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落:“????”
这不可能!!
刚刚临澜明明一只手就轻松关上了!!
她呆滞的扭头望向身侧。
临澜抬眸,正静静注视着她推棺材板,竟透出几分无辜来。
白落落:“……”
她羞愧的低下了头。
白落落!你可是个男人!
怎么能让女孩子来帮忙?!
白落落深刻检讨了下自己,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全身的劲儿,手脚并用的往头顶推去!
棺材里顿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踢打声,还有少年隐约的闷哼和鼻音,甚至还有指甲抓挠木板的“咯吱”声。
停尸房里,白色蜡烛的火苗同时闪烁了下,像是有阵阴风吹过。
旁边的棺材无声无息的露出一条缝隙。
棺材里,白落落简直要使出洪荒之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
给老子开——!!
棺材板微不可查的挪动了一丝丝,又重重压回来,无声的对她发出嘲笑。
白落落:“……”
眼泪差点掉下来。
算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白落落默默的扭头望向临澜,眨了眨自己闪亮的卡姿兰大眼睛,企图无声的让对方意会。
临澜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棺材板上的荧光晕开,在临澜的脸上映出明暗不一的阴影。
临澜似乎没有get到她的意思。
白落落喉咙哽了一下,感觉自己有点儿呼吸困难。
也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刚刚推棺木用了太多了力气,亦或是狭小棺木里的空气有些不足。
白落落望着人家苍白的脸蛋,话在肚子里酝酿半晌,生生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这才猛地泄了口气出去:“呼……临、临澜……”
安静狭小的棺木里,那道喘.息声无比清晰,连着那句略显沙哑的嗓音一并传入耳中。
像极了在缱绻缠绵的……
喊着他的名字。
临澜漆黑的眼睫颤动了下,胸膛中沉寂已久的心脏突然鼓动,“砰”的一声狠狠撞在肋骨上。
少年可怜巴巴的望过来。
他眼角微微泛着异样的红,像是一瓣桃花落在眼角,漾开一抹不自知的清浅涟漪。
——仿若一个无声的邀请。
在周围荧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临澜眸色幽深的望着对方。
少年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似乎是棺木里的空气渐渐稀薄,他控制不住小口喘.息着,带出一串暧昧的气音,泛着桃红的眼角望过来,恳切的祈求着——
“你、你可以帮……帮帮我吗?”
——乐意之至。
临澜眼眸晦暗的盯着他,无声无息的在心中回答。
白落落感觉鼻间呼吸到的氧气越来越少,她快要在这棺木里被憋死了。
见临澜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白落落顿时从喉咙里喘出一声小小的呜咽,她崩溃般的催促道:“唔……你、你快……快点……”
临澜垂下眼眸,苍白的手指攥紧,缓缓的俯身过来——
“咚咚咚。”
一道敲击声突然自棺木外传来。
临澜身形一顿。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隔着棺木传过来,声音阴森森的,带着被吵醒了的起床气:“年轻人,肾挺好啊?不如借老朽用用?”
“……”
棺材里暧昧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白落落整个人晕乎乎的,眼神都是懵的,乍一听到这声音,却还是下意识的反驳道:“不……不借!”
棺材外的声音更阴森了,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为什么?”
白落落:“你、你又没有女朋友……要肾干嘛?拌腰子吃吗?”
棺材外的鬼:“……”
艹。
只听一道泄愤似得指甲刮挠声响起,片刻后,外面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临澜重新垂眸,望向身下的少年。
他双眼迷蒙着,大口喘着气,显然都有些神智不清了。
半晌。
仿若是极度遗憾般的。
一声隐约的叹息在狭小空间内响起。
旋即,有只苍白的手伸过去,在头顶轻轻一推——
“咯嘣。”
随着一声脆响,那沉重的棺材板便无比顺畅的滑开,空气欢快的涌进来,瞬间填满了整个棺木。
“嗬——”
白落落猛地抽了口凉气,新鲜的空气瞬间吸入肺腑中。
她先是目露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接着,她身侧,临澜长腿一迈便踏出棺材外,那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尘埃的模样,堪称潇洒极了。
白落落那快要宕机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行。
她慌忙起身,手脚并用的从棺材里爬出来,还差点被绊了一跤。等她爬出来往临澜身边一站,落差顿时更明显了。
白落落扭头,默默望着自己和临澜明显差了一截的肩膀,再偷偷瞄一眼人家的大长腿,顿时自闭了。
临澜这是吃了啥灵丹妙药?
怎么可以长得这么高?!
白落落默默恰柠檬。
停尸房内一片安静,除了棺材板上多了几道深深的指甲印,一切如常。
门外也没什么动静,那母夜叉似乎是已经走远了。
这久违的平静,倒让白落落有些不太适应。
她在心里盘算了下,现在临澜的过关“礼物”已经拿到了,虽然不知道原娅那里是什么情况,但她也要赶紧找到自己的“礼物”才是。
只是还没等白落落想好要去哪儿找,身侧,临澜忽的握住她的手,满蓝色的瞳孔望过来:“走吧——”
“阿落。”
他轻轻念出那最后两个字,声音轻薄的飘过来,却又好似重若千钧,藏着某些让人听不懂的情绪。
白落落陡然
惊住了。
临澜竟然主动喊她的名字?
这是不是代表着……
临澜已经不生她的气了?!她们已经和好了?
然而——
白落落却隐隐感觉有哪里奇怪。
或许是临澜的目光太过深沉,又或许是周围的环境太过阴森,她感到有极淡的一丝不安感掠过心头,又极快的消失无踪。
似乎只是一个错觉。
而临澜已经拉着她往门外走去,紧闭的门“吱呀”一声推开,光线照射进来,划破身后的昏暗。
两人沿着走廊往前走。
“等等!我们……要去哪儿?”白落落连忙问道。
“去找他们。”
临澜言简意赅的答。
他们……是说原娅和小黑吗?
可是,大家刚刚走散的地方在身后,为什么要往回走呢
白落落困惑的往前走,不一会儿,便经过刚刚他们躲避过的房间,里面的床榻还凄惨的坍塌在地上。
再往前走穿过游廊,便回到一开始的小花园里。
花园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寒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把周围的枯树吹得枝丫猛晃,地上的枯叶簌簌作响。
仍旧是一片凄凉景象。
临澜越过干涸的池塘,穿过枯树林,却仍在往前走。
白落落跟在身后越发摸不着头脑。
经过一个格外高大的枯树旁时,她正要开口喊住临澜,刚抬眸,目光扫到身侧的枯树,身体却忽的一顿,猛然瞪大了眼!
“等……等等!!”
她仓促喊了一声,猝然拽住临澜的衣袖。
但在她喊出声之前,临澜的脚步便已经停下,转身望过来。
白落落并未注意到这细节,只是张大嘴,呆呆的仰头。
面前——
是一树繁花。
明明刚才还是满树枯枝。
却在她经过的刹那,满树红梅无声绽放。
在这黑白的世界里,像是一滴血落入皑皑白雪中,绚丽灿烂,却又寂然无声的默然绽放。
——美的惊心动魄。
临澜站在身后,静静望着这满树红梅,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目光轻移,落在那梅花树下的人身上。
少年傻呆呆的仰头看花。
他穿着白衣立在雪中,却好像比那满树梅花还要耀眼夺目。
寒风簌簌拂过,吹来幽幽的梅花香,枯树在寒风中晃动起来,满树梅花簌簌而落,迎面落了白落落满身。
她下意识闭上眼。
周身的香气却越发浓烈,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包裹其内。
只消片刻,风声止息。
白落落再次睁开眼,却陡然一愣惊。
眼前,满树的梅花竟都消失了。
就连地面上都没有丝毫残留的花瓣,刚刚的一切,都恍若南柯一梦,转瞬即逝。
只是——
白落落低下头,怔愣望去。
她脚边,静静放着一枝红梅。
树枝的断口不整,似乎是被风吹断的,但却偏巧正落在她脚边。
红色梅花挤挤挨挨在枝头,艳丽的夺人眼球。
题目的答案——
梅花,竟如此简单的就送到眼前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好运过?!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活生生的砸到她怀里啊!
白落落恍惚的看着,差点以为自己活在梦中。
身后,有窸窣的脚步声走近。
临澜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侧,垂眸望向地上那枝孤零零的梅花。
“……不要吗?”
有沙哑的嗓音淡淡响起。
白落落茫然回头:“……啊?”
“不要吗”
临澜偏头静静望向她,分明只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白落落偏偏就听出了几分莫名的委屈。
就好像——
那不仅是一枝梅花,而是某些更重要的东西。
白落落瞬间回过神儿来:“……要!当然要!!”
她连忙蹲下身,赶紧把那枝梅花握进手中,梅枝沉甸甸的缀在手心里,这才让她有了几分真实感。
天鸭!
她难道真的转运了!?
白落落心脏砰砰砰砰跳,又不自觉的瞅了身侧的临澜一眼。
临澜站在干枯的梅树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临澜的眉眼变得柔和了几分。
白落落脑中又模模糊糊冒出来个想法——
刚刚临澜直奔着这里来,会不会是知道……
还没想完,这个念头又赶紧被她打散了。
不可能!
临澜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她只是个普通人啊!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白落落脑子里过了一轮,旋即就被她自动清除了,她转身刚要说些什么,远远的,忽然有一道沉重的钟鼓声传来。
白落落一惊。
这是——
“游戏结束,请客人回堂。”
旋即,身后荒凉的枯树林里,忽然传来一道干哑阴森的嗓音。
白落落扭头一看,便见媒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阴森的视线盯过来望她一眼,便转身往前走。
她踌躇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的梅花,战战兢兢的跟上去。
身后,临澜垂眸,望向身侧的枯树。
那枯树根处,似乎还能隐约看出暗红的血迹。
“临澜,你……不走吗?”
前面传来迟疑的问询声。
临澜淡淡收回目光,转身朝前走去。
所有人离开,只余身后满园枯枝。
片刻后,忽的,只见那枯木无声的化作黑灰,簌簌而落。
碎在风里。
……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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