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艾伦会告诉你密码？你到底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宋澜低头看着艾斯狼狈的样子问道。
“没时间了……”艾斯脸上又一瞬间的心虚，但他很快站起来就想往门外跑去。
宋澜毫不犹豫地将椅子砸在了离艾斯仅有几厘米的地面上，艾斯被吓得后退一步。
黑发的雄虫目光冰寒,艾斯被那目光冻得打了个冷战。
在艾斯张嘴前，宋澜加了一句，“我想听实话。”
“……”
在所有人知道的那段艾斯与卡麦尔足够浪漫的爱情故事之前还有一段不怎么浪漫的前传。
在意外中丧生的一对夫妻留下了一个还没有经过觉醒的雄虫幼崽,按照帝国法律，他只能寄住在自己的表哥家。默默无闻,永远生活在自己优秀表哥阴影下的小雄虫在一次宴会中,被他表哥的未婚夫拦了下来。
“我就跟他到了偏僻的角落。”艾斯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下去。
宋澜大概能猜到他当时的心中所想，但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他不是卡麦尔,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卡麦尔还有一个哥哥。当时的艾伦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研究院实习生,但他也不只是实习生。他告诉我，我的父母是因为背叛组织才被灭的口，我其实是被移植到我母亲体内的受精卵,是被生产出来的。
他威胁我让我嫁给卡麦尔,像我这样的人造人还有很多,卡麦尔他们将这些女孩安排在各个权贵身边。我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他，只能答应。然后他就带我来到这个实验室,给我觉醒了精神力。”
“我的父母其实是组织的研究院,只是我母亲在生下我后，决定叛逃组织，然后就被灭口了。”艾斯磕磕绊绊地说着，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神色,就像是在读什么剧情故事一样。
“结果，结果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的基因链里可入了一段病毒,卡麦尔可以随时控制我们以及和我们完成精神链接的人。他已经控制了绝大多数的议会成员，和少部分军部要员，我们快去救杜兰德上将吧。”
宋澜则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让艾斯不自觉畏缩。
“你并非是所谓被‘威胁’才与艾伦联手的，你应该是一开始与艾伦主动合作，只是现在艾伦决定把你当成一个单纯的工具而已。”
艾斯慌乱的摇了摇头，祈求着看向宋澜，“我真的是被威胁的， 你不是杜兰德上将的妻子吗？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你到底爱不爱他！”
“我在等你说出真正能救杜兰德的方法。”宋澜的半边侧脸迎着被营养液染成淡蓝的灯光，半边隐在黑暗里。
“你，你在说什么啊？”艾斯声音里的心虚几乎掩饰不住，他本就不是像卡麦尔那种习惯了伪装的老手，所有心思一应俱全的写在脸上。
宋澜淡漠地看着艾斯，突然问道，“你刚才说过艾伦可以通过你们控制和你们完成精神链接的另一方，那么解除这种控制的方法是什么？”
“是杀了你吗？”
艾斯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变得铁青，他颤抖着嘴唇摇了两下头，看上去是想反驳的模样。
但宋澜已经确定了他心中所猜测的东西。
艾斯以为宋澜会一句一句把他全部的底子都扒干净，当他无所适从的时候宋澜问道：“杜兰德现在在哪？”
他下意识回答，“地下七层，坐，坐电梯需要身份卡。”
黑发的雄虫转身离开，哒哒的脚步声渐远，艾斯愣愣地看了许久，突然打了个冷战。空旷的房间里，十几个紧闭着双眼的雄虫犹如死物一般漂浮在培养皿里。
宋澜从最一开始见到艾斯的时候，这只有着全帝国都羡慕的爱情故事的雄虫就带着一种被全世界宠爱的骄纵。这种气质，不会是一个在时刻威胁中紧张着的人该有的精神的状态。他一定是早就知道艾伦的所有谋划，并且参与其中，他深深地坚信着自己的安全。
和所有同样身处培养皿里的雄虫都不一样，宋澜不知道他这种自信来自于什么。但很明显，那个宋澜从未真正见过的艾伦根本没打算留下艾斯。艾斯，S，他的名字就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艾斯是卡麦尔的雄主，按照他所说的，他应该更关心卡麦尔，但他反而更关心杜兰德的安危。两种可能，第一，艾斯肯定遭遇危险的只有杜兰德。第二，杜兰德对于艾斯来说，要比卡麦尔更重要。
宋澜比较倾向第二种可能，至于为什么，他暂时还不清楚。
艾斯如此笃定凭着宋澜和他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雄虫就能做到。宋澜猜测这个巨大的实验室里应该没有守卫，而且到达地下七层所需要的的身份卡得到的方式不会太难。
但即便艾斯是那样急切地想要去救下杜兰德，又没有其他人阻拦的情况下，他一直遮遮掩掩，那么很有可能能彻底解除控制的方法对艾斯自己不利，所以他才一直回避这个。
虫族社会的科技发展水平与宋澜原本的世界不相上下，如果是药物制剂的话艾斯不会有这个反应，只有涉及到他自身才会是这个反应。宋澜干脆猜了最极端的一种，没想到是真的。
宋澜从艾斯那里得到的有用消息目前能用得上的，杜兰德在实验室的地下七层，需要身份卡，不难获取，没有守卫。艾伦正在尝试让杜兰德与艾斯的克隆体完成精神链接，一旦完成，只能杀了那个克隆体。
以及——艾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宋澜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曾经和艾斯相处过的所有画面一一划过。父母、妻子、女孩、娶艾斯的卡麦尔，照片上穿着婚纱的艾斯……
艾斯甚至有可能来自于宋澜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从空间物理的角度来说，科学家至今没有查明的虫洞很有可能再同一个地方开放两次。
但宋澜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些地方？
艾斯没有一点想要掩饰的样子，他一直都光明正大地展现着自己的特殊，但没有任何人发现。所有人都在下意识地忽视了那些不同，甚至连艾斯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直到刚才，宋澜才猛然发现这一点。
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宋澜无端响起米亚修离开时看他的最后一眼。
……
宋澜突然想起，那些在培养皿里的雄虫，全是议会正要和顶级富豪的雄主。现在对杜兰德下手，说明艾伦开始将自己的手伸向军部了。
那为什么作为帝国首富的米亚修却没有在名单里？
不对，他也向艾伦定制了服务，他的雄主本该是自己！
宋澜停下脚步。
米亚修曾说过，宋澜是他看着一点点从培养皿里长大的，也就是说宋澜也是那些雄虫里的一员，也被植入了病毒基因，艾伦一直都可以控制他以及杜兰德。
那为什么艾伦还要多此一举？
因为……他不能用了？
发生了什么？
疑问一个接一个跳出来，宋澜的前方就是闪着红灯的电梯，而身份卡就被插在电梯旁的一个卡槽里、
没有任何难度，有一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艾伦那样心思缜密，他怎么可能不在自己最重要的实验室严防死守。
理智是这样说的。
但很奇怪，宋澜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拿下身份卡刷开了电梯。
电梯里如同镜子一般的金属壁照出宋澜现在的模样。
莫名地宋澜居然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
我该是这个样子的吗？宋澜问自己。
可人工智能怎么会有原来的长相呢？
我怎么了？宋澜审视自己。
宋澜不用片刻思考，机器人三大原则就能脱口而出。战场上被各种高压折磨的战士配备的当然是温和贴心的AI服务，即使在变成雄虫以后，宋澜仍是这样。他没有性格，只是代码被表达出来时，他应该是这个性格。
但刚才，他已经开始在脑中演练各种杀死艾斯克隆体的方案，刻于本能的某些东西让他只是有了这个念头的下一刻就想出了至少两种方法。
或者说更早之前，在米亚修对他展露恶意开始。
电梯悄无声息地向两边打开，宋澜一下子回神。
雪白的走廊在他眼前展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大概两章以内完结，要把世界线彻底抽出来了，每天卡文卡得头秃：，，，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