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细碎的呜咽声。
宋拂整张脸埋在枕头里,手指紧紧攥着被子,青筋凸起。
“……不、不要了…”
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宿逾耳边响起。
宿逾按住宋拂的侧腰,俯身在他的后肩落下一个安抚性的吻,“好,最后一次。”
宋拂脸上慌乱一瞬,挣扎着往外爬,却被宿逾握住脚腕拉了回来。
房间里再次响起撕包装袋的声音。
*
翌日。
宿逾醒来时还不到八点,他上午没课,只需要去钢琴室,可宋拂身为医学生几乎满课。
宿逾侧头看向还在熟睡的宋拂,目光在他红肿的眼睛上停留片刻,伸手撩起他额间的碎发试探体温。
宋拂浑身难受,睡得极其不安稳,半睡半醒间蹭了蹭宿逾的手指,然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宿逾看着还没醒神的宋拂,低声提醒:“你该去上课了。”
听见宿逾的声音,宋拂瞬间清醒。
想起昨晚的事以及浑身的不适感,他唇角下撇,默默转身背对着宿逾:“哦。”
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宿逾斜睨他一眼,目光在看见他后颈的暧昧红痕时顿了一下:“怎么了?”
此话一落,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叮——反派黑化值+1,目前黑化值71。]
不知何时降到70的黑化值重新增加。
宋拂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回过头瞪着宿逾:“你说呢!你昨晚说了多少次‘最后一次’!”
说话间宋拂无意识地往宿逾那边靠了一点,在他侧身的时候,放在被子里的手指剐蹭到了某个地方。
宿逾本来在想黑化值的事,腰腹忽然一紧,看向宋拂的目光瞬间变了变。
宋拂没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不该碰的,也没看见宿逾的眼神,他忍着难受坐起身,“我要去上课了。”
“请假吧。”
宋拂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翻身压过来。
看着双手撑在他身侧的宿逾,宋拂才惊觉那双垂下来的黑眸不知何时变得幽深又晦暗。
宋拂本能觉得有些危险,有点抗拒地去推宿逾:“别……”
宿逾眼睑微垂,抓着宋拂的手往被子里探去,声音沙哑:“你撩的。”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触感,宋拂整个人都僵住了,等他回过神时宿逾已经撕开了包装袋。
听见这个声音,宋拂感觉双腿一软,也顾不上身体难受,逃似地往床边爬,声音有些发颤:“我还要上课…”
“请假。”
看着不断靠近的宿逾,宋拂往后缩了缩,小声嗫嚅:“……我疼。”
宿逾动作一顿,回忆起昨夜的场景,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有些过分。
宿逾薄唇轻抿:“好吧。”
没等宋拂松口气,又响起宿逾的声音——
“就一次。”
宋拂:“!”
……
屏蔽外界的小白看着不断加一的黑化值陷入了沉思。
*
晌午时分,宿逾洗完澡出来时只看见宋拂缩在被子里的背影。
宿逾单膝跪在床上,想把被子拉开一点,但没拉动。
视线掠过装睡的宋拂,宿逾拿起昨晚顺手买的药膏:“起来涂药。”
宋拂像没听见似的,但宿逾捕捉到宋拂细微的僵硬,等了一会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埋在被子里。
宿逾坐在床上,语调缓慢:“行,我帮你涂。”
话落,被子被掀开一角,宋拂的手指紧攥着边沿,不情不愿地转过身一把夺走药膏,嗓音沙哑,“不要你帮。”
宿逾收回手,看着宋拂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懒声问道:“生气了?”
宋拂撇开视线没说话。
宿逾睨过地上的黑色短袖,重新看向宋拂的背影,“等会有人来送饭和收拾,我先有事先走。”
再过几天就是校庆,他要表演的曲谱才刚改好,苏薇薇上午打好几个电话催他去练习,要是再不去姜女士就要亲自找他了。
宋拂头也没回,一声不吭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待宿逾离开后才露出一张脸,被子上带着宿逾身上独有的淡香,宋拂微微怔神,重新将脸埋回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宋拂耳根通红地从被窝钻出来。
他在干什么……
*
接下来的几天宿逾就没再见过宋拂。
那天他从学校回去以后,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那份包养合同也被宋拂拿走。
这段时间没有主要剧情,那天之后宋拂的黑化值一直稳定在80。
直到校庆当天,宋拂的黑化值突然涨到90。
当时的宿逾正在学校礼堂的后台等着表演。小白立刻查看原剧情,发现根本没有这一段。
在原剧情里,宋拂参加校庆的事只是一笔带过,根本没有增加黑化值。
小白有些焦急:“不会又有人欺负宋拂吧?”
宿逾半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说话,指尖在亮着冷光的手机屏幕上滑动几下,点开宋拂的微信:
[在哪。]
消息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
“逾哥,该去候场的地方了!”
不远处传来苏薇薇的声音。
宿逾瞥了一眼没有回应的信息,摁灭手机朝那边走去。
这是宿逾第二次站在聚光灯下表演钢琴,不同于第一次,这次的观众大多都是A大的学生,在宿逾钢琴比赛的视频被上传到学校论坛后就有不少人期待着这次校庆。
宿逾刚上场,观众席爆发出欢呼声。
因为是双人节目,宿逾穿了一套与苏薇薇相搭配的黑色西装,两人站在一起,观众席的欢呼声愈发热烈。
宿逾和苏薇薇本身就具有极高的话题度,学校论坛直接被他们表演的照片和视频刷屏了。
与此同时,医院里。
宋拂坐在病床边,看着不断刷屏的论坛。
里面不是在讨论宿逾的外貌就是在八卦宿逾和苏薇薇关系。
看着那些磕cp的帖子,宋拂的心情没由来地烦躁起来。
他往下翻看论坛,在看见宿逾表演的独照和视频时,鬼使神差地点进去,点开照片,放大,然后点开视频。
宿逾坐在钢琴椅上,双腿修长,侧脸清隽俊美,神色淡淡地垂着目光,整个人带着几分疏离感。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手机里传来时而悠扬时而激烈的钢琴声。
宋拂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落在宿逾身上。
视频播放完毕,宋拂又将进度条拉到最开始。不知反复看了多少遍,直到病床上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小拂,你在看什么?”
宋拂调整进度条的手指略微停顿,然后按下保存才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中年女人:“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宋母摇摇头,脸上带着歉意:“我没事,又让小拂担心了。”
“妈,这又不是你的错。”
此话一落,病房里安静片刻。
宋拂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宋母察觉到宋拂似乎有些不开心,询问道:“小拂,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指的是宋拂生物学上的父亲。
宋拂之前本来打算去学校礼堂看演出,结果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他母亲昏迷了。
宋拂赶来医院就看见他的父亲宋行正骂骂咧咧地从病房里走出来,嘴里说着什么活该得病之类的话。
宋行喜欢赌博喝酒,每次输了回家就会殴打他和他的母亲,后来在他高中的时候母亲查出重病,宋行以没钱为由直接放弃治疗。
宋拂只能自己给母亲挣医疗费,可赚来的钱大部分都被宋行抢走,那段时间他甚至很难养活自己。
直到后来遇见顾谈,他的母亲被软禁在顾家私立医院。
宋行以前在有钱人家里当过几年司机,知道顾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在得知宋拂被顾谈包养后他就再也没敢去找过宋拂和宋母。
最近宋行听到风声,说是宋母离开了顾家的私立医院,而宋拂也没在跟着顾谈。
宋行没有正经工作又喜欢赌博,早就眼红宋拂从顾谈那里得来的钱财了,所以在打听到宋母所在的医院后立刻赶了过来。
他来医院之后看见宋母所在的单间高级病房就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了。
可谁知他还没进去就被人拦在病房外面,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另一个富家少爷给宋母定的病房,闲杂人等进不去。
宋行骂骂咧咧地说自己是宋拂的父亲,费好大的劲才进去,结果刚进去就跟宋母吵了起来。
吵架的时候宋行无意间讽刺了宋拂被包养的事,宋母这才知道宋拂给她治病的钱都是哪来的,一时间宋母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宋拂,气急攻心才晕过去。
宋拂来时正好撞见被赶出来的宋行。
宋行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宋拂,语气嘲讽:“听说你换了个金主?”
“好像是宿家的二公子吧。”
“你不谢谢老子给你了这张勾引男人的脸?”
宋拂当时面无表情地错身而过。宋行也惹不起宿家的人,只能朝着宋拂的背影啐了一口,愤愤地离开。
医生在病房里给昏迷的宋母检查,宋拂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这一层都是高级病房,走廊里无比安静,鼻间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宋拂不可遏制地想起以前听到过的话——
“宋拂长得好像林吟舟。”
“要不是有这张酷似林吟舟的脸,他怎么可能被顾谈和宿逾看上。”
这些是纨绔子弟当着他的面嘲讽的。
“你把他当成了林吟舟的替身吗?”
这是宿逾的母亲说的。
宋拂垂着头,发丝在脸上落下些许阴影,他强忍着心底的难受,慢吞吞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不知坐了多久,他拿出手机,再次点开宿逾的微信。
聊天框里只有宿逾发来的一条消息,问他在哪。
他打字回复:
[我在医院,你可以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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