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返回魔道,单释归即刻招来了下属,身上的魔气显示出他的心情极为糟糕。
谢崇叙是个年轻一辈的天才没错,论实力一定是掌门比谢崇叙强的,何至于掌门人死了谢崇叙却还活着?
这次他没有带着狄西一起回来,暗中派人刺杀谢崇叙他们的事不能被狄西发现,这件事又失败了,他总得先回来搞清楚情况。
所以现在狄西是跟着那个佛修在一起的。这一事实令单释归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尤其狄西的剑还是他不得不亲手交给那个和尚的。
回来禀报的魔修低着头,将当时的情景讲了一遍。
原来,掌门人的修炼已经到了不能寸进的阶段,其实已寿命无多,此生都飞升无望,而谢崇叙却天赋绝佳,是澄阳宗的未来,极为有望飞升,所以保护了他的大弟子将人送出了澄阳宗,与此同时自己身陨。
“他们倒是师徒情深。”魔道尊主语气阴沉,话说的很是讽刺。
单释归如此生气,魔修也有些害怕自己会被迁怒,毕竟他们是真的任务失败了,惩罚显然必不可少,但要是尊主怒极,恐怕今日便少不得一番剥皮拆骨般的大伤。
因此在说完以后,他又很快补充道:“但属下已经放出消息,澄阳宗大弟子谋害掌门被发现出逃,一干证据已指向谢崇叙,澄阳宗也已下了追缉的通告,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天下之大也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果然,这话之后,单释归的脸色总算稍微好了一点。
“这件事你倒做得不错。”他说,“但任务失败,自去领罚。”
没有别的附加惩罚,魔修总算松了一口气,“是。”
可等他转身快要离开时,单释归忽然叫住他,又让他不由的提起了心。
“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下去。”这开头叫魔修稍稍稳了稳心神。
单释归没管手下的心情,只接着道:“给我好好的查一查那个叫东显的佛修,尤其是不仁不义的方面。”
魔修也没问为什么,应下了差事,这次单释归总算没再叫住他,顺利的离开了。
暂时解决了暗杀失败的事情,单释归便思考起去找狄西,对方和东显在一起,总让他很不放心。
然而狄西的剑在东显手里,他也就不能靠剑去找人,唯一明确的目的地也就只有澄阳宗了。
狄西和东显还没到澄阳宗。
因为单释归似乎是有事情要处理,认为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两人采用的是更慢一些的方式,而在到达澄阳宗之前,他们先遇见了被追杀的澄阳宗大弟子。
谢崇叙在路上已经因为遇到的其他修士而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好消息是他确实是年轻一代中最为实力强劲的,在遭遇了魔修使计暗杀之后仍然有一战之力,倒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之后的行踪都变得更加小心了许多,按理不会那么容易就和别人遇上。
所以他们能和谢崇叙遇见,怎么也不能说是巧合,这就是狄西故意的。
他虽然没有将这个世界整合完毕,基本上的数据却已经都收集得差不多了,谢崇叙自然也在他的数据库中,也当然知道对方在哪,要假装巧合遇到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感到有人的时候谢崇叙立时摸上了剑柄,发现是狄西和东显的以后,虽然手放了下来,他全身的状态却仍是随时准备战斗的警惕。
“大师,阁下。”与初次见面时不同,年轻的天才剑修此时全身紧绷,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
他虽然天赋绝佳,总归还是有时间限制,东显和狄西的实力皆在他之上,如果两个人准备对他动手,他并没有多少胜算。
哪怕心里觉得以这两人给他的印象,应该不是随意会对他下杀手的,可经过昔日同门毫不留情的追杀后,他也不敢随便相信没见过几面的人了。
连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同门都不愿听他解释,何况是仅见过一面、只能算认识的人了。
不能不说,从本质上而言,谢崇叙的想法是对的,严格上来说狄西才是幕后操纵一切致使他落到这种地步的人,而东显实际上也对其没什么善意,除了狄西,他对谁都没什么善意。
但从表面上看,他们是唯二在这时还相信谢崇叙的人了。
“我们正准备去澄阳宗,竟是刚好遇见你了。”东显最先打起招呼,“你在这可是有要事要办?”
这开场白让谢崇叙怔了怔,“你们还未听闻吗?”
狄西是清楚的,不过东显倒是真的还不知道这回事,所以顺着剑修的话问道:“什么?”
白衣青年半垂了眼,还是道:“谢崇叙与魔修勾结谋害掌门,叛出师门,澄阳宗发出追缉令,我现在正被正道追杀。”
“你真的与魔修勾结,杀害了自己的师尊吗?”少年模样的剑灵微微皱起眉,似乎感到这个消息与他的认知相差甚大。
“没有。”谢崇叙下意识便反驳,很快又回过神来,“但没人相信。”
“你也确实不可能跟魔修勾结。”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狄西高兴地笑了起来。
在剑修的目光下,他解释道:“如若你真的与魔修勾结了,现在也不至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何况你的身上没有丝毫魔气,如果有谁见到你一身清正剑气还会往小人想,那他的眼睛必定是有些毛病。”
可惜过不了多久,这难得心正气清的剑修便要当真堕魔了。
大约是自他被迫叛逃师门以后第一次有人这样说,谢崇叙的眼眶略有些热意。
他理了理心情,“可惜大多数的世人不这么想。”
“你不必过于担心,只要证明了你的清白,便不会再如此被人误解了。”狄西说,“魔道尊主是我的朋友,他对上回抢走玉佩一事也很是歉疚,承诺了会好好调查澄阳宗魔修作乱一事。”
少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既掌管着魔道,要查明此事想必会更方便许多。”
狄西说到玉佩,就又让谢崇叙想起了在秘境时的事,眉毛也有些皱起来,“是他?”
“他其实也是一时情急,觉得在秘境中你不会将玉佩交给他才这么做。”剑灵似乎也觉得在这件事上单释归的错是没法洗的,只能接着道:“但这事也确实是他的错,他本来也是要跟我们一起去澄阳宗赔罪的,可惜中途出了点事要回去处理。”
谢崇叙点点头,心里却是没真的相信这个解释。
知道了抢玉佩的人是魔道的那一位,谢崇叙当然不可能认为对方是良善之辈,狄西这些年都在秘境中,对世事变化丝毫不知,东显也大多时间都在世俗界斩妖除魔,大概没怎么关心修真界的事,可他却是清楚的。
单释归的手段狠厉是出了名的,那是货真价实的魔修,跟善良一词丝毫搭不上边,何况对方偷袭自己的那一击可是一点都不留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迫不得已。
而且他其实隐隐有点猜测,现在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单释归搞出来的。
不过狄西在为那个魔修说话,他也不想在此时的情境下反驳对方惹少年不快,只是单释归总不是好人,狄西如此信任那人,难保日后不会因此受伤。
因此谢崇叙顿了顿还是继续问道:“你相信他、视他为友,是因为他是隶原转世吗?”
这个问题让狄西多看了他一眼,一时没有回答。
但谢崇叙已经得到答案了,眼中暗了暗。
明明……那枚玉佩是单释归从他手中抢去的。
是他太弱了,不管是在师尊被杀一事上,还是在狄西的事情上。
东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弧度似笑非笑,问道:“那我们还去澄阳宗吗?”
剑灵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去澄阳宗本便是为了向谢道友赔罪,既然道友人就在此地,也不必特意过去了,我找人和释归说一声便好。”
“阁下。”谢崇叙很快打断了狄西准备联系单释归的行为,迎着对方转过来的疑惑目光,他解释道:“师尊被杀一事与魔修有关,单尊主既然并不知情,魔道中或许便有不怀好意者,此时若告知你我所在……”
谢崇叙的话没有说完,但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了。
要是单释归真的跟澄阳宗掌门被杀一事无关,那么杀害他的魔修就是怀有二心的,单释归知道了谢崇叙的所在,那杀害掌门的魔修或许也会知道。
当然,谢崇叙更担心的是单释归就是幕后指使之人,那么将消息告诉单释归,就相当于直接送上门去被杀。
只不过狄西既然相信单释归,他便也只能提出单释归于此无关的可能前提。
除了他本人对这剑灵的好感作祟的原因之外,就是狄西的实力或是在他之上的,狄西信任那个魔修,他若是直接表现出对单释归太明显的敌意,并不能保证狄西是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这样一来,别说洗清冤罪,他或许连报仇的机会都不会有。
谢崇叙确实是一身正气的剑修,可他也不是个傻子。
即使东显声名显赫,仁义之名传播甚远,那也不过是名声而已,他能确定的是这位前辈对狄西也是十分看重的,若是狄西将自己视为敌人,这位大师指不定也会和自己站在对立面了。
做朋友还是做敌人,在现今的情况下,其实再好选择不过了。
谢崇叙的解释有理有据,狄西自然也就没有坚持要告诉单释归他们的去向,只告诉了对方他们不必再去澄阳宗了。
虽然狄西现在是剑灵,不过他原先是妖,妖的种类多样,耳目也就遍布天下,招来一只小兽,拜托对方传一下口信后,此事也就暂时结束了。
谢崇叙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传讯方式,回过神来,就听见少年问他,“接下来,道友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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