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覆灭之后, 伊家彻底孤立无援, 伊家内部的族人有偃旗息鼓的意思,但是族长伊乾被仇恨蒙蔽双眼,打听到谢必安的下落时,带着一帮忠心自己的下属, 就去伏击。
在他离开伊家以后,原来一部分支持伊清的人迅速联合起来, 将他从牢里放了出来,重新继任族长之位。
“伊乾以一己私愿陷伊家于水深火热,实在不配当族长,从即日起从族谱上除名。”
伊清从牢里出来,立马主持大局, 先是带着一帮人尾随在伊乾身后, 在他暗杀谢必安之时,先一步将他擒住。
接着就手书一封信给苍云谢家,表明这不过是伊乾的个人恩怨, 非伊家的意思, 且还将伊乾绑起来,亲自交由谢必安处置。
伊清为人端方, 当族长时没有架子, 同其他各大门派为善, 人缘极好。
见他行事光明磊落,万宝楼、岐山皓月谷、苍云谢家都愿意给他面子,接受他的求和。
“说起来伊清前辈也是个可怜人, 唯一的儿子被人杀了炼尸,他自己也被关了近百年,如今伊家遇磨难了,才又想起他来。”
最近天天吃周小婵做的饭菜,红云带着道明来得愈发勤快。
他们这些半妖半魔经常在外跑腿,相互之间的消息很灵通,外面一发生什么事,立马传进来。
当然,红云之所以为伊清抱不平,主要还是因为他对妖兽很友好,心里对他很敬仰的缘故。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人总要向前看。”伊清父子身上的事情太沉重,周小婵不太愿意深究。
“也是。”红云有些憋闷地点了点头道:“如果是我,我才不愿意再管伊家的事,伊前辈真是脾气太好了。”
他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痛快一笑道:“林师叔,听说谢少主要把伊乾交给我们苍云寺——也就是交给云渊师伯处置,嘿嘿。”
他一双宛若狐狸一般的眼睛眯了起来,显得有些狡诈。
“伊乾又没得罪苍云寺,谢必安干嘛把人送到这里,还交给我哥处置?”周小婵不解地张着眼睛。
听周小婵问起这个,红云抬起下巴,露出一脸自豪的表情道:“从前,苍云寺只会制作净魔净妖手环一类的东西,后来云渊师伯提出一种恶人手环,但凡为非作歹的人,只要肯改过自新,都可以留下一条性命。”
恶人手环同妖魔带的手环不同,一经带上,身体里的修为就会完全被遏制住,变得如同普通凡人一般。
这对修士来说,是一种比死更难挨的酷刑。
他们寿命比寻常人长久,每天在苍云的灵田或者妖兽院子里被半妖们使唤,不是锄地就是铲屎,一天一天地熬着,再也不会感叹两百岁的寿命太短,一闭眼一吐纳就过完了。
对于这个刑法,自然含着云渊的对人类的一点小报复在里面。
他每次看到那些人类被半妖或半魔驱使着,心里就会生出一种快感。
此刻,正心殿,谢必安、伊清、韦伯兮和邵安在侧位坐下,云渊一脸庄重地立在正中央的殿中,从托盘中取出一个紫金色的手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在袅袅的檀香下,他手双手呈佛掌,对着恶人手环打下数道法诀,只见那手环从托盘中飞起,化作一道紫光缠在被捆住的伊乾手腕上。
伊乾的头发干黄,夹杂着几缕白发,由一位面相森严的老僧剃度完成后,云渊拿起一根烧红的的铜锣香烟在他的头顶烙下九个戒疤。
“从此以后,汝之法名为守戒。”
云渊放下手里的铜锣香,双手合拾,宝相庄严道:“带去兽园服役。”
语必,周围走出两个深色袈裟的弟子,将伊乾拖走。
伊乾被下了禁言之术,知道自己要被带去给那些被人役使的妖兽铲屎,用饱含恨意、耻辱、不甘的眼神回过头来,死死地瞪着伊清和谢必安。
是非成败转头空,伊清目送着着伊乾的背影,不喜不悲,同众人打过招呼便离开。
云渊负手而立,一脸云淡风轻,幽深的眸子隐隐透着一股兴奋。
他喜欢看到那些肮脏的人被逼得如同恶狗一般露出獠牙,却因为套着脖圈无法下口的样子。
我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太坏了,一定不能让小婵妹妹看到。
他半垂着眼帘,正出神,谢必安、邵安、韦伯兮几人从座位上站起,纷纷投来关切的眼神。
“瞧云渊大师起色不错,难道艳骨欢的毒已经解了?”韦伯兮道。
三个月前,韦伯兮为了救好友谢必安,还没来得急研制出缓解之药,如今见云渊气息平和地站在这里,不由感到好奇。
“还未全解,不过舍弟研制出一种缓解之药,贫僧暂时没有大碍了。”云渊嘴角噙笑,双眸中瞬间燃起一道暖光。
韦伯兮闻言神色十分错愕。身为岐山皓月谷数一数二的炼丹师,他到现在都还没想出解决的办法,那个林钱竟然想出来了,不由心生惜才之意,发出邀请道: “令弟在医药一道十分有天赋,不知云渊大师可否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就说我岐山皓月药谷愿意邀请她加入。”
不,妹妹就留在苍云,哪儿也不去。云渊内心十分抗拒,可是……
这几天的药里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是他吃过最美好的东西,可惜却是用她的血制成。
他想到这里,心里被一抹温暖和感动包围。
我不能这么自私,妹妹她那么聪明,学了炼丹术,说不定就能炼制出解药,不再用她自己的血。
……
岐山皓月谷,位于苍山南面的一处峡谷,谷中四季如春,白天,谷之中幽幽绽放着大片的山茶花,清而绝丽;
夜晚,房檐窗台的花盆之中,一株株被称做“月下仙子”的昙花于静谧之中悄然开放,带来沁人心脾的清香。
是夜,周小婵站在一雅致的木房的窗户边,手里捧着一卷炼丹方面的书籍,对着月色观看此景,心中充满了赞叹。
几个月前,余家毁灭,她正在考虑该加入哪个门派,没想到韦伯兮竟然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艳骨欢通过她制作的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并且日子久了,云渊身体里的毒生出了抗性,这导致她必须要用更多的血、真气、魂气来炼制缓解之药。
面对这种情况,几乎毫不犹豫,她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岐山皓月药谷不愧是炼丹世家,藏书阁里的藏书极其丰富,这几天她在其中寻找,还真找到了一本与炼制红粉骷髅极其类似的丹方。
极乐丹,是一种极品媚药,服下此药的女子会变得极其离不开男人,且此丹炼制完成之后,最后一步需要一缕粉红的魂气淬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周小婵在得到这张丹方的时刻,便立马决定炼制它,摸透它的原理。
她半垂着眼睑,向外望去。
明月当空,洒下一片银光, 娇嫩的花蕾在夜风中微微颤动,裙裾似的花托,拢着白玉似的丰腴花苞,渐渐地裂开;
莹莹如雪的花瓣轻轻从花托中绽开,一片片地扑簌着,似翩翩起舞的纯白蝴蝶,似白玉一般玲珑,似穿了轻纱的女子踏月而来,清新、空灵、娇媚……
月光洒在屋檐上,云渊站在门前,隔着廊下的昙花,凝视着立在窗边的少女,脑海忽然浮现了一副景象。
泛着清粼粼波光的湖面,水中倒影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树;湖水中,有一女子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部分散落下来,遮得半裸的身躯若隐若现,令人更加忍不住将目光停在那片皮肤白皙的地方,那里宛若开了两朵昙花苞,玲珑剔透,令人忍不住伸手一握。
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云渊嗅着其中夹杂着的一缕甜香,呼吸渐渐变得灼热,身体也跟着起了反应,这羞耻的感觉令他浑身一震,猛地倒退一步,将脚侧的一盆昙花绊倒,落到到了泥地上,沾了灰尘。
见状,云渊赶忙将花盆扶起来,只是那洁白的花朵任他如何揩拭,都变不回从前洁白的模样了。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变得格外敏感,瞬间由花联想到了自己,进而生出恐惧。
方才…方才的邪恶想法分明是另一半才会有,可是为什么会过到我的脑海里,难道我…我的心也变得肮脏了。
他面色煞白地捧着一朵染了污渍的昙花,这时,一男子舒朗的声音忽然从对面的木屋中传来,“极乐丹,林小兄弟想通过炼制它,找出艳骨幻的解药,只可惜这丹药也极其难以炼制,不说粉色代表情致的魂气难以获取,其中有三种药材绝非云周大陆所有。”
韦伯兮将周小婵手里的极乐丹方抽出来,用扇柄指着右上角的三个字道:“冰凌花,需要极品寒性灵脉之处才会生长,而极品灵脉只有在清虚届才有,不过听说当初修真界与魔君后枭一战,他派殷无妄将两处为人所知的极品灵脉毁去,其中一处就是生长冰凌花的极寒灵脉。”
“天水兰,妖域之花,只有妖族的王者才会有。”
“尸香魔芋,阴魂山埋骨深处,由万千腐肉烂骨滋养而生。”
韦伯兮将丹方递还给周小婵,用扇骨轻轻敲击着手心,频频摇头,“不容易呀,这东西你且放一放,我明日带你去查阅其它书籍。”
听着韦伯兮的劝告之语,周小婵手握着天极丹的丹方,眼珠盯着冰凌花这三个字,轻轻一闪。
之前,在巫山秘境,她这辈子的亲生母亲留给她一个粉色储物袋,里面就有好几株冰凌花。
如今就差天水兰,尸香魔芋。
这两样东西虽然难寻,但是听殷无尘的口气,似乎上辈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定知道这两种东西,届时,由他带路,或许就能把药材聚齐。
心里有了决定后,周小婵眼睛一亮,眨了下眼睛道:“韦大哥,其他三样东西极其难寻,我可以先放在一边,但是粉色魂气不管炼不炼制天极丹,我都要搜集一些来研究。”
“嗯。”韦伯兮点了点头,须臾想起什么,忽然凑近周小婵耳畔道:“云渊大师那么正经,想取得粉色魂气,那可比登天还难,不如我带你去逛曲秀坊。”
曲秀坊是苍山与岐山地界最大的**,许多的修真世家子弟都喜欢在此处抛洒灵石,周小婵不过来皓月药谷一两个月,但是却早就听过此处的大名。
上次,她不过碰了一下云渊,他就忍不住逃跑了,若是想让他的灵魂因为极致的快乐而生出粉红的魂气,估计他会忍不住去死,所以权衡过后,她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 韦伯兮见林钱气质干净,浑身散发着稚嫩的气息,不由蠢蠢欲动,想要拉着他去开荤,将他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走,走,我请客。”他拉着周小婵的胳膊就往门外拖,但是在门口的时候,被一面色沉冷的人堵住。
“韦少谷主,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弟弟去哪儿?”云渊浑身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威压,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韦伯兮讪笑道:“不去哪儿。我看林钱弟弟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领着他去月下看看昙花,透透气。”
“少谷主事物繁忙,带林钱出去透气的事情就不劳你了。”云渊从门外走进来,一把拉住周小婵的手,将她往外面拖了出去。
韦伯兮原先瞧着是个好的,可是竟然想带着小婵去干那种肮脏的事,简直太可恶了。
他紧绷着脸,幽黑的眸子藏着压制不住的怒火,握着周小婵的手也失了力道,抓得十分紧,直接嵌入肉里。
“嘶——”周小婵抿着嘴唇痛呼了一声,却没有扯开,“哥,我知道你讨厌那种事情,但是我去的时候,又不会做这种事,你就放心。”
云渊听到周小婵痛苦的叫声,就立马松了手,只是周小婵的话令他十分不认同。
“看也不行。”他深深皱着眉道。
云渊既有恐女症、又有洁癖、思想还特别顽固…周小婵头疼地叹了一口气道:“连看都不可以,那我怎么取得粉色魂气?怎么帮你找出解药?”
你的眼睛只要看干净美好的东西就好了,就是看我的都不可以,怎么可以盯着其他人看。云渊无声地瞪视了周小婵一会儿,忽然负气道:“总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宁愿就这样死去,也不要你去那种地方。”
从遇到云渊到现在,周小婵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如今见他宛若一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说着无理取闹的话,无力之余,又觉得分外好笑,甚至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我把你当做亲哥哥,你说这种丧气话简直是往我心口插刀子,你若是死了,有没有想过我,我怎么办?难道你要看我为你伤心流泪,茶饭不思,活活饿死。” 说出这琼瑶般的台词,周小婵心里有点尴尬,可是云渊听后,却神情一震,顿时手足无措,心疼后悔道:“小婵,不是这样的,我…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想永远保护你,只是……”
修真者到筑基以后,根本没有吃饭的需要了,周小婵没想到琼瑶台词对云渊那么有用,于再接再厉道:“只是什么?既然你想和我永远在一起,想永远保护我,可是为什么都连一缕魂气都不给我,还要逼得我千辛万苦地去那种地方寻找。那些人那么恶心,你以为我愿意看。”
她伸出手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胸口,“难道你的心不会痛么,难道里面完全没有我么,不然…不然……”
她眼角忽然滑下晶莹的泪滴,伤心欲绝道:“你分明是嫌弃我,不然为何双修的时候,还带着手套,我碰你几下,你就恨不得去死。”
该死的恐女症,该死的洁癖,看我不一次性给治好,周小婵低着头,眼尾上挑,暗自得意。
“不,不是的,我…”周小婵的一番话令云渊彻底慌了,急急地抓住她的胳膊,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因为太着急,磕磕绊绊几下以后,就发不出声音来。
我,我怎么嫌弃你,他睫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不安乱颤着,瞧得周小婵有些心疼和不忍,于是翘起眼角,用商量的语气道:“要不,你自己试一试?”
周小婵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图,这是夹杂在天极丹中的,上面有个动作是单人操作的。
“好。”见周小婵不再哭泣了,云渊缓缓松了一口气,张嘴回应,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周小婵望着云渊薄薄的嘴唇张开,喉咙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心里那丝得意瞬间熄灭。
“哥,你再叫我一声名字。”周小婵焦急地盯着云渊,不愿意相信的确认着。
“小婵。”云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瞧着她迫切的样子,听话地张了张嘴。
耳旁只有风声和虫鸣,什么声音也没有,周小婵望着他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细密薄寒,不由自责起来。
洁癖和恐女症没治好,却又把人逼出了失语症,周小婵后悔不堪,连忙拿出帕子给云渊擦了擦头上的汗,“哥,是我不对,方才不应该那样逼你,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我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和妹妹在一起,我…我可以的。”云渊已经意识到自己说不出话,所以他现在直接改用神识同周小婵交流。
他五指紧握着那张泛黄的图纸,如同风中的柳絮一样被风吹的颤抖。周小婵抬起头来,望着他失去血色的唇色,不由伸出双手,覆盖在对方的用力握紧成拳的手背上。
“哥,男女之事其实没有那么邪恶和不堪,我们不急,一点点来,你放松一些。”
手背上传来温柔的触感令人安心,云渊绷紧的神色舒展了一些,怔怔地望着神情小心温柔无比的周小婵。
一瞬间,仿佛要被融化进柔和的水里,就像这么沉溺其中。
望着云渊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神色有些发痴,周小婵望着那透露着脆弱的眸子,鬼使神差地靠近,吻上了那冰白的嘴唇,轻轻地含着吸了一下。
嘴唇上贴了柔软湿润的东西,亲密美好,仿佛昙花开了一般,云渊有些恍然,仿佛踩在了云雾里。
从前带着手套双修就是最幸福最亲近的事情了,可是为什么曾经认为最恶心的事情会更加亲近美好。
这一刻,固有的思想受到了激烈的冲击,令他完全丧失了思考和行动能力,只能任由对方笨拙地啃咬着自己,并试探地将舌头伸到他的嘴里。
唇齿相依,口中津|液交换,两人的距离缓缓拉近,相互抱在一起,然而就在这月下花前、美好的一刻,不远处忽然传来噗通一声。
“唉哟!”韦伯兮狼狈地从花台上倒插葱一样摔下来,脸上的震惊依然没有褪去。
天啦,云渊和林钱竟然是这种兄弟关系,怪不得他们长的一点都不像,怪不得林钱会一脸平静地将那种东西递给他。
“你…咳,你们继续。”他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飞了出去,一路弄断好几枝山茶花。
啪的花落之声,接连响起。
周小婵完全没想到会有第三个人出现,醒过神来,脑袋轰然一热,脸颊烫红无比。
方才,她竟然亲了男主,他可是有恐女症状的人。
这样做他会不会厌恶我?
想到这里,周小婵脊背一僵,赶忙抬去头来去看云渊。
云渊淡无血色的嘴唇被亲得红红的,上面沾着亮亮的口水,他目光迷离,同她担忧的眼睛望到一起的时候,仿佛从梦中惊醒,猛地推开她,似受惊的小鸟一般,跌跌撞撞地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周小婵望着云渊难以接受的样子,心情也有些低落。
作为一个女孩子,两辈子第一次主动,却被嫌弃和厌恶成这样,还真有点受伤。
她一个人站在月下,冷静了一下,忽然啪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明明知道他有恐女症,还色迷心窍,简直自作自受。”
狠狠责骂自己,并深刻反省一番,周小婵回去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然而在她对面的两百米处的房子里,云渊将头埋在被子里,内心宛如飓风刮过一般,掀起了剧烈的浪潮,不停地起伏着,久久无法平静。
小婵妹妹对我做了邪恶的事,可是我没有推开,还沉迷其中…
作为哥哥,我怎么可以这样。他双手紧紧抓紧了被子,拼命摇晃着脑袋,想要把那些邪恶的画面给甩出去,可是当忆起嘴唇上湿润细腻的触感,他忽然停了下来,心头缓缓一动,“可是很美妙,很喜欢……”
就这样,心情不停地跌宕起伏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将一卷泛黄的图纸拿到眼前。
反正我已经堕落了,何必再让妹妹为难。
我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云渊:还是我进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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