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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宜婚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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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宋宜禾抬眼看他。

心底的微愕压不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在贺境时面前将情绪一展无余。

目光触碰,贺境时问:“想说吗?”

宋宜禾抿了抿唇,有些犹豫。

潜意识觉得已经解决的麻烦不必要再让贺境时知道,况且跟川宁相关的事,她的确有私心,或许是自卑,不想告诉贺境时。

可既然他问了,想到前两天的小矛盾,宋宜禾舔了下唇,正准备如实告知。

“不想说就不说。”贺境时打断她,“周姨还没回九州湾,咱们在外面吃?”

宋宜禾咽下话,点了点头。

坐上车,贺境时随手翻着手机屏幕:“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宋宜禾撇开思绪:“想吃米线。”

贺境时一愣:“什么?”

“人大门口那条小吃街的红油米线。”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贺境时一问,她忽然特别想念那家米线的味道。

宋宜禾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期待。

闻言,贺境时仔仔细细地扫过她,想到捏她脸时指尖的触感,忽而凑近,又很轻地捏了两下:“宋宜禾,你怎么这么好养活啊。”

“很好吃的。”宋宜禾以为他是不愿意,极力游说,“以前我跟钟意每周都要去。”

贺境时扬了扬唇,交代了司机几句。

米线店在小吃街靠里的位置,道路狭窄,车辆根本进不去,两人便在路口下了车。

这个点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人潮拥挤,到处都是来逛夜市的学生,两边小推车密集,各种烟熏火燎的烟火气息漫天。

贺境时跟在宋宜禾身边,见她被来回撞了好几下,索性握住了她的手。

宋宜禾回头,见他面色稍显肃沉,小声问:“人是不是有些多?”

贺境时扬了扬眉:“还行。”

“我忘记今天是周内了。”宋宜禾说完,就见他胳膊又被人蹭了下,赶紧拽着他避开一些,想了想,“不然咱们下次再来吧。”

距离米线店还有一百多米。

两人站在烤冷面推车后面的空位上,宋宜禾扫过环境,油津津的地面,吵闹声四起。

目光转移至贺境时身上,看到他身上价格不菲的衣物与鞋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

贺境时倾身:“为什么?”

“我觉得你可能会不太适应这里。”宋宜禾踮起脚尖,“是我想得不太周全。”

贺境时盯着她看了会儿,露出了个漫不经心的笑:“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什么?”

哼笑一声,贺境时没再接话,握紧她的手重新下了台阶,继续朝前走。

宋宜禾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

目光落在贺境时近在咫尺的背影上,耳边响起刚刚那句话,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

正胡思

乱想着,贺境时突然停了下来。

脚步轻刹,宋宜禾胸前柔软猝不及防地抵在了对方微侧的胳膊上。

两人同时怔了怔。

贺境时扭头,眸光沉沉。

宋宜禾深吸了口气,赶紧拉开距离,懊恼地抬头看过去:“我刚才有点走神。”

米线店门口人来人往,泛着熏黄的夜市灯光在男人身后洒落,肩头有光斑跳跃。

贺境时的目光直接又炙热,对视两秒,宋宜禾招架不住,躲闪着就想要移开眼。

可谁知他忽然伸手,虎口处轻轻卡住她的精致下颌,指腹轻蹭,迫使宋宜禾仰起了脸。

贺境时的眼底浮现出促狭与揶揄,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她的耳垂:“回家再想。”

“……”

想什么?

贺境时这话怎么听都有种暗示意味,联想到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飞速进展的亲密。

宋宜禾挣了挣手,嘀咕:“不要脸!”

“什么?”贺境时少见的听她这样放肆,唇边噙着笑,眉梢眼角都是惊艳,弯腰凑近,“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见被正主听见,宋宜禾又悄悄缩了下脖子,避让开他的靠近,“我不要。”

正好这时候米线店里出来了两对小情侣,有了空位置,宋宜禾迅速挣开下巴处的手,拽着贺境时朝里面走去。

她脸上带笑,脚步不由自主地轻盈。

老板收拾完桌子,宋宜禾松开手就要坐下,忽然被贺境时从后面勾住肩膀。

她纳闷侧目,只见对方上前一步。

贺境时从桌上的纸筒里抽出两张,慢条斯理地擦拭过桌椅滴溅的油渍。

皮肤冷白,手背凸起的扇骨干净似玉。

等到他擦了一遍,宋宜禾才被允许坐下。

感受到心口澎湃的热意,她抿了抿唇,只当是许久没来,环境所致。

可冷不丁撞上贺境时的眼,却又发现那热源仿佛会发光,布灵布灵的加亮几分。

宋宜禾避开与他对视,跟不远处的老板点餐:“老板,要两份红油米线。”

“好嘞。”老板回头应了一声,看见她微微愣了下,擦着手快步走近,“呦,你来啦。”

宋宜禾笑着点头:“好久不见。”

“是好久都没见着你了。”老板笑吟吟地,看向贺境时,微微迟疑,“这位是?”

闻声,贺境时朝宋宜禾抬了下眉头。

宋宜禾脸一热:“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好,长得可真俊。”老板笑弯了眼,“那你们先坐,我去忙。”

目送他离开,宋宜禾收回眼。

察觉到贺境时盯着她看,宋宜禾佯装镇定地低下头,捧着塑料杯,慢吞吞地抿了口水。

贺境时看了她一阵,发现这人毫不自觉,于是轻啧了声,指骨微屈敲了敲。

宋宜禾悄悄瞄他:“怎么了?”

“我还真见不

得人啊。”贺境时的表情看上去极其不爽,“原来我都不知道,咱俩的关系什么时候退步到恋爱阶段了?”

宋宜禾忍笑:“你干嘛介意这个。”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贺境时强调,“说好的一天进步一点点,又忘了?”

想到他每次进步的具体事项,宋宜禾一时无言以对,赶紧低头喝了口水。

感受到贺境时始终不移的目光,默了默,她硬着头皮抬头:“那你想怎么办?”

“你要弥补我。”

宋宜禾眼皮一跳:“啊?”

贺境时手肘支起撑着脸,目不转睛的在她脸上游移半晌,想出对策:“你主动亲——”

话还没说完,宋宜禾看到左后方抬着两碗米线过来的老板,吓得重重咳嗽了一声。

贺境时被她打断。

扭头看了一眼,老板正好走过来。

“来喽。”老板端着碗沿放到桌上,“两份红油米线,小心烫哈,慢吃。”

宋宜禾道过谢,眼神飞快扫过贺境时。

果不其然,一张俊脸臭到离谱。

像是被人欠了二八五万。

宋宜禾越跟他相处,越发现很多时候这人都像个小孩子,好哄又幼稚。

抿着笑低头,她动作利索地将碗里的香菜葱花挑干净,伸手按住贺境时刚要去夹自己那份的动作,将两碗米线对调了位置。

宋宜禾眨眨眼:“快吃吧。”

“……”

喉结滚动,贺境时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份,眼神似乎怔然了几秒,勾了勾唇角。

见他终于笑起来,宋宜禾松口气。

余光瞥见她的动静,贺境时倍感好笑:“你就这么害怕我不高兴?”

“不是害怕。”宋宜禾说,“既然能开心,又为什么要给你带去情绪上的损耗?”

闻言,贺境时抬头看向她。

宋宜禾的脸被碗里升腾起来的热气笼罩,熏得隐隐模糊,柔丽的五官愈发精致。

乖乖低着头,无声地小口吸溜米线。

贺境时心思微动。

人果然都是双标的,但凡宋宜禾将旁人放到她自己之前,他总是觉得不值。可一旦那个对象成了他,反倒又感受到被哄着的愉悦。

抬手挡了挡弯起的唇角,贺境时眸间闪着笑意。

在外面吃过晚饭,回到家,贺境时直接去了书房,宋宜禾忙了一天,洗漱完躺下。

不到十点,她就感觉有些睁不开眼。

扫过紧闭的卧室门,宋宜禾打了个呵欠,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唐瑜的提醒。

宋宜禾梦到了已经过去许久的场景。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好像重新回到了唐瑜的办公室,将她的为难听了一遍。

梦里的她不像现实那样直接拒绝,默认同意之后,她很快被带着去到了西川。

然后,又见到了那

个男人。

封闭黑暗的小黑屋内。

宋宜禾异常疲累地蜷缩在角落里(),因为没有窗户?()_[((),四面八方仿佛都是出口。

撞过一次又一次的南墙后,她敏锐的听觉里传出钥匙的碰撞声,有人过来打开了门。

“妈的,死丫头片子。”

“老子当初就该转手再把你卖出去,让你好好照顾你弟弟,你给老子照顾进医院。”

“贱蹄子,他妈的今天不打死你。”

……

男人的声线喑哑粗犷,带着积年累月吸烟后的黏腻感,趿拉着脚步慢慢朝她走近。

一边骂着,一边抽出皮带。

日光从半敞的门缝中照了进来,宋宜禾怔怔地看着那点光点,整个人抖若筛糠。

粗制滥造的皮带很硬,刚打下的那一刻并不疼,可几秒后,酸涩胀痛慢慢从骨缝蔓延。

随着男人的力道加重,四肢百骸都如同分崩离析后,叫人重新组装过的僵硬。

宋宜禾不敢哭出声,只能捂着嘴巴呜咽,她知道但凡发出声音,一定会被收拾得更惨。

直到她察觉到男人渐渐没了力气。

挪开的手摸索着,摸到被她偷偷藏进来的一把水果刀,而后发了狠地往男人身上捅去。

画面一转,喉咙被掐住。

宋宜禾不停地挣扎,想要发出声音,却好像有只手死死地捁住了她的声带……

“宋宜禾?醒醒。”

直直坠往深渊的梦境倏然被打断,宋宜禾低喘了声,猛地惊醒,下意识捂住了小腹。

那把刀子……

宋宜禾满头大汗,呼吸急促,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脸色在灯光下白得瘆人。

察觉到旁边伸过一只手,还没彻底醒来的宋宜禾猝然扭头,满眼惊恐地盯着贺境时。

想要给她擦汗的动作微微停顿,贺境时心口一窒,保持着距离问:“做噩梦了吗?”

因着俱乐部那边的临时情况,贺境时回到卧室已经快十二点。

见宋宜禾睡着,他拿了睡衣快速洗完澡,刚要躺下,旁边的人就开始挣扎起来。

想到刚才她仿若陷入梦魇的状况,贺境时没敢再靠近,正要收回手。

谁知被宋宜禾恍惚地抓住。

贺境时不明其就地皱了皱眉心,放轻力道,跟着她拉扯的动作,缓缓将掌心贴在脸上。

而后,她又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

像是重新睡着了一样。

贺境时抿着唇角,捏了两张纸将她额角的汗渍擦了擦:“是不是做噩梦了?”

室内寂静,无人回应。

盯着她一反常态的紧绷脸色,贺境时躺下,试探着将人搂进怀里,这下倒没挣扎。

就在他以为宋宜禾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谁知她却忽然咕哝着嗯了一声。

贺境时偏过头,没追问,又听见宋宜禾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其实我养母是被拐卖的。”

() “……”

声音又低又轻,似是在告诉他一个尘封的秘密。

思绪一震,贺境时的错愕到达顶峰。

怀里的人在含糊说完后,呼吸逐渐平缓,听着耳边的动静,他却彻底清醒了过来。

想起前几天被警局抓到手的男人,以及之前宋宜禾对养父避而不谈的模样。

贺境时拿过手机,调低暗度后再一次点开了助理发过来的那份资料。

从上到下翻完,没有任何异常。

宋宜禾的过去干干净净。

微弱的夜间灯光映亮了贺境时的侧脸,眉心浅浅蹙着,布满沉思中的严谨。

手机震动了下,有人发来消息。

贺明也:【唐家那边的烂摊子我不想插手,如果你真看不过眼,去找老二。】

贺明也:【他跟唐家有合作。】

没料到被拒绝,贺境时轻啧了声:【欺负人都欺负到贺家头上来了,你能忍?】

贺明也:【是你老婆。】

贺境时:【哥】

贺境时:【帮我。】

贺明也:【……】

贺明也:【下周三给你约人出来。】

见收拾唐家的事情有了眉目,贺境时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多少松了些。

看着贺明也的果断,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贺境时放下手机,正要翻身,忽然被这个念头敲了下后脑,反应过来。

宋宜禾的这份过往资料。

如果一开始并不是这么干净的话,那一定是被人抹平过。

……

次日一早,宋宜禾洗漱完下楼,走进餐厅,见贺境时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歪头好奇:“昨晚没有睡好吗?”

贺境时回过神:“嗯?”

宋宜禾指了指自己的眼圈,坐到对边,表情毫无异样:“那等会儿我自己去上班吧。”

“行。”贺境时给她盛了碗粥,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她脸上扫视片刻,“你睡得怎么样?”

宋宜禾咽下口里的东西:“我还好啊。”

贺境时眉头一抬:“没做梦吗?”

“前半晚上好像是梦到过,后面……”宋宜禾记不清了,“我就是感觉挺累的。”

“……”

眼前闪过她醒来那瞬间的失神,像被人勾了魂似的,可当下的模样又不似作假。

贺境时随口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

隔周周三是五一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

贺境时跟贺明也约了饭局,因为跟唐家有关,所以他没有带宋宜禾。

这几天两人都待在家里。

贺境时记得之前有朋友约他骑马,马场环境不错,临走前跟宋宜禾商量好了时间,正好去散散心。

而至于那晚她突如其来的梦魇情况,也因着没再发生,贺境时渐渐放下戒备心。

上午十

一点。

御鸣斋九楼茶室内,假山流水潺潺,水烧开的咕嘟声中,缓缓升起白烟袅袅。

贺境时姿态散漫地坐在右侧位,长指搭着紫砂小杯,腹部缓慢地打着圈摩擦。

他对面坐着现如今唐家生意上的合作商,正低着眼正在翻合同。

主位的贺明也一身高定西装,隔着金丝细边眼镜的目光扫过状似出神的贺境时,握着杯子不轻不重地在桌面上磕了磕。

贺境时撩起眼皮,看出大哥眼里的催促,扯了扯唇角:“赵总,您看的怎么样?”

“可我跟唐家的合作没问题的呀。”

“当下没问题,不一定将来没问题。”贺境时笑了声,“咱们现在只是阻止事态严重性。”

“……”

“唐家项目已经处于肉眼可见的亏损状态,您继续投资下去,只能亏本无盈利。还不如现在就撒手,及时止损,后续资金一应取消,之后跟贺氏的合作,在原来让利的基础上再给您加两个点。”

闻言,贺明也侧目扫过他。

光芒在镜片上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印记。

男人状似犹豫,但其实面上的情绪早已毕露无遗,半分钟后,他在合同上签了字。

贺境时眸间浮现一抹戏谑。

见他急急要走,随手招呼来小朱助理,让人送出去。

茶室内恢复安静。

贺境时闲适地翻着文件,落在桌面的手随意地敲点着,肆意至极。

“来前咱们可没商量两个点这事。”贺明也嗓音淡漠,“你现在可真是有本事。”

贺境时不以为意:“这钱从我账上划。”

“谁稀罕你那几个子儿,留着买糖吃吧。”贺明也嗤笑,起身稍稍整理袖口,“行了,我走了。”

贺境时将文件交给他身后的秘书,忽然打趣道:“上次家宴大嫂没出面,听说现在还在港城?大哥还没哄好?”

“……”

“啧,你俩该不会真要离婚吧?”

倏然间,贺明也一道凌厉的眼刀扫过,冷冷回击:“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为了出气,连蝇头小利都不肯放过。”

“蚊子肉也是肉。”贺境时跟在他身后往出走,“况且娶到喜欢的人,我不护谁护?”

贺明也沉默。

贺境时笑得气息轻颤:“忘了,大哥娶的是喜欢自己的,理解不了我这种心情。”

贺明也向来以冷酷毒舌出名,曾在谈判桌上三句话击得对手连连败退。

唯独对上贺境时与妻子周京姝。

这两人好似克星,次次堵得他接不上话。

想到贺境时提醒的离婚事宜,贺明也眸光沉冷,指腹压着骨节,发出清脆的咯噔声。

两人在电梯口分道扬镳。

贺明也乘坐电梯下楼,贺境时的车子停在东南门,得从另一边出去。

走廊内铺着厚厚的消音地毯,鞋底的触碰声几乎听不见,没了杂音,半

掩门内的对话便循着间隙朝外传来。

“……你下次别再找我干这种事了。”

“发什么脾气(),就她那种软柿子?()?[(),让你帮我时时提醒着她点怎么了?”

“宋宜禾是软柿子?姐,你唬谁呢!”

这一声倏然拔高,贺境时目不斜视朝前走的脚步顿了顿,停在半步开外的壁灯下。

一门之隔内,唐家姐妹俩正好起了争执。

唐瑾:“你急什么眼?她怎么你了。”

唐瑜:“前段时间你让我安排她一起去出差,人家果断就把我拒绝了,软柿子能这样?”

唐瑾不以为意:“我以为什么呢。”

“这在你眼里叫没什么?”

唐瑜脾气向来不好,尤其被这同父异母的姐姐欺压的久了,烈的像个炮.仗。

“之前你只让我在工作上为难她,现在还想叫我干把人锁办公室这种缺德的事儿。”她顿了顿,“我干不了,你找别人吧。”

说着,她踩着高跟鞋就要往门口走来。

贺境时措手不及,反手推开隔间没上锁的门,进去躲了躲。

等到人都离开,他才出来。

暖色调的灯温馨却昏暗,贺境时低着眼,光芒落在他脸上,长睫在眼睑底层落下阴影。

他面无表情地挽了挽袖口。

想起宋宜禾好几次累到出神的模样,后槽牙稍稍用力,面部无端露出几丝阴戾。

……

出了御鸣斋,贺境时开车直接去了马场。

抵达地方的时候,家里的司机正好也将宋宜禾送了过来,两人在门口碰见。

为着方便,宋宜禾穿了件宽松的薄款毛衣,高腰牛仔裤衬得一双腿笔直又纤细。

贺境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进了门,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赶过来,热情地带着他们朝里面走。

“小贺先生,您之前经常骑的那匹马最近状态不错,今天是您骑,还是太太骑?”

贺境时偏头看向宋宜禾,想了想:“先过去看看吧,让她自己选个合眼缘的。”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

来到后院马棚,宋宜禾被贺境时牢牢牵着,澄澈的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着。

她从来没来过这些地方。

以前在川宁是没有机会,之后来到宋家,各种宴会小聚基本不会有她的身影。

注意到她眼里的好奇,贺境时耳边回闪过在走廊听到的那些话,喉咙滚了滚,温和地问:“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马?”

“你的在哪里?”

“是这匹。”

贺境时拉着她走到一匹白色玉石眼的跟前,马儿似是很熟悉他的味道,脚步动了动,亲近地嗅了几下贺境时的外套。

宋宜禾惊艳道:“他的眼睛好好看!”

“嗯。”贺境时接过刷子轻蹭了几下玉石眼的鬃毛,回头看她,“很漂亮。”

宋宜禾没捕捉到他的眼

() 神,只歪头看了看马儿脖子上的铭牌,莫名笑了一声:“居然叫橘子。()”

翻了个面,另一边写着e⒒[(()”。

没想到这么帅的马,名字竟然这样反差萌。

贺境时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

温煦暖阳照亮宋宜禾的眉间,被玉石眼惊艳到的那瞬间,眼底灿若桃花。

贺境时从没看到过她这样绚烂的神色,宋宜禾带给他的惊艳,要远远更甚于她。

鬼使神差地,贺境时忽然好想亲她。

宋宜禾下意识看了眼贺境时。

不料撞进他斥满情丝的漆黑瞳孔里,她突然被定在原地,慢慢收回了外放的表情。

“二位挑好了吗?”工作人员见两人迟迟没能选出来,“要是没挑好的话,我帮——”

对视被打断,两人瞬间侧过脸。

与此同时,贺境时哑着声音截断工作人员的话:“今天就骑玉石眼。”

“那贺太太这边?”

“跟我一起。”贺境时低着眼,“她第一次来,比较生疏,我先带她骑几圈。”

选好马,贺境时拉着宋宜禾朝更衣室而去,因为她是第一次,要做好安全防护。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脚步飞快。

宋宜禾感受到被拉扯着的手掌微微钝痛,跌跌撞撞地跟在贺境时身后,几次想开口,但又不清楚他的情况,只能加快速度跟上。

两人进了最里面的那扇门。

原本只用穿护具,按理不用关门,于是在门锁传来异动的那一刻,宋宜禾下意识回头。

手腕忽地被贺境时拽过,后背抵在铁皮柜门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刺.激她的知觉,激灵打了一半,迎面便稳稳接住贺境时的唇。

距离上次接吻,还是他生日。

相较而下,贺境时今天的情绪仿佛格外不稳定,如同被外力影响。

沉重又迅猛,带着电光火花的撩.拨。

没一会儿,宋宜禾的呼吸就已经开始断续,喉间溢出细微挣扎的轻.吟。

下一秒,贺境时松开了她。

男人的眼神裹着蓬勃的暧.昧张力,数不清的暗涌像漩涡,要将宋宜禾拉入这场潮.动。

宋宜禾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咽了咽喉咙,反复的浓厚心悸感,生拉硬拽着她的理智摇晃。

“你今天怎么了?”

她压低的声音腻腻乎乎,传入贺境时耳中,只让人觉得血脉偾张。

骨子里的占有欲翻涌,他低.喘了声。

贺境时拉过她的手坐到软椅上,指腹轻揉着宋宜禾的掌心:“唐瑜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宋宜禾从没跟他说过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贺境时目光暗沉:“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觉得我处理好了呀。”宋宜禾被他盯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小声说,“处理好的事情,再告诉你不就是给你添堵吗?”

“可我甘愿被你添堵。”

“……”

话音落,宋宜禾的脸颊又被他捧住,极其珍重地细细吻过她的眉眼。

直到唇瓣贴合。

宋宜禾的手指死死抓着衣摆,心跳一下比一下重烈,好像马上就要蹦出来。

对于贺境时这样的啄吻,她实在无力承受,对上他朦胧的眼,宋宜禾思绪混乱,呼吸声在一次次落空的期待中,变得越来越重。

燥热的缺氧感袭来。

在一片空白里,宋宜禾听到贺境时咬着她的唇轻声说:“自己坐我腿上来。”

“……”

宋宜禾懵懵地回了点神。

贺境时的眼里全是毋庸置疑的热烈,连腔调中都拖上了滚烫的温度:“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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