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廖沐谈恋爱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就在思源中学传开了。周一刚到学校，庄柠就被卢珊珊等人堵在走廊上。
卢珊珊悄悄把手机递到庄柠面前，点开聊天记录中的一张模糊照片问：“庄柠，你知道你嫂子是谁吗？”
终于看到廖尧口中“确凿”的证据，庄柠瞪大眼睛。
照片模糊不清，像是手机晃动过程中拍摄的。庄柠只能从模糊的照片中依稀分辨出两个紧紧靠坐在一起人影，认真地分辨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不光卢珊珊她们好奇，她也想知道答案。
她不敢直接问廖沐，于是昨天回家后她悄悄地寻问廖尧。
谁知廖尧对于廖沐女朋友的事情三缄其口避而不谈，后来被她问的紧了，才说：“都是假的，你别胡思乱想，明天我就去找甄天祁那个孙子算账！”
庄柠不相信空穴来风，直觉告诉她其中一定有猫腻。
她又想起了张容樱学姐长发飘飘的模样，于是硬扛住廖尧的不耐下继续追问：“是张容樱学姐吗？”
“张容樱？”廖尧皱眉回忆片刻，反问，“是谁？”
庄柠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可是……他脸上的茫然不似作假。
难道他不认识张容樱学姐？
照理来说不应如此，他跟廖沐一天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出现在廖沐身边的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本着求真务实的精神，她将张容樱的样貌特征描述了一遍：“真的不认识吗？”
“你说她啊？”廖尧撇撇嘴，“原来她叫张容樱啊，那我知道了。她小学就追着廖沐到处跑了，后来听说初中转去另一个城市读书，你廖沐老哥才免于被追缠的命运。”
说完，狐疑地打量她：“你认识张容樱？”
庄柠摇头：“不认识的，只见过两……一次，就是今天在何老师家里。”
廖尧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哦，她居然回来了。”
“你没见过她吗？”庄柠越发好奇，“学姐说她在高三二班。”
廖尧“啧”了一声，无所谓地摆摆手：“我上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我可是大忙人，课间休息的时间约我的人都排到一个月后了，哪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看他臭屁的模样就知道他没说谎，庄柠不免有些失望，但是同时又有些庆幸。
在医院是廖尧那么信誓旦旦地说找到廖沐早恋的确凿证据，如果早恋对象是张容樱的话，他不可能不记得她。
庄柠的思绪在这里停下，这已经是她所知道的，可能与廖沐女友相关的全部事情。
她确实不知道廖沐的早恋对象是谁，于是十分确定地说：“我不知道。”
卢珊珊难以接受：“你不是廖沐学长的妹妹吗，你帮我们问问。”
庄柠为难地摇头：“不是我不想，是他们不肯说。”
几人失望
地围着庄柠唉声叹气()，这时王卉也来到他们班级。
小柠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王卉把庄柠从人堆里扒拉出来。
庄柠看着她一脸严肃，无奈地耸耸肩，老实巴交地主动交代：“我真不知道廖沐哥哥的女朋友是谁，我也问不到，他们都不肯说。”
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王卉“噗嗤”笑出声来，嫌弃地说：“谁管你那两个哥哥谈不谈恋爱啊，我早就说过，写情书就是跟风而已，”她伸手捧住庄柠的脸颊，揉搓几下，强调，“你别误会，我对他们没兴趣！”
庄柠蔫了吧唧地点了下头，兴致缺缺地说：“那就好。”
“你心情不好？”王卉低头朝她看去。
王卉比庄柠小半岁，如今却已经有一米七的个头，低头正好可以看到她毛茸茸地发顶，让她不禁想起家里的布偶猫。
她不禁把手掌虚虚地搭在庄柠的头顶上，感受着掌心毛茸茸的触感，越感受越觉得像她的小布偶。
“没有，”庄柠仰头眨眨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我昨天生病了，今天没有力气。”
王卉皱了皱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要不要紧？”
庄柠：“急性肠胃炎，昨天已经打过点滴了，这几天吃药就可以了。”
王卉低头在她耳边说：“我今天带手机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借同学的电话联系我，我陪你去医务室。”
庄柠重重地点了点头，张开双臂拥住王卉：“谢谢你。”
王卉没好气地捏了下她的丸子头：“跟我客气什么，快进去吧。”
一走进教室，庄柠立刻成为同学们的焦点。
昨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廖沐抱走，一同离开的还有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张老师。直到快散场时张老师才回来，他们打听之下才知道她是吃坏肚子，得了急性肠胃炎。
相熟的同学都在关心她，有些尚不熟悉的同学都好奇地打量她。
她知道那些探究的目光中，不少都是因为廖沐。
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庄柠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不希望她是廖沐的妹妹。
“你……”袁忖难得没有睡觉，扭头看向她，“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庄柠侧头回答，说完又立刻趴回去。
中午放学，廖沐没来，只有廖尧来找庄柠吃饭。
庄柠一步三回头，频频朝高三年级的教学楼看去。
“行了行了，管好你的眼睛，”廖尧不耐烦地说，“老张把廖沐叫去办公室了，中午我给他带饭。”
“叫去办公室？”庄柠呢喃一句，随即问，“该不会是廖沐哥哥早恋的事情被你们班主任发现了吧？”
“瞎说！廖沐没有早恋！”廖尧拍了庄柠一下，凶巴巴地说，“我警告你，等妈妈回来，你不许在她面前胡说。三婶面前也不许说，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烂在肚子里就行了，不准跟任何人讨论！”
庄柠有些委屈：
() “是你先说的啊()，你还说证据确凿?()，今天早上还有同学给我看照片了，廖沐哥哥确实跟一个女生在一起呀。”
廖尧整个人立时僵住，好几秒之后才僵硬地扭头对庄柠说：“乌龙，纯属乌龙，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今天没人撑腰，庄柠怕被廖尧武力压制，所以不敢顶嘴。
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午饭，庄柠回到教室午休。
趴在桌上，她刚跟周公打了个罩面，就被同学叫醒——
“庄柠有人找。”
揉着惺忪的睡眼，庄柠快步走出教室，万万没想到却看到一个不应当出现在他们班级门外的人。
“张容樱学姐。”庄柠讷讷地叫了声。
张容樱笑了笑：“介意陪我散会儿步吗？”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花园，庄柠满心忐忑，拿不准学姐找她何事，于是脚步便不知不觉有些慢了。
“累吗？”张容樱在长椅前停下，“休息一会儿吧。”
庄柠规规矩矩地坐在长椅边缘，与张容樱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
张容樱好笑地望着她，问：“你很怕我吗？”
庄柠怔住，片刻后摇头。
张容樱靠向长椅后背，状似不在意地笑道：“还以为你很怕我呢。”
“怕什么？”庄柠茫然地问。这个学姐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给她一种摸不到头脑的感觉。
张容樱扭头望着她，笑着说：“怕我抢走你哥哥啊。”
庄柠再次愣住，下意识地耷拉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
怕她抢走哥哥吗？
此前她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只有两面之缘，以后也不一定会再碰面。可是今天学姐却找上门，把话都挑明了，她不得不往深处想。
两个哥哥都是她的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不会离开她。
尤其是廖沐，平时那么护着她，怎么可能被抢走呢？
庄柠想摇头否认，可是心里却有点莫名对于这样一问一答的交流方式有些的抵触。
像审犯人似的。
她又没做错什么。
“不怕。”庄柠掀起眼帘回望过去。
“不怕就好，”张容樱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加入我们？”庄柠没有听懂她的话。
“对啊，加入你们的大家庭，”张容樱点头，“成为你的……嫂子。”
庄柠猛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对于她吃惊的反应，张容樱并不惊讶，反而很是淡定：“廖沐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吧，也难怪了，毕竟我走了那么多年，谁知道以后还回不回来，他不提也很正常。”
庄柠呆住。
所以他们真的很熟吗？
她不禁又想到昨天廖尧说过的话——小学时张容樱经常缠着廖沐。
“别急着惊讶啊庄柠妹妹，”张容樱掏出手机，打
() 开淘宝订单，“眼熟吗，你喜欢的漫画特典。”
庄柠彻底懵了。
张容樱又说：“我给廖沐在□□上留了很多言，告诉他我要回来了，他一直没有回我，害得我以为他弃号了。直到开学之前的一个星期他突然联系我，让我帮他抢一本漫画特典。”
她说话时唇角高高扬起，神采飞扬，有着一种飞扬的自信。
“我手速很快的，之前帮朋友抢到过演唱会门票，顺手发在□□动态了，他应当是当时就注意到了，因为那条动态是去年发的。”
庄柠呆呆地听着，完全没想到廖沐竟然会去专门关注谁的□□动态。
“他请我帮忙，我当然不会拒绝，送书那天才知道原来是给你抢的，”张容樱感叹，“真是让人羡慕啊。”
庄柠回忆起廖沐给她漫画特典时的场景，她当时只知道傻乎乎的开心，根本没有询问过漫画特典是哪里来的。
庄柠慌张地问：“你是多少，我转账给你。”
她不喜欢白拿别人的东西，更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傻瓜，”张容樱笑着说，“你哥哥早就付过钱了，就算他没付钱，我也不可能找你要钱，送你一本漫画不算什么。”
庄柠心里忽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她主动的模样真像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她懊恼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把那股说不清的滋味压了下去。
他们是血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是一家人，谁都不会离开谁，更不可能被抢走。就算学姐未来成为她的嫂子又怎样，她跟廖沐始终都是一家人。
庄柠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谢谢学姐。”
张容樱盯着她看了一瞬，叹气说：“其实我今天特意找你，并不是想让你感谢我。相反，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庄柠茫然地眨眨眼睛。
张容樱：“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椒，昨天我不是故意拿走那根微辣的玉米。”
庄柠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辣椒。”
张容樱笑着解释：“因为高三一班的班主任是我的小叔叔呀，昨天我问过他你生病的原因。”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廖沐作为张老师班级的学生，又是他最看好的那一个，跟他侄女走得近些也是正常现象。
庄柠深吸一口气，抿唇微笑：“没事的学姐，都过去了。”
张容樱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在她起身告别时对她说：“我不是开玩笑的，我会努力的，希望你能早日接纳我。”
回到教室，庄柠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过了一会儿，上课铃声响起，庄柠强打起精神。
下午第一节课上到一半，天幕忽然暗沉下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电闪雷鸣，暴雨突降。
庄柠摸进桌兜，发现没带雨伞。
天幕仿佛被捅破窟窿，倾盆暴雨下了一整个下午。到下午放学时，积水已经没过一楼台阶，连晚自修都被紧急叫停。
何老师来教室通知大家：“同学们早点回家，各科作业稍后由魏星鸣发在班级群里，大家路上注意安全。”
庄柠快速收拾书包，赶在孟欢欢离开前跟她借了手机给廖尧发消息。
【是我哥哥，我是庄柠，我直接坐公交车回家，你们骑车子慢点。】
发完消息，她跟孟欢欢并肩冲进雨幕。
“不等你哥哥们？”孟欢欢问。
雷声轰鸣，雨声如炮仗似的连绵不绝，她的声音轻易就被盖过。孟欢欢又问了一次，庄柠才听清楚。
“不等了，”庄柠费力地说，“下雨天骑车子载人不安全。”
在便利店买下最后两把雨伞，庄柠和孟欢欢分开。
公交车站人很多，庄柠没往遮雨棚下挤，站在人行道上等待。
等了一会儿，公交车满载而来，只挤上去几个人。
雨势越来越大，公交车站牌下的学生都陆续搭上了车，庄柠终于从人行道上走到了公交车站牌下。
“滴——”
又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司机师傅打开前门，等了几秒看站牌下的女孩正在发呆，便出言询问：“小姑娘，走不走？”
庄柠下意识地跨步上车，车门还没关，她忽然说：“叔叔我不走了，我要下车。”
司机师傅没好气地抱怨：“搞什么，让一车人等你。”
车门打开，庄柠快速冲进雨幕。
她回到高一十一班的教室，教室里只有迟昇一人负责门窗检查。
看到她，迟昇很诧异：“今天不该你值日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庄柠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从桌兜里摸出一支笔：“忘记带笔了。”
迟昇十分不解：“不就是一支笔吗，你家里难道没有多余的笔？”
“习惯用这支，”庄柠扯起唇角，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这支做题快。”
“行吧。”迟昇点头，“走了，我要锁门了。”
两人一同走出教学楼，迟昇撑开雨伞踏入雨幕，走了两步发现庄柠没有跟上，于是回头问：“你不回家吗？”
“我……”停顿一下，庄柠说，“我好像有东西落下了，回去找，你先走吧。”
迟昇掏出一把钥匙：“要回教室吗？”
庄柠摆了摆手：“不用，可能掉路上了，谢谢你。”
重新返回教学楼，庄柠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与高三年级教学楼相连的走廊前停下脚步。
目之所及，高三教室的灯都熄灭了。
应当不会有人逗留。
庄柠心中虽然已经做出判断，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高三年级走去。
她还是想去看一眼，万一有人没走呢。
廖尧那个马大哈，也许没有看到短信，又或者在走廊里等雨停呢。她还是去看一眼比较好，毕竟廖尧是她的哥哥，蠢一点笨一点，她也不能嫌弃他。
高三年级的教学楼是整个思
源中学最老的一幢楼，据说有七十来年历史，曾经是建国后宁湖市第一高楼。后来附近的区域被改建成学校，这座楼也就改建成了教学楼。
经过几次翻修，这座教学楼的外观看上去与其余新修的楼大差不差，但是行走在其中，还是能闻到些陈年的味道。
庄柠扶着楼梯扶手往顶楼走去，声控的照明灯照在黑漆漆的楼梯道上，投落下一圈圈昏黄的光影，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雨滴砸落在水面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回荡，像是老旧的录音机，循环播放着某种古老的歌曲。
耳边似乎有凉风吹过，庄柠猛然回头，只看到黑沉沉的楼梯道。
心没来由地快速跳动几下，她不由加快脚步。
终于来到顶楼，毫无意外的，每间教室都已关灯锁门。
庄柠在高三一班的门前停留片刻，终于收回视线。
看来廖尧还不算太笨，是她白操心了。
不过……
她把手伸到走廊之外，任由雨水打落在她的掌心。
她怎么没觉得高兴呢？
不知不觉叹了几口气，庄柠收回手，准备下楼。
然而，这时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又急又快，庄柠不禁想到曾经看过的恐怖片——也是这样的雨夜，也是这样空荡的环境，被鬼怪追逐主角绝望地奔跑。无论主角跑了多远，跑得多快，都会在转角被鬼怪追上。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楼梯方向走。
四下打量片刻，躲无可躲，她闪身钻进茶水间。
茶水间里放置着电烧水炉，常年不锁门，空间狭小的只能容两三人同时打水。
这里是这一层唯一能够躲避的地方。
庄柠钻进去后便连忙合上门，但她留了心眼，并没有完全把门合拢，还留了一线缝隙可以往外看。
过了没多一会儿，脚步声便已经抵达顶楼走廊。
她屏住呼吸，下意识攥紧书包带子。
来到顶楼后，那个脚步声终于缓慢下来。
庄柠丝毫没觉得高兴，反而越发紧张。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跟随着脚步声的节奏，时不时地攥一把她的心脏。
很快，脚步声来到茶水间外，庄柠紧张地屏息，后背完全贴在墙壁上，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余光从门缝里看到一线昏黄的光亮，跟楼梯上的灯光极其相似。
当聚光骤然转向茶水间时，庄柠的呼吸几乎同步停止。
她错了，她不应该任性独自一人回家，她应该跟哥哥们一起的。就算不跟他们一起回家，她也应该如短信发的那样，老老实实乘坐公交车，而不是在学校逗留。
而且她不该只跟廖尧报备，不跟廖沐报备的。如果不是担心廖尧马大哈，没有及时跟廖沐说，她也不至于来到高三教学楼。
她承认她是来找廖沐的，而不是找廖尧的。
庄柠在心里
默默忏悔，祈求外面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赶紧离开。
老天似乎听到她的祈求，没过多久，脚步声再度响起，渐行渐远。庄柠脱力地原地蹲下，捂住自己的心脏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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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教研组办公室。
教导主任汪海阳将雨伞放置在门边，走到张老师办公桌前，抽了几张纸巾擦头发。
“怎么还不下班，整个学校就你们办公室还亮着灯，()”汪海阳瞅了一眼坐在何润发办公桌上奋笔疾书的廖沐和张容樱，好奇地问，怎么好学生也被留堂了，想不到老张你现在有这癖好。?()?[()”
“你以为是我想留堂？”张老师给汪海阳倒了杯水，无奈地解释，“廖沐不知道怎么了，一放学就来办公室找我，说是要借地方写作业。学生提要求了，你说我你能视而不见么。”
“那她呢？”汪海阳冲张容樱努了下嘴，“你侄女总不能赖着你吧？”
“我等人。”不等张老师回答，张容樱就抬头抢答。
张老师补充：“可不是么，她倒是不会赖我的地方，但是她指望着我送她回家。”
汪海阳“啧”了一声：“你们这些人可真有意思。”
喝了口水，汪海阳没再关注两个学生，而是跟张老师说起了方才的见闻。
“你猜我刚才巡视教学楼的时候发现什么，我在你们教室走廊外看到一只人手，没骨头一样悬浮在半空里！”
“你肯定是看花眼了，”张老师淡定地说，“咱们这幢楼虽然有年头了，但是从来没发生过事故，不可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是说啊，所以我以为是哪个学生，结果上楼一看，根本没人，”汪海阳揉了揉眼睛，“多半是我看花眼了。”
做完一道题，廖沐笔尖一顿，开始收拾书包。
“你要走了吗？”张容樱问。
廖沐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可总算要走了，”张老师冲张容樱歪了下头说，“赶紧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家。”
汪海阳站起来拍拍衣服，催促：“赶紧走吧，你们都走了我好下班。”
收拾好书包，廖沐跟张老师告别：“张老师我先走了，耽误您时间不好意思。”
“客气什么，下次别雨天找我就成。”张老师摆摆手。
“廖沐，”张容樱开口叫道，“你要不跟我们一起走吧，雨太大了。”
廖沐淡声拒绝：“不了，我要去教室拿东西，你们先走吧。”
看着廖沐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汪海阳由衷的跟张老师感叹：“不愧是年级第一，要是全校学生都有他这种觉悟就好了，”顿了顿，特意补充，“尤其是那些个早恋不省心的和逃课打架的！”
张容樱收拾书包的动作在他说到“早恋”两个字时慢了下来，她不禁想到，如果汪海阳看到昨天从高三年级群里流出来的照片，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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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一班走廊茶水间。
等情绪平复一些，庄柠总算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她紧了紧书包带子，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打开茶水间的门。
然而，她刚迈出两步，就听到斜后方响起一个冰封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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