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广白再出去时,身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身上带着隐隐约约的敌意。
一个皇子,还是一个要争夺皇位的皇子,靠的就是揣摩人心。
周述宣一眼就发现了陆广白的不同,看来陆广白知道一切了。如果他要抢人,陆广白会不会乖乖放手?
魏海没有发现男人之间细微的变化,他现在只关心周述宣的腿,迫不及待的问介必治,“先生,我家公子的腿怎么样?”
“就这样,经脉未通,勉强站起来而已。”
魏海又问:“如果要让经脉全部通了,得用什么办法?”
介必治稍稍思索了一下,就说:“这个……听你们之前说,在用药汤泡脚。那个没有问题,不过要想好,最好全身都沐浴在药汤中。再辅以针灸,应该能好的差不多。”
介必治说得轻松,好像不当是什么大事,周述宣从中看到了希望。觉得自己当时对介必治的看法简直就是坐井观天。
周述宣迫不及待的说:“只要先生能治好我的病,先生的所有条件我都答应。”
介必治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猴子!金丝猴!”
那是一种深深的执念,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想得到,猴子对于介必治就是如此。
周述宣一时间没有想清楚他在说什么,迷惑的问:“先生要什么?”
介必治还想和他解释,就被陆广白拉到后面了,陆广白小声的说:“要猴子我给你买,这个要求我们先留着。”
外人和自己人,当然是听自己人的。
介必治马上换了一个说法,“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我要什么,之后再说吧。你赶不赶时间?赶时间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介必治其实是有一点急性子,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快做完。
周述宣求之不得,他希望越快越好。
陆广白有一颗治病救人的仁心,对着周述宣也是一样的。不过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的好,以免救了一条吃人的毒蛇。
陆广白拉住介必治,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等一等,他们是以双的故人。”
介必治有些惊讶,又压低了声音回道,“这么巧,怕是敌人吧,那丫头都不愿意出来叙叙旧。”
不是敌人,是过去同枕共眠的人,陆广白颇为感叹的说:“或许就是敌人,先不忙着医治他,我叫她出来。”
介必治同意,他们三个才是自己人,别的人不用太在乎。于是就在周述宣对面坐下了,“还是先等一等吧,我徒弟有点事情和你说。”
周述宣看两人在说悄悄话,说完之后介必治的态度也变了,又见陆广白往后面走,就是刚才妙荔消失的地方。心中有了几分猜测,陆广白或许是叫妙荔出来。
想到这里,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他竟然有一点紧张。
她再面对自己会是怎样的态度?
孩子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妙荔把他放到竹床上,自己坐在一边给他打扇子。天气渐渐热了,小孩子恐怕受不住。
陆广白从外面进来,面色沉重,像是有话对她说。
妙荔放下扇子,指了指睡着的孩子,然后示意陆广白去外面说。
“什么事情?”
陆广白把外面的事情一说:“刚才那位王爷和师父说,只要师父能够治好他的腿,师父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
妙荔惨然一笑,那双腿对周述宣太过于重要,关系到他能不能登上皇位。“然后呢?”
陆广白很严肃的问:“你想和他回去吗?”
妙荔直接摇头。
“你既然不想跟他回去,不管他有没有那个想法,都应该先跟他说好了。”
“你是想说……让师父和他提要求,不许让我离开。”
陆广白点头。
妙荔脸上露出几分苦笑,“你知道他的一个要求多值钱吗?哪怕是师父要占一下这个山头坐山大王,他或许都会同意。”
这么值钱的要求,只留下她不值得。
“可是师父不想山大王,他只想治病救人,以及每天都有人能陪他玩。我是陪他玩的,你也是。”
意思是他们是一家人,坐山大王没有留她值钱。
妙荔妥协了,“好吧,先试一试再说。”
周述宣既然已经不喜欢她了,他们提这个要求就相当于没有提要求,他肯定会答应的。
“你得出去见他一面,不然他不知道说的是谁,就算知道日后也可以耍赖。”
妙荔迟疑了一下,说实话,她不想和周述宣见面,此时是不得已而为之,于是点了头。趁着孩子睡着了,速战速决。
等到两人出去的时候,周述宣手中已多了一层薄汗,他等的实在太过焦急了。
肯定能认出来的,就不必搞假装不是那套戏码。
妙荔低着头走到周述宣面前,刚才心情复杂,现在面对真人倒平静了许多。没有任何错乱的对周述宣行礼,“民女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
民女?周述宣心中无比欢喜,也就是说她并没嫁人。
既然已经认出他了,周述宣也没有端着不认的道理。尽可能的忍着发抖的声音,语气平和的说:“在外面不用如此多礼。”
介必治瞪大了眼睛指着周述宣,用眼神问陆广白,“他居然是个王爷。”
陆广白示意他淡定些。
介必治行医多年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他只是惊讶妙荔认识王爷,那妙荔之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妙荔听了他的话站好了就不在多言。
陆广白站过来搂着妙荔的肩膀,拿出保护妙荔样子,“故人相见,本该让王爷叙叙旧,不过王爷着急治病,有些话我们就要说在前面。”
周述宣盯着他搭在妙荔肩膀上那只手,恨不得用眼神把它剁下来。语气却平淡依旧,“你说。”
为了让妙荔留下,陆广白不得不撒了个谎,“在下知道可能和王爷有些纠缠,我在下好不容易赢得一颗芳心,不想王爷一来这颗芳心就走了。”
这是来跟他示威的。
周述宣抬眸看着两人,故作不解的问:“你好不容易才赢得芳心,那孩子是你强迫她生下的?”
“不是。”那孩子就不是他们的。
周述宣迅速的分析出他话中潜藏的信息,更加不理解的问:“既然是你们两情相悦,又有了孩子,为何不成亲?”
若是成了亲,妙荔就该自称民妇。
妙荔一时忘记了,早知道他听得这么细致,她就该换个称呼。
妙荔握着陆广白的手说:“我们不介意这些。”
周述宣盯着十指紧扣的手,冷笑了一声说:“未婚男女,私通苟合。连一个名分都不给你,他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你。”
又侮辱她,妙荔怒气上涌,冷着脸说::“够了,我们的事情劳王爷插手。关上门我们过的是自己的日子,与王爷无关。”
周述宣压抑这自己内心的情绪,云淡风轻的问:“既然与本王无关,那你们何必要告诉我,在本王面前搞这一出干什么?”
妙荔大声开口,“我不想跟你回去!”
“本王何时说要带你回去?”
“那王爷的意思是……我可以留在这里?”妙荔有些意外又有些难过,是她自作多情了。
“绝对不可能!”是他没来的及说要带她回去罢了。
那么多人都没找到她,现在他找到了,怎么可能让她留在这里?
她就是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他也不会放手的。什么好不容易赢得一颗芳心,那颗芳心本来就是他的。
妙荔勃然大怒,感觉自己被戏耍了,“王爷!”
“你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就是烧成灰了也要做王府的尘土。”周述宣对着屋子里的几个人说:“本王能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吗?”
陆广白和妙荔对视一眼,妙荔又看了一眼周述宣,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陆广白尊重她的决定,和介必治出去了,魏海自然也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妙荔咬着牙问:“王爷到底要如何?你不会忘了当时我为什么离开王府吧?”
周述宣不太想接她这个话茬,过去的事情确实是他做错了,他一时糊涂,现在改变不了。
周述宣要做最后的确定,“你已经找了别人吗?”
妙荔冷哼了一声,“找了别人又如何?就算是妓女从良,也不需要征得过去恩客的同意吧?王爷好像管的太宽了。”
周述宣玩着自己身上的玉佩淡淡的说:“本王心系天下,自然管得宽。”
妙荔情绪越发的激动,握着拳头说:“我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周述宣还不惊不怒的说:“心死了人也活不成。”
这个态度,妙荔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发不出来了,她宁愿和他干干脆脆吵上一架。
“你到底想怎样?”
周述宣抬起头,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情绪,“这个问题你问过两次了,你心中明明知道答案就不用一次又一次的问,我想让你回去。”
妙荔冷笑不休,“为什么?!王爷的女人不够用了吗?王爷年纪轻轻还是节制一些,不要以为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老了才知道多难受。”
她到底在哪里学的这一嘴话?大概是太在他当时说的话了,才会耿耿于怀到如今。
周述宣目光炯炯,信誓旦旦,慢慢的说出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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