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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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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荨干笑:“你有这么酷炫的名号, 朕怎么不知道?”

司俊微笑:“上辈子没有, 不代表这辈子没有。”

是、是吗?他就说, 记忆中司俊虽然有神童之名, 死的也很可怜,但是绝对没有这么中二的名号啊。

至于这辈子,被困于深宫, 每天忙于学习这个世界各种知识的刘荨还真没关注过。他把一切都交给了司俊,自己只想着赶快多学点,不要给司俊拖后腿。

因身后还跟着荆州的人,司俊只压低了声音逗了刘荨一下, 就停止这个话题了。

再说下去, 他就掉马甲了。

刘荨见司俊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换上乖巧的笑容凑上去讨好道:“你还有什么名号啊?朕一定牢牢记住。”

司俊道:“名号什么都不重要了, 现在世人多以州牧,或公卿来称呼我。”

言下之意,他已经过了需要用名号来推销自己的时候了。

刘荨心想,州牧的位置还太低了一些,公卿也有些名不副实。等荆州的事稳定之后, 他重开朝廷, 到时候至少给小伙伴弄个丞相当当。

若不是怕那一干忠臣撞柱子,小伙伴也嫌麻烦绝对不乐意,他真想封司俊一个一字并肩王当当。

刘荨变着法子夸司俊道:“既然有胆子跟你并称, 看来那个孔瑾一定是个能耐人。他隐居在南郡干什么呢?收入来源是什么?结婚生子没有啊?刘景都没有征召他当官吗?”

司俊听着刘荨那一连串的八卦,简略回答道:“孔瑾已经成婚, 无子。他用盘缠买了些地,自给自足。刘景有征召他,他没有答应。”

刘荨往周围田地看了一眼,道:“亲自耕织?这些隐士们能靠这个养活自己?”

司俊微笑:“是不是,陛下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马上要到了。”

刘荨看着周围青青的麦子苗,翻身下马道:“既然快到了,就走着过去了。朕正好看看这里的麦子长得如何。”

司俊闻言,也跟着下马,陪着刘荨巡视田地。

付风这一路已经习惯了刘荨对百姓的关心,对刘荨心血来潮并不感到意外;文晔只管自己保护皇帝陛下的职责,对其他事似乎都混不在意,至少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

但还有两人,则露出意外的神情。

皇帝单独出游,刘景既然已经选择归顺,并孤注一掷将自己全部身家都压在了皇帝身上,做出了他年老之后难得的大赌,自然不会有所限制。但为了亲近皇帝,他肯定还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比如把自己幼子刘聪塞在皇帝身边。

荆州望族也是如此想,杜毅将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杜鉴也塞进了皇帝的队伍。

刘荨一直和司俊说话,偶尔带上付风,顶多再慰(调)问(戏)一下文晔,这两小少年一直没有和皇帝搭上话。

他们也不是莽撞之人,知道现在没有自己主动搭话的份,就乖巧把自己当侍从看待,一直没说话。

现在看到皇帝心血来潮跑去巡视田地,似乎对麦田了解颇深,两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一直接受良好教育的刘聪忍不住皱眉:“陛下这样,有辱斯文。”

他嫌弃的用袖子掩住口鼻。刚施过了农家肥的田地味道可不好闻。

杜鉴倒是没有露出嫌弃神情。他既然被老谋深算的杜毅视作骄傲,自然不是刘聪这种喜形于色的傻白甜。他只是好奇的看着这位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皇帝陛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变猫变多了,刘荨的耳朵变尖了,刘聪话音刚落,他就回过头:“你说朕有辱斯文?”

刘聪立刻脸色苍白。

虽然他是个傻白甜,虽然他心直口快,但也知道这话不是自己该说的。

杜鉴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刘聪脑抽,这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声音可不算太小。他不意外皇帝陛下能听见,他只意外皇帝陛下会将此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鉴于皇帝陛下亲自来收服刘景,大概不想因为刘景这个没脑子但是最受他喜爱的儿子和刘景撕破脸。

杜鉴心想,早些年的刘景可能的确是个枭雄般的人物,让父亲也乐意投奔,甚至将家族的未来压在他身上。但年老的刘景至少在子嗣方面糊涂的不是一星半点。将这被宠溺得一点脑子都没有的蠢货放在皇帝陛下身边,是特意让皇帝陛下降低对这蠢货的评价吗?

虽然这蠢货从血缘上还算是自己的表弟,但杜鉴实在是看不惯刘聪那模样。

刘荨倒是没有生气,他只是好奇刘聪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打量了刘聪许久,打量得刘聪背后都冒出了冷汗,才道:“你可真不像刘景的儿子。”

刘聪:“!!!”

刘聪:“胡说!他们都说我才最像父亲!”

杜鉴:“……”这傻子,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是能决定他未来的皇帝陛下?

显然刘聪再次心直口快之后,又再次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立刻低下头,想要道歉,又丢不开面子。

哦,这傻孩子还准备在皇帝面前保留自己的面子。他还以为他是荆州最尊贵的,把长兄都逼得去外地当郡守自保的小公子。

刘荨看着这个蠢萌蠢萌,像只炸毛小奶狗的小少年,忍不住换上了一副慈祥老爷爷的微笑,看得司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你像的,是哪些人?”刘荨忍不住逗弄道,“虽说你看人不一定看得准,但荆州哪些人比较厉害,你听总该听过。那些人有没有说过你和刘景像?”

“你虽没有经历过,但总听说过刘景是怎么单骑赴任的。你觉得,刘景是个斯文人?从你口中,怎么会说出有辱斯文这种话。”刘荨指了指面前这片麦田,“你知道什么是斯文吗?满口诗书礼仪,风花雪月,别说十指不沾泥水,连脚底最好都别沾。这种斯文,得有大把金银养着,且心无旁骛,不理俗事才能做到。”

“可朕要管这么多百姓吃穿住行,每一个铜子都得精打细算,每一寸田地都要思索着能种出多少粮食。只要躺在长辈的荫蔽下,躺在祖辈积攒的金银堆上,谁都可以当个斯文人,但唯独皇帝不能。皇帝当个斯文人,那就是昏君了。”

刘荨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聪,道:“你知道刘景为了荆州这片在战乱中尚且算作乐土的地,付出了多少心血吗?不说其他,和士兵们同吃同住,平定叛乱这种事,斯文的小公子,你做得到吗?”

刘聪满脸赤红:“我、我……”我当然知道,但是从未想过……

他总觉得自己是对的,他接受的教育也是如此,但皇帝陛下这一顿连削带打,把他抽蒙了。

皇帝当然要关心百姓,关心百姓就该关心农田,所以顶着恶臭还兴致勃勃谈论那些污秽制作的农家肥……似乎没什么问题?可这真的很恶心啊,这种事交给下人就好,为什么非要亲自去呢?

刘荨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领兵打仗也可以交给下属,刘景为何要亲自去呢?历代皇帝,又为何要亲自耕织呢?你以为,这仅仅是做些虚伪的面子情,就为了得些无知老百姓的赞扬吗?你啊,真不像刘景,一点都不像。刘景像你们大的时候,差点因党锢之祸被关在牢中永不见天日。你无论见识还是胆气,都远远不如他。可惜了刘景一身豪气。”

刘荨见刘聪还是懵懵懂懂,丝毫没有被触动的样子,遗憾的摇摇头。

这孩子是真蠢啊。刘景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这还能教的好吗?

“算了,你听不懂也无所谓,反正有刘景给你创造的条件,你当一辈子富贵闲人也没问题,朕不缺这点钱,养得起你。”刘荨将视线转向杜鉴,“刘聪是你表弟吧?你怎么不帮他他说几句话?”

杜鉴忙道:“陛下说话,草民不敢插嘴。”

刘荨似笑非笑,道:“刘聪不像刘景,你倒是很像杜毅。”

杜鉴心里咯噔一下,陛下这话到底是夸奖还是诋损?

刘荨叹气:“你的确聪慧,也足够自傲。不过,朕有句话送给你,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杜鉴顿时似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

刘荨遗憾的甩了一下马鞭,抽了一下无辜的草丛,道:“荆州就没有还能看得过去的青年才俊吗?不说比得过子杰,子杰天纵奇才,和他比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但好歹能和朕差不多啊。”

嗯,夸自己之前,先狠狠夸一下小伙伴。

付风忍不住偷瞟了大胡子司俊一眼,嗯,司公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加无奈,仿佛就差说“陛下你随意浪吧”这句话了。

咦?为什么付风会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当然是司俊在路程中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至于为什么是“随意浪”,而不是“别浪了”……皇帝陛下的浪,能叫浪吗?

欺负完两个小少年,看这还涉世未深的小少年终于没了其他小心思,那蔫嗒嗒的样子,大概是想着回去要怎么跟长辈交差,刘荨十分高兴的上马,不在路上浪费时间了。

司俊继续无奈宠溺脸。欺负了人,陛下你就高兴了是吧?你怎么就这么熊呢?这到底是跟谁学的?(萧喵:阿嚏!)

————————————————————

马又行驶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在刘荨不断追问司俊“你说快到了快到了到底是怎么个快到了法”的车轱辘话中,众人终于看到了一茅庐。

说是茅庐也不算,还没简朴到那地步。

那几间草房是用竹子和泥土搭建而成,或许是因为设计的美感,或许是因为经常整修,房子看上去还不赖,像个小康人家。

在篱笆内,有一不算美貌的妇人正在喂鸡,见一群从穿戴上来看就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刘荨等人在门前下马,她却并不慌张,只是停下手中工作,对着众人温和一笑,道:“各位是来找郎君的吗?郎君还在干农活,并未归家。”

刘荨笑眯眯道:“夫人可是卧龙家的?若是卧龙家,朕的确是来寻他的。”

那妇人听刘荨自称,淡然的神色顿时变得慌张。不过她举止还是十分冷静,并没有慌了手脚。

妇人将喂鸡的土钵放在地上,然后俯身下拜:“草民是孔家妇,草民拜见陛下。”

刘荨道:“请起吧,不介意朕先进屋坐着等吧?”

妇人脸上显示出一丁点挣扎。

若是其他人,哪怕是刘荆州来了,以郎君之意,郎君不回来,她一律不放人,只说是郎君意思就好。

当然,若有人硬闯,她则以保护自己为主。

可对方是皇帝陛下啊,她怎么能将皇帝陛下拦在门外?

虽然不知道为何皇帝陛下会来到这里,但既然这人背后护卫之人有文将军,身份应该不作假。

刘景也是来请过孔瑾几次,虽孔瑾没答应出山,但也给刘景出过不少主意。刘景身边得用将领的面容,妇人也差不多都记得。

妇人虽有些见识,但在面对皇帝的时候,她还是慌了神。

刘荨好奇:“难道是孔瑾说过,不让朕进去?”

妇人立刻脸色苍白,忙下跪道:“并无此事!”

文晔对孔瑾颇有好感,忍不住帮忙道:“卧龙担忧夫人安全,叮嘱夫人,若他不在家,不能给任何人开门。”

刘荨点头:“原来如此,那就罢了。你派人去叫卧龙回来吧,朕在这里等着。”

妇人神情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司俊心中叹口气,道:“夫人去寻卧龙吧。”

妇人忙点头,她害怕得罪了皇帝,连连告罪,然后亲自去寻孔瑾。

司俊派了付风随妇人一同去把孔瑾请回来。

妇人离开之后,刘荨叹了口气。

这操蛋的封建社会,女子的地位还真是低呢。汉朝的女子地位还算比较不错的了,但地位和后世仍旧没得比。

见这妇人就知道了。在孔瑾不在的时候,她甚至连是否放人进门都不敢擅自做主。这地位,是放的足够低了。

司俊见刘荨叹气的样子,知道他思维肯定发散了。

司俊劝说道:“孔瑾隐居,万事小心,陛下莫怪。毕竟他也没想到,还会有陛下亲自前来之事。”

刘荨摇头,道:“朕不是怪那妇人,只是想着女子的地位也颇低了些,丈夫不在,连是否请人进屋,自己都做不得主。”

司俊哭笑不得。刘荨居然是在想这个,这还真发散的够远。

其余人听后,也觉奇怪。他们并未觉得妇人无法做主这一点哪里做得不对,最多想着孔瑾把所有人拦在门外,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些。

不过这乱世中贤才各个都有脾气,孔瑾还算温和的。

换个思路想,家中只有妇人在,请一大堆男子进屋,也不合适啊。

刘荨又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这是穿越者和封建土著的代沟。真怀念自己曾经的世界呢。他还是喜欢自己那个世界那些小姐姐们神采飞扬,自信自立的模样。

孔瑾耕种的田地茅屋并不远,很快他就赶了过来,给正立在门前,说不进屋就不进屋的刘荨磕头请罪。

刘荨见那做农夫打扮的年轻人,道:“既然孔瑾已经到了,该给朕开门了吧。”

孔瑾立刻给刘荨打开门,请刘荨进屋。

路过孔瑾的时候,文晔忍不住低声提醒道:“气华,这是你的机会。”

因敬仰孔瑾贤才,文晔跟着刘景来了几次之后,就和孔瑾成为友人。他当然知道,孔瑾一直隐而不出,是因为他心中尚且有匡扶汉室的心愿。而目前所有势力,都没有让他看到这个心愿达成的可能。

而匡扶汉室,没有比投靠皇帝陛下更合适的选择了。

刘荨坐下之后,司俊立刻请妇人回房休息,自己接过妇人工作,给刘荨倒了一杯凉水。

他听妇人说,凉水都是烧开后放凉,才敢让刘荨喝。

付风本来想做倒水的工作,没想到司俊速度太快,他一脸沮丧,心想回去之后,又得被付寿抽。

其他人以为司俊只是刘荨侍卫,倒是没有意外。

刘荨让孔瑾坐下,看着孔瑾惴惴不安的神情,开门见山道:“司子杰是朕的人,现在荆州也归朕了,朕要重新打下这天下。”

孔瑾惊讶:“重新打天下?”

刘荨挑眉:“汉室颓微,朕可不会天真认为,朕想当个明君,这天下人就能让朕当明君了。朕只好将这天下当做已经不是汉室的天下,一个个收服了,才能做其他事。”

孔瑾被刘荨一席话吓懵了。不过他毕竟是有卧龙之称的人,立刻回过神来,道:“陛下此举十分冒险……”

刘荨道:“最开始是挺冒险,不过现在益州和荆州都是朕的地盘,今后就不冒险了。”

刘荨顿了顿,道:“其实朕一点都不冒险,冒险的是子杰,辛苦子杰了。他还要装乱臣贼子,还瞒住了益州上下所有人,朕到了益州,差点没把益州上下给吓出毛病来,好不容易才让他们接受了他们不是乱臣贼子而是汉室忠臣的事实。”

刘荨笑眯眯道:“他们那时候的表情可真有趣,朕觉得可以笑一辈子。”

付风:“……”陛下你原来是这种心思!陛下你这样不太好吧陛下!

文晔和刘聪、杜鉴也跟着进来了,其余士兵留在门外。他们三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司俊忍不住干咳两声:“陛下!”

刘荨笑眯眯道:“以后孔瑾就是你们的同僚了,总要让他知道一下内情,以后才好找共同话题嘛。”

付风干巴巴道:“陛下,末将不觉得这个共同话题不错。”

孔瑾要敢用这个和益州上下套近乎,绝对会被打。

刘荨摇头晃脑道:“付小将军,你居然学会吐槽了,你学坏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纯白纯洁,被朕一逗弄就脸红结巴的小可爱了。”

付风:“呵呵。”

刘荨叹气,看,还会“呵呵”了,真的学坏了!

被刘荨吓得脑袋一片空白的孔瑾好不容易找回语言:“陛、陛下……这可真……”

刘荨接嘴:“真顽皮对吧?子杰也是这么说朕的。人生不开心的事这么多,朕总要自己找点乐子。”

司俊叹气:“陛下你的乐子就是看益州上下笑话吗?”

刘荨道:“哪能啊,朕是这种人吗?朕就是看着益州上下嚷着要和子杰割席断义,觉得特别有意思。”

司俊:“……是啊,你还怂恿他们套司益州麻袋。”

孔瑾干巴巴问道:“套麻袋?”

付风面无表情道:“套麻袋揍人,这样看不到是谁揍的。”

孔瑾和荆州三人:!!!

好吧,至少可以看得出来,皇帝陛下和司益州关系是相当不错了。怪不得皇帝陛下这么信任司益州,司益州也肯将自己辛苦治理的益州拱手相让。

刘荨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吧?”

孔瑾惊讶:“陛下?”

刘荨道:“朕又不会吃人,你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做什么。嗯,现在表情自在多了。”

孔瑾心中不由有些感动:“让陛下见怪了。”

刘荨道:“不见怪,不见怪,朕习惯了。嗯……作为和子杰齐名的人,朕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孔瑾正色道:“不敢与益州牧比,陛下请讲。”

刘荨问:“孔瑾你种的什么粮食啊?有几亩地啊?出产多少呢?”

孔瑾:“……”陛下你不是该问国策吗?问我种地干什么?

不过皇帝陛下问了,孔瑾还是老实回答了。

刘荨听后惊讶道:“你还真是很认真在种地嘛。”

孔瑾苦笑:“草民还得养家糊口。”

刘荨夸赞:“不错不错。有担当。朕听闻你亲自耕织之后,还以为你和大多隐士一样,说是隐居田间,实际上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鄙视田人,不事生产,全靠家中妻子养着。”

“朕啊,其实一直不太理解有些隐士。你说不愿意做官吧,有手有脚,还会读书习字,找什么工作糊口都没问题吧?他们却偏偏靠着妻子养着,到了飞黄腾达一天,还要抛弃糟糠。如果只是抛弃糟糠就算了,朕听过最惊悚的一个隐士故事,是有一贤人借住隐士家中,隐士因觉得家里贫穷,没有好菜招待那贤人,显得太不尊重,就砍了自己妻子的手臂,做成肉菜供那贤人吃。”

众人脸色大变。

刘荨喝了一口凉水,慢悠悠道:“后来世人还夸赞那个人高德懂礼,那个人的地方官还给他钱财,让他重新去娶新妇。可怜那断了手臂的妇人,之后之事也无从得知,估计她断了臂之后,就失血过多去世了吧。”

“所以让朕去寻访隐士,朕是拒绝的。朕以为,只要自己好好干,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天下人才自会来寻朕。不过子杰天天在朕耳边夸你,夸得你天上有地上无的,朕就被他赶到这来了。”刘荨看向表情一片空白的孔瑾,“如今一见,先生果然不似普通隐士,仅凭先生干一行爱一行,接受自己处境,不自怨自艾,努力和农人学习耕种,和妻子一同将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朕就知道,先生乃是大贤。”

“大贤才有如此心境。”刘荨叹口气,站起来,对孔瑾一作揖,“请先生勿怪朕之偏见,得罪先生了。”

孔瑾忙站起来称“不敢”。

孔瑾苦笑:“有大才者,落于不好处境,心里自然不平衡,陛下所说隐士不是无才,只是清高。草民本就出身贫苦之家,才能安于贫困。不过陛下,那斩断妻子手臂……真有其事?”

刘荨点头:“确有其事。还有人将此人推荐给朕,朕觉得,他妻子替他生儿育女,照顾父母,甚至做农活养他,最后被他斩了手臂,这还能叫礼仪周全?叫尊敬贤才?这明明是狼心狗肺的畜生。那贤人也得留下一辈子心理阴影了。朕可不觉得,这贤到哪去了。”

孔瑾苦笑:“从世人角度,可能真的觉得此人贤德吧。但草民也绝不会与此人结交。只一想,就觉得胆寒。”

司俊叹气。

这件事可在这个世界没发生过,而是萧悦给刘荨讲的故事。这故事发生在萧悦那个时代的三国时期,被人肉款待的贤人就是刘备,褒奖那人,给那人钱财娶新妇的是曹操。

因想着刘荨所处时间和汉末差不多,萧悦塞了一堆汉末三国南北晋的故事在刘荨脑子里,让刘荨的记忆都有些混乱了。

司俊可没想到刘荨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还好没吓到人。

司俊很想吧孔瑾扒拉进碗里,刘荨要是把人吓走了,他可会头疼。

孔瑾是聪明人,聪明人就想得多。他不由想,皇帝陛下肯定不会心血来潮,那么皇帝陛下说这些故事,到底是有什么意图?

孔瑾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最后孔瑾老老实实问了。

刘荨看着孔瑾这么直白的样子,十分惊讶。聪明人不都是喜欢绕弯子吗?这个聪明人居然会直接问!真是奇怪的聪明人!

刘荨道:“朕今日和你对谈之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吧。朕来寻了一次隐士,他们肯定就等着朕去第二次、第三次。一个个自恃身份也就罢了,若他们有和自己自傲相提并论的才华,有匡扶苍生之能,朕愿意一个个去请。但再弄出什么所谓隐居就是靠妻子父母养,甚至杀了妻子父母儿女来标榜自己是清流的人,朕可不会收。”

“朕希望今日之事传出,让那些人息了用猎奇的行为来宣传自己的心思,免得害了无辜人。”刘荨做悲天悯人状,“楚王好细腰,宫众多饿死。朕一言一行,都可能有难以估计的影响。朕必须事事三思而后行,不能让本来的好事,被其他人为了讨好朕,变成了恶事。”

孔瑾顿时茅塞顿开。

的确如皇帝陛下所说。当皇帝陛下取得了荆州之事传开,世人皆知皇帝陛下并非傀儡,当是值得托付抱负的明君。到时候,想要引起皇帝陛下注意力的人肯定非常多。

皇帝陛下已经遇到一次用杀妻来宣扬自己名声的人,以后会不会有更多想要走如此捷径的人?皇帝陛下仁德,怎能容忍这种事?定是要早早断了这些人的念头才是。

皇帝陛下一箭双雕,先考验了自己品行心境,此事传出之后,想要独辟蹊径之人也会偃旗息鼓,

孔瑾深呼吸一下,对刘荨叩拜道:“陛下仁德!”

刘荨眼神有点飘:“先生请起,朕当不得此名。”糊弄过去了。所以一紧张就忍不住嘴上跑火车什么的,这毛病一定要改。只是这是上辈子带来的习惯,要改不容易啊。

啊啊啊啊子杰你的眼神不要这么可怕,回去不要唠叨朕,朕已经错了,真的错了,朕有在反省QAQ。

司俊微笑,微笑,保持微笑。

陛下,以后咱们提前写好剧本,你背台词好不好?

刘荨心虚别开视线:“不说这些难过事了。先生既然亲自耕种,对粮食肯定很是关心。先生是否有听过益州推广的新作物?”

孔瑾眼睛一亮:“草民听农人说,益州有不占良田的新粮食,还有比麻更轻柔保暖的新织物,可是真事?”

刘荨点头:“的确是真事。”

刘荨详细介绍了一下玉米、土豆、红薯和棉花,道:“等这些丰收之后,朕还想推广南瓜、辣椒、白菜等。这些都是丰富百姓菜篮子的工程,让老百姓饭桌上能多几道菜。这些作物都很好储存,放在地窖,可以储存一个冬季。不过朕有些犹豫,现在需不需要向其他州郡推广。从大局来说,新的作物能提供更多的粮食,让朕这边实力更加强大,也能吸引更多的老百姓来益州……嗯,现在还要算上荆州。”

“但朕在荆州一路看来,即使荆州牧治下已经算较为安定,百姓面上仍旧很是凄苦。朕问过荆州官吏,荆州虽内部动乱较少,但未抵御外敌,内御贼寇,征兵征粮仍旧不可少。若遇上风调雨顺之年,百姓果腹仍旧很勉强,稍稍遇上些灾害……唉。”

“若现在就将种子和种植方法带往其他州郡,老百姓能多得些口粮,可能在朕平定天下之前,日子会好过一些吧。”

刘荨苦笑:“虽朕知道这不符合大局,大丈夫行非常之事,做非常之人,有时候得狠下心肠。可朕……真的心疼。无论现在他们被谁割据,但他们都是朕的子民,朕心疼啊。”

“以先生高见,朕该如何是好?”刘荨沮丧。

他这件事也已经和益州讨论过了,益州上下都不同意他“资敌”的行为。只有司俊理解他,说会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司俊这么理解他,他就更不敢轻举妄为了。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恻隐之心,害了将身家性命压在他身上的人。

孔瑾沉思半晌,才道:“益州官吏肯定不同意陛下将新粮种分享吧?”

刘荨道:“除了子杰之外,都不同意。子杰说支持朕的决定,所以朕就更不敢乱来了。人有亲疏远近,朕不能因为仁德的名声,害了益州将士。”

孔瑾忍不住微笑:“陛下这是真的仁德。”

若因为仁德的名声,反而误了大事,这不是圣人之仁,是妇人之仁。

不过……看着刘荨脸上不作伪的心疼纠结神色,孔瑾心中叹气。

若天下无奸臣,若世间无割据,现在皇帝大概已经在造就一个他心目中的盛世了吧。

这不是皇帝的错,是天下自私自利,想要自立的人的错。

孔瑾觉得,他一定要竭尽全力,替皇帝陛下分忧。

他勤读苦学,不就是为了这一日吗?

孔瑾跪下磕头道:“不过也不是一定不能推广,若陛下信任草民,给草民些时间,草民思索一个完全之策。”

刘荨瞪圆了眼,像只猫儿一样:“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先生也不要太为难自己,成最好,不成,朕早日平定天下,百姓们也能少些受苦。先生是先随朕在荆州住一些时日,还是朕先派人送先生去成都?”

孔瑾虽很想跟皇帝多处些时间,但他必须先更了解那些新作物,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因此他道:“草民想早去成都,了解新作物之事。”

刘荨点头:“好,先生收拾一下,朕明日就派人来送先生去成都。先生去了成都就去寻刘初,朕会修书一份给先生。刘初会尽力配合先生。”

孔瑾自然知道刘初是谁。刘初本早年成名,后隐姓埋名,谁都不知道刘初去了哪。后来传闻陛下入成都之时,也同时传出刘初一直在益州做官之事。

孔瑾在心中细数益州现在的贤才,突然觉得压力有点大。

不过,既然司益州都对皇帝陛下推荐他,皇帝陛下也如此信任他,就算同僚再厉害,他也不会畏惧。

孔瑾在心中燃起熊熊火焰。

作者有话要说:

刘安杀妻的故事,虽然是《三国演义》作者的杜撰,是为了烘托刘备在民间的崇高威望。在《三国演义》中,刘备和曹操都没觉得这事有不对,曹操还嘉赏了刘安。可见当时社会环境就这样。不过在军阀混战的乱世中,哪仅仅是胡人不把汉家女子当人?汉人自己也把女子当储备粮。吃妇孺人肉的事很常见。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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