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的拳头卷着凌厉的拳风招呼过来,绣着鲜艳椿花的大袖摆自然而然顺着重力和惯性堆积至手肘,露出的肤色苍白,肌肉线条流畅,虽看起来同样赏心悦目,但带着不容忽视的力是感.不太像纤细女性手臂的胳膊。
我妻善逸当即猛吸一口冷气,抬起手臂侧着一挡,皮肉相接撞出个闷响,隔着一道门听起来倒很像拳打脚踢的声音,随后在下一阵横扫过来气势汹汹的鞭腿抽过来时果断向后一仰,堪称熟门熟路退出了自家师兄的攻击范围,然后皱着鼻子看了过去∶
穿这种衣服别这么大动作啊,师兄,很容易走光的…….
挨揍实在太熟练了,以前在蝶屋的时候,师兄几乎天天都拽着他上演全武行,导致现在师兄揍他的路数已经熟到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怎么接招躲避都快成肢体记忆了,因为太擅长逃跑,所以师兄骤然发难也很罕见没带给他什么过格的惊恐,倒不如说他其实更担忧师兄在外面突然想揍他了怎么办。
师兄的和服里可没穿什么,只用一根宽腰带系着的华丽和服只能在一动不动时仪态端庄,动作一大就四处走光,给他看看没什么,反正他也没少看,摸都摸完了,但是被别人看到就不太好吧,这可是他的(预定)老婆哎。
男人还分什么走不走光。绘岳丝毫不给面子,冷嘲热讽起来∶在京极屋待两天把自己待傻了吗?还真觉得我和你都是女人了?
哎.没有啊,我哪里有这样想过。
我妻善逸委屈起来,头顶两个金黄色的小揪揪随着他灵活的躲避动作一晃一晃,为了避免被外面听到屋里在吵架,他也没办法开嗓练一下他的男高音,勉强压着音量,逃跑的速度丝毫不慢,还有余力扭头冲着身后裙摆一甩就兴致勃勃打过来的师兄说道∶
不过我们在屋子里这样没问题吗?被听到打架会有人冲进来制止的吧。
能有什么问题,不会有人觉得这是打架,只可能传出鬼姬又打死了两个番头。
绘岳也压低音量解释道,随即又露出怒视,青绿色的眸子灼灼看过去∶都说别躲了!要让那些人听到我揍人的动静,跑来跑去的被当成老鼠了怎么办?!
但是师兄你这样子完全不像说好的伪装出打人声音啊?!很恐怖哎,分明就是想趁机捧我!!!
不准躲,而且声音太大了你这废物!
不讲理!只骂我吗?师兄的声音也不小吧?!
鬼姬的伪装很麻烦,除了外形要足够能打之外,最重要的核心目的是伪装成吃人鬼,所以这两天善逸不得不自愿流了两次鼻血,用以营造出屋子里有血腥气的假象,甚至还得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自觉透露出对鬼姬的畏惧,但碍于演技不太过关,师兄每次都会骂他装得太僵硬了。
除此以外,为了符合鬼姬的性格,以及莫名其妙传出去的每天打死一个番头的流言,还要弄出一些类似于打人的动静,用以辅佐证实鬼姬的凶残,原本是让我妻善逸假装哀嚎,但谁让这废物叫得太像杀猪(绘岳语),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退了一步。
就当做活动活动筋骨,他们可以练练拳脚,只要被听到屋里有这种打人的动静就好——结果就连这也实行的不太顺利,我妻善逸总是本能逃跑,搞得拳头皮肉相接的声音到最后就是奔逃冲撞,说是打人,反而更像打老鼠。
躲什么躲啊?!绘岳简直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你和你那两个智障队友对练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吧?!
我妻善逸∶没有,但是一想到是师兄就感觉怕怕的……绝对是师兄以前训练的时候太恐怖的错!
和炭治郎伊之助对练他们可以打得有来有回,但是和师兄对练就都是单方面挨揍了…….稍微有点心理阴影,所以分明是师兄的错吧?!
.…为什么你这废物能这么没用。
绘岳感觉格外离谱,这废物究竟说的什么废话,觉得他恐怖?觉得他恐怖还能把他按在壁橱里啃起来就不松口?觉得他恐怖还能一到睡觉时间就主动钻进他被窝里打死也不肯走?现在觉得他恐怖了,之前干嘛去了?!
就算是暴躁的师兄,那也是他的老婆(自以为),男人怎么可以打老婆呢?
伪装就这么磕磕绊绊但好歹也还算顺利地进行下去了,虽然说绘岳觉得他们也没有伪装出多逼真,还要多亏京极屋里比较夸张的流言传播,要不然真的很难把鬼姬塑造出这么一种形象——据我妻善逸说,现在甚至连送饭的游女都不敢靠近,生怕被吃人的鬼姬拖进去吃得皮肉骨头一丁点不剩,就像每天都被打死的一个番头一样。
在此期间,绘岳也跟着我妻善逸一起去见了一次宇髓,他们汇合分享情报的地点在距离鸨屋更近一点的某一栋幸运店铺的屋顶,那只野猪头摘下头套穿上女装倒是像模像样,看脸上也没什么妆都不会怀疑是男人,倒是那个灶门……
.…鸨屋真的没人看出你是男人吗?
侩岳终于没忍住,语气复杂地多问了一句。
头发也短,脸也很明显,伪音也很垃圾,这废物好歹上个村土腮红之后只是丑了点,说是女人也不至于被怀疑,但是灶门这张脸还是挺男性化的啊,头顶又那么大一块疤痕,鸨屋里的都是瞎子吗?
甚至这家伙过来的时候还是袖子撸起来半截的做工状态,手臂上结实的麦色肌肉线条,比起女人比要大一截的手掌,还有粗糙到离谱的掌心……就连他在伪装鬼姬的时候都小心把手藏在袖子里,这家伙就这么光明正大露着,怎么看怎么像画了个女人妆的男变态啊?
灶门炭治郎∶鸨母婆婆和大家都会叫我炭子,所以是没有吧?
绘岳∶...
居然这都没发现吗?糟糕,他有点后悔了,既然难度这么低,他当初干嘛去找夜斗化妆,还要天天勒胸口,虽说也只是比他在身上缠绷带紧了一点,但是性质完全不同,羞耻感很强啊。
绘岳心里的纠结倒是没人看出来,甚至就连他突兀出现在吉原这件事都没引起那两只的意外,伊之助大概是根本没这方面的概念,炭治郎很自觉脑补出了果然是师兄不放心善逸吧,师兄和善逸的感情真好这种会让绘岳恶心到起鸡皮疙瘩的理由。
宇髓天元对绘岳的新扮相震惊了好一会儿,他虽然也接到了之前由忍兽老鼠传递的消息,但也没想到绘岳居然能这么完美潜入京极屋,甚至还混上了振袖新造,要知道就连他三个老婆也只有须磨混到了这个位置,况且先前已经下定论年龄不再适合女装,骤然看到这么像模像样的鬼姬,就算是宇髓天元也不由得惊叹起来∶
稻玉你是不是换头了-
绘岳∶不是,找了个专业的给我花了妆。
宇髓天元这反应简直和他当初一模一样。
宇髓天元∶那这人可真专业,专业到华丽了。
事情始终有轻重缓急,毕竟也是潜入花街后第一批交流情报,能够取得的消息寥寥无几,宇髓天元也一副毫不意外的状态,甚至没和那三只多吩咐什么,只在最后沉吟了一会儿,告诉绘岳一个格外不妙的消息。
花街还可能存在别的鬼?
宇髓天元不仅仅探查了重点观测的店铺,因为他的老婆之一须磨最后那封信,他还去搜集了一番所谓万世极乐教的消息,并且还真的从中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就像花街这里游女抽足数量过多一样,满怀希望加入到万世极乐教的女人,只在最初露过面,随后就再没有人见到过,而且根据教会里虔诚的信女说法,这些女人都令人羡慕地前往了极乐。
再深入就探查不到了,万世极乐教对男性的排斥尤为严重,宇髓天元能够得到这些消息都很不容易,甚至还出卖了色相,也不知道他那三个老婆知道之后会作何感想。
绘岳陷入了沉默,随后认真问道∶需要叫柱级增援吗?
宇髓天元罕见地没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会儿,给了一个比较模棱两可的回复∶可能来不及,看情况吧。
吉原的地理位置可是和四通八达的无限列车沿途车站不同,距离鬼杀队总部以及不同柱的辖区都格外遥远,调度队员更不方便,要不然宇髓天元当初也不会只能从蝶屋抓壮丁,实在是来不及集结队员。
况目就算目前叫了增援,多半也要过好久才能赶过来,能派得上用场的可能性几平为零,除非吉原里的鬼就偏偏为了他们方便在那个时候跑出来,但是队员等得了,宇随的老婆可等不了。
虽然说宇髓天元得到的这些消息乍一听还没有糟糕到什么程度,但是绘岳的记忆力很清晰,如果没什么意外,这个所谓很可能也存在鬼的万世极乐教,就是夜斗之前和他抱怨过追着他探查消息,甚至逼的一个祸津神藏在花街里隐匿行踪的那个万世极乐教。
涉及鬼由鬼杀队解决,涉及神就是彼岸自己扫尾,但如果两方面都涉及,甚至还无论哪一方面都和他有点联系……那恐怕就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似乎有必要找夜斗询问一下,有关于万世极乐教的详细情报了。
满腹心事地回了京极屋,他们挑着的是白日进行碰头,在吉原的作息中刚好符合深夜,所以也没什么人来打扰,倒是往回赶在路过某一间店铺的屋顶时,我妻善逸一脸莫名地侧耳听了听,然后拽了下绘岳的袖子∶
师兄,屋顶里好像有声音——啊,速度好快,跑远了。
屋顶里有声音也不能代表什么,毕竟有极大的可能性是老鼠昆虫之类,况且只是过耳一瞬,两人谁都没有太在意,一直到回到京极屋之后,太阳落山,再也见不到一丝阳光的时候。
我妻善逸突然腾地抬起头,一脸困惑地看向了天花板。
又是屋顶里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像是衣带摩擦,又好像什么蛇形生物盘沿前进,有光滑蠕动的声音,还有布料推开碎石子的声响。
乍一听好像什么昆虫在爬行,但实际这种声音甚至要比爬行生物引起的窸窸率窣来得更加诡异,因为其中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布料摩擦,就好像有什么条状带状的生物穿着人类的布料,在狭窄到只能容许老鼠通过的屋顶里攀爬一样。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紧接着,吊顶的灯光闪了两下,随即消失不见,天花板倏地破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有什么粉红色的带状物犹如利箭一般顺着屋里的人形生物直直射过来,速度飞快,边缘锋利,在绘岳面色一沉迅速躲开后果断拐了个弯,直追着绣着鲜艳椿花的衣角接连扑了几次,却次次都被躲开,只将地板切了个七零八落。
吊顶的电灯晃晃悠悠几下,最后跟随着掉下来的石子一起砸在了地面上,盘在地上的粉色带子犹如毒蛇一般抬起头,目标赫然换了一个人。
两人的日轮刀都交给了宇髓天元的忍兽保管,目前有武器的只有绘岳,并且还不算什么正经武器,零零碎碎的一些药丸短针,苦无和短刃,其中只有苦无是日轮刀的材质,属于宇髓天元专门为他的几个老婆特别定制,绘岳属于捡了个便宜。
我以为还需要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毫不迟疑一把揪着废物的后衣领把人拽过来,绘岳从袖子里滑出一柄短刃,塞进我妻善逸的手心,压低了声音∶
好像没暴露,目前日轮刀不在,你先别动,说不定还能扁一骗这家伙。
能够驱使这些粉色衣带进行攻击,对方绝对是鬼,但是正主始终没有露面,多半是过来试探一下,这样看来,那只鬼应该是信了所谓鬼姬的传言,才以这种震慑态度过来试探,鬼杀队的身份还是瞒得好好的。
下一刻,粉红色衣带上浮出了一双眼和一张嘴,怨毒地盯住了房间另一角的鬼姬,颇为嘲讽刻薄地开口∶
啊,反应这么快,果然是哪个穷酸跑过来的没规矩新鬼吧?敢在上弦的地盘捕食,你胆子不小呵。
人类的味道很淡,说不定是和那个头发颜色显眼的番头待在一起蹭上的,倒是鬼的味道也闻不出来,可能有什么隐匿气息的血鬼术吧,不然怎么有胆子来上弦的捕食场吃人呢?说不准就是打算着偷偷吃一阵子人就跑路,结果没想到被聪明的堕姬抓到—呵,真是愚蠢又天真的鬼。
话音刚落下,还没等面无表情的鬼姬说点什么,粉色的衣带又恼怒地喋喋不休起来∶
居然敢一天吃掉一个人,搞这么大的架势,不给你点教训根本就说不过去,就连我都没有吃得这么频繁,而且这可是京极屋!你把人吃光了,我又要换地方!讨厌死了!分明长得也没那么美—
说着说着,它还挑剔了起来∶
脸这么僵硬,根本不柔和,眼睛倒是挺漂亮,不过眼神太讨厌了,肩膀真宽,哈,故意把胸露出来,想勾·引男人吗?手也不行,一点也不娇小细腻——什么啊,也只有脸和胸不错,其他地方比鲤夏都差远了,就这样还想取代蕨姬花魁的位置,真是笑话。
绘岳一直没有出声,全程警惕盯着这条粉色衣带的行动,试图判断背后的本体究竟在哪儿,顺带评估了一下双方实力。
如果只有这种带子,还很好解决,况且对方似乎是把他认成了鬼,所以暂时可以按兵不动,一旦出现意外状况的话……绘岳的指尖也早就已经捏住了一枚弹丸,爆炸对鬼没什么伤害,但放出信号还是很方便的。
然而他没说什么,一旁被嘱咐了装死的我妻善逸突然跳起了脚。
你这只丑兮兮的粉带子说什么啊?!!
我妻善逸一脸愤怒,活像谁骂了他老婆一样,刚刚还满脸惊恐,在师兄的嘱咐下不敢出声,现在连畏惧的情绪都抛在了脑后,怒火冲天地大声反驳∶
我师、鬼姬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胸又大又软,皮肤摸上去手感超级棒!搂着睡觉简直是在天堂一样,比那什么蕨姬好十倍!哪里当不成花魁了?!!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