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路虽然是乡间公路,却也是漆黑柏油路,四平八稳。
远处,天水一线,两旁湖光山色,风景秀美。湖面有野鸭翩翩起舞,稻田随风起浪。
可是,这般美景,车上的人却无心欣赏,全车的人,司机小吴,保镖兼助理小刘,以及姜大夫,都全副心思扑在那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身上。
说他是中年人,似乎有点不妥,因为他的头发灰白,与他的年纪严重不符。
实际上,他也不过四十七岁而已。
小刘心痛地看了一眼严文广,叹口气,心里暗道:“国事操劳,先生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可惜,他总是把国放在最前面。”
车子渐渐放慢速度,司机小吴停下来,问一个牵牛的老农:“大爷,请问张国忠张老先生家怎么走?”
老农看着起码七八十岁,十有**是问不出什么的。小吴已经打定主意,哪怕走一路问一路,今天也一定要找到张国忠家。
须知为了这一刻,他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事先有本地相关人员,挨家挨户通知那些本来要复诊的病人,请求他们让出这一天的时间来。
然后,推掉所有公务,包括那些本地市想要随行的热情领导们,小吴、小刘这才带着严文广来到这里。
这,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虽然亲朋好友,都曾帮他们介绍医生,但是谁的人脉、资源,能比得过他们呢?
老农一听是张国忠,便操着本地方言,连比划带言语,跟他们说清了方位。最后还捎带一句:“张大夫啊,利害!”连竖大拇指。
小吴很是惊喜,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急忙开着车,按照老农指引,来到一座农家院旁。
院子里种着石榴树,搭着葡萄架,一个看起来敦厚强壮的男子正在门口做农活。大门敞开着,依稀可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摇着扇子听着广播喝着茶,悠哉悠哉。
会是他嘛?
小刘急忙下车,快步走向大壮,和颜悦色地问:“请问,这里是张国忠先生家嘛?”
大壮答应一声,回头叫道:“师父,有病人来了。”
小刘心头大喜过望,松了口气,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急忙回头招手,车内小吴、姜大夫便叫醒正在打瞌睡的严文广,三人下车向小院走来。
却说院子里张国忠老人,听到徒弟叫唤,便睁开眼,放下手里的紫砂茶壶,起身看了一眼。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眼便认出来者是谁,当即大吃一惊。
“是您啊!”张国忠老人急忙迎上前去,双手与严文广相握,老泪纵横。
退休之前,张国忠老人也曾与严文广在工作上有过交集,开会时见过面。他对这年轻后辈印象深刻。拼命、爱民如子,严文广在他眼里,是不可多得的天降奇才。甚至,毫不夸张地说,是华夏国民的希望。
可是,几年不见,这当初意气风发的小伙儿,怎么变得这么苍老了?走路步态比他这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还显老。
更要命的是,一握住严文广的手,张国忠便心凉如水。那只手,干枯冰冷,油尽灯枯之相啊!
他赶紧把一行人让进屋,叮嘱大壮熬点小米粥,泡一壶新茶招待客人。
茶是给同行者饮用的,小米粥却是给严文广喝的。
以严文广目前的状态,怕是连小米粥的这点养分都承受不起。
他急需要营养,却又无法吸收和承受任何养分。医者父母心,对于张国忠来说,看到这样的人遭受这样的苦难,最是痛心。
小米粥熬好,张国忠看着严文广喝下。期间,两人并无过多寒暄,只是就事论事。
喝完粥,严文广放下碗,冲张国忠淡淡一笑,脸色苍白地说:“谢谢您了,打搅了。”
他是多么会察言观色的人,脑瓜子一等一的聪明,从一进门就看出张国忠的心事。自己这病,怕是没的医了。
“不急,我来给你把脉。”张国忠摆手。
半小时后,张国忠遗憾地叹口气:“怎么早点来找我呢。”
“公务繁忙,身边又有医护人员,当初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身为病人,严文广居然一脸歉疚。
他是很歉疚,因为他的身体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全天下的。
现在,为了医病,不得不推迟很多工作,导致进度缓慢,这令他万分自责。
张国忠让大壮拿了纸笔和眼镜,给严文广开药方。
他直言不讳道:“实话说,我这只是吊你一口气的药而已。刚才看了你的病例报告,我觉得你这病是被误诊了。但是究竟是什么毛病,恕我无能,老朽真是看不出。”
一旁的姜大夫听到,急了:“您也觉得是被误诊嘛?”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此前所去的医院,所见的专家,都是业内有名的大佬。他们话语权重,根本没有她这个小丫头片子发言的机会。
若不是她父亲、祖父,都是圈里人,只怕她也没办法继续呆在严文广身边。
张国忠看了看她,点头道:“你也这么认为吧?”
“嗯,我一直觉得奇怪,所以~算了,张老先生,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嘛?哪怕一丁点也可以。”姜紫烟比任何人都着急。
和严文广呆得久了,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喜欢上这个人。他谈吐该幽默时幽默,该严谨时严谨。对待任何人和事,都一丝不苟。大事小情,办得极为圆满。
他的病,可以说牵动了太多颗心脏了。
张老先生思量片刻,道:“我是没办法了,不过我听说过一个人,他或许有办法。此人姓楚,是民间神医,在临江县居住。”
“临江?”大家都挺意外,难道和苏家介绍的是同一个人?
不过,姜紫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滨海这个地方,自古就有行医的传统,民间高手也不是一个半个。只是,民间两个字,让大家的信心打了折扣。
而且,张老先生都听闻的神医,年龄肯定不小了。
他们并没有在张国忠家逗留太久,便告辞离去。临行前,张国忠一直送他们到村口,最后含泪摆手送别。
“希望苍天垂怜,怜我国,怜我民,保佑你安康。”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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