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号这天晚上,宋晴天把最近十来天的事情安排好,让宋西风暂时在家里管理一切事务。
18号这天,宋晴天专门去了一趟邓毓华家里,告诉她去广州的事情,邓毓华特别高兴,正好她服装店里面积压的衣服差不多也清理完了,给了宋晴天3000块钱,让她帮忙进货。
宋晴天又从家里带了3000块钱,一共6000块钱,都是10元面值的大团结,装在包里鼓腾腾的一包。
宋晴天要去广州,最担心的人数杨秀莲,她活了三四十年,南州市都没有去过,依照她的感觉广州就是在天边,这一路上的安全问题,饮食问题,无一不成为杨秀莲担心的问题。
前世中的宋晴天,北上广这些城市她可是来去自如,去过无数次,心中没有一点的担忧,她尽力的安慰杨秀莲,还说有陆信一起,没有什么问题的。
宋西风说:“晴天,我看报道说广州那边有很多外国人,历史课本上面讲他们身材高大,皮肤发白,金发碧眼,你去了要是看到,回来可一定也和我们讲讲。”
杨秀莲“哎呦”一声,“那不是妖怪吗?说的都挺吓人的。”
宋晴天笑的前仰后合的,“妈,那也是人,不是妖怪,只是和我们长的不一样而已,说话也不一样而已。”
杨秀莲还不放心,“那你要是看到外国人,可要远远的,别离他们太近,万一吓到你。”
下午,陆信就开车来接宋晴天,说是第二日11点多的火车票,已经预定好了,下午先去郑州,在郑州住一晚,这样能提前休息好,坐火车时候没有那么辛苦。
杨秀莲对着宋晴天千叮咛万嘱咐,女儿走的时候,杨秀莲还是忍不住鼻酸,一直擦眼泪。
到了郑州以后天色近晚,陆信很大方,把宋晴天安排在金水河畔的中州宾馆住下。
中州宾馆是当时在郑州最有名的宾馆,二十一世纪时候的五星级宾馆中州国际的前身。
吃了晚上躺下,宋晴天就觉得浑身都困乏,这个年代的交通实在太不方便了,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就这样的劳累。
二十一世纪时候,从南州到郑州,一路高速公路2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今天她坐陆信的车花了4个多小时。
带着前世的想法,如果开车从郑州到广州,差不多是24个小时就到了,可是看眼前的状况,依照今天陆信开车的速度,几百里地都走4个多小时,要是陆信开车去广州,那是要几天几夜啊,特别是到了湘州省,无穷无尽的横断山脉有着十万大山,更本没有通畅的道路,车子只能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上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有导航的时代,迷路不说,吃喝都是个问题。
坐火车只能是这个年代最好的选择。
第二日一大早,陆信和于清波就来找她,三人吃了早餐,宋晴天说自己带了6000现金的事儿,想找个银行存起来。
从郑州坐到广州要好几天,火车上面小偷很多的,路上稍不注意就会被小偷盯上,宋晴天带这么多钱,还都是10元面值的大团结,及其惹眼,实在太不安全了。
这点倒是宋晴天提前也想到过,可是三川镇根本没有银行。
八零年代初期,银行确实很少,四大银行就中国银行比较多,业务也做到了全国通兑通取,一行三人就去银行存了钱。
于清波买了站台票,把二人送上火车才离开。
火车依旧是那个年代的绿皮火车,不过陆信买的是卧铺,这样比坐着坐几天去广州舒服多了。
俩人的卧铺是在底下相对的位置,路上无事,陆信就说起酒厂的事情。
陆信说,他在疗养院食堂当采购以后,每周就来回的运送泥鳅,实在过于清闲,来回的油费也挺高的,就寻思着找个其他的事情做做。
在疗养院附近不远处有一个酿造老白干的小酒厂,酿造的老白干口味纯正,陆信就开始在那家作坊批发白酒,每次去三川镇收泥鳅时候,顺便拉一些白酒到豫南省推销。
后来被宋晴天看到他车里面的白酒,也才想到卖白酒。
本来一直合作的好好的,这家酒厂却经营不善,停产在即,面临倒闭破产。
陆信对这家小酒厂的白酒品质一直是很认可,生产出来的白酒喝国营大厂的老白干口味没啥区别。
可是眼前这个酒厂出了这样的事情,陆信就想着怎么样把这家酒厂给买过来,把制作白酒的经验秘法给学习过来,自己办个小酒厂。
陆信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那个酒厂的负责人。
本来对这个小酒厂也熟悉,他再次参观了整个酒厂,陆信心里觉得不错,只要稍微的修整一下就可以开业酿酒,问题是自己手里的资金不足。
前几年,他开文具店,自己四处捣腾买卖,也赚了不少钱,可是一大部分钱都被闫小蝶给携款逃跑了,后来把手里的生意处理完,手头也没有太多的资金。
幸好,陆信的爷爷和爸爸是比较开明的人,非常支持陆信,给他四处借款,结果还是杯水车薪。
经过各方打听,陆信得知疗养院有一个退休的老领导,和这家破产的酒厂负责人有些关系,于是他就去找这个老领导。
这个老领导和陆信有些熟悉,也知道陆信以前做过几年的生意,这个老领导一直觉得陆信做个小小的食堂采购有点屈才。
眼见陆信来找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
有了决定,也有人帮忙,陆信就把家里所有存储的白酒,全部让于清波送到宋晴天家里,然后就开始着手老白干酒厂的筹备。
那个老领导出马,效果立马就出来了,他不但去向有关部门给他申请优惠政策,还把那个酒厂的负责人拿下了,陆信很快就拿到了买卖交易合同,但是不是全款付给酒厂负责人,而是先给付给酒厂负责人一部分的金额,以后的金额分期付给负责人。
这样一来,就完全解决了陆信的资金不足的问题。
这也是陆信不想离开疗养院食堂采购职位的原因,疗养院的那些老人,随便一个都是有着相当身后的背景。
陆信这时候又提到,他拿着王凤英提供的泥鳅新菜谱在疗养院推广,很快得到了里面老年人的亲睐,加上那个老领导的推荐,自己在疗养院的采购工作应该没问题了。
酒厂的修整过程中,陆信又开始招收工人。
在他决定去广州的开始,酒厂已经开始正式开工了。
宋晴天的前世印象中,衡水老白干曾很早就征服世界,1915年巴拿马博览会斩获甲等金质大奖章。后世的衡水老白干隶属于河北衡水老白干酿酒有限公司。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品牌的法人代表和持有者并没有姓陆的。
宋晴天问:“陆哥,你说的酒厂也生产衡水老白干吗?”
陆信说:“衡水老白干酒兴于汉,盛于唐,正式定名于明,酿造生产1900年基本上没有间断,和冀州的名酒刘伶醉,三井小刀,五合窖滴溜酒,泥坑酒这些相比,名气都大的多,这个酒厂以前也是生产老白干的,所以我也想生产衡水老白干。”
宋晴天前世的记忆中,冀州省衡水老白干酿酒有限公司成立于1996年,其前身是冀州衡水老白干酒厂。
华夏国的商标法是1982年7月修订的,到1983年3才正式实施。
陆信要是生产衡水老白干一样牌子的酒,那可是要侵权的。
现在距离商标法正式实施不到一年的时间,到时候陆信刚刚起步就会遇到商标的麻烦,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些先知先觉的事情,宋晴天当然不能说给陆信听,她得个办法让陆信有自己品牌的白酒。
“陆哥,早前就听清波哥说你在搞酒厂的事情,原来是这样,你酒厂叫什么名字?”
陆信说:“是我名字命名的,陆信酒厂。”
“那生产的酒叫什么名字?”
“都是按照老白干的工艺生产酿造的,自然也叫老白干,这可是我们衡水的品牌酒。”
“那你们本地没有衡水老白干其他酒厂吗?”
“有啊,我们那边就有一个特别大的酒厂,国营单位的,专门生产老白干,市场卖的瓶装老白干,就是他们厂里生产的。”
陆信说的国营酒厂,应该就是后世的冀州衡水老白干酒厂。
“那你酒厂生产的酒和他们名字一样,都叫衡水老白干,那国营厂里不会说什么吗?”
“我们那边很多这样的民间作坊,都酿造老白干,衡水一带的老白干都叫老白干,以前这个酒厂生产的白酒,就是按照老白干的名字卖的,这没什么问题的?”
宋晴天明白了,在商标法还没有实施之前,各地的著名特产,应该都是这种混杂的情况,等商标法一旦实施,这些小酒厂,小作坊就不能用特产品牌的名称了。
这些,陆信肯定不知道。
为了防止商标法实施给陆信带来损失,宋晴天就说:“陆哥,我有一个想法,我觉得既然是你名字命名的酒厂,那就生产其他名字的酒,反正都是衡水出的,可以叫衡水老白干,但是你自己要有你的名字,比如说衡水陆信老白干,陆信衡水老白干,这样也和国营大厂的老白干酒有个区别。”
在商标法实施的初级阶段,法规还不是很健全,宋晴天利用这样的法规漏洞做混淆,还可以蒙混过关,起码不会被正规的衡水老白干酒厂起诉侵权而停业。
陆信之前还给宋晴天讲过品牌的效应,现在论到他自己,却犯错迷糊了。
这一解释,陆信恍然大悟。
“晴天,你看我最近忙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想到,以前我还提醒你给你小小的凉粉摊子取个名字,到了我自己却忘记了。”
“你是习惯了那个酒厂生产老白干酒,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生产的也是老白干,可是老白干也有很多种名称的。陆哥,反正你刚刚开始生产,考虑酒的名字还不晚。”
陆信低眉微思,“我这个酒厂里面有一个取水的池子,池子底部有哥活的泉眼,人们都叫龙池,我干脆就龙池酒厂,生产龙池酒,这名字不赖吧。”
不但不赖,陆信说出来这个名字,宋晴天还有些吃惊。
二十一世纪,冀州龙池酒业这个名字不但是华夏国的驰名商标,还是享誉世界的名酒,和五粮液,茅台,剑南春这些名酒比肩。
冀州龙池酒业工厂的那个龙池,后来非常有名,是龙池酒业文化的象征,他们的商标都是那个龙池的图案。
陆信居然就是龙池酒业的创始人。
可是,宋晴天似乎记得后来的龙池酒业的主人也不姓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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