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五条悟收回了放在门上的手,两秒后，用了点力气，再次推。
玻璃门依旧纹丝不动,就像是被钢筋焊在上面了一样，用自己的不懈努力，嘲讽昔日咒术界战力天花板之一。
哒——
附近似乎是哪里跳闸了,黑暗瞬间降临。
水晶灯没了用处，就连外面的路灯、远处的广告灯牌也全部熄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中,橘和雅抱紧了左右两边人温暖的手臂，对方也握住他的手腕给予力量。
三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除此以外，周围居然再没有别的动静。
没有因突如其来的黑暗，而出现的惊呼或者尖叫。
更没有人抱怨如此繁华的地段为什么会停电。
就连同处在大厅的另外三个人——前台A、保安B、保安C,也没有说履行大楼工作人员的义务,打电话询问上司具体情况,又或者过来安抚三人给予解释。
世界上好像就剩了他们三个活人，其他都是鬼一样。
哒——
又是一声，灯亮了。
暗黄的灯光还不时闪烁一下,像是接线不良。
只不过这回亮的只有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外面依旧是黑乎乎一片,还有白雾在夜色里蔓延。
啊，正式开始了。
橘和雅木着一张脸,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小伙伴。
他们漂亮的脸庞和镇定的表情给予了他勇气。
OK，他现在完全不怂了,不管是什么sancheck场景都尽管来吧。
深吸一口气的橘和雅撒手，回头，准备按照跑团套路,先从NPC身上了解了解情况。
结果就看见原本凑一起、似乎在小声聊天的ABC，将头扭出一个夸张生硬的角度，一起死死盯住他们三人。他们的面颊泛着只有塑料假人才会有的亮泽，嘴角弯度拉到耳根，圆滚滚的眼珠倒是像真人一样含着红血丝。
同样回头看见此等场景的五夏：……
他们倒没有害怕——开玩笑，咒术师见过多少恶心东西，才不会害怕——就是挺不适应的。
五&夏：职业病犯了，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就好想踩碎祓除啊。
没有咒力，真的让他们改变太多。
他们现在可以骄傲地说，自己是最有耐心的人了。
橘和雅也不知道这些假人还能不能听懂话，到底算怪还是NPC，就硬着头皮在那交流：“你们好，那啥，你们知道怎么出去吗？”
听见声音，BC的眼球像鱼眼珠那样一转，原本投在五夏两人身上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橘和雅那里。
橘和雅被ABC看得挑了挑眉，内心暗自评价——恐怖氛围营造的很不错。主要还是假人的模样完美符合恐怖谷效应，正好卡在了人类对人形非人物体的反感值巅峰。
在小假人动动自己僵硬的塑料四肢，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并且一步一步，交替摆动着自己笔直的手臂和腿靠近时，橘和雅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搭话。
五条悟和雨伞架靠得很近，胳膊一伸，就从上面薅下来好几把长柄黑伞。
他把雨伞分给另两个基友，用伞柄敲着手心，表情似笑非笑，看起来对暴打假人一事已经跃跃欲试了。
ABC迈腿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坚持走完最后两步，站定，本来就拉到耳根的唇角裂开，露出一口洁白无瑕的假牙。
前台A张开嘴，嘈杂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是从各种各样的广播片段里剪辑而成，老人、小孩的声音都有，甚至还有些歌曲，最后汇成语调古怪的话：“钥匙，在，负责人，办公室。需要，钥匙，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前台A，上学时国文大概学得不错，还知道以乐衬哀（？）的修辞手法。
结尾的声音，她居然不截恐怖片里鬼娃娃的笑声，而是专门截不知哪个家庭情景剧的笑声，男女老少都有。
橘和雅扭头，把这一发现说给小伙伴听。
夏油杰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持有不同观点：“我觉得她国文学得不太好，这一段话，什么都没说清楚。”
“是啊。”五条悟赞同，“多加两个定语状语仿佛就能要她的命一样。国文大概没及格过吧？”
假人前台A：您礼貌吗？
“……你们这么一说也是。”橘和雅咂摸一下，有被说服，“他们说话方式都是盗版大黄蜂，一点创新都没有。”
假人：guna！
假人内心如此忿忿，某两位一点不愧疚不说，还能开小差。
五：“大黄蜂是什么？昆虫？”
橘（报出一串标签）：“就是变形金刚啊，汽车广告，雪佛兰科迈罗，或者大众甲壳虫，黄色那个，Bumblebee。”
五：“……好像有点…印象？”
橘：“啊。不怪你，我才想起来，变形金刚1是2007年上的，对你来说这是明年的电影……不过就算没看过，小时候应该也玩过汽车人玩具吧。”
五（死鱼眼）：“哈。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没玩过哦，童年连奥特曼都没有的那种。”
橘和雅顿时露出了同情的小眼神。
五条悟拉出又凡又假的笑容：“我从小玩的都是价值上亿日元的防御咒具呢。”
夏：“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凡尔赛言论引起极度不适。
“想要搞清楚她什么意思全靠脑补。”夏油杰强行将话题拉回正题，“大概猜测一下。大门的钥匙锁在他们大楼负责人办公室。另一把钥匙……打开负责人办公室应该需要一把，不知道从哪里获得，她也不给提示。如果大门钥匙放在什么保险箱中，或许还需要别的【key】，实体钥匙或者密码皆有可能。”
“……信息这么少，我们在哪里找去，钥匙的体积就那么一丁点。”橘和雅想了想这栋大楼的层数高度，和每层面积大小，心累地闭上眼睛，“用幸运投点应该能筛出一两个必去楼层。另外模组也不可能让我们每一层都仔细搜查，一定有别的提示。”
五条悟已经在活动手指关节了：“我觉得他们还没把提示说完全，不如打一顿看看还能不能有别的提示好了。”
听见他嚣张暴躁老哥发言的假人ABC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因为动作有些迫切、膝盖不好弯曲还差点摔倒。
五条悟从这一个细节就能判断他们HP可能不是很高。用对武器，可能就是一棍子一个小朋友的程度。
五条悟跃跃欲试。
橘和雅拉住他袖子，抬手按住这个高个大美女的脸，强迫他低头看自己，别再盯着那些假人。
“别那么凶残嘛，你打她干什么。”
这句话听的假人们偷偷点头。就算把他们打死了也不能透露太多，而且还会丧失第二阶段线索。
橘和雅接着又轻飘飘道：“我们先搜一遍能查看的地方，如果没有有用的东西出现，就回来把他们打一顿。再把能拆的关节接缝处拆开看看，说不定假人的身体里就藏着小秘密呢？”
假人ABC：！！！
居然还想将他们分.尸，这是哪里来的大变态！
三个最初嚣张不已恐怖假人，悄摸摸走回前台后坐好，任由调查员三人怎么呼唤，都不动弹一下了。
“那我们就先上去和七海先生会和好了。”橘和雅提议。
“不用。”五条悟搂住橘和雅，脑袋搭在他头顶，还是不正经的样子，“如果停电再来电后，整栋大楼都是一起发生异变，那他会主动下来，看看我们怎么样了。”
夏油杰面色古怪：“……这是每个咒术师都会做的事，确认卷进事件中的普通人是否还存活。活着就带出去……不过大多时候普通人早没气了。”
尸体残缺的、扭曲的、变焦炭的、被泡涨的……多种多样，什么都有。
就是基本没活的。
“没想到我们也是乱入异常的普通人了。”五条悟哈哈哈哈笑得还挺开心，“多难得的体验，杰，别想那么多，就好好享受吧。”
那边刚下电梯的娜娜明：……我似乎听见了混蛋学长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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