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珩昨晚发现宁珏的意识不知为何很是松懈,于是尝试着能不能挣脱他一直的精神桎梏,奇异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成功了,并且重新掌控了身体。
不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乖巧的躺在他怀里的人便给了他更大的惊吓,身体潜意识的猛地想抽回来自己的右臂,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这种冲动。
放慢动作小心的将手臂从她的脖子下抽出,对方不满地咕哝几声,又转过身,接着酣睡了。
然而因着她转身的动作,被子下赤|裸的两个人不免肌肤相贴,宁珩只觉得丝绸一般细滑的腿拂过自己,立刻,他就发现自己下|身竟起了反应。
他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将衣服穿好,将她的早餐和衣服准备好,留了张字条,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你可以选择不将自己的记忆共享给我?”他们俩之前的记忆一向是可以共享的,所以对方掌控身体的期间所发生的的事双方都一清二楚,然而自己现在完全没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记忆。
宁珏被关在身体里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在发现自己可以选择将一部分记忆隐藏起来甚至修改时,他就在谋划着如何将主人格铲除了,所以明明自己掌控身体的时候觉醒了冰系异能,他也选择了将其隐藏起来,任他因为没有异能而被队友无情的背叛。
但没想到那群人竟然做得那么绝,在宁珩感染了病毒之后,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机能在被加速消耗着,再加上饿了两天,别说是什么主人格,连这具身体都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当时宁珩意识已经不清,所以他强制的掌控了身体。
幸好半路遇上一辆车,却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长相极美的女人。
这具身体正在发高烧,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不是见死不救的类型,也算是赌一把,所以只抢了她一部分的物资。
果然,对方真的掉头回来救了他。
宁珩意识不清的昏迷着,可他却异常清醒,他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喂了自己一点药吃了下去,又拿了毛巾,细致地为自己拭去额头的汗意,那双手温暖,细腻,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夹带着淡淡的独特的香气,明明并不浓郁,却好似要让他窒息一般,勾得他总是忍不住寻着那抹香气。
但是宁珩竟然觉醒了雷系异能,这让他对身体的掌控力更高于自己了,所以轻而易举地就夺回了身体的控制。
知道他要醒来,宁珏立马修改了自己让她停车时的记忆,其余的丝毫未动。
宁珏早已在意识海里构建了一间封闭的空间,只要他意志足够坚定,就可以将宁珩永远关在里面,在超市里要脱困的时候,他的空间已完全架构好,宁珩从未对自己起过什么疑心,所以也对自己毫无防备。
当然,他这么急于自己掌控身体的原因也在于宋娆,他和宁珩虽然是两种人格,可从实质上来说本就是一个人,自己对宋娆起了那么深的心思,他这个主人格不可能无动于衷。可对方总是可笑的认为自己是个精神病人,配不上对方,总是若即若离。
而牧湛这个人的出现,让他产生了危机感,他能感觉到宋娆对他的感官不差,甚至谈得上欣赏,而对方不论相貌,能力似乎与自己都不相伯仲,而宁珩,却不采取任何手段?!
于是自己瞄准他一瞬的晃神,重新掌控了身体,并将他关在了意识海中。
可昨晚和阿娆在一起,到后半段,自己完全放松了警惕,别说是关注主人格了,他连自己的意识都很难维持,只记得那片愈发让自己窒息迷恋的香气,仿若充斥着整间屋子,耳边是她的小猫似的求饶声,于是大脑便跟充了血似的完全运转不起来。
原来,那是她的体香啊!宁珏在搂着她睡着前,不由想到。
可等他清醒过来,被关起来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宁珩,你要是敢碰她一个手指头,我一定会杀了你!”宁珏没理会他刚刚问自己记忆的问题,而是凶狠地像只被惹怒的狮子般在脑海中叫喊。
“为什么我没有昨晚的记忆?你可以选择隐藏部分记忆是?”宁珩的眼神沉了沉,显然是想到估计对方早就可以隐藏记忆了,可他却从未对自己说起过。也就是说,他应该早就觊觎着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了。
然而宁珏却没了和他继续周全下去的心情,现在阿娆一定一个人在房间里,如果自己不快点回去的话,她一定会多想的。
然而主人格对身体的掌控力确实要强于自己,现在他对自己提高了警惕,自己就更难夺回身体了。
“宁珩,这儿又没旁人,现在又是末世,早已没有任何的法律约束了,你不必费力再演着那副令人作呕的伪善面孔了。”
宁珏之所以一直厌恶宁珩,不仅仅是因为单纯的副人格对主人格的排斥,而是他一直看不惯对方那副永远老好人的做派,明明是个烂到骨子里的人了,却总是扮张圣父的面孔,欺骗着所有人。
“你在胡说什么呢?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你和阿娆——!”
“你算什么东西那么亲热的叫她,你在她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宁珏阴狠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宁珩的眼神却倏地变了,不似以往一贯温和的模样,眼眸黑如深潭,浓郁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神色慵懒,眼底却是视芸芸众生皆为蝼蚁的冷漠,连五官都似乎笼罩着一层锐利的光芒,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头怪物,终于舍得将自己伪装的外皮撕下了。
“果然最懂我的人一向是你。”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犹如刀锋一般的冷锐弧度,语气略显轻嘲,夹着冰冷的气息。
“呵,老头子一直觉得我是个怪物,残暴嗜血,害了他这个无比优秀的儿子,嗤!”宁珏忍不住嗤笑一声,宁珩自十一岁就被发现患有双重人格,即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被发现后,老头子立马将他送到国外一位精神科医生的手下治疗。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温和善良的人,以后也必定会成长为宁家稳重可靠的接班人。
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个精神病人,这种事要是被圈里的人知道了,他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所以宁父一直十分厌恶自己儿子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格,觉得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只是个寄居在自己儿子身体里的怪物而已。
每次宁珏一出来,面对的永远都是宁父极为嫌弃厌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目光,反正他对宁父也谈不上有什么父子之情,所以一直对他持无视的态度。
不过,对于宁父把宁珩当个宝贝似的对待而对自己避之不及的行为,宁珏深觉对方简直蠢得像头猪似的,那些心理医生更是如此。明明自己只是宁珩宣泄不了恶意而衍生出来的副人格,所有人却都把宁珩当做了受害者。
可作为他的副人格,他是最了解宁珩的人,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戴着伪善面具的怪物,仅仅披上一层薄薄的人皮,别人竟然就对这头怪物熟视无睹了?
宁珩轻笑:“面具戴久了,还真是容易忘记本性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小学时候班上的那个老师,对他特别好,好得好像把自己当做她亲生的儿子似的疼爱。
可惜,老师的工资对她来说也许还是太少,她就将心思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借口邀请自己去她家玩,等在那儿的却是她和她的男朋友。
她也算有耐心,先和自己的父亲打好关系,让自己为了个比赛去她家补课,等了一两个月,等到保镖完全对她放松了警惕,才真正动手。
然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位女老师其实是很讨厌自己的,觉得自己仗着家世背景就永远用着高傲无比的眼神看人。
他只被困在那里两天,却几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可明明被毒打得很厉害,身体痛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昏迷,可意识却总是无比清醒,内心感觉不到一丝惧怕,那女人一直骂着自己是个怪物,转过身因为自己冷漠的眼神又毒打得更厉害。
普通的孩子在遇到这一切会如何反应呢?哭闹?求饶?害怕?
但绝不会像他这样,在被打的时候一直想着如何把桌子上那把锋利的叉子插进这个女人的脖子里。
他想,他似乎与常人不太一样。
可惜万事俱备,却遇人不淑,深爱而又无比信任的男朋友觉得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很容易被追踪到,更想要独吞那笔巨额的绑架费,于是将她杀了。
用的一把水果刀,直直的捅进了腹部,那个女人躺在地上,血留了一地。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却不知为何丝毫畏惧也没有,面无表情,只是直直地盯着那张痛苦扭曲的面孔看,仿佛在愉悦地欣赏着这一场景。
那个女人满脸惧怕地看着自己。
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确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被救的时候那个女人其实还没断气,听见外面传来的她的男朋友被自家保镖制服的声音,那个女人灰暗的瞳孔里又重新燃起一抹希望的火苗。
他却重新动了起来,开了门,出去与保镖汇合,无比顺手的将门重新关了起来,掩藏住门后的一切。
保镖们都无比担忧地围过来,询问他的状况如何,那个女老师在哪儿?
他听见自己极为冷静的声音,还带着未变声的独属于少年的稚气,“我也不知道,好像先离开了。”
保镖们义愤填膺地诉说着被那个女人逃跑了真是便宜他了,又满脸担忧地将自己扶出去,可他看得出来,没有一个人在真正担心他。
父亲也不在,似乎还在国外处理公司的事务,母亲也在国外度假。
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直到有一天父亲看向他,眼神很奇怪的问了一句:“小珩,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是心理诊所,他才知道,原来他很奇怪,奇怪到连父亲都开始警惕自己,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弱小无能,连在这个社会生存的能力都没有。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因为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但他自己知道不是,他并不是因为这次被虐待而变得无比冷漠,相反,这场虐待只是将他内心那个最真实的自我释放了出来,那头怪物蔑视生命,嗜血残暴,却又无比理智。
然后他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有些冷淡,实则性情温和的宁家小少爷。
然而本性压抑久了,人就不太能控制自己了,尤其是他。
于是释放宣泄本性的副人格出来了,所有的心理医生都觉得这个副人格的出现是因为自己儿时遭受虐待而潜意识产生的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其实事实恰恰相反。
“嗤!看你装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我唯一的乐趣了,说到底,不过就是你这个胆小鬼在害怕而已,永远装着副假正经的面孔,不敢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
“嗯,也许是,不过说实话,扮好人扮了这么多年,我确实也有点迷惑了。”宁珩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将自己温和稍显冷淡的性格所应有的反应一一设定完备,然后按部就班地套着这个设计好的模板做任何事情。
然后一经数年,连他自己也仿佛渐渐遗忘了本性。
“不过,你们几个人还要躲在这儿多久?”宁珩看了过去,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
张文和张武从后面堆叠着的一堆杂物中出来,“你小子倒挺敏锐的嘛,就是好像脑子不太好,一个人在这儿自言自语什么呢?”
“你们听见了?”宁珩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峰,眼神微眯,凤尾一般的眼角透着点凉薄的笑意,“很抱歉,那就不能留着你们了。”
“小子倒挺大言不惭的啊?兄弟们,上,昨天这小子跟同伴去了包厢吃饭,身上商品券一定不少,把这小子解决了我们好好吃一顿!”
“好!”
“好!”四处都有响应的声音,竟有五六个人。
宁珩慢条斯理拿了后腰的枪出来,对面几个人全都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纷纷停下了步伐。
他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怎么喜欢用枪,太冷冰冰了,一颗子弹就轻巧巧地取了一条性命。”又将枪重新放了回去,对对面的人笑笑,“我还是更喜欢匕首之类的冷兵器,跟敌人近距离的厮杀,对方的血肉被割开的声音都清晰可见,当然,必不可少的哀嚎也是重点,温热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你们不觉得很美妙吗?”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弧度,身形极快地攻了过去。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空旷的地面上洒满了断肢残臂,放眼望去,竟找不着一具完整的尸体。
宁珩眼底通红一片,深吸了一口气,明明血腥味浓郁得让人作呕,他却好似置身于美丽的花园一般,面带愉悦地享受着这一地的残骸和刺鼻的血腥味,
“宁、宁珩?”蓦地,身后传来一声颤巍巍娇滴滴的女声,无比的熟悉动人,却掺杂着对他而言的陌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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