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弦思下意识得看了厉流殇一眼。
“……”
厉流殇朝她挑了挑眉,沉湛的眸光眯了眯,意思非常明显。
送花的人,不是他。
“我马上就来。”
季弦思连忙抽过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
“好。”
林岚微笑着走了出去。其实,她也猜测给季弦思送花的人,很有可能是厉流殇。
作为总裁办秘书室的室长,她比其他人更了解厉流殇。他看向季弦思的眼神,宠溺而又充满了疼惜。这足以说明一切。
林岚从未见他对其他女人如此,即便是暮雪。他看向她时,眸光亦是强势逼人。
“我出去看看。”
季弦思起身站了起来,对着厉流殇轻语了一句。
“好。”
厉流殇并未阻止她,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季弦思见他坦然自若,心中几乎可以肯定送花的人就是他。
谁料,当她签完字,从那一大束五颜六色的太阳花里拿出镀金小卡片的时候,心哗哗得往下坠。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卡片上是钢笔书写的一行小篆。
[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
那字迹,季弦思再熟悉不过。
不用看落款,她也知道这送花之人不是厉流殇,而是寒战
。
季弦思眼眶瞬间发涩,隐隐有薄雾开始蒸腾。
她慌忙抱着花束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进去之后,第一反应便是朝小圆桌的方向看了看。厉流殇已经没有在那里了。她低了低头,脚步沉重得走到了自己的工位前。
那束开得正旺的太阳花,放在了办公桌下。镀金的小卡片收进了手提包里。
她与寒战,上午还在一起开过会。没想到,这么快,他就送了花过来。
若是以前,她肯定十分开心。可是现在,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曾经,他们是最亲爱的人。然而,命运却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做了母亲。
而他,也有了未婚妻。
这事,还是暮雪那天告诉她的。
暮雪说:明董的未婚妻系出名门,父母和‘聿’集团老板既是朋友,也是生意伙伴。
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足以让其他女人却步。
季弦思收好卡片,只觉手指有些发烫。连带着,键入电脑开机密码时,竟然输错了两次。再输入不正确,电脑就要锁了。
她赶紧将双手从键盘上撤离开,身体朝后稍稍仰了仰,闭上了眼睛。
五颜六色的花朵在眼前浮动,寒战清冷的声音传了过
来。
“绵绵……”
“你怎么了?”
这一句,语气明显不一样。
季弦思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厉流殇走到了她的跟前。他微垂的眸光里,有花影在浮动。
“我没事。”
季弦思赶紧端正坐好,唇角半弯,浅声回道。
“明战送的?”
厉流殇问得直截了当。
“嗯。”
季弦思紧张得呼吸一滞,点了点头。
“喜欢吗?”
厉流殇又问。
问话间,他弯腰将那束包装精美的花束拿了起来,拧眉看了看。
“……”
季弦思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要说喜欢,那是肯定的。因为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花。
“不喜欢?”
厉流殇眯了眯眸,嗓音微微低沉。
“我……”
季弦思不想回答。
“下午我出去一趟,时间可能有些久。如果下班还没有回来,你直接回西洲。”
厉流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淡声岔开了话题。
“好……”
心烦意乱的季弦思忘了一早和傅清滢的约定,抿唇应了一声。
厉流殇再无多话,抱着那束太阳花走了出去。后知后觉的季弦思直到他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
“花呢?”
低头找了一圈,才猛然惊
觉厉流殇竟然把那束太阳花拿走了。
季弦思心里很不是滋味。
即便她与寒战,再无任何可能,但他们还是亲人。
厉流殇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能不征求她的同意,就把寒战送给她的花拿走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束太阳花最后的‘结局’。
厉流殇肯定扔了。
她猜得没错。
厉流殇一出门,就把那束花直接扔进了公用洗手间的大垃圾桶里。然后,还用洗手液洗了一下手。似乎,那束鲜花有什么病毒一样。
季弦思起身,去了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
半杯咖啡喝下去,纷纷扰扰的思绪这才稍稍平复下来。
开了电脑,认真工作起来。
今天‘啸天’的股东大会上,明战宣布对‘融兴’银行进行全资收购。他如此决定,肯定有他的目的。
难道,他也是因为当年父亲贷款受阻的事情?
不,现在的他,已是‘聿’集团的继承人,他的所作所为,只能是为了利益。
如果他真的念及父亲对他的养育之恩,他不会回来这么久才和她相认。
“阿战,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我竟然会成为竞争对手。”
季弦思嘴角噙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来。
。
时间在紧张
的工作里过得飞快,季弦思处理完最后一项工作,距离下班仅有两分钟。
她并没有踩点离开,而是将今天的工作再次复盘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关了电脑。
厉流殇还没有回来。
季弦思起身,不由朝他的办公桌看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跟他打个电话。想了想,他已经交待过,没毕竟再打电话给他。
出门,秘书室的人除了牧沉,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
“牧秘书,还不下班?”
季弦思随口问了一句。
“哦,还有一个会议记录没有整理完……”
牧沉抬起头来,微笑着解释道。
“嗯,我先下班了。明天见。”
“明天见。”
牧沉朝她挥了挥手。
季弦思浅浅得笑了一下,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刚出电梯,傅清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弦思,你下班了吗?”
傅清滢的鼻音很重,感觉像是感冒了一样。
“刚下班,我马上过来。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季弦思边走边讲电话。
“我没感冒……”
傅清滢嘶哑着嗓音否定道。而后,又说了一句。
“弦思,我等你。”
“好。”
季弦思挂了电话,快步走到大厦外的马路上拦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