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和尚怎么没憋坏?”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憋坏?”
桂圆圆语塞。她移动到床尾,定定地俯视霍亥。他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单腿屈起,姿态慵懒闲散。
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桂圆圆说:“你不够爱我,如果足够爱我,憋再久都能憋得住。”
“你不够爱我,如果足够爱我,再快你都能接受。”
桂圆圆:“……”
她翻了个白眼,推了他一下,“去,洗澡去,一身酒味,难闻死了。”
霍亥狠狠地啃了她一口,随后才去了浴室。桂圆圆捂着被他啃疼的左颊,隔空给他一拳。
彼时,桂媛媛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肖琛的背影。如今他们婚都订了,他也不用再顾虑她的名声什么了吧?
她放下水杯,走到他身后,抱着他,缱绻道:“阿琛,我今天好开心。”
肖琛转过身来,“开心就好。”
她心跳加速,踮脚。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拒绝。两唇相贴,她正激动着,他却猛地推开她,直直奔向卫生间。
错愕的她站在原地,来自卫生间的呕吐声冲击着她的耳膜。她颤着步子来到卫生间门边。
他蹲在马桶胖,吐得昏天暗地。
许久许久,她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吐?”因为她亲了他,所以他就吐了吗?
肖琛漱口,解释:“宴会上喝了酒,胃里不舒服。”
“这样吗?”桂媛媛颤抖着,迅速靠近,试着要去亲他,仿佛要证实什么一般。
肖琛避开,说:“我才吐过。”
“我不介意。”她急急地去亲他。肖琛心里翻江倒海,无法控制,扭过头就又开始吐。
见状,桂媛媛如同被雷击中。肖琛满面歉意,“对不起,我实在是不舒服。”
她勉强道:“没事,我去给你煮碗汤。”
她表面镇定地去厨房,内心里翻涌着各种情绪。她对自己强调,是的,因为他喝了酒,胃不舒服,所以才会吐,不是她亲了他的缘故。
次日,桂媛媛给肖琛做了早餐,笑说:“今天胃好了吧?”
“好了。”肖琛坐下。桂媛媛嚼了嚼面包,忽然道:“阿琛。”
肖琛转过脸。她立刻亲上去。他僵了僵。似乎实在是
忍不了了,侧过身就吐进了垃圾桶里。
桂媛媛的面部表情出现裂缝,一片片支离破碎,她像是不得不接受了某种现实,红着眼,说:“阿琛,有那么恶心吗?我亲你,有那么恶心吗?”
“不是,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胃还——”
“不用说了。”桂媛媛捂面,堵住即将冲出喉咙的哽咽,然后质问:“你之前不和我亲密接触,到底是为了我的名声着想,还是根本就不愿意接受我?”
她可真是蠢啊。一个男人,怎么会为了什么名声而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直克己守礼?
那么,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她?她心中的那个答案渐渐清晰。她问他,“阿琛,你说实话,你爱我吗?”
肖琛说:“爱。”
爱。
桂媛媛忽然想笑。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他和她的那些过往。虽然是她先提出和他谈恋爱的,但他对她无微不至地体贴,无微不至地温柔,她认为他也是一样爱她的。不然也不会答应她,还对她这样好。即使他对于情侣之间的事冷淡了些,她以为那是他尊重她和他自身性格使然。
但如果他不爱她,那些温柔体贴都是装出来的呢?那他为什么要装作爱她?
她面色一变。因为歉疚?思及此,她抓紧了衣摆。
从前她埋怨他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激情,她有想过他是不是因为歉疚才和她在一起,因为没有爱情只有歉疚,所以也没有激情。
然而她这个想法才冒头就被她打压下去。她不允许自己这么猜测。
久而久之,在肖琛愈发的温柔体贴下,她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再也没有冒出过那个念头。她坚定地认为他就是爱她的。
直到现在,现实戳破了她一直以来固守的某些信念。
她定定地锁着他的目光,“你真的爱我吗?”
“爱。”肖琛重复。桂媛媛快喘不过气来,下一秒,她冲他一笑,“好啦,我相信你了。胃还不舒服吧?先喝点暖胃的汤。”
肖琛颔颔首,面目一派平静。
吃过饭,肖琛去书房,他没有开灯,靠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他点燃一根烟。
尼古丁麻痹他的知觉,让他有一刻的解脱感。慢慢地,他神色开始涣散。
他不爱桂媛媛,却要为
她负责。因为他欠她。
肖琛和肖醉的长相有三四分相似,却和小姑肖明燕的儿子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也因此,肖明燕格外宠肖琛。
肖琛十一岁那年,肖明燕的儿子意外落水溺爱。痛失爱子的肖明燕遭受打击,病了一个多月,精神也开始失常。
所有人都意料不到,肖明燕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她把肖琛认作自己死去的儿子,将他绑架,偷偷带到邻市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
她疯疯癫癫地对肖琛说,他是她的儿子,谁也抢不走他。肖琛劝解她,可她像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执而疯狂。
成日被捆绑着双手双脚,肖琛怎么也逃不了。
他天天盼,天天盼,盼望父母能来解救他,盼望有人能来救他。
大概一周后,一个小女孩趴在窗外,发现了他。女孩就是桂媛媛。
桂媛媛放暑假,跟着她妈妈来外婆家玩,外婆家住在一个很偏僻但却很漂亮的小山村,每每暑假她都会在外婆家度过。
夏天到了,桃子成熟了。她像以往一样,去后山偷桃吃。
后山有一处房屋,房屋后面种了一棵很大的桃树,是房屋主人多年前种下的树。
每次她来外婆家都会偷这家的桃,反正这家人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她爬上树,熟练地摘着桃子,恰时一阵风吹过,吹起房屋二楼后窗的帘子。
她瞪大双目,屋子里有人!而且那人还被捆绑着!
那人也看到了她,他剧烈地挣扎,眼里迸发出光,他在求助她。
那张温润俊逸的面孔让她呼吸一滞,她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顺着树干爬进窗户。
后来,桂媛媛给肖琛松了绑,正打再悄悄爬出房间之时。肖明燕回来了。
肖明燕一见这情况,精神被刺激得更加失常。她狰狞着去抓肖琛,桂媛媛踹她。她狠厉地一耳光甩到桂媛媛左颊,桂媛媛摔到柜子上,磕得头破血流。
等肖明燕再要来抓肖琛,头上砸来一个凳子,剧烈的疼痛中,她模糊地看见肖琛又砸了她一下。
肖琛获救了。
桂媛媛救了肖琛,左耳却因为那一耳光加上脑部震荡永久性失聪了。肖琛大概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女孩听到医生说她左耳永久失聪的模样。她无
助地痛哭着,“我耳朵听不见了,我成残疾了……”
那一幕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的救命恩人,和她年纪一般的女孩,失去了一只耳朵。
肖家无比感激桂媛媛,也无比歉疚。他们尽可能地去补偿桂老大家。同时也要求他们对此事保密,毕竟对于肖家来说,小姑精神失常绑架侄儿这件事算是极大的丑事,会影响肖氏形象。
此后肖家帮衬着桂媛媛家,肖琛也极尽所能地对桂媛媛进行补偿。他出国读书,也带着她一家人去。她要和他谈恋爱,他答应她。她要他爱她,他答应她。她要嫁给他,他也答应她。
只要她想,只要他能。
肖琛吸了口烟,从回忆里抽身。他欠着一个人,也就失去了爱自己想爱的人的权利。
眼底浮现出桂圆圆的脸,嘴里的烟变得苦涩。他用力地吸了口烟雾,呛得他肺部刺痛。
房门外,桂媛媛失神地凝视着一片虚空。
他不爱她。
但她没有其它选择,只能继续自欺欺人。既然他说爱,她就相信,并且要永远相信。
就像从前那样自我催眠,或许有一天她还是会和以前那样坚定地认为他爱她。
与此同时,她心里还有些希冀,也许以后阿琛会慢慢爱上她。
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吗?
九重天上的月楼里,小仙童对着圆镜叹气:“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爱上你,你俩红线都没有啊。”
不过,这都是这凡人自己造的孽。谁叫她上辈子那么坏呢?
凡事有因皆有果,自己造的因,也得自己去食那个果。
此女前世与桂圆圆同是堂姐妹,桂圆圆所中意之人,她都得抢了去,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魅力。
所以这辈子,桂媛媛不管爱上哪个男人,那个男人都会爱上桂圆圆。
她永远也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爱,永远。
……
桂媛媛她妈昨晚上一晚上没睡着。醒来眼眶都是黑的。她对桂老大说:“你说他家怎么就攀上霍家了?”
“谁晓得呢。”桂老大皱眉。
她愤恨地哼了一声。当初肖家帮助她家后,他们火速远远地搬到富人区,生怕那些穷亲戚缠上他们要好处,特别是怕桂老二家。
本来桂老二家就处处比她家好,
一直压她家一头,如今她家比桂老二家神气了,他们只想快点与他们断了关系,省得桂老二家也来要什么好处。
后来肖琛要去国外,他们索性跟着一起去,彻底与所有亲戚都不怎么联系了。
这么多年过去,做了将近十年的有钱人,生活富裕了,想法也改变了,也不怕那些请亲戚来纠缠了。正好可以好好在他们面前好好炫耀炫耀,却不曾想,桂老二家的闺女居然攀上霍家了。
霍家可比肖家更有钱。她咬咬牙,“到头来桂老二还是压了咱们一头。”
桂老大说:“也不一定,他们没订婚,万一之后他家闺女被甩了呢?”
“对!没订婚一切都还不好说。”她眼里燃起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细写前世,考虑了两天,算了,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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