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前院正厅,祁奶奶张罗着开饭。
眼下住在祁家老宅的人不多,只祁奶奶祁松年祁肆礼还有祁不叙,落座位置也没讲那么多规矩,祁奶奶跟温奶奶挨着,祁松年跟祁不叙挨着,温杳则跟祁肆礼挨着。
餐桌上温杳才得知,祁家眼下住在老宅里就只有小辈祁肆礼祁思义和小小辈祁不叙,其余旁人都已婚搬了出去,包括祁松年,祁肆礼已婚定居国外的小叔和祁肆礼大哥祁煜。
按理说,祁不叙应该跟祁煜住在一起,温杳听祁奶奶说,祁煜跟他妻子褚思思工作都很忙,经常不着家,没人能带祁不叙,单独要阿姨在家带着,祁奶奶也不放心,才把祁不叙领回了老宅自己带。
祁奶奶说着,看一眼温杳,故意打趣道:“我年纪还不算太老,身体也还康健,等到杳杳你毕业工作结婚生孩子,我也能帮你跟肆礼带带小孩。”
“……”这完全没在温杳的生活规划里,她坚信祁肆礼在某一年遇到真爱时会主动提及接触婚约,她咳了咳,瞥一眼祁肆礼,想让他接祁奶奶的话。
祁肆礼接收到温杳的那一眼,搁下白瓷汤勺,拿着餐巾纸擦了擦手指,淡淡道:“奶奶,她还小,您提这事未免太早。”
祁奶奶见祁肆礼给温杳说话,跟温奶奶对视一样,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祁奶奶笑眯眯道:“好好好,太远的事咱们就不提,咱们先提提眼前的事,后天江家儿子的订婚宴,请柬已经递了过来,到时候你过去一趟,看着点杳杳。”
祁奶奶说:“现在你们还不能公布婚约,但你在的话,可以借口是温奶奶的孙女帮她撑撑腰。”
祁肆礼说:“知道,您放心。”
吃过午饭,祁奶奶跟温奶奶在前院晒太阳聊天,温杳被祁不叙拉走去后院看金鱼,祁肆礼被祁奶奶催促着跟了上去。
周末那天祁肆礼微信上告知她祁不叙很闹腾,她还不怎么信,还让祁肆礼不要小瞧了她,但眼下她跟着祁不叙绕着金鱼池跑了两圈,又被祁不叙拉着满院子追了一圈蝴蝶,最后他又兴致冲冲来到金鱼池,乐此不疲地继续追着一堆金鱼跑,温杳才觉得祁肆礼诚不欺她。
温杳怕他一不小心跌进金鱼池,只能跟着,但她体力有点跟不上了,忍不住出声喊他,“不叙,让姨姨歇一会好吗?”
祁不叙跑的小脸红润,他黑葡萄似得眼珠明亮无比,他奶音嘹亮道:“好,姨姨你坐着歇歇我,我来帮你抓金鱼!”
说着,他又倒腾两条小短腿跑起来,温杳哪里敢放他一个人在水池边跑,她轻呼一口气,正要继续去追祁不叙,却见祁肆礼慢步从前院走来。
趋近午后,日光暴晒,祁肆礼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只穿一件白色衬衣,款式简单布料考究,斯文雅致。
他过来瞧一眼温杳额头脖颈上跑出的薄汗,语气低缓,“他精力很好,能跑一个下午,你不用管他,去坐着歇歇。”
温杳有点担心,“他一个人在水池边没事吗?”
祁肆礼:“他会游泳(),掉进去也不会出事。
……掉进去不出事也会受凉感冒的吧▏()_[((),温杳想说这个时,右手被抓住,她眨了眨眼,掀眸看祁肆礼。
祁肆礼已经转过身,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金鱼池旁的椅子处。
他松开了她的手,祁肆礼垂眸看她,“坐一会,看他自己消磨精力就好。”
他这么放心,看样子应该是对祁不叙在水边玩一事稀松平常,温杳没再多说,坐下后,搁在腿上的右手忍不住蜷了蜷。
他今天第二次牵她的手了,他竟然不排斥吗?还是说,是祁奶奶叮嘱他照拂她的威力太大,致使他压着本性都要妥帖照顾好她?
祁肆礼在她身侧坐下,黑眸看她蜷起的右手,问:“还是不习惯?”
“……一点点。”
祁肆礼摊开左手掌心,手心朝上,手背贴着西裤布料,低声:“手放上来。”
温杳咬唇,想说不要。
祁肆礼说:“你需要习惯。”
他说的在理,未婚夫妻哪能连牵手都不习惯,温杳到嘴边的‘不要’再也说不出口。
她去看祁肆礼的左手,五指修长如春日青竹,掌心宽厚,连上面脉络都清晰规整,她没抬头,只缓慢着,羞囧着,主动着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祁肆礼的掌心中。
祁肆礼看她微红的腮,和咬起的唇,他说:“像我刚才牵你的手一样抓紧。”
这对此刻的温杳来说,是比让她重新经历一次高考还要困难,她主动把手放进男人的掌心已经足够有勇气,但眼下他说还要握紧。
“可以循序渐进吗?”温杳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太幼稚,牵手而已,难道还需要分好几l天完成吗?这样的话,未免太矫情。
更别说,以后他要是再想有一些其他不过分的亲昵行为,那她岂不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坦然接受。
所以温杳说完,立即又道:“当我……没说。”
祁肆礼不言语,只垂着黑眸看她赧然的腮和水润的杏眸。
头顶的视线不容忽视,温杳知道祁肆礼在等她,再扭扭捏捏未免太小家子气,她极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手指先轻轻地动了动,指腹蹭到了祁肆礼的掌心,像是痒,他的手指也动了动,就在此时,温杳一鼓作气用她纤细的五指攥住了他半只手掌,两人掌心实打实贴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温杳想着,也没有那么难,即便此刻两人相贴的掌心,让她心里涌起一丢丢怪异的感觉。
温杳咳了咳,主动道:“就这样牵一会吧,久了可能就习惯了。”
祁肆礼看她一个牵手都能害羞地脸红,他喉结轻动,淡淡“嗯”了一声,没再看此刻脸颊艳丽的温杳,后背靠着椅背,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桂花影墙。
温杳学不来祁肆礼的淡定,她眼风总归不自觉地放在祁肆礼西裤上两人相握的手,她的小手跟他的大手形成鲜明对比,两人双手紧握的姿态是她主动。
越想越窘
() ,再看下去,温杳估计要忍不住直接抽出来了,她强迫自己抬头,也学祁肆礼看向不远处桂花树在墙上落下的剪影。()
只是目光还没抵达不远处的影墙,便先被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家伙遮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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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不叙粘蔫蔫地,一副精神萎靡的状态,可怜巴巴地走过来,身上每一个衣角都带了湿漉漉的水渍,甚至连他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温杳瞬间睁大了眼。
祁不叙走近,在温杳祁肆礼两人不远处停了下来,一双大眼看着温杳,可怜巴巴地说,“姨姨,我掉水了,你带我去换衣服。”
“……”温杳还尚处在呆滞中,她没想到祁不叙真的掉进金鱼池了,还是在她跟祁肆礼在这里习惯牵手的时候。
祁肆礼目光收回来,落在湿漉漉的祁不叙身上,他毫不意外,甚至习以为常,他平静道:“自己去找阿姨。”
“哦,好吧。”祁不叙本想缠着温杳的,结果见到温杳跟他叔叔紧握的手,瞬间明了,乖乖地转身拖着一身水往外走。
温杳回过神来,忍不住起身松开了祁肆礼的手,追了上去,“等等,我带你去找奶奶!”
怎么可以让他一个小孩子拖着一身水去找阿姨,再者,温杳眼下心里无比愧疚,祁奶奶让她跟祁不叙玩,结果却让祁不叙落了水……她牵着祁不叙的手,往前院走的时候,心里难免有点欲哭无泪。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跟祁肆礼在那里习惯牵手了。
如果没有牵手一事,祁不叙完全不会落进水中的。
想到此,温杳回头看了眼祁肆礼,眸光不由得带上了一点哀怨。
祁肆礼被松了手,也起了身,瞧见温杳哀怨的一眼,他几l步跟了上去,看了眼祁不叙,才去看温杳,“奶奶没有娇养他,一向是放开了带他,他身体好,几l乎每天都会因为贪玩落水,也不会因此生病感冒,不要觉得愧疚。”
温杳还是觉得有点愧疚,毕竟第一次做客带娃,就把人带成这副落汤鸡模样,她忍不住小声道:“以后,我不听你的话了。”
她丝毫没意识到这话有多像撒娇。
祁肆礼垂眸瞧她面上微恼的鲜活神态,他“嗯”了声,说了句,“好,刚才那事是我不对。”
他这么坦然认错,温杳又觉得自己不好,她刚才是不是把错全然怪在了祁肆礼头上……想着想着,温杳又分神想,他脾气似乎很好,被她这么责怪嗔怒,也不恼。
到了前院,祁奶奶见祁不叙这副落汤鸡模样,真的没丝毫讶异,甚至连一句责怪都没,自然而然喊阿姨带祁不叙去换衣服,显然就如祁肆礼所说,祁不叙在家落水一事,几l乎每天都发生。
反倒是温奶奶看见祁不叙的落汤鸡模样,笑的前俯后仰,“哈哈哈哎呦喂,你们俩带小孩是真会带,直接把人带水坑里是吧?”
温杳直接羞愧地红了脸。
祁奶奶拍了下笑的毫不收敛的温奶奶,“喂,你这个小老太怎么一点都没同情心,我重孙子都这样呢,你
() 还高兴上了?()”
温奶奶这时目露促狭看向温杳跟祁肆礼,来来来,杳杳,你直说,你跟肆礼是不是躲哪做小情侣的事忘记了看小孩的事??[(()”
“……”温杳这次直接闹了个大红脸,她根本没办法反驳温奶奶的话,即便在她看来,牵手不算什么多暧昧的事,但她确实是跟祁肆礼在做情侣间,准确来说是未婚夫妻间会做的事。
祁奶奶见温杳害羞的面,心领神会,跟温奶奶对视一眼,高兴上了。
温杳见状生怕两位奶奶误会,她只能红着脸出声,“没有做那种事,奶奶你们别想多了!”
祁奶奶道:“没想多,没想多,杳杳你别害羞。”她嘴里说着,脸上却洋溢着看破不说破的促狭笑意。
温杳急的脸越发红,生怕祁奶奶跟温奶奶脑补些有的没的,又见祁肆礼置身事外,忙抓住祁肆礼的手,将他拽到跟前,脸红扑扑地道:“你来跟奶奶说一声呀,我们真的没做什么。”
于是,两位奶奶登时把打趣的目光放在祁肆礼身上。
祁肆礼反握住温杳抓上来的小手,在两位奶奶跟前扬了下,淡声说:“嗯,没做其他,只是牵手而已,奶奶。”
“哦~牵手手呢~”祁奶奶拉长语音,标准一个磕cp的神态。
温杳更窘了,尤其对上自家奶奶的促狭视线,她觉得祁肆礼的大手更烫了,忙不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咬着唇,脸红如霞,催促道:“好了,奶奶时间不早了,我们不要打扰祁奶奶了,该走了。”
温奶奶见自家孙女实打实害羞了,体贴道:“好好好,这就走。”
祁奶奶笑眯眯道:“肆礼去送送。”
温杳忙推拒道:“不用!您歇着就好。”
她一害羞就喜欢用敬语,祁肆礼看着她红润的腮和湿润的眸,低声,“我送送温奶奶。”
他说要送温奶奶,温杳再不能推拒,只能任由祁肆礼跟在她身后往老宅外走。
到了门外,温杳也不管是否失礼,拉开车门就上了车,温奶奶都没来得及扯住她,只能自己跟祁肆礼在外面说了几l句话才上了车。
王姨开车离开祁家老宅门前。
温杳这才扭头透过车窗瞧了一眼祁肆礼,他还站在大门外,长身玉立,身姿挺拔,望着车子这边。
明知他看不见车内情况,温杳还是眼皮微颤忙扭过头,正襟危坐看向了车子正前方。
温奶奶见自家孙女这副模样,心里开心,也不多说,只道:“刚才肆礼问订婚宴的礼服你有没有准备好?奶奶说没有,他说明天要带你去店里选。”
“……”温杳说:“柯姨不是送到您那边了吗?”
“她选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再好看都是虚的,说不定都是什么不入流的牌子呢。”温奶奶嗔道,“再说了,你这个脑子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眼下就这么笨了,奶奶答应下来,当然是为了让你跟他多处处,明天让他做主给你选礼服,保准又漂亮又得体!”
“您下次做决
() 定前知会我一声哇,我明天满课呢,奶奶。()”温杳忍不住道。
温奶奶敲了敲温杳的额头,佯哼道:知会你干嘛?你天天课都多,我要知会你,你铁定不愿意抽出时间去跟肆礼逛街!奶奶已经给你做好打算了,你明天下午那节体育课翘了,肆礼说会开车来学校接你。()”
“……”温杳嘀咕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说我的课表了,奶奶。”
“嘀咕我什么坏话呢!”
“没说您坏话~”事情已成定局,温杳多说无益,免得让温奶奶再揪着她唠叨,她甜滋滋笑着打了句哈哈,“夸您聪明呢~”
“哼,不跟你这个臭丫头计较。”温奶奶傲娇道。
车子行至半路,温杳突然记起来一件事,好奇问温奶奶,“祁家那边为什么不能公布婚约?”姜如茵那天问她,温杳想来想去也没弄明白。
温奶奶显然知晓,她道:“嗯?我没跟你说吗?”
“您贵人多忘事,没说。”
“肆礼的母亲早几l年跟祁松年离婚后就削发为尼进了寺庙遁入空门,这几l年她一点也不过问红尘往事,肆礼跟他大哥去寺庙无数次也仅仅只能见几l次,你祁奶奶说,肆礼想着他有婚约的事想先告知母亲后才公布,但是他母亲近期不见外人,所以还要等等。”说到这,温奶奶感慨道:“肆礼那个孩子,孝顺着呢。”
“这样啊。”温杳非常能理解,这种人生大事自然是想要父母第一个知晓,而不是满城都听闻之后,才传到母亲耳朵里,倘若嵇雪还活着,温杳也一定会第一个告诉嵇雪。
隔天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温杳想起昨天温奶奶说的话打算翘课,吃过午饭便在宿舍边看书边等祁肆礼的消息。
一点左右,温杳看书看的正入神,手机桌子上了震动起来,她眼神没离开书,手去摸手机,按了接听键后,放在耳边,全然忘了祁肆礼来找她的事,偏软的声调,问:“你好。”
电话那边一时没声音,温杳眼睛继续放在书上,嘴里接着道:“你好?请问你是?”
这次约莫有两秒钟的停顿,电话那边道:“祁肆礼。”
低低沉沉的三个字瞬间将温杳心神从书上拉了回来,她眨了下眼,把手机拿离耳朵边,看了眼上面陌生的一串号码,她慢吞吞把书合上,抵在下巴上,她说:“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所以——”
所以问他是谁也情有可原。
祁肆礼听懂她没说完的话,嗓音淡淡“嗯”了声,说:“现在可以出来吗?”
“可以……,你在哪个门?”
“北门。”
“哦。”温杳从椅子上起身,拿了椅背上的包包,开始往宿舍外走,“我五分钟后到。”
“不急。”祁肆礼说:“慢慢来。”
“嗯。”温杳挂了电话,嘴里说着嗯,步伐却迈的很快,走到宿舍门口,她记起什么又走了回去,拿起化妆镜前的唇膏在唇上补了点。
五分钟后,温杳准时抵达学校北门,刚出
() 校门,一眼看见校门口那辆一点也不低调的纯黑迈巴赫。()
周遭路过的女大学生都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那辆车上,温杳也不例外。她看着那辆车,车玻璃挡着车内,温杳一时不太确定这辆高调的迈巴赫是否是祁肆礼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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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着是否要敲窗户确认时,祁肆礼从驾驶室下来,瞧她一眼,绕过车前,走到副驾驶跟前,打开了车门,侧身看她。
他西装革履,一身气度斐然,更不用说还有俊美长相加持,此刻站在迈巴赫跟前,原本是随意路过偶尔瞥一眼车子的女生眼下都忍不住停了步伐,纷纷拿躲闪又情不自禁地的目光看向了祁肆礼。
显然此刻,祁肆礼人比那辆价值千万的迈巴赫更要引人注目。
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拍照,温杳直觉再不进车子,她很快就要在北林大学的论坛里出名了。
温杳不做停顿,几l步向前,弯腰坐进副驾驶,随后,她看着周遭举起的好几l个手机,忍不住咳了咳,仰头朝祁肆礼小声道:“快点上车。”
祁肆礼给她关上门,绕过车前回了驾驶室的位置。
车子驶离北林大学的校门,温杳坐在副驾驶上立即打开校园论坛,果不其然已经有人在闲聊区发迈巴赫的帖子了。
标题瞩目:【北门刚才有辆迈巴赫接走了一位美人校友!关键是迈巴赫车主不只有钱,脸跟身材真的顶,卧槽,不坑你们,有图有真相。】
温杳点开帖子,入目就是祁肆礼的偷拍照,入镜的一张侧脸和全身照。
祁肆礼的五官和身材随意一拍都很上镜,更别说拍摄的人一看就是个氛围高手,琳琅满目高低错落的商铺和人来人往的人流做背景,祁肆礼置身其中,一手插进西裤口袋,一手开着车门,动作松弛却不乏矜贵,那双黑眸引人深陷,但眼尾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冷淡又令人望而却步。
温杳没看下面凑热闹的回帖,关掉论坛,扭头对祁肆礼道:“那个,你应该不介意被暴露在网络上供人——”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话头便卡在那。
祁肆礼问:“嗯?”
温杳咬了下唇,说:“就是你刚才被我们学校的人偷拍了,放在了校园论坛上,有人好像挺垂涎你的美貌和身材……”
祁肆礼淡淡瞥她一眼,“这句话应该问你。”
“啊?”温杳没听明白,“问我?”
祁肆礼说:“你介不介意你的未婚夫被你们学校的学生垂涎身材和……美貌?”
“咳咳咳……”温杳完全没料到祁肆礼会这么说,她怎么会介意!她一点不介意,她也没资格介意好吧,两人又不是那种情谊深厚的未婚夫妻,但他这么说,好像他已经把自己代入到了未婚夫的位置,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尽快适应未婚妻的身份才是……
想到这,温杳偷偷瞥了一眼祁肆礼,却没想正被他撞见个正着,她脸微微红了下,忙把眼神收了回来,她含糊道:“我不介意,你如果也不介意的话,我就不联系我一个管理论坛的朋友帮忙
() 删帖了。”
祁肆礼说:“嗯。”
*
温杳大学离祁肆礼要带她去看晚礼服的专柜不远,开车只用了十分钟便到了目的地。
她跟在祁肆礼身侧被店门口的四个销售迎了进去,没在一楼店面停留,她直接被邀请到了二楼VIP间。
销售领班是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士,她穿着工作制服单膝跪在膝上笑眼柔和问温杳,“温小姐,祁先生预定了所有新款,请问您是想看模特试穿还是亲自试穿?”
温杳怕麻烦本要说看模特试穿就好,一堆模特试穿,她只用选择喜欢的,效率也快,但余光注意到身侧祁肆礼,她记起来祁肆礼不近女色的脾性,如果一堆模特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应该会很烦吧……
今天是工作日,既然他已经撂下公司事务陪她选礼服,她也应该体恤下,所以她道:“你把所有款都拿过来,我看眼缘试穿几l件。”
销售领班说了声好,让其余销售把小礼服都从库房抱了上来。
等到所有新款都放在了温杳面前时,温杳只能说设计师今年灵感估计大爆发,新款起码有二十件,件件款式都不相同,唯有一点出奇一致,那就是漂亮的瞩目。
温杳只选了五件打算上身试穿,想起温奶奶的话,她扭头看坐在沙发上的祁肆礼,说道:“你帮我再选一件吧。”
祁肆礼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后,并没花费太多时间便从一堆时尚衣裙中挑出来一件米白带细闪的褶皱包臀小礼服。
“这件很适合你。”他大手拎着那件柔软的裙子,递过来,黑眸瞧着温杳说道,“虽然是v领,但不深,适合你这种年轻女生,穿上不会让人觉得太性感,更多是觉得鲜活娇俏。”
温杳忍不住仰头看他一眼,眸中难掩惊讶,她接过祁肆礼手上的衣裙,听见祁肆礼问她,“怎么了?”
她如实道:“听说你的脾性,以为你对这种女性衣裙没什么研究,可你好像很懂。”
祁肆礼垂眸看她,眸色瞧着平静,他说:“不能说是对女性衣裙有研究,只能说,你的性格和身材特别鲜明,所以我可以迅速判断出适合你的衣裙。”
温杳乍一听这话好似没什么,但细想,这话好像在说,他只是对她熟悉一点,所以才能为她挑选漂亮得体的衣裙,如果是旁人,他便什么也不懂。
“咳咳……”温杳觉得祁肆礼这话绝对没这种深层含义,她又自恋了,温杳咳了一声,说:“我先去试衣服。”
祁肆礼看她躲闪的眼神微红的腮,颔首,“去吧。”
诚实来说,祁肆礼确实很绅士,一个顶级商业精英白白浪费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陪她试衣服,并且没任何不耐烦的情绪,温杳每一次换好衣裙出去,都能对上祁肆礼的眸光。
他就坐在试衣间正对着的沙发上,双膝交叠,后背自然靠向椅背,他也没看杂志,只专心等待着温杳一件一件衣服换好出来。
温杳觉得祁肆礼目光有点奇怪,每次她穿好衣服出试衣间
,祁肆礼都会习惯性眯一下黑眸,并不太明显,但温杳总是能捕捉到,以至于她被看的有点忐忑,每换完一件就要问祁肆礼的意见,“这件……可以吗?()”
祁肆礼总是点头,话并不多,语气也淡,好看。ツ()ツ[()”
五件全都试完,每一件都得了祁肆礼一个“好看”,也不全是,还有一件得了一句漂亮,最后轮到祁肆礼选的那一件米色细闪褶皱裙。
温杳换后出了试衣间,一手往后伸着,正打算让原先候在试衣间外的销售帮她拉拉链时,出去才发现销售小姐已经不在了,偌大的vip间眼下只剩她跟祁肆礼。
她掀眸看向祁肆礼,不解道:“她们人呢?”
“好像有事,下去开会去了。”
“……”温杳信才怪!一看那群销售对祁肆礼的恭敬态度就知道祁肆礼绝对是他们家的贵宾客户,那群销售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小会议就放下祁肆礼不闻不问走人的。
但祁肆礼面色清淡,不像是说谎。
温杳迟疑着,看祁肆礼,没办法,再耽误下去,她下午那节课要迟到了,她脸红着背过身,微微扭头祁肆礼说道:“你帮我拉下拉链,要是不能拉上,我看看要不要换一个码数。”
祁肆礼一开始没动,他瞧着不远处试衣间背对着他的温杳,他不近视,视力可以说是很好,瞧得见柔软的丝绸布遮不住的地方,是温杳盈盈一握的后腰和雪白纤薄的后背。
温杳一直没听见动静,以为祁肆礼没听见她刚才的话,她正要再说一遍,刚刚扭头,便觉身后趋近一抹温热宽厚的高大身躯,那身躯几l乎要贴着她,温和带点凉意的西装布料像是贴到了她裸露的后背上,激地她身体轻微地颤了一下,她咬唇,下意识把头扭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有点不敢直视祁肆礼的黑眸。
她咬了下唇,说:“你离得好……近。”
“抱歉。”
低低沉沉的一个字带着暖热的鼻息拂在温杳耳朵最上面,她微微缩了缩脑袋,察觉到祁肆礼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一只大手似是抓住了她的拉链。
温杳心跳声不受控制随着拉链运行的轨迹逐步攀升,她觉得自己好奇怪,但应当是从没跟男人这么近才会这么不争气到心跳快要失衡。
她咬着唇,心神也随之紧绷。
直到头顶响起一声偏低磁性的嗓音,“好了。”
温杳想要把危险的后背收回来,她没深思,径直在祁肆礼跟前转了身。
她转身转的很快,完全没办法思考祁肆礼还没退开,她这么一转身,正面对着他宽厚的胸膛,好似整个人都被他抱住。
祁肆礼垂眸看温杳。
“……”温杳竭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即便在这狭小范围内,体温都要被哄热,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浓郁的冷檀木香。
她问:这件……可以吗?
祁肆礼说:“衬你。”
温杳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再后退一步,以免她脸烧成水煮虾,她暂时没话找话,“这还有个配套的珍珠项链……”
祁肆礼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项链,自然而然伸了手。
温杳只能给他。
“冒犯了。”他说。然后欺身向前一步。
温杳下意识想退,一只大手虚虚拦住她后腰,低沉偏淡的声,“怎么了。”
“……没事。”实际上温杳都紧张地咬嘴角了。
他继续欺身,然后跟温杳保持几l寸距离,双手绕过她脖子,帮她在后面扣上珍珠项链。
稍顿,祁肆礼垂眸,看近在咫尺的细腻颈肉,牛奶般白,橙花似的香。
温杳觉得颈间很热,连带她耳朵也泛红,他帮忙戴项链,她要微微仰着头,露着纤细脆弱的脖颈,察觉到祁肆礼的停顿,她小声道:“戴不上吗?”
“好了。”
祁肆礼适时退开。
温杳好像顷刻间有了可以大口呼吸的空气,她止不住吸了口气,发觉祁肆礼在看她。
那眸光静而深。
温杳被看的脸热,她说:“怎么了?”
祁肆礼说:“你唇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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