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尔一拍脑门,“阿兰沃风格?”
象征古代精灵。阿兰沃文明时代曾是长耳朵种族最兴盛的时期
光元素忽然冒出一句:“兔子也是长耳朵。”
你这种元素生物要多少耳朵有多少耳朵
索伦抬杠就没输过。
“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尤利尔赶紧打断他们,他发现指环的智商水平永远是与和它对话的人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的。“约克,你现在要去找你的团长大人吗?”
“我真想这么做。”年轻的佣兵却说道,“但我更想解决诺克斯的麻烦。”
尤利尔下意识地转过头,想要与乔伊对视来确认彼此的意见相同,但后者根本没有抬头。使者正盯着城墙的阴影,目光如同凝固的光线,像要把石头戳穿似的。
“老实说,这不是个好主意。”他只好自己提出异议,“帕因特先生一定是回到佣兵团里去了。他会把你们来到威尼华兹的消息告诉你的团长,然后他们肯定会来找你。”
“那又怎么样?”
“他们找不到你,就难免会着急。他们正在与圣骑士打仗呢,一着急,事情可能就变得越来越复杂。”
“所以我才要解决最根本的问题。我如果去与凯希他们汇合,该发生的战斗还是会发生。”
尤利尔深知他开始固执起来了,不由得思考自己在两年前是不是也是这副德行。十五岁的时候我在干什么?总之不会是与一大群亡灵做生死搏斗。“你怎么解决问题?”
“圣骑士不会私扣货物,而考尔德老大也不会无理取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找到真相。”
“你从哪儿开始?”
“兰科斯特庄园?”
祝你好运指环写着。
“那样的话,我们可能没办法帮你。”尤利尔还记得乔伊是有正事的。他们来到威尼华兹已经是计划之外,学徒至今不明白使者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那位贵族姐很快就会来统治冰地领了。不过正因为如此,一个稳定和平的威尼华兹才更重要,你说对吧?”佣兵反问。
让尤利尔万万没想到的是,乔伊居然回应了:“是这个道理没错。”
错的离谱,我的使者大人,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学徒怀疑自己与乔伊拿反了各自的剧本。苍穹之塔的使者大人完全不像是在乎诺克斯佣兵团的样子,现在却比完成克洛伊的任务还上心。
那我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反正这事本来就不是我的任务。在威尼华兹多待几天而已,我求之不得呢。他盯着使者半晌,“线索就在那批货物里。我们直接去集市仓库。”
“仓库已经被搬空了,还是去集市更省时间。”乔伊说。
露西亚的西塔怔了怔,“我怎么觉得你们比我还积极?”
“然而这种积极合你心意。我们尽可以提高一点效率,从集市的两端往里走。”尤利尔说,“你要跟白一起吗?”
“噢,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佣兵赶紧摇头。
……
“你到底在想什么?”学徒抢前一步,迫使使者顿住了脚步。
年轻的佣兵已经走远了,他们还留在餐厅门口。正午时城门洞开,不断有行人匆匆经过。此时正值炎之月的尾巴,而他们都披上了厚皮毛和破斗篷,并时不时对着两个人的装扮抱以诧异。
“这话该我问。”乔伊的眼珠移动一下,又漠然地转回去。“那是我的任务。”
“可我得跟着你。我们在威尼华兹待的越久……”
“你更换导师的时间就越长?”
“卷入争斗的可能就越大。”学徒长长的叹气,“你知道我没这么想过。”
“是吗?”
“我不会用脑子里的知识,缺乏战斗素养和经验。”他承认,“也不想用那个魔法。”
“你害怕看到未来?”
“我害怕看不到未来,或者看到的只有未来。因为你从不跟我坦白你的打算,让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还因为那个该死的魔法使用时毫无预兆,我只要一分神它就自己开始了……誓约之卷的副作用会让人的脑子里充满扭曲、痛苦、夸大了的疯狂幻想,那些东西没一个美好的。可笑的是它们本就是我自己臆想的一部分。”
尤利尔意识到自己的冷静正在减退。使者守口如瓶的态度使他十分焦虑,最后他甚至当场把羊皮卷掏出来扔到地上。
当羊皮卷离开皮肤时,尤利尔感到自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这感觉就像骚扰着的蚊蝇被驱离开,或是一个噪音源被关闭。习惯了之前的环境,学徒此刻居然有点不适应。
看着地上没有展开的羊皮卷,他终于明白过来帮助约克是他想做的,但主要的犹豫不是因为所谓的任务,而是来自于对于自己现在这种战斗方式的恐惧。
“对不起。”学徒低下头,“我很抱歉。”
乔伊冷眼看着他,“你的意志不坚定。”但他的道歉令使者让步了。“我临时改变了行程。”
“这我看出来了。”
“我们下午就走。在这之前,预知魔法和誓约之卷你爱用不用。你自己去找那些杂货罢,别来烦我。”乔伊转身走出了集市。
“等等——”
可年轻人装作没听见。
尤利尔只好一个人沿着集市的车摊走,他觉得尴尬极了,每个听到了他们对话的人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瞅着他。绕过一个乞丐时学徒还听到两名裹着围巾的妇女在窃笑。
我是想要帮约克,用没有誓约之卷和魔法参与的方法。神秘导师的事真不应该把心里话告诉乔伊,他肯定在生气我觉得他不够格了。学徒心烦意乱,他摸摸怀里的羊皮卷,心里就下意识地觉得一阵不舒服。
……我居然害怕一张纸。
尤利尔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个胆鬼,你在表世界敢于踏上浮云列车的勇气上哪儿去了?
当然如果dd姐在场,多半会提醒他那所谓的勇气根本没出现过。
还有货物,商人从北地运来的果蔬丝绸,被常年忍受严寒压迫的人们当做需要哄抢的宝贝。不过永青之脉已经难副其名了,沉眠之谷的道路业已打通,旅人们会有更安全的走道。
三心二意的走路难免会撞上点什么,尤利尔这次没躲过。他踢翻了流浪汉的纸盒子,不得不弯下腰去把它扶稳。当尤利尔抬起头开始认真的扫视街道时,却发现满街乞讨的人比商贩还要多。
“给我点吃的。”那个流浪汉抓住他的裤子,“我快死了。”
这是个独眼的乞丐,或者是泥垢让学徒分辨不出他的五官。总之他把自己整个儿装在一只破皮口袋里,腰间扎着根折断的马鞭子。他的两只脚不对称,缺少趾头或半截脚跟,被用脏布包起来,各自勉强地缩在膝盖窝里。
“我没有零钱。”学徒说。他挣开那只骨瘦如柴、遍布冻疮的手。
流浪汉尤利尔当然不陌生,他在四叶城也见多了这样的可怜虫。特蕾西公爵再怎么发展经济建设,他们也无法消失。爱玛女士说他们缺的不是工作岗位,因为就连他这样的鬼都能养活自己。
面对着普通人的时候,他可不是对什么都一知半解的学徒。“如果你知道集市哪一家有了香料和水果的供应,那我可以支付费用给你。”
乞丐低下头正要盘算,没想到转机这么快就来了。尤利尔看着他脸上的惊喜,就知道这条件实在容易。满街无家可归的人同样也是打听消息最廉价的渠道。“我带您去,先生。愿盖亚保佑您。”
他们穿过人群,臭气使行人纷纷避让。“你听说过城里来的圣骑士吗?”
流浪汉居然知道:“威尼华兹人没有不知道他们的。猎魔运动——这事儿起码得过一百年才能被人们忘掉。威弗列德那个叛徒还为他们工作,他原本的雇主已经和他划清界限了。”
“没准大师只是见猎心喜,一时技痒。”
“退休后威弗列德连油画和水粉画都分不清了,贵族老爷们都是这么评价的。”
什么贵族老爷会把这些东西说给你听呢,尤利尔没指出对方言辞中夸张的地方。但说起威弗列德,他的脑海里自然回忆起了那个新名词儿,阿兰沃。
学徒脚步一顿。
乔伊不会是为了那只精灵金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