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进山将它找出来吗?”湖山道长脸色凝重,这山精野怪的残魂既然能够进行第一次夺舍,那么等着它缓过劲儿来,极有可能再进行第二次夺舍,到那时候,很有可能会直接成气候,危害人间。
闻言,姜凡沉默片刻,旋即摇摇头,道:“此番它元气大伤,必然会躲进深山的隐秘之处,以我们几人的道行,怕是找不到,但是一时半会,我想它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咱们日后小心一些,若是再遇上它,一定要将其彻底消灭。”
“好!”
湖山道长与姜凡二人留了联系方式,然后师徒二人就离开了,他们云游四海,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们做,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肖常开老爷子将事情与老朋友交代完之后,也背着姜凡离开了。
可怜这老爷子一把老骨头了,还得背着姜凡走山路。
回到凡人堂,巫雪莹一看到姜凡连路都不能走,瘫在床上的样子,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抱住姜凡哇哇的哭,肖常开老爷子在一旁看的这个气,心说你师父背着你小凡哥走了七八里的山路,老命差点都交代了,你都不先来关心关心,真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师父。
姜凡安慰好半天,巫雪莹这才擦擦眼泪,转过天来,姜凡接到一个电话,来电话的人姓孙,家住白杨村。
这人名叫孙奇,他父亲就是之前白杨村蛮不讲理的孙山,孙老爷子。
从孙山口中得知,孙老爷子犯病了,从前两天开始,突然发起高烧,而且每天都胡言乱语,也不知道说什么,有的时候更是满脸的恐惧,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一样。
医院去了好几家,但是也没看出来什么毛病来,从村里人口中得知,程莲认识一位大师,很有道行,孙奇这才找程莲问到姜凡的电话。
姜凡听完,应下了这桩差事,但是最近几天肯定去不了,毕竟他这腿还得养几天。
这下可把孙奇急坏了,他天天看着自己父亲疯疯癫癫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哪里还敢耽误时间啊!
不过姜凡给孙奇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自己应下这桩差事,孙山的病,只能往好了发展,一定不会继续恶化下去。
果不其然,这天夜里,孙奇发现自己父亲能睡个安稳觉,不然按照前几天的状态,哪天不得作到下半夜两三点钟才能消停一会儿,今天这才十点多钟,孙老爷子就睡觉了。
这下,孙奇的心才算定了下来。
一周之后,姜凡觉得自己的腿好的差不多了,跟孙奇通了电话之后,便驱车带着巫雪莹前往白杨村。
等到了白杨村,来到孙奇家里,此时屋里除了孙奇之外,还有几个邻居来帮忙的,姜凡往炕上一瞅,只见这孙老爷子正坐在炕上,嘿嘿嘿的傻笑,他这笑是没有声音的笑,好像笑的上不来气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姜凡默默看了天眼,在天眼之下,只见孙老爷子的印堂这块,一团黑气笼罩,好似黑云一般,将整个脑门都笼罩进去了。
很严重。
姜凡眉头微皱,可以确定,孙老爷子这是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这东西的怨气极重,感觉很不好对付。
“老爷子生辰八字多少。”姜凡问道。
“....”
孙奇嘡螳嘡报出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姜凡掐指推演,些许时间,他收回手掌,道:“行了,你们都先
出去吧,我给老爷子看看怎么回事。”
“好好好,大师辛苦,您多费心。”
紧跟着,孙奇这些人全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姜凡和巫雪莹,还有炕上痴痴傻傻的孙山。
巫雪莹问道:“小凡哥,怎么办?”
姜凡道:“请仙”
说完,姜凡掏出随身带来的香,将其点燃,没一会儿,只见一团白气出现在姜凡的身边,看模样,这是个狐狸的虚影。
见状,姜凡说道:“这脏东西怨气挺大的,为了以防万一,您在边上看着点,千万别出了岔子。”
“好。”
白气里传出一个冷漠的女声。
点点头,姜凡把随身带的铜碗掏了出来,放在左手掌心,同时双眸微闭,右手开始掐诀念咒,最后两指成剑,朝着碗中一点,只见这铜碗之中,顿时金光大放。
来到孙山跟前,姜凡将这铜碗倒扣在孙山的天灵盖上方,刹那间,碗内的金光将孙山给笼罩进去,旋即只见孙山印堂处的那一团黑气,竟是迅速朝着碗内涌去。
见状,姜凡眉头一皱,他此番施法,为的就是将牵缠在孙山身上的脏东西收进碗中,而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那样,这脏东西正被收服。
但是这过程,似乎太顺利了些。
他本以为会遭到这脏东西的抵抗,毕竟这东西的怨气极重,不像是乖乖听话的主啊!
也就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牵缠孙山的脏东西被收到了铜碗之中,姜凡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狐仙,眼神有些不解,不过狐仙并未给他解释,见没有意外发生,狐仙一扭身,消失不见。
姜凡回头看看昏倒在炕上的孙山,低头看着自己的碗,只见这碗中有一团黑气来回的涌动,但并不闹,似乎是心甘情愿被收服。
姜凡沉吟片刻,看着巫雪莹问道:“小莹,你帮我看着点,别让外人进来,我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巫雪莹点点头。
姜凡在炕上盘膝而坐,将铜碗放在面前,紧跟着双眸微闭,同时双手在身前成印,那一瞬,他的一缕神识,已经进入了铜碗之中。
铜碗内,姜凡看着面前的黑气,皱眉问道:“你究竟是何方孤魂,为何牵缠在孙山身上?”
话音刚落,这黑气浮在半空中,一阵扭曲,紧跟着,一道身穿寿衣,浑身湿透的老爷子自黑气内现了身。
老爷子朝着姜凡深施一礼,道:“老头赵文海,见过大法师。”
姜凡看看面前这道顺着衣服滴答水的身影,眸子微微闪烁,紧跟着问道:“你与这孙山究竟有何冤仇,为何要苦苦牵缠,但今日又心甘情愿的被我收服?”
他看的出来,眼前这老爷子是明事理的灵体,所以没必要盛气凌人,和和气气的就好。
闻言,赵文海叹了口气,旋即嘡螳嘡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赵文海,白杨村人,他儿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找姜凡看祖坟的赵达飞。
那么说这赵文海是怎么回事,又为何牵缠上孙山,这还得从姜凡上次来白杨村说起。
上次姜凡来白杨村,赵达飞请求姜凡给看看风水,确定他父亲赵文海所葬的地方,对孙山一家并没有什么影响。
事实也正是如此,赵文海葬的距离够远,
并不构成什么风水上的煞位。
本以为事情这就算过去了。
但万没想到,有一天半夜,暴雨前夕,整个夜空乌云压顶,电闪雷鸣,闷雷滚滚,孙山睡不着,从炕上坐起来了,心里越合计这事越不得劲,越合计越生气,认为姜凡肯定是和赵达飞合起火来诓骗他。
到最后,孙山差点没把自己气回去,一咬牙,趁着外面电闪雷鸣,半夜也没有什么人,老爷子摸黑把赵文海的坟给刨了,棺材板撬开,把骨灰装在豆奶粉的罐子里,然后又把坟给填上,再然后走出老远,随手就扔进水沟里了。
做完这一切,孙山这心里才算顺过来这口气,回家就睡觉了。
等到他回家之后,天降暴雨,而经过大雨的冲刷,谁也看不出来赵文海的坟被人刨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孙山是顺气了,但是赵文海扛不住啊,他的骨灰每日泡在水里,灵体也一样感同身受,如同每天泡在水里般,眼瞅着都要泡浮囊了。
灵体本身怨气就重,又何况是自己的骨灰被扔进水沟了,赵文海一气之下,找上孙山,这才导致孙山每日疯疯癫癫的。
今日见到姜凡,更见到姜凡身后的狐仙,赵文海老爷子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这是来了能人,抵抗是没用的,索性就是束手就擒。
其实他也不想牵缠谁,只是孙山的做法实在太遭人恨了,他不得不这样。
今天赵文海嘡螳嘡把事情一说,也是希望姜凡能够帮着把他的骨灰找回来,不然这成天在水里泡着,别的灵体还以为他是淹死的。
听完之后,姜凡直挠头,心说见过缺德的,但没见过这么缺德的。
人民间流传四大缺德,踹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打瞎子骂哑巴人。
虽说老赵家没绝户,但是给人家祖坟刨了,骨灰都差点给人家扬了,这也是坟头上插拐棍,缺德带拐弯的啊!
缺德到家了。
“行,这事我承下了,你的骨灰我肯定帮你找回来,放心吧。”姜凡点点头,承下这桩事。
“多谢大法师。”赵文海深施一礼,紧跟着化作一团黑气,就这样,这团黑气还啪嗒啪嗒往下滴答水儿呢。
神识回体,姜凡一激灵,旋即睁开双眸,他回头看着身后的孙山,愁的直嘬牙花子 。
“小凡哥,怎么了?”见状,巫雪莹满脸疑惑的问道。
姜凡挠挠头,说道:“小莹,你把孙奇喊进来吧,我有事跟他交代。”
“好好好。”
巫雪莹出去喊人,没一会儿,孙奇跟着几个邻居都进来了。
孙奇刚一进屋,看到倒在炕上的父亲,便是忍不住焦急问道:“大师我爹怎么样了?”
姜凡挠挠头,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事实在不好说啊!
见状,孙奇这心拔凉拔凉,眼泪说下就下来了,一下子扑在孙山的身上,哇哇的哭。
姜凡推了推孙奇,道:“别哭了,人还没死呢。”
“啊?人还没死?那我哭早了啊!”孙奇擦擦眼泪,追问道:“大师,我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凡愁的直挠头,沉吟半天,这才开口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