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愣了一会儿。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玻璃珠,眼尾微微下垂,看起来像是没什么攻击性,但又漩涡似的,把人往里面拉。
……极其具有欺骗性!
她忽然反应过来,发觉他的手指已经落在了自己腰间,正跃跃越试。
鹿溪两手抵住他的胸膛,恶狠狠:“不行!不可以!我不允许!”
“你这个同志,思想真的好不干净。”鹿溪痛心疾首,“在书房这么神圣的地方,你不想着好好工作为社会做贡献,满脑子都是有的没的。”
薄光年几乎笑起来。
结婚第三年,夫人越来越可爱。
恋爱可能确实有什么神奇魔力,能让人变得温柔又元气,情绪像平缓流动的池水。
他不急不缓,声音平静:“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夫人跟我真是心有灵犀,总能想到一处去。”
鹿溪作势要从他身上跳下来:“我就不该过来。”
她停顿一下,嘟囔着指指点点:“要不是怕你太想我……”
薄光年失笑,手下微用了点力,她没能逃脱成功。
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他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来,站起身:“我确实想你。别工作了,休息吧。”
鹿溪:“?”
鹿溪挣扎:“不是……”
她突然有点迷糊,她最开始跑过来是来干什么的?
她不是来问黎湘的事情的吗……怎么就,怎么就又跑到他怀里了!
薄光年迈动长腿,一路将她抱回卧室。
她抬眼,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肤色冷白,唇习惯性地抿着。
鹿溪的挣扎从来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她的力气比薄光年差太多,只能攥着他的领口,紧张但无用地嘀咕:“你,你把我放下来,我们不能……”
薄光年没说话,一直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放在床边,才亲亲她的脸颊:“早点休息吧,不做了。明天下午早点下班,我先去洗个澡。”
她还没反应过来,薄光年已经直起身,两指伸进领口,边解扣子边转身走向浴室。
头也不回地,洗澡去了。
鹿溪:“……”
就,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讲道理的时候,她觉得不爽。
他特别讲道理的时候,她……也不爽。
鹿溪脱掉衣服打个滚,蜷在床上等他。
薄光年速度很快,等他清理完毕,她也飞快地冲进去洗了个澡。
然后带着跟他同款的沐浴露香气,捏着被子边边,躺在他身边、
小夜灯的光芒温柔垂落,鹿溪在昏昧不定的黑暗中沉默了几秒,舔舔唇,问:“你刚刚是不是跟我说,明天下午,早点下班?”
薄光年放下手机,转过来,轻声:“嗯。”
鹿溪眨眨眼:“下班之后,我们去做什么呀?”
薄光年说:“去参加苏怀的音乐会。”
鹿溪耳朵一动:“咦,之前都没听你说,我们需不需要给他准备一束花之类的——”
“不用。”薄光年轻声打断她,“我们出现,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鹿溪:“……”
她往他旁边蹭蹭,小声叫:“光光。”
这家伙又黏糊起来了,为了保存理智,薄光年没敢跟她离得太近:“怎么?”
鹿溪发现他在悄悄后撤,忍不住又跟着往他那儿蹭了蹭,贴到他身边。
她小小只,热气轻盈地一卷,打在他胳膊上:“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声音这么软。
又只看不能吃。
薄光年浑身的肌肉无声绷紧:“不用,你赶紧闭眼。”
“好,我闭上了。光光。”他不想听,那就算了。鹿溪听话地乖乖闭上眼,在被子下拽住他的手,来回轻轻晃晃,“黎湘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她怎么还越靠越近了。
薄光年现在体会到一点儿“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全神贯注都在注意她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碰到别的地方。
他眉峰微聚:“黎湘是谁?”
鹿溪:“……”
话脱口而出,薄光年感受到一股极淡的杀气。
他突然想起:“想起来了。她啊,有一点关系,但主要还是她自己手脚不干净。”
他先前是不查,没发现。
查了查才发现,黎湘这人窟窿黑料到处都是,那也不能怪他小题大做了。
鹿溪没说话,黑暗中静默几秒。
薄光年怕她多想,微顿,又补充一句:“我对她发难,不是因为我关注她,是因为她总是叫我光年……很讨厌。”
光光,光年。
不管怎么想,都是鹿溪嘴里说出来的更好听一些。
他想听鹿溪说,不想别人占用昵称,何况这个人还巨能跳。
鹿溪眨眨眼:“你是在跟我解释什么吗?”
薄光年语气平静:“是的,那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鹿溪拖长音:“喔——”
卧室重新陷入静默。
她说完话之后并没有挪回去,跟他挨得还是很近,一整只热乎乎的,薄光年不止想抱抱,还想摸摸。
过了好一会儿,他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微屏住呼吸,正想离她稍远点——
鹿溪突然小小地惊呼出声:“光光。”
薄光年心头的燥意达到顶点,小小的火苗蹭地燃起来,声线发哑:“怎么?”
鹿溪用一种小女孩发现新东西的语气,雀跃地嘀咕:“你石更啦。”
薄光年:“……”
薄光年在心里大骂一句草,掀开被子,下床站起身。
鹿溪探头,明知故问:“你去哪?”
薄光年头也不回,气急败坏地一字一顿:“重新洗澡!”
-
翌日傍晚,鹿溪准时下班,在公司门口安静地等待老公来接。
北城已经进入盛夏,白昼到达一年中最长的时刻,一连几天都是晴天,夕阳的光芒在天边烧成大片赤色云霞。
薄光年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踩着这一地暖橙色的金光,从人潮中走出来,停在她面前。
脸上照旧没什么表情,神情疏淡,朝她伸手:“走吧,夫人。”
鹿溪屏住呼吸。
就算这个场景再重复一千遍,她可能也会难以自抑地,对他心动。
两人乘车一起抵达大剧院。
鹿溪有阵子没来过这儿,踏进入口,顺着红墙,一路上挂的全都是苏怀的海报。
坐在琴凳上弹琴时的他,微阖双眼的他,起身致谢的他,指挥乐团的他——
鹿溪看着海报中站在聚光灯下,穿着一尘不染燕尾服,认真弹琴的苏怀,忍不住停下脚步。
她感慨:“这样看,他确实很帅。”
只不过,跟生活中那个思维跳脱的男孩子,有点对不上号。
薄光年在她身边驻足,跟她望向同一个方向,沉默一会儿,点评:“他是最棒的钢琴家。”
鹿溪有点意外:“我夸他,你不会不高兴吗?”
她说的是事实。
他虽然无视法律,但骨子里谦逊,合理地欣赏挚友们身上的优点。
薄光年睨她一眼,平静道:“你也会夸我的。”
鹿溪乐了,忍不住拽住他的手,撒娇似的晃晃:“对呀对呀,你也是最棒的光光,我最喜欢你啦。”
薄光年微顿,半晌,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许久许久,耳根才迟缓地浮起一点点红。
两个人并肩往里走,在后台的VIP休息室,捕捉到刚刚换好衣服的苏老师。
一段时间不见,苏怀把一头黑发给染成了奶奶灰,迎着灯光看,还有点泛蓝。
他站在那儿,身形高大,风度翩翩,周身又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散漫叛逆,让人想接近,又直觉他十分不好惹。
鹿溪感叹:“你不是跟光光差不多大吗,为什么他活得像个老干部,你活得像个高中生?”
苏怀回身看见他俩,脸上绽开一个笑,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光年,嫂子,你们来啦。你们坐着休息会儿,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拿别客气,演奏会还得一会儿才开始呢。”
薄光年带着鹿溪坐下,盯着苏怀看了一会儿,问:“你吃晚饭了吗?”
苏怀坚定:“演奏会之前,我不吃东西。”
薄光年轻“嗯”了一声,给助理发消息,让他进门:“我让厨子给你做了一盒金枪鱼饭团,放在外面化妆间了。你看是你让助理热,还是你自己去热?”
苏怀沉默地跟他对视三秒,薄光年面无表情。
行,没商量了。
苏怀转身:“我自己去。”
苏老师走了,鹿溪好奇:“你昨晚让厨子准备饭团,原来是准备给苏怀的呀?”
薄光年思考半秒,说:“你想吃的话,下次我做给你吃。”
鹿溪笑起来:“没有,我就是好奇,苏怀怎么也算大师级的人了,怎么一副照顾不好自己的样子。”
薄光年想了想:“自从……几年前,他做完手术,就这个样子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帮他抢回了几十年寿命。
但苏怀本人对这个结果好像并不是很满意,沉默了几天没有回应,之后就逐渐幼稚叛逆起来。
鹿溪点点头:“这样。”
她话音刚落,后脚苏怀就拿着金枪鱼饭团去而又返。
他给饭盒开了个口子,热气蒸腾,香味顺着飘过来。
苏怀热情邀请:“光年,嫂子,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鹿溪刚想说不了不了,薄光年撩起眼皮:“你都吃了吧,积蓄点体力——”
苏怀:“?”
薄光年语气平淡:“留着摇花手,见证我和我夫人的旷世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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