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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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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隐的目光停留,又轻垂至她抱在怀中的书册间。

“般般是有何处存疑吗?”

江萤便也走上前来,将账册与几名宫娥的籍贯放到离他们最近的长案上:“昨日繁缕姑姑将各处的账本送了过来。臣妾整理的时候看见有几名宫娥的家人想带她们回去。”

“按理说不到放离的年岁,臣妾是不应答应的。可臣妾翻阅之前的记录,好像是有放出东宫的先例,因此便过来问问殿下,应当如何处置。”

容隐接过翻阅稍顷,便敛眉拒绝。

“不允。”他给出缘由:“这几名宫娥皆是自幼被家人贩卖,几经辗转后方至东宫。如今家中尚有幼弟,且这十年来并无亲眷前来东宫探望。”

他的话音落下,江萤也回过神来。

卖女却不贩儿,明明亲眷尚在,但漫长的十年都未曾来见过一面。

可等到当初的女童变成正当韶年的姑娘,便急匆匆地要来东宫赎回。

存的是什么心思,自是昭然若揭。

若是她今日点头同意,明日便会被家中带走换了银钱。

“是臣妾考虑不周。”江萤点头道:“臣妾稍后便让茯苓去回了他们。”

她将带来的籍贯合拢,重新捧到怀里。

临转身的时候,却又似想起些什么,便犹豫着回转过身来。

“殿下。”她有些欲言又止。

容隐温和轻声:“般般想问什么?”

江萤迟疑稍顷,还是启唇道:“是有关接风洗尘宴的事。”

她略带不安地询问:“殿下这几日都宿在祠堂吗?”

“是。”容隐目光平和地看向她:“般般是在担忧孤会毁约吗?”

江萤抱着账本的指尖轻蜷了蜷。

她确实在担忧此事。

毕竟太子发病的时候喜怒无常。原本便不能确保他会守诺。

如今再将发病时的他囚禁到接风洗尘宴前夕,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到时候恐怕不止是要毁诺。

便连玉石俱焚都有可能。

容隐的目光平静,但也似看清她此刻的忧虑。

“孤既然答应,便不会反悔。”他道:“若孤发病的时候真有理智可言。”

江萤的心跳微快。

她将捧着的账本与籍贯放落,拉过容隐的手写道‘那仅是臣妾的猜测’。

若是她猜错,届时在肃亲王的接风洗尘宴上出现纰漏,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

容隐轻握住她的指尖,眼底的心绪有略微的复杂。

他没有在她的掌心写字,而是启唇回答:“孤会将此事处置妥当。”

江萤担忧地看向他:“可是……”

她的话音未落,槅扇便被人急急叩响。

紧接着侍卫的通禀声传来:“殿下,陛下口谕,召您入宫面圣。”

江萤止住语声。

容隐道:“孤即刻便去。”

他侧首看向江萤,对上她不安的视线。

陛下的口谕当先,他也无法过多解释,便在召侍人进来更衣的空隙里,低声对她道:“父皇急召,归期不定。”

若是孤返回时将近黄昏,般般可改日再来寻孤。⒌_[(”

他说至此微顿,稍顷终是为今日的事落下定论:“待入夜后,便不必再来见孤。”

陛下的口谕当先,江萤也不敢再多拖延。

唯有点头道:“臣妾知晓。”

*

东宫的舆轿停落在乾坤殿前时,殿顶的金乌方升至当空。

金色日光铺照在殿前明亮的宫砖上,映得整座宫廷明亮如金。

等候在殿门前的德瑞亲自前来迎容隐进去,行走的途中放轻语声向他提起:“殿下,不久前皇后娘娘方来见过陛下。”

容隐淡声:“为肃亲王的事?”

德瑞赔着笑:“具体的奴才也不甚清楚。只是陛下近来龙体违和,许多事恐怕无法亲力亲为。娘娘也是想六殿下为陛下分忧。”

他说得隐晦,但容隐也大抵能明白皇后的来意。

他颔首,不再询问。

垂落的帏帐被宫人撩起,容隐走过面前十二折山河屏风,行至皇帝的龙榻前。

数日未见,皇帝的病情未有好转的迹象,面上也因近日里的繁杂事务而更添疲态。

“隐儿。”他倚在明黄的迎枕上,抬手将其余宫人尽数遣退:“朕今日传你入宫,是为肃亲王归京之事。”

皇帝的视线落在他的面上,言语间似有深意:“这些年肃亲王为社稷立下汗马功劳,这场接风洗尘宴自是要盛重而行。皇后意在将此事交由铮儿来办,但朕倒是想问问,你意下如何?”

容隐敛眉深思。

宫廷宴席自有祖制可依,有六部与内务府从中协力。

交由他或是容铮来办,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皇帝此番询问,并非是表面的意思。

这场接风洗尘宴也代表着他对肃亲王的态度,抑或是此后要行的决断。

毕竟天家无情。

嫡亲的手足间尚且互相提防,更遑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十年来皇帝久病,而肃亲王常年在外领兵征战,在军中的威望日高。此消彼长下,自会生出许多忌惮。

肃亲王多年未曾回京,想来也是在提防着皇帝趁此杯酒释兵权。

容隐道:“皇叔多年征战,麾下战士亦是劳苦功高。此番凯旋,自是应当论功行赏,以显天家恩泽。”

他仅提麾下战士,却略过领兵的肃亲王不提。

语意倒也明晰。

古今功臣最忌便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肃亲王本是亲王之尊,若是再加封便唯有摄政。

但究竟是加封,还是夺权,他身为太子并不好多言。

多言则易令皇帝心生忌惮。

而病榻上的皇帝神情不变,

食指缓捻着那枚碧绿的翡翠扳指:“你倒是学会避重就轻。将事情又推还给朕。”

容隐垂眼,并不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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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便又缓缓道:“肃亲王多年征战,此刻回京也该是安享荣华的时候了。”

“此事交由容铮不妥。便由你负责处置,容铮从旁辅佐。”

他说至此,捻转扳指的动作微停。

那双因久病而微显昏黄的眼睛眯起,显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若他行事有推诿怠慢之处,不必上奏,你可替朕严惩。”

*

此后整整数日过去,东宫内转眼又至黄昏。

支摘窗外红云漫天,江萤坐在临窗的长案后缓缓梳理着雪玉洁白的长毛。

她有些心不在焉,总想着这几日里发生的事。

日前太子从宫中回来后,便立即召集幕僚到书房内公办。

直至晚膳的时候也并未来她的寝殿,仅是让繁缕带话过来,说是让她这几日早些歇息。

此后接连数日,他都很少再来她的寝殿。

偶尔前来时,面上的神情总是倦怠。

腕间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似也重新被撕裂。

江萤愈想愈是不安,在长案后迟疑良久,终是唤了连翘过来:“连翘,我如今有事出去,你将雪玉抱着。若有人问起,便说我先行睡下了。”

她说着便将雪玉与玳瑁梳子都交给连翘,独自走到锦榻前。

她原本想抱床薄被,但觉得太过显眼,便仅是拿了件秋日里的外裳披在身上,便挑灯往祠堂的方向去。

如往常那般支开段宏后,江萤踏着将落的日光行至祠堂门前。

她伸手想要推门,却在指尖触及门上铜钉的时候犹豫着缩了回来。

她想起太子说过,入夜后不让她来祠堂。

若是她贸然进去,好像便有些无礼,可让她就这般回去,却又有些放心不下。

江萤略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坐在游廊的坐楣上,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起初的时候,祠堂内还算安静。

直到落日余晖渐尽,殿顶弦月初升的时候,祠堂内骤然传来太子的怒喝:“江萤!”

江萤坐在廊上,原本有些昏昏欲睡。

闻言睡意顿消,慌张地站起身来。

“殿下。”她怯怯应声。

正想推门进去,却又听里面紧接着怒斥道:“你这只会相信容隐的蠢货!”

江萤探出的指尖顿住。

她觉得,太子好像并未发现她此刻就站在祠堂外。

好像只是……单纯地在骂她泄愤?

她犹豫着停步,侧耳继续听着。

祠堂里的太子怒意更盛:“容隐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容隐让你离开祠堂你便不敢踏进此处半步!”

“你是没有自己的脑子吗!”

果然是在骂她泄愤。

江萤轻抿了抿唇,倒也没有与

发病时的太子计较。

而是重新在坐楣间坐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听着。

祠堂里的太子盛怒未歇,就这样暴躁地轮流骂着他们俩。

大多数时候是在骂他自己,少数时候是在骂她。

虽说没有污言秽语,但从他的言语间听来,他们简直像是话本子里的奸夫□□。

听得江萤忍不住地想——

若是她是潘金莲,白日里的殿下是西门庆。

那他岂不是被毒死的武大郎。

三个人谁也没有好下场。

可谓是伤敌三百,自损一千。

江萤起初的时候还听得认真,想听听有没有重要的事。

后来听来听去都是这些,困意也渐渐上涌,便倚着廊柱慢慢睡了过去。

直至祠堂外的天光渐透,喧嚣整夜的祠堂再度恢复平静。

容隐自蒲团前醒转。

交替时的钝痛袭来的同时,他看见面前的地面上有三行血字。

“将般般还给孤!”

“否则你休想让孤出席!”

“届时东宫无人赴会,孤看你拿什么去和父皇交代!”

容隐敛眉,在剧烈的钝痛中低头看向手腕。

腕间的纱布被解开,将要愈合的伤口重新被撕裂。

此刻犹在滴血。

显然是在威胁。

容隐薄唇紧抿,再度启唇的时候语声也冰冷几分。

“你若背信弃义,孤又如何能相信你不会趁此伤害般般?”

“至于接风洗尘宴的事,孤自有交代。”

他说罢,便执起供桌上的清酒,泼酒在地,将尚未凝固的鲜血冲去。

酒液四溅,祠堂的殿门同时被人推开。

明亮天光自外间涌入,云鬓微松的少女提裙迈过门槛。

“殿下。”

江萤轻声唤他,目光也同时落在面前的宫砖上。

那些血字还未完全散去。

她的目光同时僵住。

再启唇的时候,语声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安:“殿下是想反悔吗?”

容隐垂落广袖,掩住腕间正在渗血的伤口。

再抬起眼帘时,眼底的神情已趋近于平和。

他结束这几日的混乱,短暂地找到令他心静的答案:“般般,孤发病的时候并无理智可言。”

“自然也不会守信。”

没有理智,不会守信,自然不能称之为人。

从始至终,便也没有什么旁人。

不过是他狂疾缠身时所发的癔症。

江萤羽睫轻颤。

也不知他说得究竟对也不对。

她隐约觉得,昨夜的太子虽然狂躁,但即便是在骂她的时候,也是自成逻辑,并不像是没有理智可言。

可在肃亲王的宴席前,这件事却又显得不那么紧急。

因此江萤暂且搁下思绪。

她提裙上前,匆忙拉过容隐的手,在他的掌心写道‘也未必没有办法’。

‘殿下发病时既然想见臣妾,臣妾便来见殿下。’

既然能够商量第一次。

那再商量一次应当也不难。

容隐安静地看着她,终是启唇拒绝:“般般,不能开这个先例。”

他道:“孤的病情久治不愈。若无合适的药方便会纠缠终身。若孤今日因肃亲王的事而妥协,此后又该如何?难道就要从此步步退让,向狂疾发作时的孤俯首低头?”

更何况,此事本就与她无关。

他绝不可能拿本就无辜的般般去换眼前的顺遂。

江萤微怔。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

金属落地的声音清脆,是段宏按时将钥匙抛来。

容隐俯身将钥匙拾起,解开腕间的镣铐。

锁链落地,容隐亦执起她的手。

晨曦微光里,他的语声清淡:“先回寝殿。此后的事孤自会处置。”

江萤满心忐忑,但也唯有点头。

接下来的数日里,容隐每日皆是繁忙。

不是在外处理肃亲王回京的事宜,便是回东宫与幕僚们商议。

便连来她寝殿的时辰都极少,每次来的时候眼底总有倦意。

江萤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询问。

直到接风洗尘宴的前日,容隐终是在黄昏时来到她的寝殿。

“肃亲王的宴席孤已准备妥当。”他站在屏风前,微垂的眼帘下有淡淡的青影,显是这些时日都未曾好眠:“明日孤会以重病为由,暂且缺席皇叔的宴席。太子妃亦会在东宫为孤侍疾,亦不会出席此宴。”

江萤猜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当真的听见时,仍是不免忐忑:“可若是被人察觉……”

“不会被人察觉。”容隐语调平静:“宫中来人必是白日。孤会令亲信医者开好药方,在白日服药后,便与重病无异。”

江萤闻言轻怔。

顷刻后,她偏首看向窗外的黄昏。

也意识到容隐为何要在此刻才来告知她。

他没有给她,也没有给自己留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容隐亦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垂落眼帘,抬手轻拢了拢她鬓间的碎发:“早些歇息吧,之后的事孤自会处置。”

*

春夜渐浓,太子妃的寝殿内帏帐低垂。

江萤独自睡在榻间,紧蹙的眉心里满是细汗。

梦中的场景光怪陆离。

她时而梦见那碗汤药出了问题,太子真的沉疴不起。

时而又梦见宫里来人,撞破太子罹患狂疾的秘密,当时便带着金吾卫前来发难。

最后的时候甚至还梦见夜晚的太子气势汹汹地前来找她。

他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掐着她的颈,双眼赤红地怒斥她:“江萤,你为什么不

信孤!为什么!”

梦境是这般的真实。

江萤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别,不要!”在最后的时候,她终是挣扎着坐起身来。

与此同时,趴在她胸口睡着的雪玉掉在榻上,立即便发出不满的喵喵声。

连翘听见响动,也紧步过来撩起帏帐:“太子妃,您怎么了?”

“没什么……”江萤捂着怦怦作响的心口,羽睫依旧颤抖不定:“只是梦魇了。”

只是这个噩梦太过真实。

以致于令她如今仍是心有余悸。

连翘给她抚着心口:“可要奴婢前去熬碗安神药过来?”

江萤侧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也快破晓了。你去拿盏灯笼过来,我想出去走走。”

连翘嗳了声,替她拿了盏琉璃风灯。

江萤便也穿好衣裳,提着琉璃灯往外。

不知不觉间,便又走到祠堂的近前。

江萤并未立时进去。

而是等到清晨,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方推开祠堂的大门。

还未迈过门槛,容澈便骤然回首。

看见是她,他眼底的凶戾之色更浓:“江萤,你还有脸过来!”

江萤提灯迈过门槛,在他不远处站定:“殿下在地上写过血字,若是臣妾不来,便不去肃亲王的接风洗尘宴。”

她轻声问道:“那如今臣妾前来,殿下是否可以如约前去?”

“孤说过,你迟早有求到孤面前的这日。”容澈凌厉的凤眼逼视着她:“现在舍得违背容隐的话了?”

江萤低眸错开视线。

此刻正是清晨,并非是太子不让她前来的夜晚。

来找太子妥协的也是她,而并非是白日里的殿下。

若真要计较,她其实并不算违背太子。

但她此刻自不敢说,便只是意味不明地轻嗯了声。

容澈冷眼看她,修长的手指叩上身旁的供桌。

“过来。”

江萤悄然看向祠堂外透进来的天光。

倒也没有辩驳,而是乖巧地提灯走近。

在离他半步远的时候,容澈豁然抬手握住她的腰肢,将彼此间的距离拉近。

江萤踉跄两步,手里的琉璃灯匆促间掉在地上。

火苗很快熄灭。

她抬首望向眼前的太子,略带些紧张地道:“殿下如今可否能如约去肃亲王的晚宴?”

“可以。”容澈的语声落下。

他答应得这般爽快,江萤反倒有些不可置信。

但还未等她思绪落定,下颌便被他抬起。

他骨节分明手指重重碾过她的红唇,那双幽邃的凤眼里满是占有的欲望:“你往后不必理会容隐。每夜过来寻孤。孤自会出席宫中宴席。”

江萤被迫仰头,羽睫轻颤了颤:“殿下此前没有提这样的要求。”

容澈眉峰扬起,

语调凶横:“孤现在提起也不迟!”

江萤也意识到他这分明便是吃准了她有求于他。

此刻正有恃无恐。

她小声坚持:“殿下之前未提,如今便不能再提。否则便是言而无信。

容澈握着她下颌的手指收紧。

竟敢指责孤。是谁给你胆子。他眼底锋芒凌厉?,霍然抬手扼住她的颈:“与其看你与容隐纠缠不清,倒不如孤直接掐死你!”

江萤害怕地看着他。

她正本能地想要挣扎,不知为何却想起容隐的话来。

步步退让,终究也不是办法。

江萤心跳愈疾,也终是横下心来。

“殿下不如掐死臣妾。”江萤紧张地阖上眼睛:“好过事情败露抄家灭族。”

她道:“臣妾若是今日死了,也不会连累到族人。”

祠堂内霎时静得针落可闻。

顷刻后,容澈的冷哂落在耳畔:“想死?孤偏不遂你的愿!”

话音未落,裂帛声与凉意同时传来。

是她单薄的春衫被撕裂。

容澈俯首,从她雪白的颈间吻落。

他吻得很重,甚至更接近于咬,像是刻意要弄疼她,也像是要故意留下什么印记。

江萤起初的时候还能阖眼不去理他。

但是随着烫意愈来愈浓。

愈来愈往下。

她终是忍不住,满面通红地睁开眼来。

“殿下。”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

指尖方抬,却又被他反握住手腕。

“闭嘴!”他将她的手腕扣紧,正想再度俯首,眉心却倏然皱紧。

他的神情愈发凶戾,忍着交替时的剧痛厉声道:“江萤,你算好的时辰!”

江萤抬手掩住领口。

她趁着此刻急促道:“殿下不可言而无信。否则臣妾再也不会信您。”

容澈骤然抬眼看向她,似还想怒斥她什么。

但还未开口,便因剧痛而短暂阖眼。

再睁眼的时候,江萤看见他眼底的厉色已然褪去。

俨然是素日里的清冷平静。

“般般。”他在钝痛里低声唤她,视线同时落在她的赤露的肌肤上。

单薄的春衫被撕裂,白皙的肌肤间又添新的红痕。

他的眉心紧蹙。

不知是疼痛,还是莫名的情绪。

令他抬手,以指尖轻擦过那道红痕。

像是想将这道碍眼的痕迹拭去。

但仅是转瞬,他便重新清醒,将落在她心口的指尖垂落。

“般般,往后不用再来祠堂。”

他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嗓音如往常般的温柔低沉:“不必理会孤发病时的言语。”

*

接风洗尘宴前的最后一日在忙碌筹备间匆匆过去。

转眼便又是一日里的黄昏。

江萤盛装华服坐在镜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心绪微微有些紊乱。

此时应当是启程至宫中赴宴的时辰。

但太子并未前来。

她也未收到任何通传。

显然是容隐最终决定,要称病放弃出席这场宴席。

可她觉得,明明是有机会的。

太子殿下为此事筹备许久,最后却要称病离席,甚至会因此惹人疑窦。

无论如何想,都是令人难受的事。

江萤轻咬了咬唇,终是从镜台前站起身来,提裙走向祠堂的方向。

今夜段宏依旧守在月洞门外。

可等江萤给他看过令牌,想要入内的时候,却被他抬臂拦住。

“太子妃请恕罪。”他语调坚决:“殿下有令,即便是您有玉佩在身,也不能放您入内。”

江萤抬眼看向他:“太子殿下真这般吩咐?”

她试探着道:“可这场宴席非比寻常,若是殿下不曾出席,恐怕会引来诸多非议。”

如江萤猜测的那般。

她的语声方落,段宏的眼里便有片刻的犹豫。

但他仍是坚持道:“这是殿下的命令,属下不能违背。”

江萤的眉心微微蹙起。

看段宏的反应,容隐的命令显然是真。

但这场宴席若不出席,后续所发生的事也难以预料。

并不像是容隐安抚她的那般,可以简单称病便就此揭过。

她在原地听着更漏渐落,心跳也随着更漏声愈来愈快。

梦境里可怖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最后见到祠堂里的太子的那幕也依旧缭绕不去。

他并没有明确拒绝。

也因此给了她些许的希冀。

半晌,她轻声问道:“那钥匙呢?”

她抬起眼帘,轻握住手里的玉佩,孤注一掷般地问道:“殿下只说不让我进去。但未曾说不能将钥匙给我。”

段宏双眼睁大。

他也未曾想到江萤会如此开口。

他的目光在江萤与玉佩间来回,好半晌一咬牙,将袖袋里的黄铜钥匙交给她:“但您还是不能进去!”

江萤接过钥匙。

在段宏紧张的目光里,她没再纠缠,而是轻轻颔首,转身便向着寝殿的方向离开。

她来回得很快。

此刻也不过是耽搁了两刻钟的时辰。

若是立即便出发,还能赶得上宫中的宴席。

江萤不再犹豫,转首对连翘道:“吩咐侍卫们去备车。”

她俯身将蹭来的雪玉抱在怀里,握着钥匙的掌心微微生汗:“你去离祠堂最近的地方前大声告诉段宏,我会代殿下前去宫中赴宴。”

连翘闻言愕然,但还是应道:“奴婢这便过去。”

连翘急忙转身,打帘匆匆出去。

在这个短暂的空隙里,江萤也在长案前坐

下,略想了想,便研墨写了张花笺。

‘殿下不愿前去,但东宫始终不能无人出席。’

‘臣妾会代殿下前去,还望殿下恕罪。’

短短两行字写罢。

江萤等到墨迹微干,便将花笺与那枚钥匙用红绳穿好,小心翼翼地系在雪玉的颈间。

“去找太子殿下。”她摸了摸雪玉的长毛,将它放在跟前的地面上。

自从容隐下令后,雪玉夜里都被管得极严。

连她的寝殿都未曾出去过。

此刻得到自由,立时便喵的一声跳上窗口。

如白色的令箭般往窗外的夜色中蹿去。

*

前往皇宫的马车很快备好。

江萤盛装丽服,独自步上车辇。

驾车的侍卫银鞭落下,骏马向皇宫的方向绝尘而去。

江萤端坐在车上,湍急的心跳也随着马蹄声而起伏不定。

她其实也不能确定。

夜里的太子是否会帮她。

还是会置之不理。

但从她嫁来东宫前,从未听过太子有狂疾的传言来看。

应当会有些分寸,再如何恼怒,也不至于会大闹皇室的晚宴。

在她惴惴的心绪里,东宫的车辇终是在北侧宫门前停落。

江萤轻阖了阖眼,起身扶着连翘的手,缓缓走下车辇。

今夜的北侧宫门前火光如昼。

停留在此的车马蜿蜒如龙,皆是前来赴宴的权贵与皇室宗亲。

而离她最近的那辆轩车上,俨然镂刻着六皇子府邸的徽记。

容铮正与他的皇子妃章蕴宜步下车辇,抬首见到她独自站在车前,立时便挑眉问道:“皇嫂今日怎么一人前来?”

他往她的身后看去,不见太子的踪影,眼底的探究之色更浓:“皇兄有何要事,竟撇下皇嫂一人?”

江萤未曾想会在宫门前遇到他。

她心口微跳,尽量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六殿下既然已经到场。便请先行入宫,若站在北侧宫门前不走,恐怕会惹人非议。”

站在容铮身旁的章蕴宜亦轻扯他的袖缘,低声提醒道:“殿下,您在人前这般与皇嫂攀谈。恐怕有些不妥……”

容铮皱眉,扯开自己的衣袖:“有何不妥!”

他将视线落在江萤面上,眼底的恶意不加掩饰:“皇兄与皇嫂新婚燕尔。如今撇下皇嫂留在东宫,难道是有了新欢。为此,竟连皇叔的接风洗尘宴都不来?”

江萤秀眉紧蹙,指尖紧紧握住袖缘。

她能察觉到周遭已有视线凝聚来。

如有实质般落在她的身上,令她的脊背上都细细起了寒栗。

再与容铮纠缠下去显然不妥。

而太子,应当也是不会前来了。

江萤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垂落羽睫,轻声解释:“太子殿下他……”

今日急病几个字尚未落下。

远处便有马蹄声夺夺而来。

江萤惊讶抬首,顺着众人的视线往声来之处看去。

她看见马蹄踏碎夜色。

金冠锦袍的太子策马赶来。

江萤愣在原地,有强烈的不真实之感。

直到太子在北侧宫门前勒马,那双凌厉的凤眼向她看来。

“接住你的丑猫!”他厉声道。

江萤慌忙抬手。

还来不及反应,雪玉便被他从马背上抛下,不偏不倚正砸在她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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