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阮瑶在人群中一边往前挤,一边重复这句话。
跟硬卧那边比起来,这边座位的车厢人更多更挤,车厢走廊坐满了人和行礼。
更让人烦躁的是,这年代的人没有卫生意识,吃过的瓜子壳和水果皮都扔在地上,有些地方甚至没法下脚。
等阮瑶挤过人群,那个鬼祟的挺翘屁股早不见了踪影。
她朝周围扫了一遍,打盹的、吃东西的、唠嗑的,甚至还有哭闹不止的小孩子,民生百态,暂时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她刚才之所以这么着急追上来,是突然想起在书中,也就是在这趟去边疆的火车上会出现一个间谍。
间谍虽然最终被男主沈寒川和他的朋友发现并抓住,但因为发现的时间太晚,导致被间谍传递出去的情报追不回来。
她穿过来这本年代文名叫《白富美在七零当后妈》,主要讲述一个白富美穿到七零年代,嫁给石油开采工程师沈寒川做第二任妻子,当后妈养娃以及奋斗事业的故事。
其中书中提到男主年轻去边疆时,曾在火车上抓到一个间谍。
因为那书残缺不全,加上并不是主要剧情,因此对男主怎么发现间谍,间谍长什么样子一概没有写。
只女主开玩笑般提了一句,说那间谍居然因为屁股太翘,被沈寒川几个朋友封了个“翘臀间谍”的绰号。
所以刚才远远看到一个翘臀,她想也没想就追上来。
可惜还是让人给跑了。
不过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抢男主的气运,她只是不想国家遭受损失,更不想让间谍得逞。
阮瑶一边往回走,一边梳理剧情。
这会儿她也想起来原主和男主沈寒川之间的故事。
这本年代文其实跟原主完全没有关系,她之所以出现在书中,是因为原主曾经喜欢过男主。
认真说起来,原书男主并没有对不起原主,更谈不上是什么渣男。
原主是单方面喜欢男主,她觉得男主是她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每次看到他,她就有活下去的勇气。
因此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大学看望男主,当然以原主的性格,她也没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远远看着男主,或者偶尔给他带些点心,当然每次都被拒绝了。
理清剧情后,阮瑶对原书男主的兴趣由100降到了0。
她无意跟原书女主抢男人,更不想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把那个间谍给找出来,阻止他把情报传递出去。
因为想着间谍的事情,阮瑶回到硬卧时,直接从沈寒川面前走过去。
再次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
梁东等人满脸错愕。
阮瑶这是在欲擒故纵,还是当真不再喜欢沈寒川了?
梁东扭头去看沈寒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寒川的脸色看上去好像更冷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阮瑶并没有把间谍的事情说出去,更没有大张旗鼓地寻找。
她借着上厕所或者打水的机会,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人。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
**
阮青青做了一天的清洁工作,累到腰都直不起来了。
谁知她刚踏进家门,阮金宝就捂着鼻子叫了起来:“二姐你臭死了!你该不会是掉进屎坑了吧?”
阮青青:“……”
这时阮母从外头走进来,差点被她身上的味道呛吐了:“你不是去工厂上班了吗,怎么弄了一身臭味回来?”
阮青青看到阮母,一肚子的委屈涌上来,朝她扑过去:“妈,我好惨啊……”
阮母手里端着给阮金宝做的面,看她扑过来赶紧避开。
阮青青扑了个空,一头撞在阮母身后的墙壁上,额头起了一个大包。
阮金宝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阮青青“哇”的一声就哭出来:“我不活了,阮瑶那狐狸精欺负我,你们也欺负我呜呜呜……”
阮母把面放到桌子上,眉头蹙得更紧了:“你把话说清楚了再哭,什么叫我们和阮瑶一样欺负你?”
阮青青一肚子的委屈,一边哭一边把工作被阮瑶卖掉,自己被迫打扫了一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砰!”
阮母一掌拍在桌子上,灯光下的脸气得扭曲了:“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这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阮瑶从小性格懦弱,她让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虽然这次因为工作和相亲的事情她大病了一场,可她最终还不是答应了下来?
因此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把所有人都给耍了!
先是阳奉阴违卖掉工作,再闷声不吭报名去边疆当知青,让她现在想骂人都骂不到。
很好,好到她想骂娘。
阮青青看阮母没吭声,忍不住喊道:“妈,阮瑶那狐狸精太可恶了,我们绝对不能轻饶她!”
阮母看了她一眼:“那你想怎么样?跑去边疆把她打一顿吗?”
“…………”
“她那么坏,我们可以去知青办举报她。”阮青青实在不甘心。
阮母闻言眼睛一亮,但很快又否定道:“不行,因为你爸的事情,最近我们家都要低调才行。”
说起阮父,她就有一肚子的委屈。
今天她去工厂上班,虽然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一转身就对她指指点点。
还有一两个死不要脸的老娘们,故意当着大家的面问阮父的艳诗是不是写给她的,气得她浑身发抖。
她这辈子都这么憋屈和丢脸过。
都怪老阮!
结婚这么多年,阮母第一次对阮父产生了不满。
阮青青撇嘴,不满道:“爸他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写什么诗歌,搞得我们一起丢人。”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一个搪瓷缸子从外头飞进来,砸在阮青青脚边的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啊啊啊——”
阮青青被吓得放声尖叫。
阮母也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阮父,顿时不满道:“老阮你这是做什么?”
阮父黑着脸走进来,怒吼道:“老子最后一次告诉你们,老子没!有!写!艳!诗!!!你们谁敢再说一句,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
“哇——”
阮金宝被吓得哭出来。
紧接着阮青青也哭了起来。
阮家再次一片鸡飞狗跳。
**
这会儿秦家的气氛也不太好。
秦庆辉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所以他是今天早上走的?”
秦蔓缩了缩脖子,点头:“二叔,秦浪他也是一心报效祖国,他也想跟您说的,只不过您这不是去外省出差嘛……”
“砰”的一声。
秦庆辉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他眼里要是有我这个父亲,他就不会事事跟我作对!”
秦蔓:“……”
他们两父子的事情,其他人还真不好插嘴。
秦庆辉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闪过悲痛:“孽子!早知道他这样子,当年一出生我就应该掐死他,要不是他……”
说到后面,秦庆辉哽咽到说不下去,手捂着脸,眼睛一片赤红。
“…………”
一想到他们两父子每次见面剑拔弩张的场面,秦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或许就是秦浪说什么都不愿意留在京城的原因吧。
**
夜渐渐深了,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打呼声和磨牙声。
还有,不知道是谁的放屁声。
“……”
阮瑶用被子把自己卷成寿司,嘴角在黑暗中抽搐了两下。
今夜火车会在屯阳停站,屯阳站附近有个重要军事基地,为了保密,火车只停三分钟,且停站时不亮灯。
虽然停靠时间很短,但因为不亮灯的关系,反而让对方有了操作的空间。
阮瑶觉得很有可能间谍今晚会有行动。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呜呜的汽笛声,紧接着是广播的声音——
“本次列车马上就要到屯阳车站,列车只停靠三分钟,请要下车的乘客……”
听到广播声,阮瑶没有立即下床,而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过了一会儿,隔几间的硬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阮瑶这才蹑手蹑脚下床,然后悄然跟上去。
只见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宽肩窄臀、腰细腿长的男人迈着步伐朝另外一截车厢走去。
为了不被对方发现,她不敢靠太近。
虽然她已经很小心,但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突然调转方向并加快脚步。
太鸡贼了。
眼看对方要离开视线,阮瑶赶紧追上去。
当她追到拐角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冒出来。
她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
好硬的胸膛。
只是不等她做出反应,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倾身过来,用手臂将她困在车厢和他的胸膛之间。
“果然是你啊,会给人剪头发的阮同志。”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尾音仿佛带了钩子会勾人。
阮瑶耳朵一动,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她下意识抬头。
目光从男人的喉结划过,往上到下巴、薄唇,最后对上他的桃花眼。
阮瑶有片刻的当机,脑海里飘过一个念头——
世上若有男妖精的话,便是长这个样子。
看阮瑶没吭声,秦浪挑了挑眉:“阮同志最好解释一下,为何几次三番跟踪我?”
阮瑶这才回过神来:“大家都在火车上,你凭什么断定我就是在跟踪你,除非……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打自招心虚了?”
秦浪弯起唇角,无声笑了:“既然阮同志不愿意说,那我只好举报上去,把你当作间谍处理了。”
卧槽。
贼喊捉贼啊。
阮瑶也笑了:“就怕到时候谁会被抓起来还不一定呢。”
听到这话,秦浪顿了一下:“你以为我是间谍?”
阮瑶不置可否。
秦浪桃花眼微挑:“你以为我是间谍跟踪我,我能理解,但有个事情我想不明白。”
“什么?”
“从白天开始,你时不时盯着我的屁股,这和间谍有什么关系?”
阮瑶:“………………”
作者有话要说:阮瑶:这就有点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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