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死。
任何一个人在放弃“生”的前, 都会想活下去,因为这是每个人的本能。
于是杨曼清和孟蓓终究也踏上了通往第九层的电梯。
不过除了们以外,其人也同样进了电梯——们都想看看和摆渡者做交易是怎样进行的, 这或许会成为们以后继续通关副本的验一。
当电梯门在第一层开时, 众人发现以诺也在电梯里。
这并不怎么令人意外, 实上以诺每天都会到游戏参者们聚集的楼层跟大家说一下今日的情况,或者布置下临时船员们的工作和任务, 但是唯独今天众人没有等出现就开始自由行动了。
所以电梯门开启的刹那, 大家都听到了以诺烦恼的低喃:“啊……燃料都没有了……”
以诺说完这句话, 才注意到众人都聚在电梯门口, 于是一扫郁色笑了起来, 将双手交握置于胸前, 眸光亮闪闪望众人,用希冀的语道:“诶?大家都是赶要去赚钱的吗?今天大家都很迫不及待呀,那我也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以诺伸出两根手指,比出“v”字状, 像是宣告胜利已到来一般对大家说:“今天为贵客们提供服务,以获得双倍报酬哦!”
然而的这句话就仿佛一滴水流入大海,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众人只是面无表情,闭口沉默望。
谢印雪率迈出脚步走近电梯, 朝以诺歉意的笑笑:“以诺大副, 麻烦往旁边让让,挡到我按电梯按钮了。”
以诺闻言愣了下, 但还是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然后看青年伸出白皙纤细的食指,按住那个写数字“9”的电梯按钮。
按钮并未亮起, 电梯没有动。
谢印雪又按了两下。
“怎么了?”
有人开始谢印雪——
“九层去不了吗?”
“灯怎么不亮啊,电梯是不是坏了?”
其人跟谢印雪一块走进电梯,同样伸手按了按第九层的按钮,在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后纷纷出声疑道。
这座电梯并无限载人数——不用想也知道原因是什么:能承受那样庞大的怪物重量的电梯,只有们几个人进入,怎么能超重呢?
但因为进入的人太,本来就有些矮小身形如少年的以诺就被挤到了角落里,甚至被不知名的人踩了一脚。
“嗷!”
忍痛叫了一声,但大家根本没理会,都只围在电梯按钮前研究九层的按钮为什么不亮。
于是以诺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扬高声音众人:“们都要去第九层吗?去第九层的话需要刷黑色硬币才行哦。”
说完,以诺还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黑色硬币并高高举起。
如此众人才终于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的身上。
“是的。”谢印雪后退两步,将电梯按钮前的位置让出以诺,并摊开掌心向上,作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以诺大副,那就劳烦了。”
谢印雪全程仪态礼貌自持,说话再温和得体不过。
但以诺望谢印雪,总觉这个人比谁都不安分,危险得很。
以诺用黑色硬币抵数字九的按钮摁下,电梯这才缓缓启动,载众人往第九层去,在电梯上行路过第七层时,以诺还是了大家一句:“真的没有人要在七楼下电梯吗?今天是有双倍金币的哦。”
还是没人理。
以诺脸都绿了,抿嘴唇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一般,然而现下已知晓本性的众人,根本不会觉得这副模样怜。
电梯在第九层开,以诺用手背擦擦不存在的鳄鱼眼泪,对屋里的人说:“赫迩船长,有人找。”
第九层的布置并没有豪华——起码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样奢华,甚至这里装饰和华丽就扯不上关系,反而有些……温馨?
比如屋内那张布满鹅黄色暖绒,看上去又软又舒适的圆形大床,就有让人很想躺上去睡一觉的欲望;还有房顶悬挂的,在白昼中也不断散出投射下明亮金灿光线的星星小灯。
屋主却背对们站在落式的窗户旁,背影冷漠,转过身来后面上也没什么表情,苍色的眼瞳仿佛浸在寒光中,望向众人的眸光没有任何温度。
众人神情都有些复杂,谢印雪倒是很淡定,毕竟这卧室昨晚已见过一遍了。
以诺们道:“们找赫迩船长有什么,现在以说了。”
苏寻兰用手肘轻轻碰了下方隆的腰身,方隆便被推搡上前一步:“赫迩船长,请是摆渡者吗?”
“来找我,是想寻求我的帮助吗?”赫迩船长启唇,声音无悲无喜,只有上位者居高临下的疏冷,也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否就是摆渡者npc。
方隆刚要直接说出肯定的话语,就听见云茜将自己的验大伙分享说:“摆渡者npc往往不会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在以后的副本里,们都要考虑清楚再开口。”
谢印雪闻言不由对她刮目看,毕竟如果每个副本中都是云茜和奈奈这样的好人老参者,那么所有人在副本中也都能省去许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出了苏寻兰这一个装新人老参者,还是和摆渡者做过交易的老人,真能称得上倒了血霉。
而听云茜这么说,方隆已涌到舌尖的话又硬生生咽回去了。
哪怕在后奈奈也接云茜道:“但是这个副本中赫迩船长应该就是摆渡者没错。”
方隆也没有做第一个和赫迩船长做交易的人,转身目光往身后一扫,就落到了苏寻兰身上,笑道:“寻兰,那么肯定是摆渡者,要不来?”
谢印雪垂眼睫,因此便看见在方隆说完这句话后,苏寻兰搭在身侧的手指颤了下。
——原来嘴上口口声声说已确定了摆渡者npc的身份,实上却仍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啊。
然而方隆刚才的话已将苏寻兰的退路堵死了,虽然众人对她的信任以及没有少了,但如果她不做这第一个人,那么大家对她的印象能真的会跌入谷底。
她要通关的副本还有很……万一以后再遇到了这个副本的人,她总得有些能唬住人的本才行,苏寻兰心道。
于是下一瞬,她便扬起头,做出笃信坚定的表情,走向赫迩船长对说:“赫迩船长,我遇到了一些困难,希望能够得到的帮助,护佑我的安全。”
说完,苏寻兰便屏住了呼吸,等待男人的回答。
但在众人眼中,她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好。”赫迩船长点点头,目光淡漠,声音冷冽,“伸出的手。”
苏寻兰照做了,朝赫迩船长伸出自己的双手。
随后男人便在她手里放了一枚黑色硬币,用:“这是一枚凝聚痛苦和悔恨的黑色钱币,拥有它,无论是黑暗还是光明都会避让行走,最终也将以痛苦和悔恨,回应它的呼唤。”
“看。”苏寻兰闭了下眼睛,不知是在为自己找对了摆渡者npc而松,还是在为自己即将付出的代价而叹息,“我从来没认错过摆渡者npc。”
闻人燕拧眉,立马就发现了她话里的漏洞:“这么说,就是承认不是新人,而是老人,在以前的副本里也见过摆渡者npc了吗?”
苏寻兰睁开眼睛,这也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没关系,她故作镇定道:“那又如何?我每个副本都能准确无误将摆渡者认出来,有了的帮助,我也不会死。”
说完苏寻兰就看向赫迩,:“赫迩船长,那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谁知男人却说:“已付出了。”
苏寻兰神情怔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她张了张唇还想继续些什么,却被急不待的方隆断:“那我呢?赫迩船长,我也是只需要伸出双手就行吗?”
“是的。”
赫迩应道。
在将黑色硬币放到方隆手心的时候,又将刚刚对苏寻兰的话重复了一便。
朱易琨闻言便忍不住和谢印雪吐槽:“谢生,有没有觉得赫迩船长说的那些话,听上去有点吓人啊。”
“没,这是正常的。”云茜听见的嘀咕,又再次解释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摆渡者npc,在游戏参者达成交易时都会说这样一段类似话。”
随后奈奈还叹了口:“我和云茜在以前的副本里都觉得这些话虽然听吓人,但应该就是副本用来吓人的玩笑,结果听了谢生所说的,和摆渡者npc做了交易最终会面临怎样一结局的那些话后,我们才明白这句话原来是预言。”
它既是预言,也是警告,是自交易达成的那一刻起,无法回避的死局。
——因为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1
然而已赫迩船长达成交易,获得保命黑色硬币的苏寻兰和方隆仍然不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直到孟蓓和杨曼清也走上前,对赫迩伸出自己的双手,结果男人轻轻摇头。
这个动作,表示她们付不起赫迩所要的代价,所以按男人拒绝予她们黑色硬币。
两人怔神时,以诺又笑了起来,蹦蹦跳跳跑到两人面前,像说秘密一样用双手捂在嘴边,小声告诉众人说:“赫迩船长是一位脾特别怪的怪船长,什么都不喜欢,更不喜欢血的味道,所以想要获得的欢心,乞求的庇佑,就要保持手掌的干净哦。”
杨曼清不明白:“保持手掌的干净?”
“我们的手很干净啊!”孟蓓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上面哪里有血?”
万妩垂眼睛,轻声道:“……有血,是舒广轩的血。”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杨曼清和孟蓓都呆住了,们望自己的手,仿佛又看到了昨日她们用锯子锯开舒广轩身体后,回到卫生洗了很久才洗净的血液。
“是凭什么呢?”孟蓓眸中除了不敢置信的神情外,还有不甘心的委屈,“……是想要杀了我的啊,我只是在防备而已!”
“如果真是防备,完全以晕然后逃跑呀。”以诺朝她歪了歪头,脸上是纯真的笑容和好奇,“为什么还放不下贵客们的报酬呢?”
杨曼清也辩解说:“是们说,答应了就不以终止表演,也不以反悔。”
谢印雪声音温和,轻语道:“是啊,们既然都答应了,为什么又反悔了呢?”
杨曼清和孟蓓彻底滞住,最后像是失去了支撑身体的所有力,下滑跪坐在面上默默垂泪。
“好了好了,别那么绝望嘛。”以诺虽然是第一个安慰她们的人,走到两人面前蹲下,然而的安慰更像是一嘲笑,“时还长,我们还能继续赚钱呀。”
“钱?”提到了钱,孟蓓就想起她们赚到的那两块红宝石,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询以诺,“以诺大副,这个能在您这里抵少钱?”
“这个啊?”
以诺接过红宝石瞅了瞅,噘嘴摇头说:“这个不值钱的啦。”
“怎么能不值钱?!”杨曼清不信,“不能不值钱的!”
“对于贵客们来说它的确值钱呀,是不能割舍一定要找回的宝贝哦。是我这里它是换不了金币的。”
以诺笑容灿烂,天蓝的眼珠也像是一块宝石熠熠生辉,让人看不出一点恶意,说的话却像是从深渊探出的巨掌,只会将人拖拽坠入无边的狱。
说:“们都知道的呀,贵客们能会说谎,但我永远不会欺骗们。”
是的,引导者npc以诺永远只会讲真话——说想说的真话。
反倒是谢印雪忽从袖袋里掏钱,在递朱易琨两个金币外加花剩的那些银币后,就屈膝半跪下身体,将自己剩下的所有金币都平分了她们俩人:“以诺说的对,还有两天,别绝望。”
云茜见状也提议:“除了苏寻兰和方隆以外,我们也还有个人,住第一层的客房每人每晚只需要一金币,那我们每个人只留三金币用来住宿和吃饭用就行,剩下的钱不如都杨曼清和孟蓓,帮帮她们吧。”
方隆和苏寻兰觉得这不公平,反对道:“我们付出了代价啊,如果她们这样通关了,我们又算什么?”
“好。”
万妩却不理会们,首个附和云茜的话,她留下三个金币后,将自己剩余的来个金币都交了她们俩人,同时和杨曼清道歉:“抱歉,登船的那一天我没有为们付船票,因为那时我还很讨厌常在背里和舒广轩、沈俊们造谣,我升职是因为陪股东们睡觉。”
“现在我依然觉得做的不对,我也不知道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如果是我,我又会怎样做,我只是……”万妩顿了顿话音,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能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难过吧,所以她最终说,“希望们还是能活下去。”
闻人燕和贺曜留足日用金币后,也把自己剩下的钱放到了她们面前。
“对。”韩思走过去拍拍她们的肩膀,“我也愿意继续做临时船员再工两天,能帮们凑少算凑少吧。”
杨曼清怔怔望众人,最终眼底滚出无数热泪,她攥紧身前的金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那时只是想活下去……”
这样的话在前一个副本中,谢印雪记得自己似乎也曾听谁说过,无法判断此时说这些话的杨曼清她们是真心悔过了、还是只是临死前一顺的善念,但这一刻的道歉,应该是真心的。
也有想道歉的人,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过。
谢印雪垂眸肃立,这一刻周身似乎也有萦绕难散的悲哀,但是大家都在看杨曼清和孟蓓,柳不花也不在这里,所以根本无人还注意到的存在、的情绪、一切的一切。
正如陈玉清死后,一个人住在明月崖上,每年都没有什么人会和说话。
现代的高科技也更好的将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隔绝在远方,候只需要一部手机,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哪怕沈家所有人都关心,都在乎。
要这样活,并且不能死去。
所有人都以死去,唯独不能,唯独必须活。
不过没关系,现在收了不少干儿子,即便只有柳不花常在身边“尽孝”,是今年还了一个小徒弟要养,或许今年的新年家里能热闹一些。
“喂喂,等一下!们什么意思?们不算继续为贵客们提供服务了吗?”
于是在以诺恼怒不解的询众人时,谢印雪抬眸笑了起来,向来是这样温柔和善的,大家发现眼尾似乎了一抹红后,也只会感慨病沉沉的面容上终于了一丝血色。
“我去啊。”谢印雪对以诺说,还叫上了朱易琨,“朱老板,麻烦您帮我把按摩椅搬到第七层去一下。”
“哦,好的。”朱易琨麻利动了起来,勤快的模样跟的体型完全不称。
其余人也跟散去,都开始继续和以前一样工赚钱,只有以诺傻眼了,在下去的电梯里绕众人转,试图再劝一劝大家:“今天为贵客提供服务能获得两倍金币呢,们真的不心动吗?”
易小荔牵易中杰的手,吧嗒吧嗒走到以诺面前,将以诺原来对们说的话复述一遍:“以诺大副,我现在已明白了,金钱只会让我们腐败,堕落,只有劳动起来,才能以勤劳、以汗水去换取崭新的未来!”
听到这句话,以诺瞪大眼睛,痛苦的吼道:“不——!”
以诺的一举一动向来都是各浮夸的表演,所以当痛苦捂脸大喊“不”时,众人反而露出了进入副本以来第一个轻松的笑。
谢印雪也不由坐在朱易琨端来的椅子上,望蹲在七层角落里抹泪的以诺笑。
笑过后,算让以诺听点开心的,于是微微扬高了些声音告诉以诺:“以诺大副,我要开始为贵客们提供服务了,而且今天我还要来点不一样的。”
眼馋谢印雪这把按摩椅很久,却一直得不到的金发女人闻言摇羽扇没好道:“能有什么不一样,总不会愿意把椅子卖我了吧?”
“对的。”谢印雪闻言却挑眉道,“我今天就是要卖了它。”
金发女人呆住了,手里的羽扇也一个没拿稳掉在了上。
谢印雪摸自己“爱椅”,像是舍不得它一般蹙眉道:“而且我这把椅子用的能源不一样,它只要晒晒太阳就能充电,以永远使用下去,唉,还有些舍不得呢。”
金发女人听完谢印雪的话,立马就抬手报价:“两百金币!”
戴绿水鬼的那个老头也对按摩椅垂涎已久,不甘示弱道:“三百!”
“我出一千!”贵客人群中又伸出一只戴红宝石戒指的手,那只手里拎一个金币袋,“我现金!”
“反了们!”
以诺听见这把按摩椅的价格越飙越高,终于开始管控起物价来了,对贵客们厉声呵道:“们这是哄抬物价!这把椅子只值三金币!三个!”
谢印雪闻言却二话不说,起身在上轻轻一踏,便如轻云般掠过众贵客头顶,一把拿过那袋金币道:“一千金币成交,卖了。”
而以诺的威胁也在这时才姗姗道出:“谁敢花钱买这把按摩椅,就我滚下船去!”
贵客们对以诺马首是瞻,买下按摩椅的那个贵客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电梯里冒出的水手扛抬走了,谢印雪见此忽然觉得,或许引导者npc的权利要比摆渡者npc还要大,因为赫迩提供方隆和苏寻兰的保命硬币,也仅仅是让“黑暗”和“光”避们。
这句话乍一听玄又玄,其实说白了就是以让船上所有怪物和亡灵都不攻击们。
谢印雪攥金币袋,为那个被扔下船的贵客叹息:“走好。”
说完这句话后就蹿进电梯赶紧开溜。
贵客们望按摩椅很是眼馋,唯唯诺诺询以诺:“那大副,椅子的主人没了,那它现在是公用的吗?”
以诺不笑了,冷哼一声,阴恻恻道:“做梦,它要充公!”
“不——!”
贵客们悲哀的呼声和刚才以诺的如出一辙。
谢印雪原来只觉得“锁长生”这个游戏以为带来客源,成交生意减少身体的病痛,玩到现在才终于发现游戏是如此的快乐。
入夜后,除了方隆、苏寻兰还有孟蓓、杨曼清们人,剩下的所有参者都拼钱住去了第一层的109房,们觉得这客房很吉利:谢印雪在里面活了下来,贺曜、闻人燕也是,们也即将要在这里迎来黎明。
但是谢印雪不想住这里。
把九百金币都了杨曼清和孟蓓。
所以不是一千,是因为自己再掏了金币住进199客房,因为这里离甲板那扇舱窗最近——方便逃跑。
虽然谢印雪注意到昨天被碎的舱窗今天被钉上了木板,但是题不大,区区木板也想困住?
谢印雪甚至都懒得进199房假装自己在客房里躲过几分钟,直接等八点的钟声响起后就解开红缎发带,对木板竖劈一剑。
下一秒,木板便断成两截。
谢印雪钻出舱窗,故技重施用梨花镯和发带借力,再次跃上第九层的露台。
然后……
又翻了一个烧烤架。
谢印雪立马闪退几步避开烤架倒时掀起的碳灰烟雾和翻滚了几下才停住不动的烤肉,蹙眉恶人告状道:“怎么回?我记得昨天烧烤架不是放在这里,还特避开了的。”
烧烤架的确换了个位置,因为赫迩今天都没坐在沙发上烤肉了,而是站烤。
手里依然举烤肉夹,面容上没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低沉的嗓音却更冷了几分:“因为我怕又来,特换了个位置。”
“哦。”谢印雪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低头正忙伸手拍长衫整理乱了的衣摆,最后才抬起眼眸,温声笑道,“那就是赫迩船长的错了,这不怪我。”
赫迩:“……”
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