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宋宜禾震惊地睁大眼,脚尖不可置信移动了两下:“你在说什么?”
“脱衣服。”贺境时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不是要试礼服?不脱的话要怎么试呢。”
宋宜禾嘴角嗫嚅:“可是你这样我怎么脱。”
贺境时扬眉,显然将这话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朝前走了两步,笑着问:“觉得我没帮忙?”
“……”宋宜禾竖手,“你等等。”
贺境时似是对此置若罔闻,闲闲道:“这么希望我帮你啊?那倒也不是不行。”
没想到这人居然彻底忽视了自己的反对抗议,甚至在宋宜禾的注视下,仍旧一步一步靠近。
宋宜禾的耳根开始不受控地变红,转瞬之间,贺境时已经来到她跟前。两人间的距离被拉近,近到都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青柠薄荷味。
鞋尖触碰,宋宜禾闭了闭眼。
她整个人被挤到换衣间的小角落里,抬高的双手抵住贺境时的胸膛,低着头,睫毛不安地乱颤。
贺境时瞧见她这副模样,唇角弧度逐渐加深,眼尾也跟着泛出笑痕。
旋即,他低声喊:“老婆。”
宋宜禾咬着唇不吭声。
贺境时的语气里裹着鲜明的笑意:“怎么回事,你的睫毛抖得这么厉害啊。”
“你烦死了!”宋宜禾被打趣得脸颊滚烫,皱着眉头推他,“我要换衣服了,你别闹。”
贺境时好笑地问:“我这不是给你帮忙。”
“……”
无言半晌,宋宜禾打算贴着墙转身。
可谁知下一秒,肩头忽地落下贺境时的手,指尖如同羽毛般徐徐滑动,一点点挪至衣襟纽扣。接着,视野中那只干净修长的手指落在边缘,慢吞吞地,指腹轻轻在纽扣上来回打转。
这动作调.情的意味太浓,暧昧至极。
宋宜禾没想到他真的要帮忙,惊愕了瞬,刚要开口拒绝的时候,第一颗纽扣已经被解开。
“……”
薄薄的毛衣开衫被摘掉,不算小的更衣室内传出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动静。
眼见贺境时还要继续亲力亲为。
想到门外站着两名女员工,宋宜禾按住他手背,抬头的那瞬间,眼神羞窘又饱含拒绝意味。
四目相对,宋宜禾才发现贺境时的眸光早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沉涩而晦淡,像遇见可口美食的大灰狼。而她清楚,自己则是闯入狼窝的小白兔。
宋宜禾眼皮一跳。
旋即,贺境时抓着她衣领的手并未松开,指节稍稍用力,勾扯着衣服将宋宜禾拉进怀里。
他微微偏着头,温热的吻重重落下。
宋宜禾细瘦的腰肢被掐住,上半身被迫随着贺境时不容置疑侵犯领土的姿势而后仰。
吻来得突然,她怔愣了一瞬,唇舌被压制得发麻发疼。脑间很快想到什么,宋宜禾虽然不敢出声,动作却极为敏锐地
躲避着贺境时的进攻。
但或许是环境所致,贺境时这次亲她的时候,里里外外加持了无数倍的强势。面对宋宜禾小学鸡似的无声推阻,他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
只要联想到一墙之隔外就有无关人员,宋宜禾到最后眼也花了,腿也软了,连神智都是恍惚的。
这状况真的太刺.激了。
宋宜禾细细喘着气。
贺境时盯着她被彻底吃干抹净的唇釉,伸手抹了下嘴角残留的水光:“亲的还满意吗?”
“……”
“看来应该是挺满意的。”
耳边轰鸣声刚消失,宋宜禾就听到贺境时毫不遮掩地自言自语,下意识的郁闷浮上心头,她状似凶巴巴地瞪了眼对方,试图谴责他。
然而贺境时却笑着夸:“我老婆真可爱。”
“……”
见他仍不慌不乱,宋宜禾越想越气不顺,看着贺境时性感锋利的喉结,忽地恶向胆边生。
宋宜禾抓住他的衣领,凑近狠狠咬了一口。
-
那天宋宜禾在婚纱店内试了将近二十套,除却迎宾照里的两套主纱,又另选了八套礼服。
最终从更衣室出来时,贺境时抄着兜闲庭信步,倒是宋宜禾红着脸一声不吭,谁也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别扭,旁边等着的员工更是不敢开口。
唯独起初给两人领路的年轻员工,不经意间瞧见贺境时喉结旁边多出了个颜色很淡的印子,明明开始还没有,再扫过宋宜禾变淡的口红。
见状,她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从婚纱店离开之后,没过多久,两人即将举办婚礼的消息便飞速传遍整个江北。
包括宋宜禾始终没有联络过的宋老爷子。
虽说从一开始,乔新兰与苏丽媛在商量婚礼时,就已经与宋老爷子那边取得联系,并且时常在电话里进行细节沟通,但到底没有正式坐在一起谈过。
这样的既视感总让人觉得,宋宜禾其实是贺家养大的孩子,包括出嫁,或许都要从贺家出门。
缘由无他,主要贺家人的看重实在太明显。
前不久几l位太太下午茶,乔新兰因为爽约很久,于是特意空出时间,却不料遇到个没眼色的蠢货,聊着聊着,不知怎么说到了宋宜禾。
乔新兰原本正想听听塑料姐妹对这颇合心意的儿媳的夸赞,毕竟这群人向来知道怎么说好听话。
然而中途加入的某位医疗科技老总的太太,原本是来拉投资,却像钻进盘丝洞的和尚。
听不懂好赖,更不会说话。
最主要的是她之前跟被拘留的唐瑾关系不错,所以多少清楚些宋宜禾身世的内幕。
在那句“你们在聊宋家那小私生女啊”的话一出之后,全场骤然安静,纷纷去看乔新兰的表情。
偏偏乔新兰并非秋后算账的性格,当场翻了脸,甚至临走前撂话:“以后别什么暴发
户太太都往聚会带,会不会说话啊,真是晦气。”
过了一周左右,那家医疗科技公司就被收购。
明眼看上去像贺境时父亲给乔新兰出气,可实际人都清楚,这分明是贺家在表明态度。
有跟卓醇关系一般,不知道她跟乔新兰之间其实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多摩擦的人,得知这事后,笑着在她面前说乔新兰真是够矫情。
卓醇只冷艳地勾了勾唇角:“挺好。”
“什么挺好?”
“难道你觉得我会夸赞信口雌黄编排我儿媳的人?当然指的是乔新兰啊。”
过后卓醇的反应再一出,宋宜禾这个名字算是彻底在江北上流圈子里炸开了锅。
连带着那句“小私生女”也跟着传遍。
但因着贺家近期在准备婚宴,以及过年家宴,这消息传进众人耳里已经是一月底的事了。
甚至有人已经给宋宜禾私生女的身份定论。
贺家没声音,宋家那边在唐瑾被抓走调查出与宋南山车祸有关的情况之后,宋老爷子就病倒了,倒是宋致远两兄弟在公开场合出言斥责过几l次。
但到底不是当事人否认,热度依旧不减。
直到一月最后一天,贺家在旗下酒店准备了包间邀请宋家几l位长辈商量婚事。
贺境时跟宋宜禾来得有些迟。
下午宋宜禾工作上出了点纰漏,加班修补完,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加之在路上耽搁了会儿,等到地方的时候,包间里面已经开始说起正事。
想到之前在医院跟宋老爷子的最后一次对话,走到门口,宋宜禾的脚步停了停。
贺境时侧头:“不想进去吗?”
“有点儿。”宋宜禾轻轻抿了下唇,“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爷爷见面,去年跟他……”
清楚宋宜禾指的什么,贺境时摸摸她的头:“不然我们在隔壁吃?告诉他们路上堵车。”
宋宜禾失笑:“你又骗人啊。”
“什么叫又。”贺境时歪头打量她,“我这是善意的谎言,我可没骗过你。”
这话倒是实话。
宋宜禾鼓了鼓腮帮,思索着他刚才那个建议的可行性,只是还没想出结论来。
下一秒,包间里传出乔新兰的声音。
“……其实婚宴这事儿现在商量为时过早,我们这边的意思是等开春,小禾穿婚纱也能舒服些。”乔新兰话锋一转,“我作为晚辈,有些话原本不好开口,但宋伯父,小禾那孩子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也知道她委屈了不会主动诉苦。”
“所以我这个做婆婆的,想多嘴一句。”
宋老爷子生病许久,身体到底不如年轻人,不仅清瘦了大截,连声音都透着中气不足。
他咳了几l声:“你说。”
“他们来了这话不好问,我就现在提了。”乔新兰不卑不亢,明朗又有底气,“我最近怎么一直听有人说我们小禾是什么私生女呢?”
“……”
“小禾是不是私生女,说到底您更清楚。我们贺家看重她,不嫌弃她到底什么身份,但就一句话,宋家如果非得等宋大哥死因水落石出再宣布小禾跟宋星瑶的身份,那我可能坐不住了。”
其实宋家的决断多少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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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山那样一个天之骄子,英年早逝后,如今终于找到真凶,其他事情自然都要向后排。
可乔新兰从小金尊玉贵,受不得这憋屈。
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全部落入宋宜禾的耳朵里,她被贺境时抓着的手紧了紧,睫毛轻颤,抿住唇。
包间里再有什么动静她是听不清了。
察觉出她这反应,贺境时牵着她走到拐角处,把人揽进怀里揉了揉:“还好吗?”
宋宜禾:“什么?”
“那怎么出神?”贺境时观察着她的脸色,笑着试图转移宋宜禾的注意力,“感动到了啊?”
这话一出,那股酸涩的情绪汹涌起伏。
私生女这事她知道,但终究不能自己澄清。
而乔新兰的举动,是她数年来真切感受到被家长撑腰的难耐滋味,已经不仅仅是感动了。
可宋宜禾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只能瞬间红了眼地点头:“嗯。”
“这样也能掉眼泪啊,小哭包。”
闻言,宋宜禾下意识伸手揉眼睛。
胳膊却在半空被接住,她茫然地看过去,只见贺境时唇边挂着不以为意的弧度,指骨微曲,代替她的手帮她蹭了几l下眼尾:“我不是说过吗。”
“……”
“跟我在一起,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不带目的地来爱你,包括你的家人。”!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