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的伤…”香草有些担忧的问道。
贺云清用手轻轻抚了抚有些红肿的脸颊,淡淡道:“无碍,回去抹些消肿的药膏就好了。”
而另外一边,正在朝着永福宫的方向走着的庄妃,看了一眼身边的大丫鬟绿萝,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娘娘为何不陪着淑妃娘娘回宫?”
庄妃一只手搭在绿萝的手臂上,一只手缓缓的甩了甩手帕,道:“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要想雪中送炭,让她记住我的恩情,却是要分时候的。
淑妃刚进宫没多久,脸皮子还没有磨练出来。惠妃当着本宫的面打了她的脸,她记恨惠妃的同时,难免在本宫面前也不自在。
何况方才她也说了,让本宫先回去,本宫若是强求,只会让双方都尴尬。这交好之事,还得慢慢来。”
“娘娘英明,绿萝真是自愧不如。”
“这人呢,生不出儿子傍身,便总得想点法子在后宫里生存下来。若是本宫有她那样的好运气,又何必整日同那些宫嫔姐妹相称?”
庄妃一脸郁郁寡欢。
照理说她在后宫中的时间不比惠妃的少,可是偏偏肚皮不如人家争气。若是她生的是个皇子,又何苦像今日这般委屈求全?
“娘娘,您还有大公主和三公主呢。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若是让大公主和三公主见到您这般,恐怕要伤心了。”
庄妃摸了摸自己并不年轻的脸,有些伤感。
“滢儿和郡儿自然是好的,若本宫孤身一人也便罢了,可本宫的两个孩儿不能无人照顾。都是本宫无能,没能给她们生一个弟弟当依靠。
绿萝,你且瞧着,只要有太子和五皇子在,就不枉费本宫费尽心思的同那淑妃交好。”
因着脸上有伤,贺云清一行人加快了步伐赶回永和宫里。
早早等在门口的郭姑姑急忙迎了上来。今日可是贺云清第一次同太皇太后正式见
面,郭姑姑担心贺云清会被人为难,整个早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果不其然,双方一照面,郭姑姑就注意到了贺云清肿得高高的、还带着血丝的脸颊。
又气又急的郭姑姑心疼的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说着,又怒气冲冲的看向跟在贺云清身后的香草和灯秀一众人。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缘何让娘娘伤成这个样子!让你们跟在娘娘身后,不是当做陪衬的,必要时候要护着娘娘,这点道理难道还要我一遍遍的教给你们吗!”
香草和灯秀被她批评的连连低下了头。见郭姑姑脸上的怒气未消,贺云清赶紧开口劝解。
“姑姑莫要责怪她们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
郭姑姑一拍脑门:“是老奴糊涂了,娘娘快进来。春草,快去拿热毛巾来给娘娘敷一敷,香草,去把消肿的药膏拿过来。”
被郭姑姑这么一吩咐,永和宫的下人们各自行动了起来。贺云清本来想自己走,心疼的不得了的郭姑姑非要搀着她,两人争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贺云清先服了软。
等进了寝宫里,贺云清在外室的榻上坐了下来,郭姑姑接过春草递过来的热毛巾
,小心翼翼的为贺云清擦拭着伤口。
可即便郭姑姑的动作再小心翼翼,贺云清仍然时不时的发出有些痛苦的“嘶嘶”声。
郭姑姑一再放缓了动作,被贺云清劝阻住了,“姑姑,不碍事的,你不必这般。”
郭姑姑心疼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娘娘何曾受过这般的委屈?到了这个时候了,娘娘还是跟老奴说一说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贺云清轻咳一声,便将她同惠妃之间的恩怨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直听得郭姑姑气愤不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没想到惠妃居然是这样的人,娘娘受累了。”
贺云清微微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我总觉得,事情不仅仅是这样简单。姑姑你想一想,我同那惠妃素来无交集,她为何初次见面就百般为难于我?还有,先前处理张嬷嬷一事,便是连我也不清楚整个过程,惠妃又是如何知道的?
说起来,惠妃那样的人,并不可怕,因为她的喜恶都会直接的表现出来。我现在更担心的,是隐藏在惠妃背后,挑起我和她之间争端的人。”
被贺云清一提醒,郭姑姑也反应了过来。只是明白归明白,愿不愿意接受就是另
外一回事了。
“我可怜的娘娘,还这般年轻,就要面对这些,上天真是不公!”
贺云清拉过郭姑姑的手,将没有受伤的那一侧脸贴了上去。
“姑姑莫要伤心,其实云清已经很幸运了。虽然不是自愿进宫,可是一进宫就能位居四妃之一,还能够抚养五皇子,比起那些位份低的妃子来说,我的运气已经很好了。
更何况,我还有姑姑你们陪着,并不感到孤单。至于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人和事,我相信她们早晚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姑姑说我说的对吗?”
贺云清微笑着看向郭姑姑,郭姑姑也跟着笑了起来。
“能看着娘娘长大,也是老奴的荣幸。娘娘放心,老奴便是拼死,也会护娘娘周全,老奴会把这永和宫守的死死的,叫它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说着,郭姑姑又开始忙着给贺云清的脸上涂抹消肿的药膏。这药膏并不是从宫里的太医院那里取来的,而是香草自己做出来的,因她颇通医理,所以药膏的效果很不错,想来贺云清用上以后,几天就会彻底消肿了。
许是因为这一点,郭姑姑的脸色彻底缓和了下来。她平日里就是和善的一个人,
只是老实人难得发一次火,才更显得吓人罢了。
现在心情平复下来,郭姑姑也不藏着掖着,朝着香草和灯秀的方向道:“香草姑娘,灯秀姑娘,方才是老婆子失态了,老婆子在这里向你二人赔个不是,莫要记恨我。”
说着,郭姑姑就弯下腰去,长二人鞠了一躬。香草和灯秀哪里敢受着?就算她们先前心里有些怨言,如今郭姑姑都把话说到这般地步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怨言也该消了。
更何况虽然是她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贺云清还是受了伤,说到底也是她们失职,就更不能平白无故受郭姑姑的一个拜礼了。
因此,没能及时把弯下腰的郭姑姑扶起来的两人,齐齐侧过身子,躲开了郭姑姑的行礼。
待到郭姑姑起身以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齐声对着郭姑姑致歉:“姑姑真是折煞奴婢二人了,没有保护好娘娘,是奴婢们的失职,姑姑说的有道理,不必同奴婢们道歉的。”
贺云清也在一旁道:“姑姑快坐下说话,瞧把香草和灯秀吓得。有些事情啊说开了就好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香草和灯秀异口同声道:“娘娘英明。”
“扑哧——”贺云清因这二人下意识的动作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你们和姑姑好好谈一谈吧,本宫去看看五皇子醒了没。”
“恭送娘娘。”
进了内室,便见到五皇子小小的一团,躺在榻上睡得正香。这孩子昨日不知为何闹得有些欢,睡得晚了些,所以现在这个时辰还没有醒。
看见五皇子香甜的睡颜,贺云清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突然就沉静了下来。她凑上前去,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五皇子胖乎乎的小脸。
真是能睡啊!贺云清在心里腹诽道。
五皇子每日要到贺云清用膳的时间方才醒过来,吃过早饭,同贺云清玩闹一会儿,五皇子还要睡个午觉。
等到午觉醒来,用不了一个时辰又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每天睡这么长的时间,五皇子夜里依旧睡得安稳,着实让贺云清啧啧称奇。
听郭姑姑说,这是因为五皇子年纪还小,每日要多多睡一些,才好长身体。还说,贺云清小时候也是这般的,常常睡不醒。
想到这里,贺云清有些幼稚的撇撇嘴,郭姑姑见到她时,贺云清都五岁了,不可
能每天睡这么长时间。一定是为了让贺云清不打扰睡梦中的五皇子,方才有此一说的。
有些无聊的贺云清,又伸出手戳了戳五皇子的小脸蛋。
“你在做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贺云清吓得浑身一僵,反应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过身去看向来人,这一看,才发现原来楚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永和宫。
“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看你在这里蹲了许久了。”
原来,早在贺云清进了内室不久,楚衍就来到了永和宫里,发觉贺云清不在外室,楚衍就在郭姑姑的指导下进了内室。
谁知一进来,就见到贺云清正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戳着五皇子的脸蛋。也就是五皇子睡得正熟,不然被贺云清这么拿手一戳,恐怕早就醒过来了。
小孩子若是突然惊醒,可是会哭的很厉害的。所以,见贺云清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楚衍这才出声问了一句。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