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憋着气,“现在怎么办?”
通道实在太过狭小,陆勉跟在体型相对大的老王身后,省了不少力。
陆勉:“前面怎么样?”
老王:“没路了!”
水蛭是腔肠动物,浑身上下只有一根肠子,他们不存在走错路的情况,所谓的没路,大抵是已经到了水蛭的尾部。
陆勉顿了顿,“你......捅一捅?”
众所周知,刺激□□内的括约肌可引发......便意......
老王看了看手电筒以及自己的手,最终决定牺牲手电筒,往那片褶皱的中心捅了捅。
下一秒,四周的肉壁传来一阵极大的推力,将几人推着往前,经过了一阵挤压过后,几人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水蛭王本就是强弩之末,在几人脱身后,它便再没了动静,周身不断的渗出鲜红的腥臭血液,顺着2栋楼房往下淌着,将整栋楼房染红。
即使体力已经见底,几人也忍不住往远处退了好长一段距离,直到3栋前才肯罢休,实在是,水蛭王的味道太上头!
陆勉背靠在3栋的墙壁上,看着那一动不动的扒在2楼顶楼,尾部一路延伸到地面的水蛭王,悬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了下来。
老王:“个老子的!我们还活着!”
林奉将身上湿透的上衣脱了下来,一把丢得老远。
陆勉闭着眼,心下对水蛭王的死存了不少疑惑,他现在分不清,那玩意儿到底是被盐杀死的,还是......被他吸死的?
——
清晨,陆勉在洗手间里刷牙,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昨夜他们死里逃生后,所有人都精疲力尽,陆勉一觉睡到了下午才起。
这会儿天空已经放晴,夏日的灼热将地面快速烘干,跟着一起被烘干的,还有那只庞大的水蛭王尸体。
失去了雨水提供水分,水蛭王的身躯再难维持,烈日下,那本就是强行增大的身躯便再难支撑,滴滴答答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惹得小区里的业主都不愿出门。
陆勉睡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那只水蛭王。
那庞大的身躯已经被人从顶楼上推了下来,霸占着2栋和1栋中间的小中庭,不过半日的功夫,它的尸体已经收缩到原来的三分之一,想来在过一两天,那个庞大的身躯就要被消耗殆尽。
这倒也省去了他们花心思去搬运虫尸。
暂时的安宁让他有时间将视线调转到自己的身上,他总觉得,在水蛭王的腹腔内时,他的右手一定发生了什么异变。
他抬起右手,那几道被晾衣绳划伤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只留了三道暗红色的伤疤明晃晃的躺在手心里,怪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他动了动手指,又握了握拳,在他的感知里,右手似乎多了些什么,他对自己的这只手的掌控力也有所增加,他用左手捏了捏掌心,良久后,他发现自己掌心的肉竟然可以自由上下左右的移动......
他试着控制着掌心的肌肉往四个不同的方向移动,下一秒,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将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三道暗红色伤疤在他的控制下缓缓裂开,漏出了手心里鲜红的肌理,先后的肌肉上附了层透明的薄膜,就在他打开伤疤之时,蓦然间接触到空气的手心肌肉被冻得一个哆嗦,他的手心也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接着冰凉的气息不断拂过掌心,一股小小的渴望自掌心传来,让陆勉口中的唾液不自觉的分泌。
直到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右手的违和从何而来。
一夜之间,他的掌上竟然多长了一部分功能神经,而这新长出来的神经,则是用来控制他手中的那三道疤痕......
他试着将手心贴上瓷砖,一股吸力将他的手与瓷砖牢牢的吸附在一起,他试着往外拔了拔,纹丝不动!
他还记得,就是这阵吸力让他昨天差点捂不住自己身体变异的秘密,感情昨天是还没长出专门控制这个东西的神经,才导致他无法及时剥离。
陆勉泄气的抬头看着天花板,叹了老长老长的一口气。
如果他没有记错,手心里多出来的那个东西似乎还能通过吸食血液□□等等,来进行能量的转换,进而补充他自身缺失的能量,甚至是,能够增强他的力量,就如同那只巨大的水蛭王一样......
当然,这个结论只是他的猜测,他需要事实的印证。
将嘴里残余的牙膏漱干净,陆勉口袋里揣着500块钱现金,拎起角落里扎的严严实实的红色塑料袋就往外走。
X城的供电和供水依旧还处在瘫痪状态,为了保证自己的生活用水,陆勉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洗个澡,就连从水蛭王的某个部位爬出来后,他也只是打了半盆水,用毛巾将自己擦了几遍就完事了,因此,这段时间格外的废衣服。
曾几何时,洗澡竟然变成了一个奢侈的事。
他顺着楼道往下走,在一楼前的绿化带上,碰上了2栋的一位业主。
那人看上去已有五十多岁的年纪,眼角的纹路很深,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那折光度,该有五百多度,此时,那人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瞧。
陆勉走进了些,顺着那人的视线看过去。
在一片绿化带里,有一盆长得非常茂盛的捕蝇草正呆在太阳底下晒太阳,看那精致的花盆,应该是个有主的东西。
陆勉:“大叔,那是你种的捕蝇草?”
大叔回过头,一眼就认出了陆勉,他笑着回道:“是小陆啊,下来丢垃圾?”
陆勉点了点头,顺手将手中的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嗯,昨天匆匆忙忙的拿了便利店的盐,这不,得把钱补上。顺道丢个垃圾。”
说话间,陆勉的眼睛一直瞟着捕蝇草,“这捕蝇草养得可真好!”
闻言,大叔摇了摇头,“我可没怎么养它,这是我上个月才从花鸟鱼虫市场买回来的,直到前天,它也只长出两个捕虫夹而已,谁知道今天早上我一起来,它竟然无声无息的长这么大!我可没这个本事,让它们一夜之间就长出五六个捕虫夹......”
陆勉眉头挑了挑,也跟着大叔一起蹲下来盯着那盆捕蝇草,“您是说,它是一夜之间长成这个样的?”
大叔又想了想,接着回道:“也不算一夜之间,从上次台风来了以后,它好像就长得有点快,昨天晚上又下了场雨,今天一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陆勉:“您平时都将它放在哪里?”
大叔眨了眨眼,“就放在阳台的窗户外面呀。”
X市的房子一般都会装防盗栏,因此窗户的外面都会多出一小块的平台,不少人会在这个小台子上养一些花花草草,就连陆勉自己都在阳台那种了盆虎皮兰。
如果这盆捕蝇草平时是养在那个小台子上的,那便意味着,昨夜水蛭来袭的时候,这盆捕蝇草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水蛭群里,它很有可能捕食过一只或者两只变异的水蛭......
陆勉嘶了一声,为难的问了句,“大叔,您这盆捕蝇草,还要吗?”
大叔摇了摇头,“不敢要了,我正想把它拔了,总觉得瘆得慌......”
陆勉:“要不......我帮您拔?”
闻言,大叔笑开了,“不瞒你,我这次下楼就是来找你的,我本想着直接丢了就算了,最后想想还是把它带来给你看看,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大叔老了,脑子不如你们年轻人灵光,这东西要是真有什么不对,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看看,特殊时期啊,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说着,大叔撑着膝盖站直了身,伸手拍了拍陆勉的肩膀,“这盆捕蝇草就交给你啦!”
陆勉有些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也许是一开始的时候他和老王他们几人出了风头,现在一发生什么事,小区里的业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们几个。
于是,在丢了一袋垃圾的同时,他又捡回了一盆捕蝇草。
因着这捕蝇草的关系,陆勉难得的想起来要去看看自己放养的那盆虎皮兰。
那盆虎皮兰是他搬进来的时候买的,从那以后他就没怎么管过它,要不是X市的雨季还没过,时不时的降几场雨吊着,这盆虎皮兰说不定早就被他养死了。
所以,在陆勉的想法里,他的那盆虎皮兰应该已经奄奄一息了才对。
可谁能告诉他,眼前这盆生机勃发像填了无数肥料的虎皮兰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将两盆草放到了一起,只觉这两盆植物的长势蜜汁相似......
他鬼使神差的将右手伸到了捕蝇草的根茎上,三道疤痕的其中一条疤痕动了动,裂开了一条细小的缝。
那阵吸力再次传来,将他的右手吸附在捕蝇草上,接着,有什么东西顺着他手心的裂缝进入了他的手臂,再从手臂走向全身。
捕蝇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短短几秒,这盆长势极好的捕蝇草就彻底干枯了,而陆勉空空如也的腹中,传来了淡淡的满足感。
他将手上的裂缝合上,轻轻的碰了碰干枯的捕蝇草。
咔嚓一声脆响,枯黄的根茎应声而断。
毫无疑问,他用自己的右手,将捕蝇草的生命力完全吸干了......
他无言的转身进了客厅。
沙发上,上次稀里糊涂破的茧正静静放在那,窗外日光正好,他却有些迷茫。
他现在似乎都不用进食,直接吸食植物都能补充他的能量,这样的他到底还算不算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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