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妖怪其实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异的事情,毕竟一过逢魔时刻,妖鬼都会出来肆虐,只不过鬼只专注吃人,妖怪则对于神明更感兴趣一点。
但产生风穴……那可就不是单单涉及彼岸的麻烦了。
这边失踪了四十多人,如果是被鬼吃了,堆积的死气和灵魂倒的确有可能导致时化…….
绘岳皱起了眉头。
一次性死这么多人本来就不对劲,就算是鬼导致的,但产生风穴不是会有神来解决吗?
对啊。夜斗反手用大拇指比了下自己,所以我在这里,神明大人来解决嘛。
绘岳∶.
你个没神社没神器的祸津神来解决风穴?用什么解决,靠蠢吗?
喂,也别用那种好像我在做蠢事的眼神看我吧,没有神器跟随又不代表我一个神器都没有,虽然说有和没有也没多大区别…….
夜斗嘟囔了一句,随后就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也没准备做多解释,只在绘岳露出沉思神色的时候随口叮嘱了一句∶
总之你就小心一点吧,就像是有什么诅咒一样,出现风穴的地方总会出事,你们鬼杀队的工作又很容易死人,此岸在没主动接触彼岸的时候我也无法干涉,帮不上忙。
也没指望你能帮忙。
绘岳自然对神明的各种制约清楚得很,根本就没有升起过神明出手杀鬼这种妄想,不过另一方面倒是不得不重视,虽说夜斗不太靠谱,但这好歹也是神明的提醒,更甚至是代表着灾祸的神明的警示——他们此行又是不知道会对上什么鬼的有柱参与的困难任务,说不准还真的会出点什么事。
于是他敛着眸思索了一会儿,啧了一声,用指节叩了下售票的窗框,你这有信纸吗?
啊?
夜斗愣了一下。
能写东西的纸倒是有,也有笔,怎么,你想写信?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快给我用一下。
对我客气一点啊,好歹我也是神明大人!
……
随口和不靠谱的祸津神吵了两句,绘岳扯过半张纸,皱着眉在上面写了两句话。
他记得富冈义勇前两天还在总部出现过,似乎也是在这附近执行了任务……总之先告诉联络队员这件事吧,如果真的出现无法解决的情况,希望那些队员知道去哪儿搬救兵能更快。
若真的出现连炎柱都解决不了的鬼,那再过来多少个普通队员也是白搭,只有柱才能作为有力的增援……虽说万一真的有意外,能不能撑到增援到达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这种事也不一定就会发生,就当提前多做个准备了。
还你
随手把笔抛进手忙脚乱去接的夜斗怀里,绘岳把这张纸叠了叠塞进衣襟,准备等出了门再让锚鸦去跑一趟,不过还没等他转身走人,从车站进口的地方传来的一阵喧闹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旁边的夜斗也从售票窗口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过去∶发生什么事了?那边好吵……哇,车站居然还能进野猪吗?
!...
绘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很好,他的猜测没出错,被抽调的低级队员的确会从蝶屋挑选,而且挑选的人员也还是那么几个,前两天还在一起吹葫芦,现在就又要一起出任务,他是快和这三个智障绑定了吗?
那边裸上身的野猪头喷着粗气怒吼我听见了怪物的叫声,然后是熟悉的尖叫声你个蠢猪那是火车的声音,还伴随着背箱子的灶门夹杂在其中完全听不真切的劝阻,这三个蠢货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门口都快引起围观了。
那个黄头发的好眼熟啊,侩岳,是你师弟吗?
夜斗还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热闹,绘岳单手捂了下脸,其实并不是那么想承认,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然而就算绘岳抱着不想开口一起丢人的想法,但我妻善逸可不是那么想的,他和炭治郎一边一个,死死架住试图用野猪脑袋去撞车站门口承重柱的伊之助,面目扭曲地嘶吼∶你给我停下来啊这头野猪!太丢人了!我们过来是要找师兄去汇合的!可恶反正也要一起做任务干嘛自己就先跑掉了,也不告诉我—-_
吼了没两句就开始跑题,后面全都拐弯到对师兄自己先跑掉的怨气里面去了,哒哒哒像个机·关枪一样抱怨个不停,听到绘岳的表情从不忍直视逐渐演变为了想鲨师弟,夜斗听得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绘岳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绘岳磨了磨后槽牙∶不如何。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点想打儿子。
听你师弟说话还真有意思,被讲坏话的感觉怎么样?生气了吗,生气了吗?
....
刚听见废物师弟大逆不道的埋怨,这边的夜斗又露着贱兮兮的表情用手指头戳他肩膀,浍岳额角的青筋鼓起了好几根,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抬手就一拳砸到了没个正型的祸津神头顶∶你也给我闭嘴!
故意跳进雷区蹦迪后果不其然挨揍了的夜斗∶嗷!绘岳,你就是这么对待神明大人的吗?
哪有你这么蠢的神明!
哈?我可是迟早成为信众千万,香火旺盛的顶尖大神,无敌夜斗神!怎么能说我蠢呢?
你做梦比较快。
绘岳毫不客气地嘲讽起来,还信众千万,香火旺盛,打个工只有五钱的工钱,你也不怕饿死。
我的心被捅了一刀!绘岳,你真是好毒的话……哼,我明天就涨价,六钱!
廉价。
.....
另一边倒是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甚至因为音量同样不小,就连存在感堪忧的夜斗都被投过去了注视的目光,我妻善逸的耳朵格外敏锐,自然毫无意外地捕捉到了熟悉的声线。
我听到师兄的声音了,炭治郎!
于是他立刻提起了精神,手上仍旧架着伊之助的胳膊,用以防止没见过列车的野猪又跑到哪儿去惹麻烦,下意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表情就定格在了脸上。
黑发青瞳,脖颈带勾玉,眉头紧蹙,眼含杀意,表情很凶,没错,是他的师兄。
师兄这次没穿他更为熟悉的鬼杀队制服,而是很罕见地穿上了宽松的袴,羽织罩在肩头,乍一看像青紫色的外褂。袴摆顺着重力垂下,堪堪露出闲散的木展和洁白的二趾袜,气质和穿着队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甚至现在看起来还会给人一种温和的错觉——如果忽略暴躁的神色和手上的动作的话。
会对着他不认识的家伙露出怒色,毫不客气地斥责,完全没什么距离感地前倾上身凑近,几乎贴上额头彼此怒视,甚至还熟稔到像平时打他的脑袋一样,毫不冷淡地抬起手,狠狠敲了一下那家伙的头。
我妻善逸的表情开始渐渐消失。
对别人都更为疏离冷淡的师兄、只会和他吵架的师兄、虽然很暴力但明显会在暴力中透露出亲密的师兄、以这种接近于打闹的行为表示亲近的师兄,此时正在和另外一个不·是·他的家伙吵架。
——神色愤怒但透着熟稔,眼神嫌弃却毫不疏离,还有揍的那一拳……那种力度!那个位置!那种行为!师兄明明只这么揍过他吧?!!
也不知道为何,我妻善逸的神色开始控制不住地扭曲了起来。
倒也不是嫉妒那家伙被打……说真的,看见师兄揍别人其实还有点幸灾乐祸,但是,但是,这种情况不太一样吧?师兄揍那家伙有用力吗?很轻吧!这真的是在打架吗?!师兄最没有距离感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突然就多出来一个不认得的家伙?
-哈啊?那人是谁啊?!为什么看起来和师兄那么亲近啊?要知道师兄对别人可是很少动手
的!就算是关系还算可以的村田先生,师兄也没有做出过这么亲近的行为!虽然说被打很痛,但师兄对不熟的人都很守礼,正常来讲都是懒得说几句话,冷漠到没什么交谈,要真的亲近到一定程度才会有这种做法吧?!
上下齿列咬合在一起,目光仍旧死死盯过去,我妻善逸毫无自觉地咯吱咯吱磨起了牙。
师兄什么时候有这么亲近的朋友了,他为什么不知道啊!从来没有听师兄提起过,也从来没见过,就好像他的师兄在不知不觉间和另外的人结下了更深厚的缘分,就在他不知道也看不到的地方,有了关系像他一样亲近、甚至有可能更亲近的朋友……虽说和师兄做好朋友的标志也许称不上什么很好的待遇,但是凭什么啊?
凭什么啊?!他和师兄从桃山就一直在一起,修行也在一起,训练也在一起,明明应该是彼此最亲近的家人了,师兄和爷爷都是他最亲近的羁绊,他才是师兄的师弟吧?!
心底一股酸意就好像破了洞的气球,嗤嗤地露出酸气,顺着心脏被输送到四肢百骸,再攀着脊背和脖颈爬上皮肤,浮在鼻尖和眼圈。
不明来源,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了我妻善逸的内心,讲不出缘由的酸涩泛在舌根,甚至就连师兄揍完那家伙一拳,臭着一张脸捏了张车票向他这边走过来,这种诡异的感觉也没有消去,反而顺着酸溜溜的鼻尖一起浮在了脸上。
你出息呢?泪腺连着太平洋吗?
绘岳咋了下舌,目光在废物师弟脸上转了一圈,又皱起了眉。
真是想不到你究竟哪天没哭过,区区一个任务。喂,废物,你们买票了吗?
还,还没。
我妻善逸磕磕巴巴回了一句,然后下意识越过身侧去看那个最靠边的售票口,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
—师兄,网网和你吵架的家伙是谁啊?很熟吗?
问这个干嘛?师兄扫了他一眼,似乎是没什么回答的意思。
我妻善逸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该怎么回答,直说他很在意?但是说实话他也捋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简直在意过头了,明明只是师………而且师兄一直都不热衷分享自己的事情,问出来的可能性总觉得很小。
—但是也说得通的吧?他们可是身份最亲近的师兄弟,关系也应该最好才对,突然多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朋友排在他前头,谁都会在意的,那家伙究竟哪里比他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男性本能,我妻善逸开始在心里无意识地攀比起来。
可恶,是帅哥只和帅哥一起玩吗,这家伙眼睛颜色好帅,头发也很规矩,不过总觉得好像有点眼熟,以前见过吗,怎么没印象?
师兄究竟什么时候有的这一号朋友,根据师兄那种对外人冷淡的性子,起码要认识很久才会这么没分寸感吧,那家伙什么时候背着他和师兄认识的啊?
是师兄的朋友吗?能这么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打闹,肯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真好啊,好亲近啊,不过也真奇怪啊,师兄什么时候有了关系这么好的朋友,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呢?
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这么酸溜溜的语气,但似乎也控制不住,话语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这么诡异了。
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然而师兄似平对此毫不在意,完全没有否认关系这么好的朋友的说法,甚至眉目张扬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反问∶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眼看着绘岳没准备回答他,冷着脸转身准备去给他们几个买票,我妻善逸就觉得憋着的一口气更酸了。
于是身体快于思想,他几乎本能地就跟了过去,抬起手用指腹捏住了青紫色羽织垂落的衣角,在绘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前,低低地问了一句∶我不可以问吗?
绘岳停下脚步,回过身,眼眸微垂,重新细细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废物师弟。
懦弱的神色,畏缩的肩背,躲闪的眼神,和令人想象到温暖和阳光的发色。老是爱哭鼻子,经常大吵大闹,没有自信,连询问真正在意的东西时都不敢有底气。
最大的梦想是结婚,对女孩子很痴汉,虽然最近状况有点减弱,一部分火力似乎转到他身上去,
但是仍旧没胆子去想自己转变的原因,像是只安于现状的乌龟,把肉放到嘴边会凑上来吃两口,其余时候就自得其乐缩在壳里,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爬出来。
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懦弱的样子,以前在桃山的时候就是,现在也是,明明拥有他梦寐以求的天赋,明明接受着老师的教导,明明能斩出那么惊艳的一刀,但是坚定认为自己是弱者,需要被轻视,需要被保护,需要无知无觉地缩在安稳的壳子里心安理得。
绘岳微微眯起了眼。
不回答夜斗的身份自然有他的理由,毕竟与他结缘也就算了,再与彼岸结缘,说不准哪天就成为-脚跨过界限的人,要整日生活在能看得到妖怪的惊恐中,所以对此更合适的做法是避而不谈。
一不过倒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夜斗,还有这种作用的吗?
你当然可以。
于是绘岳慢悠悠收回视线,从鼻尖里哼出一声。
但是我可不会告诉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
行灯袴,袴的一种,其实给我的感觉就觉得有点像长裙...因为行灯袴和马乘袴不一样,马乘袴有档,行灯袴没有。男女都可以穿,不分性别,而且其实女生穿的更多一点。师兄穿这个是为了藏刀,贴著后背藏的。
对不起!这又是我的醒脾!我就喜欢这种微妙中性很像女孩子的但是男孩子也可以穿的衣服!!!开窍倒计时。
大修了一下这章,感情线推进情况开始发力了,之前那么写觉得不太合适,行动有点超出那种阶段该有的反应,所以我改成推一把感情线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