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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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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上)◎

三日后,虞欢决定在灵山卫下船,找一找这里是否有能够看海的好住处。

张峰在城里走访一圈,请来靠谱的官牙给虞欢介绍有待出售的府邸,虞欢听完以后,兴致寥寥。

照虞欢的设想,那所看海的房子必然是要临海的,可是灵山卫一带待售的府邸都建在城内,所谓的“能看海”不过是指登上花园阁楼顶层可以瞥见一条指缝大小的海线。而符合“出门便可看海”这一条件的住宅,又基本都是在一些渔村里,房屋矮小不算,左邻右舍挨得还近,东家嚷一嗓子,西家转头就能接上话。

虞欢表示不可。

眼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要,官牙不由有些着急,搓着手请虞欢再详细说一说选宅的要求。

听完后,便“哎哟”一声:“姑奶奶,天下哪儿有这样好的事儿,又是要靠着海,又是要三进三出,坐北朝南。房屋要多,花园要大,墙垣要高,看见的海还要够宽够广,城里哪儿能寻着这样的好地方?那除非是在岛上!”

虞欢心念一动,便道:“那,你们这儿有岛卖吗?”

话声甫毕,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次日,一位贵妇想要买岛的消息在灵山卫传开。下午,春白下楼找客栈掌柜交代晚上虞欢要吃的菜品,被掌柜火一样的热情吓得冒汗,跑回来后,一脸愁云惨雾。

虞欢关心道:“怎么了?”

春白走过来,确认道:“小姐,买岛的事儿是真的吗?”

“?”虞欢满脸写着:不然呢?

春白叹一声:“齐大人给的钱够吗?”

买岛的开销可不小,若非像登州程家那样的权贵,谁能有能耐在海岛上建成一座观海园?

虞欢支颐道:“他说他家底丰厚,不够的话,再叫他寄来吧。”

春白又叹一声,感慨虞欢果然不是掌家的料,难怪以前燕王要把后宅的掌家权交一大半给周氏。

“齐大人如今是指挥使,家底自然丰厚,可要是往后不是了,小姐可考虑过要靠什么生活?”

虞欢被问住,想起齐岷走前交代的事,这一趟回京,他弃官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虞欢颦眉,总算想起一茬:“我以前的嫁妆呢?”

春白扶额:“小姐,燕王谋反,府里所有财物都被充公押送回京,哪儿还有什么嫁妆呀?”

要不是那日齐岷开恩,虞欢日常所需的那两箱行头都没有。

虞欢正色道:“我既已是自由身,那我的嫁妆便该交回给我。准备纸笔,我要给岷郎写信。”

趁着他如今还是指挥使,赶紧把属于自己的嫁妆要回来,不能让燕王祸害她唯一的家产。

春白应声准备,在桌前铺开宣纸:“小姐,非要能看海的房子不可吗?”

“嗯。”虞欢在书案前坐下,提笔。

“为何?”

“因为我从小便有这样的愿望,而他爱我,愿意实现我的愿望。”

春白冷不丁被煽得发麻,嘟囔道:“那齐大人的愿望是什么?”

虞欢蘸墨的动作一滞,后知后觉,自己竟然还从来没有问过齐岷的心愿,一时心虚,道:“我心上人的愿望,你问来做什么?”

“……”春白瘪嘴,别开脸研墨。

齐岷留在锦盒里的银票一共有两千两,晚膳后,虞欢找来张峰,先向他确认灵山卫一带的地价、房价。

问完以后,虞欢心里差不多有数,又问齐岷在朝中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在京城里可还有地产、房产。

张峰如实回答,并特意提了一下齐岷买在京城里的府邸并不大,只是地段不错,方便进宫当差罢了。

虞欢在心里算了算,失落道:“你可会砍价?”

“略懂。”

虞欢把桌上装银票的锦盒向前一推,道:“这里一共有两千两,你若能用它们帮我买下一座岛,我……”

张峰眨眼,听见虞欢接下来认真地道:“便常请你来岛上玩。”

“……”张峰头一次感受到了这趟的护送任务的艰巨,抿唇道,“卑职会尽力的。”

说着,便上前接那一摞银票,虞欢忽然伸手按住锦盒,抽出最上面的一张银票。

“差点忘了,平日里的开销也要花钱。一千九百两,应该够了吧?”

张峰艰难应是,拿着剩下的十九张银票,颔首走了。

此后,张峰每日早出晚归,不辞辛劳地为虞欢买岛一事奔波。

灵山卫虽然靠海,四周岛屿不少,可能住人的地方要么是早被当地权贵收入名下,建成私人园林,要么便是聚居着一大群渔民,即先前官牙说的“东家嚷一声,西家转头就能接上话”。

张峰知道后者虞欢肯定是不要的,便试着和一些官牙、私牙联络,想看看是否有哪户人家愿意出售名下的私人园林,最后无一例外被高昂的价格劝退。

如此这般忙了三日,虞欢眼见着张峰消瘦下来,担忧道:“张小旗,没有问题吗?”

张峰赧然道:“卑职的确不算擅长砍价一事,只是见人砍过。”

“见谁砍的?”

“……齐大人。”

前年齐岷在京城里买新宅,要价一千两的府邸硬被他砍到五百两,卖家苦喊半天,齐岷一文钱都不加。

后来张峰有意观察,发现齐岷砍价基本都是对半砍,这回他照做,第一次,被人翻了白眼;第二次,被人讽刺“做梦呢吧”;第三次,牙人直接走了。

虞欢指甲敲打桌案,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他怎么砍价的?”

张峰如实说了。

虞欢沉吟道:“下次议价,我来吧。”

张峰一愣,担心虞欢禁受不起那些冷嘲热讽,道:“牙人都是些市井之人,言语粗鄙,或恐污了王妃尊耳,还是卑职来吧。”

虞欢坚持道:“无妨,我不怕粗鄙。”又想起什么,道:“下次不要再叫我‘王妃’了。”

这烂得发臭的头衔,早该摘掉了。

“那卑职该如何称呼?”张峰疑惑。

虞欢拿起桌上的一杯奶茶,揭开茶盖,想起一些美好的画面,曼声道:“叫夫人吧。”

张峰:“……”

此后,张峰又开始为着一座海岛奔波,所幸天不绝人路,便在他眼见着无望时,忽然听说灵山卫、威海卫交界处有一座不大的海岛,原本是一鲁氏富商的私产,后来鲁氏生意失败,欠下巨债,只能卖掉家产周转,如今那一座岛便正在兜售中。

张峰得知消息,立刻赶回客栈里向虞欢汇报,虞欢二话不说,下令前往一看。

两日后,三人乘船抵达,前来接人的并非牙人,而是岛主鲁氏的忠仆。

下船后,虞欢先是看见一大片杂草丛生的树林,后依稀从树林里辨认出一座被掩映的荒园。

鲁家仆人笑着请众人走入林内,介绍岛上情况,原来这岛是鲁氏二十年前便买下来的,直至前两年才想着在这里修建园林,可惜才修完图纸上的三分之一,生意场上就出了大事,不得已暂停工程,贱卖产业。

因着修建工程荒废,又无人前来照看,是以这林里的园子看着格外荒凉阴森,但只要稍加修缮打理,日后便会是个风景宜人的所在。

张峰听着,内心嘭嘭而动,待鲁家仆人介绍完,便问价格如何。

鲁家仆人坦诚道:“家主如今急于用钱,要价很低,仅一千两便可。”

张峰心里大松一口气,便要应下,忽听得虞欢道:“五百两。”

众人一震。

鲁家仆人急道:“夫人,家主用来修建园林的钱都不止五百两,何况是整座岛?您开的这个价,要小人如何受得呀?”

虞欢“哦”一声,掉头道:“那我不要了。”

众人大惊,鲁家仆人拔腿追上,“夫人”“夫人”的喊着,难以置信。

虞欢一边走,一边用广袖甩开身前的草,不快道:“荒林,荒园,荒草。这是什么野人住的地方,我不要。”

鲁家仆人心虚起来,劝道:“夫人留步!夫人看看这样可好?你我各退一步,八百两如何?”

虞欢心说这鲁家仆人的算数怕是不太好,闷不吭声,脚步更快。

鲁家仆人心急如焚。

“七百两!七百两如何?”

“……”

“家主如今穷途末路,正急着筹钱,夫人,六百两,不能再低了!”

虞欢一口气走回岸前,朝着大海深吸一气后,便要登船,鲁家仆人悲痛欲绝,道:“行,五百两!夫人说五百两,那便是五百两了!”

虞欢停住脚步,回头看鲁家仆人一眼,示意张峰:“给钱。”

张峰目瞪口呆。

当日,虞欢和鲁家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房契,顺利画押后,虞欢成功成为了这一座海岛的新主人。

海岛属隶州管辖范围内,占地不广,前面是一片野蛮生长的树林,正中央劈开一条十丈宽的大道,往里走一射之远,则是白墙青瓦、层台累榭的园林。

鲁家原本修建园林是大概是想走江南风格,高墙中央的大门乃是那一带时兴的门楼式,走进大门,则是一面豆瓣楠纹理的照壁,因着无人打理,底下的青石砖缝挤满杂草,墙后栽种着一棵参天的梧桐树,眼下正是初冬,枝杪光秃秃的,而墙底下铺着的落叶已快有一尺厚。

春白看得瘆得慌,及至内园,所见更是荒芜破败,待跟着虞欢把修成的三分之一的建筑看完,不由道:“难怪五百两鲁家肯卖,就这阴森森、脏兮兮的园子,有钱人瞧不上,没钱人买不起,也就只有咱们肯要了。”

虞欢对今日的成果还是很满意的,闻言便有一些不以为然,道:“没有人住的地方当然阴,等以后人多便好了。”

春白便道:“小姐打算买多少仆人来?”

虞欢道:“三个。”

“三个?”春白难以置信,“那……不够吧?”

以前在王府里,平日伺候虞欢的侍女都要三五个,更别提还有看家护院的小厮,生火做饭的厨娘,以及日后抚养小少爷、小小姐的乳娘、嬷嬷。

“一个洗衣做饭,一个梳妆打扮,一个带孩子。够了。”虞欢崇尚节俭,“养那么多闲人做什么?你以为岷郎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春白垂头反省,道:“那小姐不如把梳妆打扮的也省了吧,奴婢一人便够了。”

“你呀,”虞欢意味深长瞄她一眼,慨叹道,“也不知道以后还用不用得起啊。”

春白一头雾水:“小姐这是何意,奴婢又没让您涨工钱。”

说起来,自打燕王府出事后,她可就再没领过一文工钱了。

虞欢伸指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戳,不多言,扭身朝抄手廊走了。

这日以后,虞欢从城里请来杂役,先是把园林里里外外清扫干净,后又亲自作画,重新规划园林,叫张峰请来一些工匠照图纸上的要求完善园区里的各处建筑。

时日飞转,秋去冬来,转眼一多月过去。这日午后,虞欢歇在暖阁里,指着图纸上完成大半的工程向春白介绍,以后花厅四周便种满香喷喷的栀子花,夏天时,每天来这里摘新开的花戴在头上,她一朵,女儿一朵,两人绕着齐岷转,保准香得他头晕目转。

春白噗嗤一笑:“小姐以前不是说不喜欢小孩吗?”

“是不算喜欢,”虞欢悠悠道,“不过,我看这世间的美人实在太少了,还是生一两个来热闹热闹吧。”

春白听着这“悲天悯人”的语气,点头道:“是是是,小姐和齐大人这样好看,不生一两个孩子来,那必然是暴殄天物了。”

又打探道:“小姐,那这次齐大人回京,是不是会跟老爷提亲呀?”

“嗯。”虞欢扬眉,想起那天和齐岷在假山洞里商量的情形,齐岷说的是——接她父亲出来的那天,他会提的。

想到虞承刚刚出狱,便又要被一个天大的消息“砸”中,虞欢忍俊不禁。

屋外传来脚步声,张峰进来,欣然道:“夫人,京城里来信了。”

主仆二人一喜,虞欢难掩激动地接过信,春白便要凑热闹,张峰又道:“春白姑娘,这是你的。”

春白一愣,接过信来,看见信函上的署名,红着脸躲去一边。

虞欢坐在铁梨木榻上,榻前摆着一炉炭火,暖意烘得人熨帖,手里的信则微凉,似覆着这一路的风霜。

自打安东卫一别后,齐岷所有的消息都是张峰从锦衣卫的内部渠道打探来的,大概是防止被人盯上,齐岷没往她这边写过一封信。

据张峰所说,齐岷是十月初三那日抵达京城的。万岁爷驾崩的消息一传开,皇城大震,不少官员、妃嫔当场晕厥——皇后便是其中之一,差一点没能保住腹中的龙胎。

刘佩文率先向齐岷发难,责问他当夜为何没能护住万岁爷,转头又指摘威少平,说岛上既然有两百名卫所精锐,怎么会连区区一个田兴壬都拦不住?

威少平自是实话实说,控诉那田兴壬如何狡猾,易容术又如何高超,假扮成自己后,便调走了绝大部分卫所精锐,然后趁着万岁爷召见自己的当口潜入凌波阁二楼行刺,要不是齐岷反应及时,派人在厢房里找着被打晕的自己,事态恐怕更加严重。

刘佩文气急败坏,当着齐岷的面不太敢发作,便私下派督查院调查,结果发现田兴壬弑君一案人证、物证俱全,竟是无从攻讦。

不日,万岁爷下葬皇陵,举国哀悼,齐岷在这一日走进后宫,拜见了皇后刘氏。

齐岷究竟和皇后谈了什么,虞欢无从知晓,只知那日以后,淑妃膝下刚满三岁的庶子践祚,皇后刘氏开始垂帘听政,内阁首辅刘佩文则在朝上宣读了一封圣旨,内容是先皇猝崩,储君无人,为稳定社稷,先由大皇子暂代皇位,如若皇后刘氏诞下皇子,则皇位转由嫡皇子继承。

次日,父亲虞承从狱中解脱。而自己的处境、去处,朝中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关注。

严风撼动窗柩,屋里炉火发出更激烈的哔啵声,虞欢拆开信函,抽出对折得很严谨的信纸,打开一看,见得刚健遒劲的三行字:

一切顺利。

腊月初八,隶州相见。

映浦亲笔。

虞欢心口怦动,目光在“一切顺利”、“隶州相见”等字上徘徊,一遍遍确认后,又伸指抚上。

没有错。不是梦。

胸膛蔓延开一股热潮,沸腾一般,朝着四肢百骸涌去,虞欢竭力忍着,把信纸放至鼻端嗅了嗅,又拿起来反复细看,整个人像是栽进软绵绵、暖烘烘的云朵里,恨不能大呼一声,恨不能奋力打滚。

转头时,却见春白躲在木榻扶手那头,不知在干什么。

虞欢收起信,悄声探近,伸颈一看,竟见春白手里握着一大摞写得密密麻麻的信,惊道:“谁写的?怎么写了这么多?!”

春白“啊”一声,如受惊麋鹿从草丛里跳起来,藏起信,满脸爆红。

虞欢已然猜出答案,看一眼她身后露出一截的一摞信纸,再看回自己手上折起来的薄薄一页、寥寥三行,“哼”一声。

“闲人就是话多。”

春白:“……”

*

半个月后便是腊月初八,当天,隶州下了一场大雪。

天色微明,虞欢一行便已乘船朝着隶州码头行去。

严风瑟瑟,雾凇沆砀,飞雪飘舞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虞欢在船头看得痴迷,春白忙拿来一件镶狐毛的如意纹织锦羽缎缎斗篷给她披上。

“春白,你有没有觉得外面的雪比里面的雪好看多了?”虞欢揣着手炉,这是她第一回在院墙以外看见雪。

春白想起以前在燕王府里看见的雪景,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狭窄的天井上落下来,像是老天施舍给井底人的一床破棉絮,又旧又臭,裹着一股散不开的霉味,哪有眼前的这一场清爽自在,盛大无垠。

“嗯,”春白笑起来,向虞欢道,“外面的小姐也比里面的小姐好看多了。”

虞欢睇来一眼,精心描过的眉目似云层后散开来的一抹光,鲜明炽烈。

春白挽起她,话锋又一转:“不过雪景虽美,风却仍是像刀子一样,小姐还是先回舱里歇着,不然被风刮坏,可就是大煞风景了。”

虞欢拗不过她,硬被挽着送回船舱,不满道:“如果陪我看雪的人是岷郎,便不会说这样煞风景的话。”

春白被肉麻得牙酸,硬着头皮道:“是是是,奴婢嘴最笨,哪儿能比得上齐大人能说会道,同小姐一拍即合呀?”

虞欢偷笑,却又想起齐岷在信上的寥寥三行来,眉梢往下一耷。

巳时,码头出现在苍茫大雪后,不及泊岸,春白便指着船窗外的一处方向道:“小姐,您快看!”

虞欢目光投过去,见得漫天飞雪,一艘气派的广船停泊在码头旁。

“那应该便是齐大人的船了吧?”春白想起另一人,心跳渐快。

虞欢不吭声,然而目不转睛,分辨着那人头攒动的甲板上是否有齐岷的人影。

张峰不动声色走出船舱,待得船家泊岸,立刻下船朝那艘阔大的广船赶去,不消多时,便黯然返回。

“夫人,那并不是大人的船。”

听得张峰所言,虞欢一瞬间失去兴趣,春白失落道:“啊,不是啊。”

张峰点头,安慰道:“天还早,大人应该还有一会儿才到。”

主仆二人明显失望,虞欢拢着手炉,闷声道:“既然赶不早,为何不早说,害人精吗?”

想起自己为赶来接齐岷,天没亮便爬起来梳妆,不由更有些气恼。

春白忽见虞欢起身往外,愣道:“小姐去哪儿?”

虞欢道:“里面待得闷,出去逛逛。”

走远几步后,又交代:“要是某人来了,便让他先等着吧!”

今日乃腊月初八,隶州过节,码头正是热闹的时候。挨着船行的是一溜卖海货的摊铺,间杂一两间茶铺、食铺,人来人往,挤挤攘攘。

大雪仍在下,虞欢戴着斗篷帽走过码头,瞧见一家食铺旁竟停着辆载满摩睺罗、瓦狗、冠梳、抹领等物的货车,小贩守在一旁,袖手望天,似在等着雪停。

虞欢收住脚步,看向货车底层摆放的铜盆、铜板,意外道:“这是关扑?”

小贩看见虞欢,先是为其容色所震,回神后,点点头。

虞欢道:“为何不开张?”

小贩道:“回小姐,雪有些大,待雪停后,小人便开张了。”

虞欢拿出一块碎银放在货车上,道:“我现在便要玩,你开张吧。”

小贩怔忪,看那块碎银一眼,毕竟是生意人,难以把钱财拒之门外,笑道:“小姐,这会儿又是下雪,又是刮风,扔铜钱可有失准头,一会儿要是扑不中,您可不许赖账!”

虞欢嗯一声,转眼看货车各层的奖品:“怎么算?”

“扑中三枚可换一朵假花,五枚可换一只瓦狗,十枚换一支冠梳,二十枚换一个抹领……”小贩介绍完,笑着补充,“要连着扑中才算。”

和青州庙会里的大同小异。虞欢点头:“给我铜板吧。”

小贩抓来一大把铜钱,然后开始麻溜地布置场地,铜盆挨着墙放,离货车摊位足有一丈远。

虞欢一手揣手炉,一手从摊铺上拿起铜板,目光瞄准铜盆,开始扑。

大雪天里玩关扑,委实是稀奇,周围很快有行人围拢过来,间或看看虞欢,间或看看铜盆,议论纷纷。

“哎呀,可惜可惜,这一块就差那么一点!”

“啧,又是差一点!”

“我就说嘛,雪还下着,风又这么大,怎么可能扑得中?这小贩,也忒坑人了!”

小贩在车旁挠头讪笑。

虞欢本来心情便不佳,这厢一连扑了五六个铜板,不中不算,手也给冬风吹得发红,脸色不由更差。

偏周围的行人唏嘘不断,火上浇油。

虞欢烦躁,便打算抓一把铜板来一回破罐破摔,一只大手忽然从后伸来,托起她僵冷的手背。

虞欢一震,熟悉的气息紧跟着包裹周身。

“一个都没中?”

来人声音低沉醇厚,似藏着一丝笑意。

虞欢心头鹿撞,佯怒道:“哪里来的登徒子?”

“京城来的。”

“来干什么?”

“来教夫人关扑。”

话声甫毕,虞欢手里的铜钱飞出,“嗖”一声,越过风雪,准确无误地落入铜盆里,躺开背面。

周围顿时爆发惊呼声,那小贩瞪大眼睛,意外地看过来。

虞欢脸上飞霞,听得身后人道:“会了吗?”

虞欢道:“不会。”

来人便又从摊铺里捡起一块铜板,再次托起虞欢的手,借力给她,轻轻松松把铜板抛入铜盆里。

又是一块背面。

周围起哄声更大,小贩难以置信。

“会了吗?”

“不会。”

“……”

哐,哐,哐……

一块块铜板飞过风雪,落入铺着霜雪的铜盆里,躺开一个接一个的背面。周围的起哄声变为喝彩声,接着变为赞美声,围拢过来观看的行人里三层外三层。

虞欢垂目,冻得发僵的手已被来人焐热,后背贴着他胸膛,是熟悉的温暖宽阔。

心思早已不再那一个个飞来飞去的铜板上,虞欢缓缓转头,隔着斗篷帽沿镶着的一圈绒毛,看见来人覆着雪的脸庞。

“看什么?”

“看神勇威武,令人心折的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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