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像没有骨头似的瘫在桌面上,然而即便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还是时不时的用勺子吃着自己的芭菲。
目光在不远处忙碌的少女身上停留，视线跟随着她走动，没有离开过片刻。
“......悟,你这样真的很像是一个变态。”夏油杰看不下去的崩溃掩脸。
“还很像痴汉。”家入硝子补刀。
“话说回来啊,五条你的告白居然被拒绝了欸。”她滑着手机,似是想要将这个有趣的消息分享到群里。
“就是啊就是啊！”似乎被触碰到了某条神经,五条悟立刻弹了起身,他嚷嚷着道：“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欸,居然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拒绝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夏油杰无奈的轻叹一声，“这只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
“会答应你的人脑子才是有问题吧。”
还不待五条悟反驳，眼角余光看见白石澪现在是空闲状态，没有需要招待的客人,他立刻一个箭步冲到少女面前。
“——喂，悟！”
差点被突然窜出的少年撞到，白石澪猛地停住脚步，她看着眼前的高专校服,无语了一下，然后退后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请问有什么事吗？”顶着那双苍眸的执拗目光,白石澪感到有点心累。
这孩子长大后是这种性格的吗？
“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五条悟抿嘴道。
“......什么话题？”
“就是当我女朋友这件事啊！”少年愤愤道：“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语气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委屈。
“没有......关于这件事，我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对啊悟,人家都已经拒绝你了,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夏油杰皮笑肉不笑的按住五条悟的肩膀,额边青筋疯狂跳动。
“而且你妨碍到人家工作了。”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他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对劲。
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灵魂疯狂的喜爱着眼前少女,身体本能的想要更加靠近她，想要更加深入亲密的接触。
想要她摸摸自己的头，想要将她拥在怀中。
想要......亲吻她。
从遇见少女的那一刻起，心脏便失衡的疯狂跳动着，大脑一片空白，眼中满满的倒映着对方身影，再也看不进世间其他事物。
本性疯狂的咒术师不擅于抑制自己，他放任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执拗的渴求着少女的一切。
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自己行为的不适当之处，大手克制的攥了攥，他低声问道：“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看着眼前似乎有点失落的少年，白石澪顿了顿，然后轻声回应：“抱歉，我并没有手机。”
能够购买手机的钱，她目前还没有。
“哈？”五条悟不可置信的道：“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人会没有手机？”
“你是因为不想加我手机号才用这样拙劣的借口吧。”
“既然知道那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吃你的芭菲？”夏油杰忍无可忍的打了他的背脊一下，手上力度没有丝毫放水，让五条悟猝不及防的踉跄一下。
稳住身子后，五条悟回头望向挚友，他不爽的嚷嚷道：“你在干嘛。”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夏油杰转头望向白石澪，他歉声道：“抱歉，我现在就把这家伙给带回去，请问能够结帐吗？”
“可以的，请跟我来。”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收银台位置。
“我来付吧。”五条悟烦躁的挠了挠头，“你们是陪我来的吧。”
毕竟在人当中，就只有他爱吃甜品，其余两人都对此没有什么兴趣。
但他们最常去的却是甜品店，因为五条悟是个极度甜食党。
“刷卡，谢谢。”五条悟把卡递向白石澪，他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是放在少女身上，没有移开过分毫。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有点失控，也许先离开一下也比较好。
让他能够冷静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某个猜测的五条悟眸色沉了沉，眼中划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在接过卡后，本应就此离去的少年却没有动作，他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低垂着头。
大手攥紧了手中的卡，犹豫片刻后，他压低声线的问：“我以后......还能来这里找你吗？”
白石澪微微一怔，然后抿嘴道：“抱歉，我不经常来这里上班，如果你是喜欢这里的甜品，制作方法的话我已经教......”
“——才不是！”
被五条悟略带怒气的话语打断，她瞬间止住嘴，默然不言的看着对方。
少年赌气的鼓着嘴巴，他紧盯着少女，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从未有过的浓烈情感让他深感无措，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对待眼前之人。
“你......下次什么时候来这里上班？”
“......我不知道。”
“我明白了。”似乎误会了些什么的五条悟抿了抿嘴，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那落寞的身影就像一头垂着尾巴的丧气猫咪。
“抱歉，今天打扰到你了。”夏油杰充满歉意的对她说了声，然后跟上五条悟，而家入硝子亦在离开前对她点了点头。
“喂，悟，你今天怎么回事？”夏油杰走在五条悟的身侧，他转头望向挚友，“太过火了吧。”
家入硝子瞥了眼默声不吭的五条悟，她抽了口烟，淡声道：“这已经不是什么过火不过火的问题了吧。”
“五条，有头绪了吗？”
“啊......”与刚刚面对少女时那如同落魄猫咪的样子不同，此刻的五条悟面上一片平静，苍眸之中蕴含着什么让人看不透的危险情绪。
看见这一幕的夏油杰顿了顿。
差点忘了，眼前这家伙可是那个仅凭十岁年龄，便坐上了五条家主之位的六眼神子。
他开口问道：“是她的白发苍眸？”
毕竟十七年来，除了五条悟以外，他就再也没有看过有人有着这种外貌特征。
这种......独属于无下限术师的独有特征。
五条悟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低声说道：“御家高层曾经秘密做过一些不人道的实验，当中包括洗脑实验，以及人造人计划。”
当说到洗脑实验时，五条悟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让人厌恶的记忆。
“在人造人计划里面，他们会提取咒术师的基因，企图创造出与咒术师有着相同术式天赋的生命。”
“洗脑实验在十年前被我完全消除，而人造人计划......在五年前发生了一件事。”
“是天与暴君？”
“啊......禅院家看见了天与暴君那逆天的强大实力，因此眼红的想要创造出一个能够供他们驱策的天与咒缚，但这件事最终被天与暴君发现，那一天，他血洗了整个实验基地，并摧毁了有着不可预估价值的所有资料。”
“自那以后，人造人实验便彻底终结在天与暴君手上。”
似乎想到些什么的夏油杰顿了顿，然后不可置信的道：“你怀疑，他们当时也利用了你的基因创造出某种生命，而那个生命正是那名为白石澪的女孩？”
“不可能吧。”他轻轻吸了口气。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夏油。”家入硝子吸了口烟，淡淡道：“五条他是数百年一见的无下限术师，更是自出生起便打破了咒术界平衡的强大存在，他们首先的研究对象，必定是身为六眼神子的五条悟。”
夏油杰望向沉着脸色的白发少年，“悟，你打算怎么做？”
“先接近那孩子，调查她背后的真相，并揪出那些人，然后嘛......”五条悟扯出一抹笑容，然而那弧度却让人感受到彻骨般的极致寒意。
“当然是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板了板指骨，骨头发出渗人的“啪啪”声。
五条悟那双苍眸之中充斥的，是宛如淬冰般的恐怖杀意。
“别只顾着打架。”家入硝子扫了他一眼，“如果那孩子真的是这场实验的受害者，那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尽全力的帮助她。”
“这我当然知道啦。”
然后他便不再说话。
五条悟感受着心脏处稍有平息的心跳，以及那堪堪重新运转的大脑，在离开那名少女后，失控的情绪与理智似乎逐渐的回复正常。
......然而脑海中却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她的身影。
五条悟抿嘴，他不相信自己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一见钟情，但灵魂深处对那名少女的喜爱却是无法作假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克制想要疯狂亲近她的本能。
唯一的解释，便是白石澪是在那场人造人计划之中，利用他的基因制造出来的生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一切异常便能够得到解释。
倒不如说，除了这个理由之外，他便再也想不出，有什么原因会导致他对那名少女如此失常。
喜欢她，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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