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皇城司就是太监的地盘,更不要说探事司了,这个机构,本来就是皇家监视文武大臣和军队而设置的。
所以,可以说,太监天然的,就是这个衙门的主管,结果刘瑜倒好,魏岳一死之后,他过来兼职了一阵,就把这探事司拿捏住不松手了!尽管明面上的差遣现在没说,但实际上,勾当着皇城司公事的这个差遣,该知道的人,都是知道的。
更让石得一无法忍受的是,刘瑜把整个探事司,经营得水泄不通,让他丝毫无法插手。
或是换个人,石得一他们自然有大把的手法玩弄,可是刘瑜自当官以来,就一直圣眷不错,好几次插手到皇城司里来,也是奉着官家的旨意。这让石得一这些太监们,也很有些无可奈何。
到了这个时节,石得一专程跑过来,当然不是过来慰问刘瑜的了。
而是他也负了皇命,过去告诉刘瑜一件事的,什么事呢?
“官家口谕,刘子瑾家中有事,前番夺情是为不得已,如今诸事略安,不宜长滞京师,着刘卿家与石得一交割探事司事宜,钦此。”这就是石得一过来的目的,口谕,听上去很不严肃,连个存档的证凭都没有。但在这年头,如果别的衙门倒罢了,皇城司这一节,却本来就是天子手下的情报部门,确实有个口谕,也足够了。
刘瑜听着并没有如杨时那样,脸色大变,他甚至伸手按住了身边的杨时,只是淡然向石得一问道:“石公公,可有字验?”
就是密码,刘瑜开发出来的密码,刘瑜喷完曾公亮之后,被要求开发出来的密码。
要他卸职没有问题,口谕也可以,但这事之前给皇帝上的折子,刘瑜专门有提过的,但凡口喻,必附字验,以防有人伪传圣旨,他只提了一句,不要给人犯错的机会。皇帝倒是痛快就准了他的请求。想不到今日这番,却便就用上了。
听着刘瑜问这字验,石得一脸色一沉:“甚么字验?刘直阁难不成以为,咱家有那个包天的狗胆,敢伪传圣旨么?”
他这是明显拿着刘瑜在京师的绰号,刘白狗来讽嘲的。
不过刘瑜却没有被他激怒,还向着要暴起的白玉堂摇了摇头,微笑着对石得一说道:“探事司诸事,若无字验,恕难从命。”
“刘相公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咱家不怕跟你敞开了说,咱家的确是没有拿到字验的,但回去一趟,请了字验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毕竟这桩事,这旨意,不是咱家胡诌出来的。但今儿刘相公你硬要落了咱家的面子,那以后您这朋友,咱家就高攀不起了!”石得一冷笑着咬牙这般说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别说是落架凤凰不如鸡,而且皇城司如果要构陷其他官员,或是罗织罪名,真的是太容易了。
一般人能不得罪他们,就不得罪他们,何况刘瑜这失了势,明显等着被踢出京师的官员?
“若无字验,便有旨意来,公文来,可削刘某人的官,可去刘某人的馆职,可免了刘某人的差遣。对不起,探事司的诸般事宜,却恕刘某人不能交出来。”刘瑜不卑不亢地向着石得一这么说道,甚至他还伸手一让,示意拿不出字验的石得一,可以滚蛋了。
石得一气得眼眶都要瞪得崩裂,狠狠吐了一口浓痰,对着左右手下吼道:“入娘贼的!还留在这里玩鸟么?你们有字验啊?没字验还不跟着咱家一起滚!”
刘瑜倒是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按着礼节,一路把石得一送出门去。
送了很不高兴,一肚子火的石得一出了门,回到院子里,杨时就皱眉问道:“先生,何故恶了石某这小人?”
宁可得罪君子,不要招惹小人。、
刘瑜笑了笑,拍了拍杨时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
这是他必须坚持的一幕。
他得跟石得一来上这么一出,这样对他也好,对石得一也好,都是必须的。
因为只有这样之后,日后的探事司,不会仍被当成是刘瑜的探事司。
刘瑜和石得一事前并没有勾通过,但两人都不是那种要提前对台词的蠢蛋,眉眼一动,便已配合得有模有样。
说到底,就是利益,石得一和刘瑜,都清楚对方想要什么,都明白,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过了不一阵,便有马蹄声急促地从远处传来,刘瑜冲着杨时侧了侧脑袋。
陪着刘瑜于风雪里站在院中的杨时,连忙去招呼了高俅,把大门都打开了。
却就是石得一领着他的那些心腹手下,匆匆拍马而来,见了出门来迎的杨时,石得一便冷笑道:
“这回客气,却是无用了。”
他连跟杨时行李也是不愿的,直接就冲入了刘瑜所在的厅堂里。
“字验在此!”石得一从怀里掏出来的,是火漆完好的信件,他极为愤怒地把这件信笺,移到了刘瑜的面前。
刘瑜仍旧保持脸瘫式的微笑:“且容我一验。”
字验当然是没有错的,正是之前约定的那一串阿拉伯数字。
刘瑜也便没有再节外生枝,叫了李宏和如梦出了来,还有一众招募过来的人手等等。
又把案卷归了档,从章目到原件,都交割给了石得一。
石得一看着手下拿了花名册这些物件,却是抬手止住手下,对刘瑜说道:“何必如此麻烦?”
“噢,请公公赐教。”刘瑜也没有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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