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很轻, 没什么侵略性,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件宝贝。
鹿溪被吻得愣在原地。
热气从脖子开始攀升,缓慢地攀爬, 她感觉自己很快变成了一只小番茄精。
明明早已经有过最亲密的行为了……而且还不止一次,是很多次。
她晕晕乎乎地,忍不住想。
还是,每一次,都无法控制地,被薄光年这些小动作撩到。
注意到她迅速发红的耳根, 薄光年失笑:“我以前是不是很少亲你?”
鹿溪不说话。
她好像在害羞。
薄光年觉得好玩,伸手轻拍拍她的脑袋, 像是在安抚一只毛绒小动物:“你先洗澡, 还是我先洗?”
有选择题可以做, 鹿溪迟缓而艰难地将自己的注意力拽回来:“我、我先吧。”
薄光年:“好。”
她去洗澡,他就有时间,可以处理一下公司最近积压的事情。
虽然到了这个职级, 他俩都可以不在公司办公, 但以前也很少有这么长的休假……以及,独处时间, 可以让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完全没工夫也没精力想别的。
鹿溪没再说话, 换了拖鞋,捧着脸进浴室。
洗完这个澡, 她感觉更热了。
她吹干头发, 穿着轻薄的睡裙蜷在被窝里,听薄光年洗澡时的水声,小心地露出一双眼睛, 将半张脸埋进被子,脑子飞快地转啊转……
刚刚不该就那样放过他的。
他亲了她一下,作为回报,她应该迅速回吻,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
大意了。
既然决定要好好谈恋爱,她也应该向薄光年看齐,迅速进入状态啊。
薄光年洗澡时间比她短很多,鹿溪开着夜灯躲在被窝里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想,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感觉床边一塌,有人掀开被子坐了进来。
她立刻抬起眼:“你洗好啦。”
薄光年失笑:“不然呢。”
他已经把《阿尔吉侬》读完了,最近没有新的睡前读物,决定早一点休息。
而且,可以躺在床上,看看老婆。
鹿溪咽咽嗓子,指出:“我刚刚脑子不太清醒,现在清醒了。”
薄光年低声:“嗯。”
鹿溪一本正经:“你亲了我,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一些回报。”
薄光年抬手想关廊灯,回头才发现按钮只有一个,在鹿溪那边。
他轻“嗯”了一声,探身越过她,伸手去关灯。
见他突然起身,鹿溪下意识睁圆眼,又往下缩了缩,脑袋藏在被子里转来转去:“你你你干什么?”
他刚洗完澡,大概是又用了她的沐浴露,衣物上残留着熟悉的铃兰香气,但整个人透热气,热气是柠檬味的。
被他的气息包裹,鹿溪又开始有点犯迷糊。
薄光年半截手臂伸在半空,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关灯。”
微顿,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悬空的手臂蓦地转了个方向。
鹿溪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心偷偷悬在嗓子眼,下一秒,就男人的手臂毫无征兆压了下来。
她被吓一跳,脑袋上的飞机耳瞬间冒出来:“?”
他已经关了廊灯,房间内只剩一盏云朵形状的壁灯还亮着,灯光颜色泛暖,月光似的,轻盈地兜头洒落下来。
外面雪还在下,似乎比刚刚更大了一些,偶尔有一两片砸在紧闭的窗飞扉上,发出“啪”地轻响。
天地间安静一片,薄光年居高临下,低头看她。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声音性感低沉,气息温热,在她耳畔打旋儿:“怎么,你还想发生点儿别的什么?”
鹿溪谨慎地屏住呼吸:“你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也或许是灯光太温柔。
他唇角染上点儿难得的笑意,问她:“我哪里不行?”
鹿溪紧张兮兮:“我,我没说你不行啊,我是说……你不能,不能……不能做出亲我之外的事情。我,我身体还没有好,你……你等几天。”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这家伙怂乖怂乖的,薄光年以前都不知道她能这么可爱。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要动用所有的克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弄坏她。
“要给我一点回报。”薄光年没有动,尾音慵懒地上扬,故意问,“不是你说的?”
鹿溪小声:“我,我说的是我也应该亲你一下……不,不是其他方面的回报……”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偷瞄他落在自己脸旁的手臂。
就算退役挺多年了,薄光年也一点儿没有疏于锻炼。
小臂仍然有力,如果她伸手去掰,肯定掰不开。
鹿溪觉得自己柔弱可怜又无助:“我们不是才谈恋爱没几天吗。”
薄光年本来也没打算对她做什么。
他知道鹿溪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止是不能进行成人运动,她发烧也才刚好了没几天,经不起折腾。
但她突然又提这茬,他有点意外,心下好笑,面上表情没变:“所以呢?”
鹿溪讲道理:“你不会跟一个才谈恋爱没几天的人上床吧。”
薄光年简直要在心里笑起来。
她憋这么久,就憋出个这。
这种家伙,如果不是父亲和他在前面挡着,自己一个人白手起家创业,不知道要被老阴批们欺负成什么样。
他稍稍正色,压低声音,有点儿正经地垂眼看着她,热气暧昧地落在她耳畔。
他低低道:“那可真不一定。我这个人,一向禽兽。”
鹿溪整个人的毛都炸起来:“!”
她指责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亲你一下而已,你就……”
她说着无意识地动了动小腿,立马又触碰到别的不该碰到的东西。
鹿溪心里大喊救命:“我不亲了!你赶紧关灯!睡觉!”
薄光年差点真的笑出声。
鹿溪飞快掀开被子将整个人都藏进去,薄光年失笑,伸手将被子挖开一个角,把这个可爱的家伙扒拉出来。
鹿溪紧张兮兮睁圆眼,跟他面面相觑。
下一秒,他俯身,吻在她嘴唇上。
她微怔。
这个吻有点用力,但并不深入,宣誓所属似的,有点像是威胁。
好像在无声地说:不可以撩我了,再撩,下次不是这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亲完,薄光年很有仪式感地将她放回去,盖好被子,拍拍头:“晚安,夫人。”
鹿溪又被他亲得没声儿了。
她睡前做过唇膜,已经洗干净了,仍然残留着点儿草莓的味道,也被染到了他的唇角。
薄光年躺回去,有些回不过神,夫人总是很柔软,小小只,身上的气息热乎乎,让人想抱抱。
……抱抱。
他以前从没觉得,拥抱和接吻是多让人留恋的事情。但结婚三年,跟鹿溪迟缓地建立了恋爱关系之后,这种行为好像逐渐开始变成日常,比上床更让人上瘾。
黑暗中,鹿溪眨眨眼,舔舔唇。
半晌,小心地在被窝里凑近他。
薄光年感知到这种黏糊的靠近,微屏住呼吸,下一秒,听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
薄光年:“嗯?”
鹿溪:“你亲我一下,我就什么都不跟你计较了。就算你不哄我,新的一天我也会一如既往喜欢你。”
后半句话,让薄光年有点心动。
他翻了个身,侧身看着她,解释:“我没有骗你,也没想糊弄你,我每一次都亲得很认真。”
道歉也很认真。
说出口的每句话,都真的会做到。
仔细想想鹿溪倒也能想通,但她觉得这不合理:“那你三年前为什么不跟我告白。”
薄光年:“……”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他哭笑不得,帮她回忆:“下午在直播,这话没法说。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是你告诉我,不要谈恋爱,恋爱让人伤心。”
鹿溪小小的皱眉:“有吗?”
薄光年非常肯定:“有。”
鹿溪懂了,迅速转移战场:“但恋爱确实让人伤心啊,你也让我伤心了。”
薄光年思索半秒,不解:“你是指什么?”
鹿溪:“让我掉眼泪。”
室内温暖干燥,头顶的云朵夜灯光芒温和,这种情境这种时刻,薄光年情难自禁,又想到了别处。
他哑然:“你记不记得,我俩刚结婚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在床上。”
鹿溪是弹簧,他弱她就强:“我说过的话那么多,范围这么大,我怎么可能记得。”
薄光年“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学着她拖长调子,低低道:“‘我可以哭,你不能停,不然我会觉得你不行’。”
鹿溪:“……”
鹿溪觉得这个事情得说清楚:“我再说一遍,我没说过你不行,也没觉得你不行。”
薄光年相信她是真这么觉得:“嗯。”
鹿溪:“而且,我俩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你想想这个逻辑,结婚三年了,就算我真的说过‘恋爱让人伤心’这种话,但你也不应该每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表现让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吧,我放焰火跟你表白,你竟然拒绝我。”
薄光年借着夜灯的灯光看她:“你说这话的逻辑是什么?问题的起点难道不是,你先跟我敲响了那样的警钟,让我别想着跟你谈恋爱?”
鹿溪不高兴:“你又开始跟我讲逻辑了。”
薄光年:“刚刚不是你说要讲逻辑。”
鹿溪:“你明明知道我说不过你。”
薄光年:“……”
薄光年被气笑了:“你逻辑学考得怎么样?如果你是我公司的员工,现在已经被解雇了。”
鹿溪白皙的手指攥着被子边边,小小地皱眉:“我怎么可能去你的公司打工。你总是说一些看起来好像很有逻辑但其实处处是陷阱的话,然后用这些陷阱打败我。”
薄光年觉得真是离谱,她这么无理取闹,他还觉得她可爱。
他虚心请教:“那你觉得,正确的逻辑,应该是?”
鹿溪理直气壮:“过去三年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你应该向我道歉,并且让我趴在你胸口睡。”
薄光年:“……”
鹿溪说完,空气中半晌没声音。
她的小雷达转来转去,试探着想看看他的反应。
下一秒,男人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朝着自己的方向捞了过去。
鹿溪睁圆眼,感觉自己被人放在胸口。
黑暗中,她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
薄光年清越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带着点儿无奈:“好的。”
男人气场强大,心跳平稳有力。
他说完那句,就没再开口。
鹿溪沉默几秒,忍不住:“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
“在想——”
薄光年的脑子迟缓地转动着,微顿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觉得她可爱,又有些好笑。
半晌,叹息道,“谈恋爱还真是……甜蜜的负担。”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以哭,你不能停”,网络梗,侵删。
我好喜欢小番茄精这个形容喔,小番茄精集合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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