知栖呢?”
他们交往那么久,她肯定早就给唐知栖做过了吧?
果然。
她默认了!
早就知道的结果,江淮卿没太计较,虽说心底有点无法道明的不舒服。
但这不影响他看到面前的人儿正在给自己洗手作梗而开心。
“没有!”
他的笑并未收敛下去,就听到她接下来的话。
“和唐知栖在一起后,他没给我进厨房的机会。”
她的声音不知在勾起谁的回忆:“唐知栖做饭很好吃,他是个绅士!”
也就是说,自己竟是第一个享受她厨艺的人。
江淮卿没再问,有些答案早就留存在心底。
没必要刨根问底。
但不可否认的是。
他现在很高兴。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涌上心头,连带着嘴角也跟着上扬。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角此刻居然是上扬的。
那么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他也从未想过。
本来因为唐知栖的事情,他应该嫉妒的。
嫉妒锦瑟居然可以得到唐知栖的特例。
唐知栖都没为自己做过一次饭。
而他的第一次统统都给了她。
以前的他知道,首当其冲的是嫉恨和报复。
而现在,他只觉得庆幸。
那点叫嫉妒的两个字,在他字典里消失了!
锦瑟做了简单的虾仁粥。
虾是买的。
大米是他家的。
她只负责前面的装载工作。
后续交给电饭煲。
做完这一切,晾在冷水里的开水冷了。
锦瑟把杯子拿出来,转身走向江淮卿。
男人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锦瑟像是看不到男人灼灼逼人的目光。
将被子放到一边的小矮几上,剥出两颗感冒药递给他。
江淮卿没有接,取而代之地是张开嘴。
锦瑟蹙眉。
询问他什么意思。
江淮卿理所当然地说:“你喂我!”
锦瑟:“……”
男人更理直气壮:“我是病人,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锦瑟:“……”
最后,她还是亲手把药喂进他嘴里。
后又给他喂了两口水。
“江淮卿!”锦瑟转身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戏谑地挑挑唇:“你是小孩子把?”
江淮卿困惑地望着她。
锦瑟似笑非笑,整理着裙摆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你和西西一样,病了需要我喂药。”
江淮卿:“……”
他却盯着她的座位,眉头拧起。
“我也有些渴了,用你的杯子不介意把?”
江淮卿还没说话,她已经拿起了自己喝过的杯子,就着里面的水饮入。
江淮卿目光变了。
幽深的眸宛若大海,难以媲美。
目光鹰隼般盯着她的手指和浅润的唇瓣。
女人勾起舌头舔了舔唇瓣的水滴。
丝毫没意识到这种行为对对面坐着的男性而言有多刺激。
她轻描淡写地拿出手机,无聊地想要玩几把游戏。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小人儿的声音。
江淮卿被忽略了。
一双黑眸不悦地眯起,对着他这个帅哥她居然还有工夫玩游戏。
真的很挫败。
也就是说,他比游戏还不如。
这对江大总裁而言,是一种致命地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