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21格格党 > 其他类型 > 我见风雪 > 双更合一

双更合一(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快穿之女配逆袭做女主 快穿:女帝嫁到,强势撩! 夸赞狂魔不想重生 穿越抗日之超级制造工业 快穿事务所 经过海棠 [HP]论术士与巫师的兼容性 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无限治愈 港黑干部在线出道

(三十一)

“你知道飞鸟与鱼吗?”

沉默中,白衣的少年倏然低声开口问。

“飞鸟与鱼?”

银止川皱眉。

错身巷的墙壁极高,几乎有四五十尺。

抬起头,连天空也被切割成了窄窄的一条。

“嗯。”

西淮说:“飞鸟翱翔于天际,游鱼生存在海中,他们注定不能相遇。若要强求,结果只会叫一方死去。”

“......”

“所以,不是你做错了什么。”

西淮放缓了声音,低低道:“而是我们本就不应该在一起。保持着距离,就是最好的选择。”

银止川怔怔地看着他。

谁也不说话的寂静中,西淮却忽觉自己失言了——

他设计那么久,忍辱负重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走近银止川么?获得他的信任。但而今,怎么说出叫银止川“不要动心”的话来了?

“......我胡说的。”

良久,西淮低低地笑了笑。他垂着的眼帘中,谁也看不清其中的神色。只听少年哑声说:“没有什么。我并没有讨厌你。平日里你觉着冷淡,只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与你无关。”

银止川看着他,半晌才呆呆地“哦——”了一声,却下一刻,就是手中一轻。

是西淮挣脱他的抓扯,兀自朝巷外走去了。

之后的几天,过得较为风平浪静。

只有秋水阁送来帖子,竟是照月写的,上书请银止川过去小叙一趟。

“怎么回事?”

银止川捏着名帖,蹙眉问。

他终究还是决定帮秦歌,前几日派人去以镇国公府的名义给照月赎了身——

这样朱世丰知道了也不敢怎么样。

只是银止川不知道这样自己算不算背叛四哥,那个总是嘻嘻哈哈、带着他跟老六去这里转转那里看看的兄长。

如果他知道自己将他喜欢的姑娘送到了别人手中,会不会生气或难过?再也不肯入他的梦来。

赎身的时候银止川并没有自己去,只派了府里的管家,带上一箧金株和一张镇国公府的名帖,将事情办妥了。

却没想到现在又收到照月的名帖。

“她怎么还在秋水阁?”

银止川手指摩挲过那名刺下的落款,转身问。

“这......”

府中的管家也没想到,一时间十分吞吐:“小人也不知道。当日,小人过去时确实是叮嘱过那老鸨的呀......赎身金也交齐了,老鸨当场就将卖身契撕碎,不至于会反悔才对......”

银止川拧眉驻目,沉默片刻,道:

“我再过去看一看。”

手中的名刺是由最精美的桦皮纸制成的,拿时轻柔绵软,凑近了,还能得到上头的脂粉香气。

银止行从前最致力于收存照月回给他的信笺,每一封都好好地放在箱底,说要等来日成婚的时候拿出来给照月看。

只可惜竹篮打水,终成空梦。

银止川低低地笑笑,神色中有种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萧瑟的神情。

这次银止川去秋水阁时是下午,竹阁席挂在窗户上,将绵软的日光切割成一条一条的。

落在桌子上微微地晃。

照月没有用花钿与脂粉,只很细白纤瘦的一张小脸,拥着琵琶,有一搭没一搭地出神拨着弦。

银止川走过去,轻轻地咳嗽了声,女子才回过头来,看见他微微地一怔,然后笑了笑。

“你与你四哥长得真像。”

歌姬一开口,就如此说。

她给银止川倒了茶水,薄薄的一杯,慢慢推到对面,低声说:“请不要嫌弃,随意坐吧。”

秋水阁的下午是没有什么人的,乍然感受起来,还算安静,有种与晚上的喧哗孑然不同的静谧。

歌姬的头是略微侧着的,发间有一支金色的钗子,上头的流苏一直在因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

“为何没有离开秋水阁?”

想了想,银止川还是开口问。

“这里挺好。”

照月淡淡说:“我也不想去秦府。”

银止川一怔,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我这一生,只有两次想离开秋水阁。”

穿着藕色轻纱的歌姬望着卷帘外,轻声说。

她是那种很纤细的女子,抱着琵琶的手腕盈盈不及一握,看着像一只失群的绵羊,可怜羸弱,很容易就激起男人心中的保护欲。

风尘地的女子、少年多是这样的气质,那样的保护色能让他们更容易地在这里生存下去。

只有西淮不同,他像是一柄沉默但锋利的冷刃。

银止川不合时宜地想,他能激起的,反倒是人的摧毁欲。好比愈是纯粹易碎的珍宝,就愈是让人想要摔碎在地上。

“第一次,是我刚进秋水阁的时候。”

照月接着轻轻说:“那时我爹娘送我到阁前,然后转身离去。我在二楼雅阁的窗户前,想就这么跳下去,跟他们一起离开。”

银止川抱臂,并不出声,就这么默默地听她说着。

“第二次,是你四哥在君子楼上舞剑的时候。那时整个星野之都的女子都推窗而看罢?”

照月微微露出一个笑,道:“多少名门娇女嫉恨我呢?能得到你四哥那样男子的爱。”

银止川心想,那可不,我哥当初为了这一舞剑,回去藤条都给老头子抽断了三根。

“那时候,是我第二次想离开这里。”

貌美的歌姬怅惘说:“只要你四哥愿意带我走。”

什么?

听到此,银止川倒是略微吃惊了,难道当初银止行和照月分离,竟然是他四哥主动放弃的么?

“后来是为什么闹翻呢?”

照月低笑着,兀自低语道:“是因为他在要来替我赎身的那一晚,因营中有突如其来的排演,没有如期赴约。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与他是多么地不合适。”

看着银止川不解的神色,歌姬略微一笑,问道:“你们男人无法理解是么?天下、军功、声名,排在比女人靠前的位置,是你们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也是我后来问你四哥的:倘若军令和我的性命放在天平的两端,在他心中,哪一个更重要?”

银止川心里陡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歌姬漠漠说:“你四哥回答:军令更重要。”

“若有朝一日,我被敌军所擒,阵前为质,他救不了我。”

“——多么讽刺啊,他说他喜欢听我唱歌,但是为了天下和君王,他会用寒箭射穿我唱歌的咽喉。也许他会用一生来缅怀我的死,终身不娶,永不续弦。但是于我而言呢?我的一生依然就这样结束了。什么也没有得到的,死在自己心爱之人手上的一生。”

银止川愣愣看着她。

“你们男人总喜欢用心爱女人的牺牲来凸显自己的忠诚与舍得,所谓杀妻明志,自断软肋。于是后世赞赏你们男人的大义灭亲,但是于女人而言呢?她只得到了一个负心汉。‘英雄失去了心爱之人,太悲凉了’,不是吗?”

照月嘲讽地笑:“可是有没有人想过他的妻子?他失去了生命、死在自己丈夫手中的妻子。你们从来没有站在女子的角度想象过她的感受,她有没有难过或心碎。”

银止川怔在原地,说不出话,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细眉细眼的歌姬心中,藏着这样锋锐如刀的字句。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哽了哽,照月低声说:“貌美的女子也好,平庸的女子也好,都是一个符号。代表着嘉奖和成功。戏本里常写‘大将军抱得美人归’,但是从来也没有考虑过美人愿不愿意被大将军抱去归家。她也许并不想嫁给大将军,只想有一个一生一世爱着她的人,粗茶淡饭到白首。却被人拘束着,强行放在那里,作为男儿们建功立业的奖赏。”

桌案上的茶水已经凉了,银止川看着那茶杯底部的茶叶,微微蜷曲着,暗黄地躺在杯底。

照月说的话都是他从前想也未想过的,而今听来,简直振聋发聩。

英雄得到美人,这仿佛是毋庸置疑的,银止川在此之前从未想过从另一个面‘美人’的视角去看待这件事。

在史书上,女子似乎也是失声的,不配发出自己的声音。

面对丈夫的辜负,她通常只能谅解,不能有怨言——这样她就是识大体的,值得被歌颂的,凄美但可被肯定的。

但若她想活下去——这只是人人都可能会有的一个念头,也并非有什么大错,却就好像犯下了什么滔天的罪行,要被钉在耻辱的野史或谣传中辱骂万年。

她一定要被牺牲,一定要被歌颂——

殊不知当一个人被冠上最崇高的佳名时,通常就是下一步要被牺牲的前兆。

“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照月轻声说:“我只想留在这里弹琵琶。只要还有一个人听,我就可以弹下去。我学了十九年啊......从只有一根桌子腿那么高的时候就在学了,冬天里练得满手的血泡都结上冰......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像它那样长久地陪伴我了。”

银止川未吭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知道照月说得是对的。

“我配不上你哥哥。”

照月轻叹了一声,说:“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想得到一个很爱我的人,与他举案齐眉,粗茶淡饭,白头偕老。在那个人心里,天下也不会有我的一笑重要。”

“那秦歌呢?”

想了想,银止川还是迟疑问。

“我告诉他可以来每晚听我弹琴。”

照月说:“若他三年后还没有改变心意,我就跟他回去。.......但那也许是不可能的。”

歌姬捋着手臂上的轻纱,微微地笑了一下。

她按着一枚金钥匙推到银止川面前:“这是你送来的那一箧金株,在楼下,多谢你的心意,照月心领了。”

银止川看着那一枚薄薄的铁片,“嗯”了一声,半晌才答:“好。”

“如果可以,我真想嫁给像陛下那样的人。”

倏然间,歌姬笑笑,低声说:“在他心里,是真的天下也不如所爱一人重要罢?”

银止川一怔,没想到她怎么会突然提到沉宴。

但又随即明白过来。

“沉宴......是啊。”

他笑笑:“可是他的心太小了,也只是一个‘只容得下楚渊一人’的沉宴。”

走出秋水阁,银止川突然想到他兄长以前同他说起来的梦想——

“四海升平,天下太平。老子解甲归田,马放南山。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早上和心爱的姑娘一起去惊华宫门口的面摊吃一碗鸭酥面。”

倒也和照月所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可惜,这世上本就有很多诸如他四哥本来更喜欢用剑,但是迫于家族和姓氏只能改用枪的无奈的事。

银止川曾在一个话本子里听说:这世间所有的爱,都是一种“自爱”。

你爱着他,因为他身上有你所不能达到的东西。你被他吸引,就像被世界上另一个实现了梦想的自己吸引。

如银止川四哥恋恋着和所有女子都不一样的独特的照月,如银止川爱着彻底反叛世界的西淮。

(三十二)

六月二十一,夏至。夏天真的来了。

按习俗,这天盛泱的百姓都会在城外的神女河放灯。

祈良缘,祈平安,祈归人,都可以。

弯弯的皎白长河蜿蜒而去,上头浮满了花灯。

点点散散,各式各样,放眼望去时,会有种是天上的星辰落到了河水中的错觉。

不少无数少男少女结伴而来,呢喃轻语,携手而行。

四五岁的孩童则嬉闹追逐,拍手戏玩。

这是继二月二十三办在江州的花灯展以来,上半年盛泱最热闹的一个节日了。

“饭后,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多走走。”

银止川轻袍缓带,换了一身低调至极的常服,带着西淮出来溜达。

西淮确实“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跟在银止川身边,看能否探听出一些有用的讯息。

只不过他对河灯与晚市没什么兴趣,一路上看各个摊位都是风轻云淡的,扫过一眼就过,没什么停下来驻足看看的时候。

“虎头鞋要不要?”

银止川倒是抱着臂,跟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似的,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他停在一个小贩的推车摊位前,也不管西淮要走远了,拈起一只小小的婴孩棉鞋,以两指夹着,唇角带笑,晃给西淮看:

“好看不好看?”

西淮立于人.流之中,闻声只得逆身过来。

他看着银止川,遥遥地,从天降于凡尘的谪仙一般,衣袍胜雪,眉目清淡,就这么不恼不燥地看着银止川。

银止川想,在那一刻,他确实虔诚地祈求了,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河神,能够听人愿望——

那麼请让这个人也爱一爱他吧。

西淮站在原地,一个又一个的路径者从他身旁、肩膀边擦过。

但他丝毫也没有朝银止川走来的意思,银止川只能叹一口气,放下虎头鞋,慢悠悠地朝西淮走过去。

“小时候,我娘也做过虎头鞋。”

银止川重新与西淮并肩,说道:“她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嫁给我爹之前什么手工都没做过,十指不沾阴阳水啊——可惜嫁人之后,就从云端落成了凡人。有时候我想,女子一生不嫁人也不错,嫁了人,就是受罪,夫家的,公婆的——我爹已经很好了,不纳妾,父母早亡,又有功名,可我娘还是受尽波折,三十二岁就死了。”

他们极少有这样谈起彼此家世的时候,西淮静默听着,银止川又问:

“你呢?”

“我娘不是大小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

西淮淡淡说:“可惜我爹是个榆木脑袋,她跟着我爹,也受了许多的苦。”

“哦。”

银止川却倏然眯了眯眼,问:“你娘是大美人罢?你应当像她——儿像母,才会这样出众。”

西淮微微一笑:“她是金陵远近有名的大美人,及笄时谈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只可惜被我爹这个青梅竹马,用几首酸诗捕走了心。”

“......可是很多年后,她才明白,许多时候生活和爱情是两回事。她爱我父亲的诗,却接受不了我父亲的质直清白。我时常想,也许对他们而言,少年时在山上手帕传诗的那段时光,才是这段感情中最好的日子。”

说完此,两个人都有些微微的沉默。

周围悬灯结彩的,行人们摩肩接踵,一个匆忙的挑担客经过时,不留心撞到了西淮,少年人身子一斜,往后撇了一下,银止川急忙拉住他。

“这里人多,不注意就走散了。”

年轻的少将军道:“靠近一些。”

然而他伸出去的手在空中一划,触碰到西淮手背后又像烫着了般收了回来。

“......还是系布绳吧。”

银止川说:“这样也走不散。”

——他终究还是不敢。

如果一个人足够自信他爱的人也爱着他,就会直接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一片落叶;但若他不确定,便也只能笑笑,轻声说“你头发上有东西”。

西淮伸出手,银止川从袖中取出一条布绳。

布绳的一端系在西淮腕上,一端系在银止川的腕上。

这样他们就可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永远走不丢。

“好了。”

银止川说,“接着逛逛吧。”

西淮和银止川保持着大概两个手掌的距离,银止川能感知到那一段有人,牵引感却不强,布绳是松弛低垂的。

只有时不时会被拉扯一下。

他想,其实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的。

就好像在心上拴了一根绳子,时不时被他的只言片语,颦蹙喜怒,拉扯牵引着。

......

银止川和西淮一路走到神女湖边。

路上的时候他给西淮买了两个面具,一锦袋虎眼窝丝糖,和一只可以挂在门前的雪白扫晴娘。

都是西淮看过一眼,银止川就抵着金株买下来,西淮说:“我不要。”

银止川很不正经地笑,说:“是我要。可以了吧。”

西淮不理他,银止川就自己夹着面具后的带子绕在指间玩。

走到湖边了,西淮静静看着湖面上的河灯:

油纸做的莲瓣拖着一只只闪烁的小烛,随着河水流向远方。

“希望来年能有一个好收成,攒够了钱让平儿去观星阁应招......他今年就八岁啦,再耽搁就赶不上了......”

“希望陛下能开宫选秀,这样我就能去参选了。不用嫁给陈乡坤的儿子......河神啊,我宁可进宫里孤独终老,也不想和那个一脸麻子的瘸腿亲嘴儿。”

“河神河神,明珠大道上,进了城门往左拐,住在挂着红牌匾的路口尽头的李公子喜欢我吗?......他为何还不来向我提亲,整日念叨着要找什么慕公子,究竟是几个意思?......”

河边许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少男少女不可避免就挨得几近,西淮几乎能听见周围几个百姓的低喃祈祷之声。

这些平民心中的烦恼,即便是忧愁,也是忧愁得这么幸福。

没有背负着家破人亡的血腥,也没有沾染至死不休的深恨,只是家长里短的烟火烦恼,添点醋盐酱油糖,一起烹成一锅独一无二的人生。

“你要么?”

银止川见西淮看河灯看得出神,指了指旁侧全身都挂满纸灯的小贩。

“嗯。”

西淮说。

只是出人意料,西淮要的竟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我还有个姐姐。”见银止川歪头看着他,西淮淡声说。

还有个姐姐,银止川想,虽然从未听他提起过,但西淮此时买了三个灯笼,想必那位姊妹也已经过世了。

便也没有问什么。

“最开始,放河灯是祭祀。”

看着纸灯外写着的风俗渊源介绍,银止川笑了笑,说:“传说,星野之都的神女河下住着一头妖兽。每年都要食九十九个少女才愿平息。若少一个,就大发雷霆,将其余九十八个少女挖开心肺扔上岸来。同时河水也会高涨,沟渠漫溢,两岸所有住房和庄稼都被冲毁,整年颗粒无收。当时的君主找遍高人道士,无人能奈何此凶恶妖兽。”

“我来。”

见西淮擦不燃火镰,银止川停了一下,从他手中接过火镰,点着起来:“.......君王找遍高人道士,无人能奈何此凶恶妖兽。直到呢,有一位名唤‘十四’的仙者,携他的好友经过。仙者听闻此事,才从袖中抛出一块布履,化作千万菩提枝,束缚住妖兽,沉入湖底,自此再无祸患。”

“噢。”

西淮淡淡地应了一声,只俯身,将袍角夹在膝盖之间,以免雪白的衣物被泥土染脏了,而后把河灯仔细地推入水中。

“你是不是觉得很荒谬?”

目光追随者西淮的那三只河灯,一起流进黑沉沉的夜里,银止川笑了笑:“盛泱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很迷信迂腐的国家。直到现在,神女河中央还立着妖兽被菩提枝束缚住的石像呢。”

烛光很细微,被几瓣同样脆弱的纸莲花护着,也不知道能漂多远。

和周围漫无尽头的黑暗比起来,这点烛光简直算是孱弱了。

“没有。”

西淮望着河灯,轻轻说:“我知道,神佛有时候是人在绝境之下最后的寄托。就如同弹尽粮绝的战场上,没有不求助观音的伤兵。这是很幸运的事。”

西淮目光停在湖面上,银止川的目光停在他身上。

点点相映的灯火中,隐约的烛光照着西淮,令他看上去就如同一尊漂亮的,完美没有一分瑕疵的白玉雕像。

“去河中央吧。”

银止川说:“带你去看那块河妖石。”

不远处就是码头,几艘两层阁楼高的楼船抛锚在岸边,供豪门贵胄们赏景游河。

银止川抛过去了五颗金株,示意他们放一艘船。

“不,不可啊......”

船队中打工的水夫却擦着汗赶来,解释道:“大人,神女河今日走不了船。”

“怎么走不了?”

银止川蹙眉看着他:“镇国公府在这儿是有常年预留船只的。”

“不是这个缘故......”

水夫说:“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听了令,哪位大人今日要游河,除了他的船,其余的船一律不许走。”

“笑话。”

银止川说:“天家的行宫我都住得,今日还走不了你一条船?”

他一脚踢踩在楼船的纤绳柱上:“我现在还是付钱的。待会儿要是强抢,你们可就一分钱就落不着了。”

银袍的少年郎先自己踏上了甲板,然后他朝西淮伸出手:

“喏,慢一点,不用怕。”

月光下,他的手掌就静静伸放在那里,不催促,也不收回。

就好像他对西淮的那份喜欢一样,也是同样地不催促,也不收回。

只是静静等待着。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二月二十三,会在江州举办的灯盏。就是小慕最后去还赶上了的那个。

写这个系列呢,有一个小小的宏心,想构筑一个尽可能完善的世界观。

例如每个地区的人文地貌啊,节日习俗啊,地名风景啊,都是提前设计好的,整理了一个专门的文档。

希望大家完四个单元故事,能感受到一种这个大陆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故事也是真实存在的感jio。

如果能有十分之一的这种体验,那我就相当欣慰了......

以下是感谢名单!

谢谢Keaixiaoxiong的地雷!(谢谢K哥~=3=mua

谢谢浅斟低唱的地雷!(向浅浅发射一颗亲亲ww

谢谢萨西摩尔的12瓶营养液!(哈哈哈萨西摩尔,小名羽然?

谢谢繁花话的5瓶营养液!(谢谢fafa~

谢谢安沁的5瓶营养液!(啵唧安沁一下!

晚安大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我在大夏窃神权 少年的世界之旅 遮天之绝世大黑手 病毒世界毒王转世 摄政王的锦鲤小王妃 星铁:妄想改变命运之人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最后的像素 玄幻:老婆女帝,萌娃大闹九州 穿成灭世反派的亲生蛋[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