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尾向车头的方向移动,沿途的全部车厢都是一片寂静,无声无息。
所有人都在死气沉沉地睡着,毫无防备,就算这个时候有人攥着一把刀捅进谁的心脏,估计也完全得不到什么抵抗。
怪不得会直接失踪四十多名乘客,怪不得依次派遣的鬼杀队剑士全军覆没,甚至就连最后一次派往了乙级的高级队员,也没传出一丝一毫的消息,这种令人在无意识中困在梦境中的能力,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剑士也防不胜防。
而一旦陷入了沉睡,那就算挥舞的日轮刀再有力,斩断恶鬼头颅的力道再干脆,也无济于事,杀死沉睡中的创土要简单不止一星半点,沉睡的人要比幼童更脆弱,或许剑土身体本能对于杀气的反应会带来一些棘手,但能够有这种警惕性的家伙又会有几个?
绘岳的步伐匆匆,越往前走越心凉。
不只是他的车厢,向前一节、两节、几节,所有的车厢都陷入了这种死寂的沉眠,甚至他猜测,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整辆列车,估计已经变成了一辆沉睡中的列车,可能连善逸那边也不例外——毕竟如果这家伙没中招.现在的车里肯定不会这么安静.
不妙的预感应验了。
岳想起出发前,夜斗难得正经起来提醒他小心这件事,心里又是一沉。
会将人拉扯进梦境的诡语血鬼术,覆盖了整辆列车的术式范围,整整两百多名陷入梦境的乘客人质,极大可能也中招的最强战斗力炎柱……似乎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不折不扣的坏消息。
唯一称得上乐观点的事情,就是现在他好歹是苏醒了,说不准有机会将炎柱与废物师弟那三只叫醒.……如果能做到的话。
一把推开几人停留的车厢大门,绘岳沉着脸迈了进去,随后毫不意外地发现,无论是那个嗓门震到他耳朵发痛的炎柱,还是废物师弟和他两个队友,全都歪在座位上双目紧闭,睡得不省人事。
喂,废物,醒醒。
绘岳立刻毫不留情地上手拍了两把软乎乎的脸蛋,力道完全没打算减弱,啪啪两声几乎是接近耳光的清脆,但这种以往能让废物猴跳起来怒斥干嘛要扇我巴掌的力道,此刻却完全没有被察觉到。
手下拽着衣领的家伙依旧歪着自己金色的脑袋,呼吸平稳,气息悠长,甚至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美梦,嘴角还咧起一个荡漾的笑容,声音含糊地讲着梦话。
真可爱……生气也可爱……不要打我嘛.…嘿嘿,请和我结婚.…
拾岳∶...
绘岳面无表情地松开他的衣领,心里想着如果不是情况紧急,绝对要多扇这家伙几个嘴巴——这废物绝对在做梦和别的女人结婚!看见女人就迈不动步的垃圾!
炎柱?
将满脑子结婚的废物师弟随手扔在座位上之后,绘岳又试探性地推了推一动不动的炎柱炼狱杏寿郎,随后毫无意外地什么也没发生.
叫不醒人,现在的事情可就大条了。
绘岳露出了焦躁的神色。
——如果想要让这几个人从梦境中醒来,要么他们可以在梦里猜到需要自裁,要么能找到释放这个血鬼术的鬼。
但是很显然,前者只能靠他们自己,而后者……想要杀死罪魁祸首困难无比,能拥有这种诡异且卑鄙血鬼术的家伙肯定不会擅长于正面应战,所以就算整辆列车都散发着一股古怪的感觉,却根本找不到源头在哪儿,这只鬼明显狡猾得很,似乎不等到什么它试图达成的后果,绝对不会露面。
不行了,这种局面已经被动到了极致,整辆列车上还苏醒着的人估计就剩他一个,根本没办法在鬼有意躲避的情况下把这东西找出来,更何况还要保护两百多号的乘客和四个剑士,现在必须紧急求援。
绘岳果断做出了决定,立即将单手伸进了衣襟里,摸索进了绷带所固定住的一堆歪门邪道的东西。
等到将手再拿出来的时候,他的指间已经夹了几枚黑色的小小弹丸,随后毫不迟疑地一肘击碎旁边一扇火车的车窗,在大风呼啸灌进来的一瞬间,攀着没有碎玻璃的车窗边框探出了半截身子。
——先前已经托镞鸦去送了信,如果列车上出现需要支援的情况,他会利用可以爆·炸的弹丸来发出信号,并且根据发出信号多少来表示需要支援的紧急程度,而目前这种连柱都陷入梦境不省人事的情况的话…….
…最紧急的情况。
侩岳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后轻轻将弹丸向半空中抛起,接着讯速抽刀出鞘,用刀背如闪电一般很狠击在了还没来得及顺着重力和惯性偏离位置的黑色弹丸上,把这几颗不起眼的弹丸高高地抛进了夜空之中。
下一瞬,几声爆·炸的巨响轰隆隆自天空腾起,爆破的烟火光硬生生将黑夜都照亮了一瞬,像是另类的烟花,绽开的火光在凝神注视的人脸上映出一片暖红色,爆裂的巨响和刺目的火光犹如深夜中的探照灯一般显眼,沿途布置增援等待消息的隐和队士更是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这么明显的信号,面上的神色纷纷紧绷了起来。
三枚信号………最紧急的情况。
站在最前方的队士一愣,随即猛地回过身,大吼道∶立刻向总部以及附近所有队士请求增援,情况紧急,需要柱级强者前来带队支援!
……
这种弹丸作为信号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绘岳眯着眼看了两眼,随后缩回了车里,所幸制造出这种梦境血鬼术的鬼也不打算露面,他就准备试试看还有没有其它方式,能把几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家伙叫醒。
反正已经发出了这么明显的信号,如果支援的人连这都看不到,那就真的是瞎子了。
从灌风的窗口缩回来,绘岳皱着眉去看刚刚被他原则性忽视的几个家伙——和刚刚那个口吐白沫的列车员相同,包括炎柱在内,废物这一行人全部被在手腕上缠了一根麻绳,而麻绳的另一端也各自连着靠在地上沉睡着的几个陌生人。
看来这也是试图侵入他们几个梦境的家伙,这根麻绳大概就是连接梦境的渠道,很容易地,绘岳就想到直接斩断麻绳来解决的办法,但当他刚把刀锋抵上绳索,还没来得及砍下去的时候,一声轻飘飘的吱呀声突然响在了车厢里。
侩岳立刻凝神扫了过去,随后发现是灶门炭治郎的箱子被从里面推了开来,那只小V不点的鬼妹妹呼哧呼哧从箱子里爬出来,睁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看了他两眼,然后哒哒跑到他旁边,鼓着脸蛋推了推已经架在了麻绳上的日轮刀。
唔,唔唔!
….你是说,不能砍?
虽然这只小不点说的根本就不是人话,但很显然,绘岳还是从这格外抽象的交流方式中理解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眯着青瞳盯着这只小不点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慢吞吞收起了刀。
比起猜测,同为鬼的这个小家伙倒是可能了解的更多一点,所以绘岳很干脆选择信一把这个不吃人的鬼——毕竟怎么说她也是灶门炭治郎的妹妹,无论怎么样,她也不能坑自己的哥哥吧?
而且不仅如此,绘岳也从这条绳子上察觉到了和列车里古怪感觉如出一辙的气息,如果不出意外,这条绳子也是那只鬼做的手段,谁也不清楚破坏绳索会导致什么后果。
那现在该怎么办?
绘岳按着刀柄,喃喃自语道。
求援信号已经发出去了,作祟的鬼不肯露面,中招的几个家伙都不省人事,叫也叫不醒,还不能暴力破坏看得见的麻绳什么也做不了,难不成让他在这看热闹吗?
旁边的祢豆子仰着脑袋,似乎是对他一脸凝重的神色表示不理解,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后她眨了眨粉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呼哧呼哧爬上了座位,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了麻绳上。
喂,你想干嘛?
注意到她的行为,拾岳皱着眉头看过来∶
我说你别乱动,小心你自己的哥哥被困在梦里醒不来——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一股熊熊的火焰就腾地燃起,直接将连着几个人在内的所有空间全部囊括,映在突然瞪大的青瞳眼底,犹如一团吞噬人类的火团,在一瞬间从车厢里壮大爆裂开,把睡着的四个人全部包裹了进去。
说起来,为什么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呢?
我妻善逸困惑地抓了抓头发。
有爷爷,有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在桃山无忧无虑地生活,这就已经足够了吧,他为什么会觉得忘记了某些东西,究竟还缺了点什么呢?
这明明就是梦想中的生活了吧?和爷爷一起生活在桃山,也不需要每天去进行那种地狱一样的训练,有金平糖和高级鳗鱼可以吃,还有可爱的■酱愿意和他结婚——说起这件事,我妻善逸就觉得心里简直开心到快要冒泡了。
■酱可是他最喜欢的女孩子,声音那么好听,身材又这么棒,虽然性格有点暴躁,但是完全可以原谅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啊!就算是在斥骂,听起来也像是傲娇的撒娇耶!
虽然可爱的傲娇女孩子打人还挺疼的.……不过这也没关系吧?打是亲骂是爱,m酱一定是因为喜欢他,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才会这么暴躁的,不然的话■酱为什么不去骂别人呢?
抱着这种想法,我妻善逸露出了痴呆一样的笑容。
真好啊,都同意和他结婚了呢。
分明是那么排斥亲密关系的家伙,但也会很喜欢和他拥抱,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会只对他做出没有距离感的事情,斥责也好,打闹也好,能够占据那家伙最亲近、最没有距离感的位置,就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吧?这样一想,结婚其实也不是那么遥远,看,这不就已经同意了吗?
我妻善逸嘿嘿嘿地兀自傻乐了起来。
不愧是他自己,就算是■这么冷漠的家伙,不还是被他拿下了?
虽然现在只被允许牵手和拥抱,但是■已经同意和他结婚了耶!等到结婚之后,说不定就可以更进一步….更亲密的事也可以做吧?可以做吧?
捧着脸蛋肆意畅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表善逸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诡异的笑声,然后蹲了下来,用双手捂住了变得通红的两颊。
耳朵热热的,脸也热热的,哎呀,该怎么说,想到这种事还真是害羞,一想到和■■可以成为夫妻,就开心到心脏里都轻飘飘的——毕章,这可是他内心深处的愿望啊。
能和m更加亲密,彻底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人,他们要很亲密很亲密,比任何人都亲近,亲近到除了彼此作为伴侣之外都不会考虑的程度,抱着这种愿望,能够达成的关系,除了结成夫妻之外,也就没什么其他的选择了吧?
不过说起来,结婚之后,谁是夫谁是妻呢?
!:晶心
似乎是突然间注意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妻善逸突然间愣了一下。
奇怪,他为什么会想到这种问题?
谁是夫谁是妻,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他是男人,■又是超级可爱的女孩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为什么会纠结起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好像……好像他其实是想和男人结婚一样。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