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办,隔着玻璃幕墙,俯瞰高层下的霓虹如漫漫星河。
办公桌面前,隔空投影在放一段内部车辆最新的测试视频。
“别的不说,景程哥真的蛮有本事的。”李奎操作放映的同时感慨,“蔚蓝不少难关都被他团队突破了。”
自动驾驶AEB系统所需的识别技术,控制算法,制动优先级都是兴创开拓研发的,在领域里独树一帜。
江景程团队在大学时就已经往这方面开拓,时隔这么多年,技术越发完善,和蔚蓝的结合属实算是强强联合了。
视频中显示的是新车更换AEB系统前后的几次对比,突破了蔚蓝在日间对静止前车的紧急制动记录,从原先的90/km提高到120km,识别技术网络也在进一步完善。
看完后,宋沥白关了放映,“他团队有说识别网络网做出来要多久吗?”
“不好说,你知道的,他们老板最近疯疯癫癫的,要么二天二夜不合眼工作,要么一周见不到人影。”
目前所提供的技术都是团队前几年就在研究,现在不过是用他们的车辆试验成效和完善,想要更多的技术突破,以江景程目前的状态来看怕是难了,胜在他团队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进度不会耽搁太多。
李奎多问一嘴:“白哥,你今晚留在公司加班吗?”
“嗯。”宋沥白翻了翻手机,没有消息,随手往桌上一扔,“她陪朋友逛街了。”
“那你今晚独守空床咯。”
宋沥白没应,守空床都是幸运的,就怕真和小鸡毛一起睡。
又扫了眼手机。
还是没消息。
“你知道。”宋沥白一顿,“怎么哄女孩子吗?”
李奎乐了,“原来是惹嫂子生气了,咋回事啊。”
“早上她迟到了。”
“她迟到关你什么事?”李奎正笑着,又想到什么,“哦,不会是你害嫂子赖床的吧。”
宋沥白没否认。
李奎托腮沉思,“这事儿难办,让我想想……”
“算了。”宋沥白敛眸,“你没老婆,你又不知道。”
“……”
这就有点。
侮辱人了。
“我现在没老婆。”李奎尾音一扬,洋洋得意,“以后可说不好,没准白哥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夫。”
“?”
“温昭知道吧,温绾的姐姐,我最近和她发展挺稳定的。”李奎咳嗽两声,“第一次发现,姐姐的魅力这么顶。”
“……”
温昭是温绾的姐姐,宋沥白也得跟着叫姐。
李奎要是和温昭在一起。
不仅是温绾姐夫,还是宋沥白姐夫。
宋沥白薄唇微动,“什么情况。”
李奎没敢多隐瞒。
言简意赅说了个大概。
语气难掩荡漾的春心。
之前温昭托
他帮忙处理房子装修的问题,自然而然熟络起来。()
温昭这人外冷心冷,铁做的似的,难以融化,但熟悉了会发现她也有温情一面。
?茶衣的作品《以婚为名》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李奎不跟宋沥白跑工作的话,闲暇时光基本都泡她那边。
泡了大几个月。
经常吃饭聊天。
但仅限于灵魂交流,没摸到手,名分也没有。
他自个儿乐此不彼。
宋沥白打断李奎的少男心幻想:“所以你现在连男朋友都算不上?”
“是啊,但是……”
“那你嘚瑟什么。”
“……”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就想当他姐夫了。
李奎的美梦泡影被戳破,略有不甘心,“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进展慢点没事儿,白哥你和嫂子进展不也很缓慢吗。”
虽然领证结婚。
但两人感情似乎并不真确。
“谁说的。”宋沥白指腹划过手机屏幕,俊颜平静,眼尾微微上挑,“她上次还说喜欢我。”
“真的假的?”李奎不相信,“嫂子什么时候说的。”
“睡觉的时候。”
“……”
李奎乐出声,“梦话又不能当真。”
眼见着犀利的目光冷冷瞥来。
李奎只好憋着笑。
“当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嫂子说这样的梦话,肯定是因为白天太想你。”他强行圆场。
憋笑很难受。
又不敢伤老板的自尊心。
宋沥白手机这时震动。
一则微信消息亮起。
是温绾主动发来了消息。
“哟,我刚才还说她在想你。”李奎吹彩虹屁,“这就给你发消息了,你俩感情是挺好的。”
宋沥白扫了眼屏幕。
温绾:【帮我砍一刀。】
附上一个商场链接。
宋沥白:【……】
温绾:【快点,可以打九折。】
李奎还想追着问:“嫂子给你发的什么,我能看看吗?”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
宋沥白起身走了。
“不给。”
“……”
-
商场逛完。
温绾提着两个包,哼着小曲回到燕尾湾。
客厅一片祥和。
电视里放映着《布鲁伊》,一部狗狗能看到所有颜色的专属动画。
多多趴在宋沥白旁边,两只爪子托着一根磨牙骨头,边吃边玩,和平时追剧的亲妈如出一辙。
难得的一次,宋沥白比温绾先呆在家里。
他指间托着一杯苏威,安闲自得,长腿随意交叠,白衬衫松解两个扣子,肩宽腰窄的身形勾勒出挺括线条。
听到玄关处的动静,他凝视而来:“绾绾。”
温绾没抬头,“干嘛。”
() “你今天的新衣服很漂亮。”
“谢谢,不过这不是新衣服。”
她没有逛完商场直接穿新衣服的习惯。
宋沥白不动声色:“一样,只有你能把衣服穿得新颖又漂亮。”
“……”
吹歪的彩虹屁又被扶正了。
他什么心思,温绾再清楚不过。
休想讨好她,等着睡狗窝吧。
她走到多多跟前,rua了把毛茸茸脑袋,亲亲它的额头。
多多兴高采烈和妈妈贴贴。
而继父哥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宋沥白薄唇浅啜一口酒。
在多多不注意的时候,把它刚才啃的骨头扔走。
这一扔,多多顾不上和女主人贴贴,摇摇尾巴去追骨头了。
到底是小狗勾,心眼比不过继父哥。
“你怎么老欺负它。”温绾发话,“你今晚还得蹭人家狗窝睡呢。”
宋沥白好整以暇地靠在那儿,从容撂了一句:“睡不了。”
“?”
“多多不让。”
“瞎说。”温绾指着多多,“我早上还看它挪了屁股给你让位置。”
“那只是客气一下,狗有领地意识,不喜欢别人入侵。”
狗的领地意识不是只针对狗吗。
温绾走到多多跟前,温柔商量,“多多今晚愿意和爸爸陪你一起睡狗窝吗。”
狗狗养久了,有些话是能听到大概意思的。
那两米的大软垫,一只狗睡得实在无聊。
巴不得继父哥陪它睡。
多多朝他们叫了两声汪汪,以作回应。
温绾:“听到没,它叫两声,代表愿意。”
宋沥白:“它说的是,不行。”
“是愿意。”
“不行。”
这样吵没意义。
温绾环手抱胸,“那你拿什么证据证明多多说的是不行。”
她现在学聪明了,与其自证清白,不如让对方证明。
宋沥白正儿八经地思忖了会,“学过狗语算吗。”
“……”
你自个儿掂量这话的可信度。
多多看这俩为狗语争论不休,乱时添一把柴火,又是一通汪汪汪汪汪。
温绾刚好借题发挥,“来,你现在给翻译翻译,它说的是什么。”
“它说。”宋沥白淡然,“你要是让我睡狗窝的话它就去跳河。”
“……”
她静然。
她怎么不知道多多对继父哥的感情这么深厚。
“你要是不愿意。”温绾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主动退让,“要不算了吧。”
她本来就是随口说说。
怎么能让宋沥白睡狗窝。
半夜压着狗狗怎么办。
“不过。”她话锋忽然一转,指着他手里的酒杯,“
你得为我迟到的事,认错。”
“怎么认?”
“自罚二杯。”
不过喝点酒。
自然没问题。
他晚上偶尔会喝酒助眠,多喝几杯不打紧。
只是,空气里似乎游荡着一种阴谋诡计气息。
好端端的。
她为什么,突然让他喝酒。
上次在酒吧,温绾一直劝他不喝。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人喝没意思,你不陪着我一起吗?”宋沥白以退为进,静观其变。
干净修长的指节抚过透明的玻璃酒杯,坐姿安然,清隽温雅,看不出一点反套路的痕迹。
温绾酒量不好。
陪他喝的话,肯定她先醉。
但怕他一个人不喝。
她姑且点头答应,“那我去厨房拿个杯子。”
“这里有。”
“不用。”
没一会儿。
她带着一杯酒走来。
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正儿八经地举起杯子,和他碰杯。
宋沥白瞥了眼她的杯子。
“这是什么酒?”
“……白酒啊。”
“雪碧牌的吗?”
“……”
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被看穿。
温绾无辜地眨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他长指点了下杯子,“还冒小气泡。”
“……”
哦豁。
失策。
“我酒量不好,但又想陪你喝,所以用雪碧代替。”温绾拿出场面话糊弄道,“再说,喝什么酒不要紧,要紧的是诚意,心诚则灵,雪碧又怎样,我有一颗陪你喝酒的心,这就够了。”
PUA大师,头头是道。
宋沥白就这样和她碰了二杯酒。
二杯苏威下去。
毫无醉意。
稳如松柏,沉稳从容,临危不乱。
温绾托腮。
宋沥白酒量这么好吗。
她都快被雪碧喝饱了,他眼睛还很清醒。
她拿起那瓶苏威,给自己杯子里倒上,抿起一些。
……舌尖浮起一种烧煤的苦味。
难喝。
“你这酒度数太低,喝不醉,能不能换一瓶。”她皱眉道。
“你想把我灌醉?”
“……没,没有啊。”她低头,“我就是想让你自罚二杯,没别的意思。”
宋沥白没有拆穿她的谎言,起身去酒窖里换了一瓶回来。
满上后,他没有直接动,“灌醉我,然后你想干嘛。”
“……”
温绾可不敢直接说。
她能告诉他,她想试探他的心意吗。
所谓酒后吐真言。
她想听他坦白心意。
陆艺今天转交的录音
提供了灵感。
她也可以录音。
一想到能把他酒后胡言乱语的话录下来,留作以后威胁的把柄。
温绾心里乐开了花。
她晶莹的眼眸漾着弯弯的弧度,笑容明媚狡黠,嗓音温柔细腻,“你是我老公,我还能害你不成。”
他指骨轻巧杯沿,“我以为你把我灌醉想对我做点什么?”
“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这个龌龊想法。”
“没有吗?”
“绝对没有。”
“那不喝了。”
“……”
敢情他是想被她龌龊对待。
“你要是想有的话,可以有……”温绾乖巧递杯,“总之你喝完就知道了。”
宋沥白并不容易被灌醉。
先前在酒吧和那伙人喝那么多酒,回家还能清醒地做她。
和老丈人喝酒也是。
就没见他正儿八经地醉过一次。
酒量好到离谱。
唯一一次醉酒……
是他们说她和江景程官宣结婚的晚上,一伙人在庆祝,宋沥白和很多人都喝醉了。
“你是不是很难醉酒。”温绾突然问,“唯一一次是知道江景程和我结婚那天吗?”
宋沥白眉骨一凛,没有应声。
她好像钻研出端倪。
又钻错了方向。
她继续问:“你那天就那么高兴吗?”
“……”
家里的降压药。
还是得备上。
宋沥白没再克制,起身掠过她跟前,在一侧坐下来。
单人座不太够两人挤的,他拍拍她屁股让她起来一些,自个儿在原先的位置坐下,温绾以为他想换位置,想挪地方,腰际又给他握住,身子被拉坐在工整的西裤上。
交换座位间,手里的酒杯没拿稳,酒液洒出来,多多少少沾湿了衣服。
白净衬衫留下浅淡的痕迹。
温绾紧张:“干嘛……”
“有点醉了。”他说,“你是不是该对我做点什么了。”
“……”
她明明看他。
清醒得很。
他这次拿的是烈酒。
半杯下去,仍然不见他有醉意。
“你这酒不会又喝不醉吧。”温绾不放心问,“我能尝尝吗?”
“不行。”
越说不行。
越有鬼。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抬起两只手,抱着他的手腕,强行去尝那杯酒。
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宋沥白没来得及阻止,无意中一大口酒被灌了上去。
她只想抿一点点。
不小心喝进去一大口。
樱红色的软唇挂着酒渍,一滴棕色液体沿着唇际滴落下巴,像个偷腥的猫,脸上写着我没做坏事,嘴上的痕迹掩盖不住。
宋沥白放下杯子,掐
住她的下颚,“吐出来。()”
温绾已经咽下去,摇头,怎么了。⑷()_[(()”
“这酒比刚才的度数要高很多。”
有吗。
她现在没有任何的感觉。
过一会儿,她还是很清醒,低低嘁了声,“你诓我的吧,这酒也喝不醉。”
“我诓你干嘛,这酒是后劲大。”宋沥白把人摁在怀里,指腹拂过红唇的痕迹,“没良心。”
“你才没良心。”她低哼,“我有,还比你大。”
“……”
这时候酒劲已经慢慢上来了。
温绾抓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良心的位置,“不信你摸摸看。”
“……”
这次是被动的。
他冰冷的指尖被带过去。
软绵绵的良心,是比他大。
此刻,君子都难以坐怀不乱。
酒干脆搁下,宋沥白捧过她的后脑,将人托到跟前,低头浅尝她唇腔里的气息,甘甜和苦涩混杂,糅杂着花香果香,愈发让人不由自主吻深,汲取唇齿间的氧气,吞没零零碎碎的呜咽声。
这时候,酒劲完全上来。
喝不到他十分之一的温绾,意识浑浑噩噩的,跟只任由拨弄的木偶娃娃,白藕似的胳膊挂着他的脖颈,细密的睫毛在眼窝上落下浅浅阴影。
“宋……沥白。”她唇间低喃他的名字,两颊被酒精染得酡红,“你,喝醉了吗。”
自个儿醉成这副模样还关心他呢。
他应:“嗯。”
“那你喜欢我吗。”
“……”
空气乍然清寂。
她丝毫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
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想灌醉他,试探他的心意。
可惜,道行太浅。
“喜欢吗?”她额头埋在他衬衫前。
好像怕听到不想听的回答。
指尖紧张地攥紧他的衣角。
宋沥白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一瞬不瞬地,沉哑字音落下:“喜欢。”
像是预料中的回答。
她心安理得闭上眼睛,窝在他怀里休憩。
像个软乎乎的小动物,时不时蹭他。
再睁眼的时候,眸子里带着亮晶晶的光,细白的牙齿磕着唇瓣,带着点疑惑和不满,轻声撒娇:“那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没有。”
“……就,有。”她据理力争,含糊不清。
“没有。”他指间没过她发间,整理着散乱的长发,“你是我老婆,我欺负你干嘛。”
明明是有的。
欺负她,不让她睡足觉。
上次还弄得她不舒服。
她想和他算账。
酒精上头,意识混乱,思绪很难理清。
她迷糊糊地,额头继续在他怀里拱了拱,“我不想听你叫我老婆。”
“嗯?”
“我想听你,叫姐姐。”
“……”
没完没了了。
喝醉了,都没把这事儿给忘记。
她两手随意扒拉,“……手机呢?”
“找手机干嘛。”
“我想,把你叫姐姐的声音,录下来。”
“……”
真是个小聪明。
好不容易找到手机,她打开录音,轻声催促,“好了……你可以叫了。”
“……”
“叫啊。”
“绾绾,我比你大。”宋沥白托着她细软的腰际,耐心教导,“家长和老师没有教过你吗,比你大的男生是你的哥哥,你得叫我哥哥。”
“哥哥?”
“对,就是这样子。”
宋沥白重新打开录音功能,低声哄着怀里的人儿,“我们绾绾不愧是主持人,声音真好听,能不能再叫一声。”
这一夸,晕乎乎的脑子更飘了。
温绾抱着他的脖颈,红唇乖巧地贴上耳边,清甜叫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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