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车驶远,箫玉就看到村长把箫二柱叫到了一边,看样子是在训斥。
作为一村之长,箫鸣山绝对有这个资格,何况,听说村长和她前身的阿翁年轻时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忽然,村长的声音有些大,箫玉隐隐的能听到。
“二柱,你咋就性子这么面呢?你娘说啥就是啥?什么叫病死也不能去永安药堂?她糊涂你也跟着黑白不分?刚才要不是我兜着,葫芦村的面子也就彻底给丢没了,你马上去镇上抓药,不但要去永安药堂,这次的药费也不能省,咱没脸去省。”
一听说要出银子,还要多出银子,二柱就更急了,“叔,家里银子都是我娘一直把着,家里都不知道她把银子放哪了,这…”
箫玉发现旁边有人看向二柱时的眼神分明带上了一丝不屑,她也顾不得再听下去,家里还有两拨客人没走呢。
接下来提出要走的就是吴氏和冬生,她说马车是雇来的,得要早点走,不能耽搁时间太晚,陈氏嘱咐她带着冬生常来玩,吴氏高兴的答应了。
临走时箫玉就想把大聪那个雕了小动物的竹杯子给冬生,她守着诺大的竹林,就地取材,想要几个就有几个,可她找遍了也没找到,难道被韩美男给拿走了?
不会?有钱人家啥样的没有啊!
就随手给冬生画了一幅简笔画送给了他,冬生一拿到手就宝贝似的搂在怀里,眼睛看着箫玉,等走到马车边,他还一直扭头看着箫玉,嗷嗷叫着不要上车。
不管吴氏这次登门是不是有其它意图,在箫玉看来,孩子都是无辜的。
箫玉站在马车边对吴氏小声嘱咐道:“那又是鸡又是猪条肉的往我这送可不行,你还是让林大哥省着些银子给冬生买些纸笔作画,钱要用对地方才行。”
吴氏急忙摆手,“我早都说了这些没有花银两,是有人给的,你不用替我们轻省,我们够花。”
“那肯定是恒香酒楼送的了。”箫玉就笑着猜测。
吴氏微微一愣正,立马又把头狠摇了几下,“不是的,箫姑娘,人交代了不让说。”
箫玉也就不问了,既然不是恒香酒楼,她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箫二柱要赶紧去给余氏抓药,就上了吴氏的马车,和车夫坐在前面走了。
箫玉后来从邻居的口中得知是村长把银子借给了二柱。
家里的客人只剩下箫玉舅家的几口子人了,郑氏手里拉着小小的陈夏,还是说笑着,却没有露出要走的意思。
“她姑啊,想不到你家竟然人缘这么好,和镇上有钱人都搭上了关系,这以后日子过好了,可得拉你兄弟一把啊。”
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儿和巴结。
箫玉眼睛微眯,她家日子刚好过一点,就有人来打秋风了吗?而且还是她记忆里近乎空白的亲舅家。
她就看到陈春从堂屋里出来,油呼呼、鼓囊囊的嘴巴里不知道塞的啥,手在身上使劲的蹭了几下,这小子,肯定趁大人不在,偷吃什么了。
“娘,舅家俩孩子呢,你等下多给装些肉菜回去,只是那两只鸡…”
说到了鸡,箫玉的声线拉长了,“我家鸡圈里太多了,养不下,你看这街坊邻里也送鸡来了,再说了,我娘还准备买些种蛋孵化小鸡仔呢,舅你还是拿回去养着,孩子长身子也要吃鸡蛋呢。”
陈文生打一进门也看到了箫玉家的情况,就接过话茬笑着说道:“这也行,种蛋我家里有啊,咋不早说,早说了这次我就让你妗子带来了。”
一旁的郑氏脸色就有点不对劲了,只那么一瞬就恢复自然。
陈氏就纳闷的看着她弟陈文生,“我这身子不好,跑不了远路,我让后街大成家的给你家捎话了呀,难道话没捎到?”
这里的交通不发达,好多路面也不平整,农户人家没几个识字的,更加写不了字,通常谁家有啥话,或者要捎带东西都是托人,被托的人都是信的过的人,会原封不动的顺带着过去,这早已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大成媳妇的娘家和箫玉的姥家不是一个村子的,但是两个村子离的很近,前几日回娘家,陈氏就让她捎了信过去,要是有种蛋就先给她留着,她趁时间和箫玉一起去拿。
陈文生眼神茫然,摇头说不知道这事,就去看郑氏,郑氏就也摇头,摸了摸大聪的发顶,
“我也不知道这事哪,回去我就准备好给你家送来,要不是他爹不会挣钱,干活也没啥力气,我家里活多脱不开身,早就跑来看你们了,就是这鸡,我也是听四平大娘去固桥村看英子时听说的,这不一听说你家要买成鸡,今儿一大早就往这赶,买人家的咋能放心哪,还是自家喂的好。”
“他娘,你不是说这鸡是送…”陈文生小声的对郑氏说,被郑氏一个眼神给打住了。
陈文生就瞪着郑氏,想说什么,只嚅动了几下嘴,便低着头狠搓着地面。
唉,除了基因问题,这教育也是重中之重,这陈家的一对姐弟都被人家死死的拿服住了,看着陈文生瘦削的身板,箫玉狠不下心来,这两只鸡能不能下蛋她不知道,不过炖汤还是很香的。
看来郑氏的品行就是表里不一的那种,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看在陈氏心疼娘家人的份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这银子还是给了。
“妗,这两只鸡我家都要了,也给你按照英姨家的价格给,就是我家不买种蛋了,我让我娘直接买现成的小鸡仔就行。”
郑氏心里正在琢磨着往种蛋里掺和别的鸡蛋的事,一听箫玉说要买她的鸡,就面上一喜,种蛋的事也就暂时不想了。
“他姑,你可是生养了个好闺女啊,越长越好看了,我来时就说要送来给你补养身子的,你看这大外甥女弄的我,要不是家里还欠着人家的种子钱,这钱我都不能收,唉,日子不好过啊。”
箫玉要回屋拿银子去,就听到郑氏对陈氏说的话,她看向陈氏,才发觉陈氏也在看她。
郑氏这么说,是在提醒她们,莫忘了还有种子钱没给哪。
今年春上箫玉家借了陈文生家的银子买稻种子,箫玉听陈氏说过是八百三十文钱,这钱她有,既然人家上门开口要账了,理应把这钱还上,可这种子种上还没出苗呢,就来要这钱,未免也太急了。
“舅,我家也刚欠着你们的种子钱哪,是多少文来着,我给忘了。”箫玉谁都不问,就问她舅陈文生。
陈文生这才反应过来郑氏的话里意思,本来眼睛就有点发红,这下子更加红了,面带恼怒,手在身前用力摆了几下,
“金玉,你别听你妗子瞎咧咧,她不是要问你们要种子钱,啥时候有就再说,手头别紧巴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