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朝野震惊
长安西城城墙上，巡城的兵卒懒洋洋的站在城墙上，打量着来往的行人。要说他们的日子也是挺清闲的，说是守卫长安，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大唐国都附近，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敌军能来攻击城墙，所以他们平常的职责，更多的还是维护这城门进入的秩序，顺便帮着官府缉拿一下通缉的要犯，没什么油水，也没什么立功升迁的机会，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这清闲了。
唐军军法森严，但对于他们这些巡城的兵卒，倒是管得不是很严，只要不明着偷懒，站岗时样子懒散些，或是聊个天什么的，也没人会管，毕竟他们这里只是守卫的城门，又不是皇宫，军饷就那么一点，勉强能把肚子填饱，哪还能指望他们太多？
可是今日，情况却似乎有些不同。
懒散归懒散，这兵卒站在城墙上，便是再怎么漫不经心，对周边的情形也是会尽收眼底的，一名老卒正与同伴聊着晚上该去哪里寻开心，突然发现远方似乎有些烟尘，那分明就是大队的快马齐奔才能掀起的模样，心中不禁一紧，对同伴问道：“今天有哪位贵人出城吗？”
同伴莫名其妙：“没有啊，咱们一直都守在这，要有的话，你会不知道？”
看着烟尘的方向，老卒疑道：“难道是哪位大将归朝？不过怎么会走这西城？”
这时，其他的兵卒也纷纷发现了这一异常，众人不敢大意，立刻通知了带队的军官，军官跑来一看，也是拿不定主意，但眼尖的人，却是发现那烟尘的上空，似乎还有个什么东西在飘着。
“那么高，能看清是什么吗？”
“看不出来，但不像是鸟。”
“莫不是有人放纸鸢？”
“大人，怎么办？要不要传警讯？”
“再等等，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情况一级级上报，很快，守城的将领也出现在城墙上，这时，已经差不多可以看清那空中飘浮的气球的外形了，所有人目瞪口呆，望着那至少在数百米高空的庞然大物，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这，这是何物？莫不是神仙下凡？”
“大，大人，要点狼烟吗？”
“狼烟……对，点狼烟，快点狼烟！马上封锁城门！”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缓过神来的将领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随着狼烟的升起，城门缓缓关闭，同时大队的守城士兵纷纷涌上墙头，各自进入到战备位置。
突如其来的警讯让百姓们不知所措，一时间，城门附近是鸡飞狗跳，所有人都争抢着往城里跑，生怕兵荒马乱的被关在外面，而随着警讯的传开，其他几个城门的守卫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依照着军令纷纷关闭城门，同时派出士兵进驻城墙，作好了战斗准备。
皇宫里，李二得知西门传出警讯狼烟，也是一脸的惊疑：按说这长安周边，是不可能有什么武装力量能够威胁到长安城的安全的，若有敌军进犯，他也不可能会事先连一点情报都得不到，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能是有人谋反……可这也说不通啊，长安城外又没有驻扎什么大军，就算有人造反，也没理由是从城外打进来吧？
“查！因何传警？”
李二一声令下，皇城同样也作好了应战准备，就在所有人疑神疑鬼之时，守城军派人前来汇报：狼烟并非是因为敌军入侵而燃，只是守城官兵发现空中有巨大之奇物飞翔，并向着长安的方向飞来，同时其后还有一队骑兵紧随，官兵不敢大意，只能燃烟示警，并向朝堂请示下一步该如何做，是否要对那飞天之物发起攻击？
飞天？奇物？
听到这两个词，李二本能的就想到了胡迭，心中惊喜的同时，却又不敢肯定，立刻下令，不许官兵们轻举妄动，只要那飞天之物没有主动伤人，就不能发起攻击。
命令刚传达下去，不一会儿，侍从又来报告，说白鹿乡那边派来管事的求见，说有要事要禀奏。
不用问了，肯定是为天上的那东西而来的。
这时候，百官们也都听到了风声，纷纷赶到大殿，想要探听情况，李二索性就开了朝会，让那管事的直上大殿，当着百官的面前来报喜——不管怎么说，这大唐有了能飞天之物，总是一件大喜事，别管这东西有没有用处，只要能带人上天，这便是大大的祥瑞啊。
管事的不过就是内府一个小小的小吏，哪见过这样的阵势？上得殿来，腿早已经吓软，直到太监两次开口提醒，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将胡迭教给他的那些话说了出来。
得知这飞天之物竟然还能带人上天，百官又惊又奇，但这时，李二却是顾不得炫耀了，因为胡迭的话提醒了他，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面对的是多大的一个麻烦：看这百官的神情，就知道这件飞天之物对他们的冲击有多大，外面那些无知的百姓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万一给有心人利用起来，那立刻就是一场全城的骚乱！
“就依白鹿伯所言，立刻派出宣骑，在各坊宣告，此飞天之物是我大唐科学院所造，百姓见之不必惊慌，也不必参拜，另，大理寺立刻开始在全城巡查，有胆敢趁乱生事害民者，从严处置！”
下完了命令，李二目光不经意的投向外面，却是好奇着那飞天的热气球会是何等模样，半晌，当他回过神来，发现朝堂之上竟是一片安静，几乎所有的臣子也都是一脸好奇的表情往着殿外，不禁哑然失笑。
“众爱卿，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不如便随朕一起上城墙一观如何？”
众臣一听，顿时眼睛大亮，这长安的皇城可是全城之中最高的建筑之一了，站在城墙之上几乎可以俯览全城，自然也能看到那飞天之物，李二这提议，正是他们心中所想，只是碍于这臣子的身份，不好提出来而已。
“陛下英明。”
在一片恭维声中，李二牵头，一干君臣便浩浩荡荡的涌上皇城城墙。
这时，气球差不多已经飞到了西城的坊市上空，正在西门的城墙上方缓缓移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高悬于空中的气球，却是怎么都想不到此物竟是如此巨大。
“这……怕是得有好几丈大小吧？”
“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飞上去的？”
“难道是妖术。”
“乱说什么！没听陛下说吗，这是我大唐所造，怎会是妖术，就算是，那也只能是仙术。”
相比起文臣们的惊讶，武将们反应倒是平静得多，虽然也很是惊奇，但他们更多的却是在评估这件东西在军事上的应用性。
“此物……似乎不可控制飞行方向，只能随风飘动？”
“便是如此，于军中也有大用，若能有此物于空中示警，方圆数十里内，敌军动向清晰可见，若是风向合适，还可飘飞到敌军上空投以矢石，以震敌胆。”
“却是不知造价几何，看这大小，怕是不便宜啊。”
“反正也用不了多少，一军之中能配上两三个也就够用了。”
李二没有在意臣子们的议论，他注视着空中的气球，所想的，却是胡迭对他讲述过的那些话，那些有关于工业和科技的话。
是真的，那些，竟然都是真的！这气球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二可以肯定，在此之前，世间是绝对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飞天之物的，若有，史册上不可能没有记载，世人也不可能不知，胡迭能在短短两月不到的时间就将此物造出，可见他早有把握，而事实也证明，他没有说谎，这就越发的表明他所讲述的那些东西，都是真实的。
脑中回想着胡迭当日在谈到热气球时的回答，看着空中那如同神迹一般悬空而动的气球，李二只觉得心中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挠动一般，那种心痒难耐的感觉，让他恨不得马上就下令，让胡迭替他造出那更好的飞天之器！
‘只是简单的飞一下’，‘没什么实用性’，‘不能自由控制方向，只能随风飘动’……胡迭对于这热气球的描述并不多，但态度却是很明显的，他没有把这件东西放在眼里，这个在所有人看来几乎已经等同于神迹一般的存在，在胡迭的眼中其实只是一个很落后，很简陋，甚至都没什么用处的垃圾，这也就意味着，他肯定知道有更好更先进的飞天之器，那必然是克服了这热气球的种种缺陷和不足，极有可能是能够随意控制飞行方向，可以如同船只在大海航行一般，能自由翱翔于天空的飞天神舟。
想像一下，若是能有这样一艘坐驾，能乘坐它于九天之上与白云相伴，俯看这如画的江山，那将是怎样的一种快意？
不经意的回过头，发现群臣俱是望着天空，所有人都是一脸敬畏和凝重的表情，城中，无数的百姓甚至还在对天跪拜，显然是将这气球当成了神佛，此情此景，越发的让李二觉得——这股力量，必须要获得，并将它掌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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