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荔的力气过于的大,周述宣踉跄几步,勉强站稳了。知道她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理智,没有与她争论什么。接着劝,“她已经走了,你让她先入土为安吧,那些事情以后再说。”
妙荔抱李幼芙不放手,极力的反驳他的话,“她没有走,她只是睡着了。她肯定还会醒过来,她晚上还要跟我睡觉。”
话听着有些可怕。周述宣只当她是无法接受这个事情,在骗自己。
周述宣轻声劝着,“人真的已经走了,你必须要接受,你放开她好不好?”
“我不。”妙荔看着李幼芙已经发青的脸,“芙儿,姐姐没保护好你,姐姐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你醒过来吧,姐姐一定会保护好你。马上让你出宫,姐姐可以低头了,只要你醒过来。”
看她越说越疯狂,周述宣怕她突然受了刺激,伤了自己的身体。而且她哭得嗓子已经哑了,说话全部吼的。
劝说没有任何作用,她一个字都落不到耳朵里。知道她心中难受,但是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她抱着遗体不放,也耽误了入棺的时间。周述宣没有继续说了,直接上手,把人劈晕了。
然后抱着人离开,让奴才们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周述宣把手中的事情的放了下来,在床边守了妙荔一下午。看得他心情压抑,妙荔睡着了都在不停的流泪。竟有些不想让她醒过来,害怕醒她过来会更加伤心。
妙荔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天快要黑了,周义泞已经放学,如往常一般到了清泉宫之时才醒过来。
“你醒了?”周述宣探过头问。
妙荔没有任何回答,看了他一眼把头转回内侧,与他无话可说。
周述宣半天才说:“我已追封芙儿为贵妃,以贵妃仪制下葬。”
妙荔转回来盯着他,难以置信的说:“你明知她不想做什么贵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什么哀荣,这是活着都没有让她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死了也不能在一起。
“她是在宫里没有的,我不得不这么做……”周述宣难办的解释道。
妙荔不想和他争辩,争辩没有任何意义。听他的意思圣旨好像已经下了,不可能再收回,又问:“那她的遗体呢?能不能去她想去的地方?”
周述宣想了一下说:“这段时间不可以,等个几年可以想想办法。当然也得曲家还同意。”
人已经没有了,多少深情过几年也会变淡。不知道几年之后的曲信耿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娶了他人?若真娶了妻,那就不会有任何指望了,没有多少可能会接受一个曾为皇妃,又未和他行过夫妻之礼的人。
妙荔微微张着嘴,忍着已经到了脸边的眼泪。方才没有了任何理智骂他吼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再说了他说的也是实话,也没有说得太过分,不过她接受起来比较困难。
人已经走了,难过伤心是其次的,更重要的还有很多。
妙荔强行忍下眼泪,又问:“那安妃呢?”
还是提到这个地方来了,周述宣无法回答,低头默不作声。
妙荔冷笑了一声,问:“皇上还是觉得不痛不痒的对不对?皇上还是要维护她对不对?皇上还想再瞒着臣妾吗?没用了,臣妾现在知道的很清楚。从始自终都是她,为了两棵树,她竟然杀了一个人。那样的女人还有什么人性?你居然还要留着她!”
周述宣当然知道她已经全部了解了,李幼芙身边的人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毕竟连死讯都是先告诉她再告诉自己的。
周述宣底气颇为不足的说:“芙儿没了我也很伤心,我并不是在维护她。我想维护的只有两国的关系,我是在维护我的子民,西昌的人马就在边境之上虎视眈眈,若真打起仗来,受影响的绝对是老百姓。你不知道这些吗?”
妙荔紧紧的抓着被子,咬牙切齿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想管什么老百姓,我只知道我妹妹死了。她死了,我想杀死她的人也死。杀人偿命,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周述宣努力的劝她,“可是打仗,又有多少人的妹妹会死,不只是妹妹,兄弟,丈夫,儿子……”
妙荔出言打断他的话,“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是我不想听。”
周述宣沉默,再说下去也没用什么用,她并不是不清楚道理,她是不想按照道理做事。
沉默了一阵子,妙荔开口道:“你不想打仗,以为处处忍让就可以做好皇帝了吗?恐怕也没有想得那么好,最后只会变得懦弱没有血性。”
被人说这些话已经是灭九族的罪了,她说这些周述宣只能默默的忍下,知道她只是用的激将法而已,就当作让她出气好了。
妙荔看他还是在无声的不同意,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答案,又冷笑了一声,说:“后宫不能参与朝政,臣妾只管后宫里面的事情,其他的臣妾一概不管。”
周述宣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冷静一下,或者再忍耐一段时间。让我再想些别的办法,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听见他这些冷静没有任何感情,还劝自己冷静的话,妙荔实在忍不住了。“你放屁!我凭什么要冷静,我凭什么要忍耐一段时间?芙儿什么都没有做就死了,凭什么还要留她。罪魁祸首又什么脸面多活一段时间?我恨不得她马上就死现在就死。”
就算死了也救不回李幼芙,妙荔还是想她死,用苏嬷嬷那句话,恨不得她给李幼芙陪葬。
第一次看她这样失控。
周述宣头疼的厉害,站起来说:“那也没有办法,你真的要再忍耐一段时间。让我准备好再说,或者想出一个完全让西昌信服的理由,让他们知道安妃死了都不会打过来理由。”
妙荔此时全然不想跟他说话,又把头扭回了内侧,冷冷的说:“臣妾恭送皇上。”
周述宣想她现在还没有要死要活的样子,勉强还算得上是好。而且为了给李幼芙报仇也不可能轻易寻死。自己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更加让她生气。
天是聊不下去,周述宣叹了一口气,干脆离开了。
妙荔抱着被子无声的哭泣,眼泪打湿了半个被角。
他现在都还想留贺兰公主一命,什么芙儿死了他也难受,他的难受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表现。竟然可以纵容杀芙儿的仇人活下去,看起来是一点都不难受。
就算他不允许做,那她也要做。不就是想个用西昌信服的办法吗?她总会有主意的。
周义泞做在外边没有办法写功课,屋里偶尔会飘出几句话,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只知道他们确实是在吵架。以前状态就不对的两个人,现在状态好像更不好了,关系越发恶化。
他现在还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他的人只关心他的安全,以及他有没有认真读书,从来不在他耳边说闲话。
周义泞扯了一下小卓子的衣服,仰头问:“公公,孟娘娘生病了吗?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以前他放学妙荔就会出来先跟他说几句话,然后坐在一边看他做功课,他写错的地方还会纠正,可是架已经吵完了,人还是没有出来看他。
主子们没有吩咐要对他隐瞒这些事情,而且他肯定会知道这些事情,小卓子往屋里看了一眼,说:“怡妃薨了,娘娘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小殿下不要进去打扰她。”
周义泞有些惊讶,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前几天怡妃还带她去看结香树,身体健康的很,怎会如此突然?
“你可是讲错了,不可能的?”
“这么大的事情奴才怎敢乱讲,确实如此。怡妃的遗体已经装入棺材之中,钦天监正在选日子下葬。”
周义泞见他没有半点说假话的样子,问:“是怎么回事?”
“是安妃杀的,所以才会这么突然。”
周义泞发现其中的问题,疑惑的问:“真的是安妃杀的?那她怎么现在还是安妃?”
竟然连任何处罚都没有,不说让她抵命,连位分都没有任何变化,简直是太奇怪了。
“这个……”小卓子微微垂下了头,“这个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娘娘也无能为力。”
周义泞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们刚才为什么会吵架。大概就是为了贺兰公主的事情,应该就是一个想弄死人,一个不想弄死,然后起了争执。
周义泞是因为周述宣进宫的,也和周述宣才是亲戚,而且这么久多数都待在龙德殿中,每天只有一小段时间会在清泉宫,可是他心中就是和妙荔更加亲近些。
周述宣或许是把他当着继位者,妙荔却是把她当做亲人,真是亲如骨肉。连庆喜也把他当做兄弟,和他好的不得了。所以现在妙荔遇到问题了,他非常想帮一帮妙荔。
况且怡妃生前对他也很好,经常给他做好吃的东西,就更加该帮这个忙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