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顾莘莘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很久,实际上不过片刻而已。
待她缓缓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女子:“林妩……”
穿夜行衣,容貌美艳,偷摸潜入宅院,打晕嬷嬷,唤醒顾莘莘的人正是林妩。
说来话长,顾莘莘失踪一两个月里,林妩徐清等人快将她找疯了。
其实林妩跟徐清猜到是谢栩带走了顾莘莘,可即便猜到,谢栩是当朝太尉,林妩的身份也不简单,这事总不能摆在明面上撕,再说真要扯是她们没理,顾莘莘可是皇帝亲自指给谢栩的妻子。
是以林妩等人再焦急也不能堂而皇之找谢栩要人,只能暗地寻找。
而谢栩藏着顾莘莘同样各种防备,以至于林妩等人费了大功夫,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最后还是靠徐清的高科技手段,徐清好歹是未来人,身怀无数科技异宝,便是这样,两人也是花了好些天功夫才摸到顾莘莘的位置,又小心翼翼观察了好几天,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打进内部,总之这个过程十分艰难,可见谢栩手段之深。
进来后,林妩直接使用了徐清给他的仪器唤醒顾莘莘,顾莘莘既是被海马体干预仪改变记忆及空间定位能力,作为仪器的发明者,徐清自然有相对的仪器唤醒。
饶是如此,顾莘莘还是缓了好一会才回归正常,第一个是记忆恢复需要时间,第二个空间认知能力陡然扭回现实,让人非常不适,顾莘莘只觉头晕目眩,身子飘软,直到林妩又喂了她一粒徐清的特制药丸,才舒服了些。
回归正常的顾莘莘先是揉着额头怔了一会,环视周围环境,满眼大红色喜气洋洋的婚房,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她的震惊很快被别的事取代,她想起了自己记忆被扭转成幼年的经历。新仪器将她唤醒,但过去的记忆并没有被抹去,空间定位成年幼的顾莘莘,被谢栩留在这庄园的记忆,她都记得。
一瞬只觉如黄粱一梦,变回年幼,在这庄园里用另一个身份与谢栩相处,与他亲密信赖,甚至迷迷糊糊跟他成了亲。
老天啊,顾莘莘捂着脑壳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林妩在旁边道:“你都想起来了?但这会不是想这问题的时候,咱们得赶紧走。”
顾莘莘默然,眼下这个问题的确多想无益,林妩来了必然是带她走的,再想起记忆扭转之前,那时候自己本就打算回现代。
她问林妩:“你们都准备好了?”
林妩道:“早就好了,大半个月前徐清的飞船就全修好了,也加了足够的能源……我们早就该走了,谁知道你突然失踪,计划才拖到现在……”
可不,原本三人约定好一起回去,结果顾莘莘不见了,这两人只能等找到顾莘莘再一道回去。
林妩说到这吐槽:“这鬼谢栩把你藏的好紧,要不是徐清的追踪仪,我们根本找不到……确定你藏身地后我跟徐清两人兵分两路,我过来接你,他则去飞行器那边准备,我们现在赶紧过去跟他汇合。”
说着林妩隐身披风一搭,拉着顾莘莘的手说:“趁谢栩还没有发现,马上走!”
说起来林妩能混进这宅院也是靠了高科技,宅院防卫太严,林妩蹲守几天才在婚礼当天宾客人流较多,后院守卫相对人少的时机混进,披着隐身衣,带着微型电棍,借夜色进来,悄悄将新房外看守的人用电棍击昏,才能顺着窗子摸进新房。总之即便有高科技各种加持,这一趟也是十分不容易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顾莘莘,得赶紧走,她又催了一声,“新房附近的人都被我打晕了,赶紧走,后院墙外不远有徐清改造的电动马车,只要咱们上了马车,就没有人能穿上了……”
然而催得急,顾莘莘却有片刻的踌躇。
她是该走的,原本最初也计划好了要走,没有谢栩横插一脚,这时候没准她已经回到了现代。
心里清楚这一点,可到了紧要关头,她竟然有一些犹豫。
她踌躇着:“林妩,要不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完……”
林妩道:“还交代什么呀!再交代,被谢栩发现就走不了了……”话到这,门外陡然传来一些响动,是脚步声。
听声音,竟是谢栩回来了!
这么快!!
谁都没想到谢栩会回来这么迅速,他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吗?两人内心一紧,这节骨眼上两人再一块走绝对来不及,顾莘莘第一反应将林妩往外推:“你先出去,一会我再想办法出来!”
林妩无奈,又钻出窗子。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大,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响,一个人影进来,果然是谢栩。
而顾莘莘坐回床边,偷偷从低垂的盖头往外瞄,谢栩一身大红喜袍进来,面容带着一些酒意与喜色,不像是发觉了什么异常。
看来林妩动手时隐藏的很好,庄园里暂时还没有人发觉。
顾莘莘心下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又投到了谢栩身上。
方才在外面喝了一场,谢栩浑身沾染着淡淡酒香,顾莘莘听那脚步十分轻快,半丝不像平日端正沉稳的权臣太尉,倒像沉浸在婚礼喜悦中的寻常年轻小伙。
她猜得不错,此刻谢栩内心充满了欢喜,方才他在外面待客,与众人喝得热闹,但内心仍始终挂念着洞房里的娇儿。兜兜转转多年,终于得偿所愿,谢栩第一次强烈感受到什么叫幸福与圆满。
是以他人虽在外面待客,心却已飞到屋里,好不容易将一帮看热闹的宾客打发,迫不及待地回到洞房。
进房里他一眼看到新娘子仍盖着盖头,坐在床边乖乖等他,更是满脸欢喜,脚步轻快过来,嘴里喊了一声:“莘莘,等累了吧?”
可走到新娘子旁边,他才发觉有些不对,婚房里伺候的嬷嬷呢?
先前为了待客离开房间前,他专门留了一个嬷嬷照应新房,顺便伺候顾莘莘的。
这个嬷嬷么,就是被摸窗进来的林妩用电混击昏的那个,不过林妩机灵,击昏后就将人拖进了大衣柜里藏着,估计没几个时辰是醒不来的。
盖头下的顾莘莘当然不能露馅,便道:“我……刚刚肚子饿,让嬷嬷去厨房给我拿松子糕了。”
房里虽有些吃喝供应,但并没有松子糕,今日也没有特别准备这种糕点,要吃得让人专门去厨房做,是以顾莘莘这个借口也能圆得过去。
谢栩没有起疑,反倒觉得屋里没有第三个人打扰更好,毕竟今儿是他的新婚夜,他可不想多一个电灯泡。
便道:“那就不用再叫嬷嬷来了,你饿了,桌上有一些玫瑰百合饼,我喂你吃可好?”
新婚夜他可以不假人手,亲自照顾自己的新娘子。
说完便将桌上玫瑰饼端了过来,端来后发现新娘头上盖着盖头,不好进食,不由道:“得先接盖头呢!”
又看着规规矩矩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新娘子,笑道:“之前不是喊着要哥哥快些揭开吗?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他无非是心情好打趣她,但落在顾莘莘心里,却是不同感受。
先前那个依依不舍勾着哥哥衣袖让他揭盖头的,不是现在的顾莘莘。
不过她的表情隐在盖头下,谢栩看不到异常,戏谑后坐到床沿。
他认真端详面前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伸手缓缓揭开盖头。
缀以流苏的红盖头下,新娘子今日长发盘起,戴珠钗,新画眉,涂嫣红唇脂,额点金花钿。窗台红烛莹莹照映下,难以描绘的娇艳妩媚,远比那一日试嫁
衣时更美得让人心惊。
这画面过去只在午夜时分梦里有过,太尉大人一时痴痴看了半晌,当真恍如一梦。
但顾莘莘不敢与他对视,害怕此刻恢复记忆的自己被谢栩瞧出异样。
好在谢栩不曾多想,见顾莘莘低着头,还将她当成记忆错乱的小姑娘,以为是小姑娘家害羞,便抚了抚她的脸笑道:“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之前不是叫我夫君哥哥吗?怎么不叫了!”
又道:“你要是叫夫君哥哥,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顾莘莘闻言心头百味陈杂,这一声夫君哥哥实在叫不出口,又怕谢栩起疑,只能低头轻声逼自己喊了出来:“夫君……哥哥……”
谢栩微笑点头回应:“夫君也见过娘子!还请娘子大人以后多多关照。”
话到这顾莘莘心头更加复杂,不想后头让她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大概就是他说的惊喜吧。
前一刻微笑的谢栩,倏然单膝下蹲,跪向床头。
确切的说,是跪向了顾莘莘。
红烛清楚映出他的脸,微笑转为了郑重,目光深深看向顾莘莘:“莘莘,也许现在的你并不懂我这一刻在做什么,但是我希望未来如有一天,等你能回想起来,你会觉得哥哥没有欠你一个仪式。”
“莘莘,你曾说按你们那里的规矩,一个男子若是真心爱一个女子,想求娶她,得单膝下跪,虔诚送上一枚戒指。”
他说到这展开手心,里面早已备好了一颗戒指,是一颗闪亮的红钻,谢栩单跪在床头,托起过莘莘的手,慢慢将那一枚戒指戴在了顾莘莘无名指上。
他托起顾莘莘戴戒指的手说:“莘莘,我特别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截止现在,我人生中绝大部分的欢乐与温暖都是你给予的,今日哥哥在这里向你求婚,也谢谢莘莘愿意答应嫁给我,哥哥用性命向你起誓,当年你给我一分,我还你十分,这一生,哥哥会竭尽全力给你最好、最安定、最温暖的生活……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谢栩半跪在地,仰看着顾莘莘,一字一顿,语音朗朗,许下终身承诺。然后低头,虔诚在她手背落下一个吻。
床塌上顾莘莘呆了,她从没有想过这一幕,过去现代风俗只是随口一提,谢栩竟然真记在心里,半跪在她面前,如此虔诚的许愿缔结终生。
顾莘莘心下浪潮翻涌。
其实谢栩这一次不顾她的意愿,将她记忆篡改,强留下她,打乱她的计划,她应该生气,可她想起这阵子庄园中他对他的好,彼此的点点滴滴相处,他的一切掏心掏肺,包括这个在古人眼里不可思议的,用下跪方式向女人求婚的形式……她无法再生气,她甚至心底腾起一种隐痛。
而看她呆坐在那里,一脸无措。谢栩轻轻吻了一下她戴着戒指的手指,起身道:“怎么?吓着小莘莘了?”
这换成五六岁的顾莘莘,可能真的会被吓到,哥哥突然跪在她面前,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谢栩是这么认为的,他也怕吓到了小家伙,便起身坐到顾莘莘身边,抚着她的头发道:“莘莘不怕,虽然哥哥变成了夫君哥哥,但哥哥会永远对莘莘好的,会永远永远爱莘莘。”
为了缓和她的情绪,他提起了先前的事,“莘莘还想吃东西吗?哥哥给你喂玫瑰饼。”
顾莘莘哪还吃得下,怔了会后摇头:“不……不用了,我这会又不饿了。”
谢栩看看窗头沙漏,时间不早了,见顾莘莘一直兴致缺缺的模样,以为是小姑娘今天白天太累,便道:“那早些休息吧。”
这个休息没别的意思,他眼下仍把顾莘莘当孩子,出格的事是做不出来的,真要有夫妻间的亲密,也得等到日后慢慢来。
他倒是想起另一件事,那红喜布铺盖的桌面上还放着酒杯跟鸳鸯杯盏。
交杯酒还没喝呢!
这是不容遗漏的流程。
谢栩道:“莘莘要是累了等下再睡,先跟哥哥把酒喝了好不好?”
说完便将酒杯倒了酒,递了过来。
顾莘莘只能接了杯子。
喝杯酒又叫合卺酒,双方以手臂相交面容相贴的姿势喝了这杯酒,寓意着两人携手成为夫妻,长长久久到白头。
酒已端上,顾莘莘喝下酒液,内心复杂程度再次加剧,无奈还是一口将酒干了。干完后将杯子撤下,正准备收回姿势,就见谢栩将她手中杯子接走,随即唇上一暖,他竟然直接贴了过来。
谢栩今儿高兴,原本在外面就喝了不少,进来喝了交杯酒后更是酒意熏然,跟顾莘莘再喝了交杯酒后,看顾莘莘小脸儿上染了淡淡酒色红晕,满是新嫁娘的妩媚秀美,内心欢喜再也忍不住。
心心念念的姑娘,终于嫁给了自己。
倒没有想要做过分的事,只是单纯的想吻一吻她。
原本只是想亲亲她被酒色渲染的脸,最后却被她涂着桃花般的口脂魅惑,直接吻上了她的唇。紧紧贴了一下后,他抬头看她,抚着她脸感叹:“我的新娘子真美。”
一声笑过,便伸手将顾莘莘搂到了自己怀里,又是一个吻落下。
酒意上涌,谢栩终究无法完全克制情绪,这个吻跟平日只贴着点到为止的不同,他将用唇舌探开了去,更深的吻她。
不能做太出格的举动,那就这样吧,能这最圆满的夜色里,深深吻一下他的新娘子,也是好的。
顾莘莘则是浑身僵住,推也不是,接受也不是。感受她浑身紧绷,谢栩抬头看她,不知是不是查出了什么异常。顾莘莘怕被看出来,只能低头假装:“哥哥……哥哥身上有酒味……”
谢栩见小姑娘抿着唇委屈巴巴的模样,真以为是抗拒自身的味道,便哄她:“哥哥今天太高兴了……以后不喝了,好不好……”
他平时鲜少沾酒,但多年心愿达成,今儿实在太欢喜,酒意在脾胃间蒸腾,情绪反而越发高涨,再度去亲吻顾莘莘。
手搂着她的腰,细细碎碎的吻蹭过她面颊,边吻边说:“莘莘,叫夫君……”
“说会永远陪着夫君哥哥……”
“莘莘答应哥哥,永远不离开哥哥……”
……
凌乱微带酒气的话语在顾莘莘耳畔弥漫,顾莘莘能感觉到谢栩有些醉了,但又格外欢欣。这与平时对外端凝威严的少年权臣形象截然不同。
他在吻她的脸与唇,手拆了她头上的发冠珠钗,又去吻她的发……零碎的吻与等不到她的回答,他似乎有些心急,再次追问:“莘莘答应哥哥……”
顾莘莘仍然不答。
他在要承诺,即便是醉了,还心心念念记着,可偏偏是她给不起的。
谢栩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有些失落,不过他仍舍不得勉强顾莘莘,便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退而求其次:“那莘莘就说喜欢哥哥吧,说你爱哥哥……”
顾莘莘闭了闭眼,想起自己先前在谢栩酒杯里的举动,最终缓缓地抱住亲吻她的男人:“莘莘……爱哥哥。”
“顾莘莘爱谢栩。”但这一句她没有说出
口,只是在心里无声补充。
但即便没有听到后一句,光只听到前面那句莘莘爱哥哥,谢栩便已欣喜满足,抬起头更深的吻她。
顾莘莘也抬起头,这一次没有任何退缩,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想将这一刻他的容颜记进脑海。
可惜,谢栩的动作还没有落下,身子便晃了晃,歪倒在床头上。
——他被顾莘莘的迷药迷晕了。
就在刚刚交杯酒的杯里,莘莘提前放了麻药,
今晚林妩敢来这里接她,自然是备了不少神器,隐形衣、微型电.棍、空.气.枪、各式神器药丸……其实麻.药也带了的,万一搞不定对手将对手麻倒的打算,当然这种麻.药是徐清发明出来的,不仅功效比古代更好,且没有什么副作用,人只是睡几个小时就会醒来。
发觉谢栩归来,林妩跳窗出去前,担心顾莘莘独自留在屋里搞不定谢栩,便将身上带来神器都留在屋内关着嬷嬷的大衣柜里,备顾莘莘不时之需。顾莘莘则是趁谢栩进屋的前一瞬,飞速将麻.药放进交杯酒里的。
麻.药速度很快,人服用过后十来分钟就能失去意识,比如谢栩,他现在已失去意识。
顾莘莘起身从床上下来,下来之前,她将谢栩放平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褥子。
然后她坐到案几前。
其实这时她应该趁谢栩昏迷抓紧时间走,但不知为何,脚步迟迟迈不动。
就像方才林妩刚冲进房间,要带她走时,她说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完。
哪里是没有交代完,明明是想临别前再看谢栩一眼。
一想自此分别,心里终是有不舍。
顾莘莘坐在桌子旁,打量着房间,房间虽被布置成喜房,但仍处处留着两人相处的印记。
记忆错误后,她在这里与他发生的点点滴滴,那桌前他曾经握着她的手带她写字,案几旁他陪她玩过幼稚的橡皮泥,衣架上挂着羊绒披风,带她外出看雪时他曾用它将她紧紧裹在怀里,外厅软榻上两个人曾偎依一起看烟火守岁,一抬头还能看到墙上挂的两幅字:“顾莘莘心仪谢栩。”“谢栩心仪顾莘莘。”
甚至仔细听后院里还能听见小黄稚嫩的叫声,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是这段庄园温情回忆的开始……
一幕幕记忆,有关她与他,他的好与他的爱,她的依恋与亲昵。
可现在,不得不离开。
不管是过去那与谢栩携手走过的风风雨雨的大姑娘顾莘莘,还是这四十天里,与哥哥相依相偎快乐的小丫头……都要告别了。
想起刚刚男人跪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向她求婚的姿态,还有方才醉后凌乱地请求她永远留下来的话语……顾莘莘紧闭上了眼,只觉心如刀割。
如果没有现实的拉扯,如果没有远方年迈至亲的重担与责任该多好……他一腔深情,她不至于无可回报。
静静想了一会,忽然她又站起身,走到床榻边。
像是做出了一个此生最大胆的决定,她猛地脱下了喜服外袍。
她再找不出什么可以回报的方式了。
他那般在乎她,若此生不能相守,不如……
回报也好,留个纪念也罢,都给他。
顾莘莘再没有任何犹豫,摸.上了床榻,翻坐到谢栩身上。
谢栩陷入了昏睡,她低下头去亲他。
有生之年,除开懵懵懂懂的小莘莘经历,她从来没有主动亲吻过他。
这一刻的心除了不舍,竟然有一些悲哀。
她低头亲向他,许是他今晚喝多了,又许是本身就经不起她的撩.拨,即便是在昏睡中,男人该有的反应还是有了。
顾莘莘看着房里紧锁的门窗,再拉下了床帷。说不紧张是假的,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完全没经验,只凌乱地扒了谢栩的衣裳,然后照着过去看过的某些“教育片”坐了上去。
下一瞬痛得她倒吸气!靠……太痛了!比电视剧上形容的还痛!
顾莘莘忍痛看向谢栩,他在昏迷中,但似乎有些微感觉,表情有些微妙,紧闭的眉眼露出难以抑制的神态,手甚至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指尖,指尖紧紧与她交.缠。
大概就是这样吧……没有任何经验顾莘莘实在是痛得不行,又怕屋外林妩等太久,倒腾片刻后觉得差不多了,总算颤巍巍起身,飞速穿好衣服,颤着腿下来。
她将他盖好后离开了床,但仍没有走,而是再次来到案几前。
她将林妩放在衣柜里的“神器”全部拿出来,原本要带走到东西,隐身衣,电.棍,手.铳,特效药丸……全部留给他。
与他分离,是无可奈的选择,以后她不在他身边,再多风雨也不能与他一同担当,这些物件虽是徐清的,就当她自私一回,全部留给谢栩吧!屋后的人都被林妩解决了,想来她们不带隐身衣,也可以悄悄逃走……隐身衣等物在这个世界是难得的珍宝,留下来,对谢栩日后定有益处。
还有……她默默又扯下脖子上一块玉佩,这玉佩哪怕是记忆错乱也仍然贴身带着。它不仅是一块玉佩,更是顾莘莘商会会长、名下所有产业的玉牌印章,代表她个人在商界身份地位与权威,及她名下所有财产。最初离去时,她曾想将所有产业解散,可现在,她决定留给谢栩。
这是她这些年在古代辛苦打拼的成果,虽然放在太尉面前可能不值一提,但她多年辛苦积累的财富人脉与资源,谢栩好好利用的话,日后或许能成为一大助力。
如此,不管是人,还是财产或其它,她将自己所有尽付,只盼日后他能在这个世界平安顺利。
再见了谢栩。
我曾经在这个古代唯一真正爱过的人。
顾莘莘放下玉印,看了床上的人最后一眼,推开窗台悄悄翻了出去。
窗台附近,林妩正躲在某个隐蔽角落里等她,后院打晕的人尚未醒来,两人可趁机逃走。
见她出来,林妩略显兴奋的上前,压低声道:“终于搞定了,可以走了?”
顾莘莘抿唇点头。
林妩见姐妹搞定了,自然是高兴的,可想起方才房间里略显激烈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八卦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不会……”
刚刚她就躲在窗外,房里动静稍大点就听得到,她听见床摇动及某种略带暧昧的声音,于是她说:“靠,你该不会怒送一血了吧!离别炮吗?”伸出大拇指:“莘姐猛!”
顾莘莘面色大窘,怒送一血原本是游戏里的词,指双方游戏激战,第一个上去送人头的。但引申到男女关系上,可以称之为第一次,谁让女生头一次会流血呢……
话题太污,顾莘莘一把拽住林妩:“快走快走!”
绕过无人的小径,两个女人翻向院墙,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