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夏霖熙抓过了李誉名的手指,细细查看着。毒发的明显,她一眼就能在李誉名的手指上看见中毒的症状。
护指本就有防身的作用,在尾尖淬毒也是常有的事。李誉名手上伤口是小,但整根手指都变得乌紫,显然这毒已经在扩散了。这毒不容小觑,夏霖熙有些担心。
“难怪今天尤其的累,原先只要半个时辰就能恢复的。”李誉名面露疲倦之色,素日里机敏的眸子此时也是无精打采,原先还没有注意,此时一联想方觉恍然:“应当是受了这个毒的影响。”
听她这般说,夏霖熙更为担心了,立马起身,到门口喊道:“吴霜,去将季王殿下及季王妃请来。”
“是。”
徐江菡医术傍身,又知晓李誉名的身份,让她来再合适不过了。不过时辰晚了,也不知她们歇下没有,但愿她们能早些过来。夏霖熙担忧非常。
心上人就在不远处为自己着急,李誉名看着夏霖熙蹙起的眉、紧抿的唇,心里竟泛起了一丝甜味儿。
“应当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否则我也不可能撑到现在。”她还是不忍见她过度担忧,温声宽慰道。
夏霖熙没说话,一脸阴云地朝着李誉名的腹部伸出了手,又往她的丹田里面推了一些内力:“你自己运运气,试着把这个毒逼出来。”季王夫妇也不知何时才能来,她自己这厢也要动脑筋想想解决的办法。
一股暖流注入丹田,随即李誉名便感觉自己身体能支起更多的力量,她按照夏霖熙的吩咐,屏息凝神一运内劲,往外一推,还当真将这个毒逼了出来。
夏霖熙松了一口气,眉头舒展,端来一杯清水与李誉名漱口:“果然是小毒。”
李誉名漱了口,身子没有那么乏累了,清浅笑着,柔和的目光一直在夏霖熙身上停驻。
多事之秋,季王夫妇衣带不解,仍是在房间等候着消息,一听到吴霜的传话便立马赶了过来。所幸离的不远,路上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
“先给她瞧瞧。”季王夫妇来后,夏霖熙不急着说护指的事,而是让徐江菡先给李誉名瞧瞧伤势。
“受了寒?”还未靠近,一阵明显的寒意袭来,徐江菡伸出手在李誉名的脉象上把了把。
“在水下呆了一会儿。”李誉名道。
一会儿?看着李誉名入水的夏霖熙似乎对这三个字不满意,双手抬起抱在胸前,神情很是不悦。
但这也瞒不过徐江菡,她把完脉后,便能推测出实情:“少说也得有一个时辰,天寒地冻的,能不受寒么?”徐江菡打开药箱,将药箱里头御寒补身的药丸拿了出来,倒在李誉名的手心,又端了一杯热水给她。
“吃下御寒的药物,待体温恢复如常,并保持稳定,就没事了。你体内还有一丝余毒,需要施针排毒,由于方才你用了内力,排出了大部分的毒,但剩下的毒被内力打乱,无法聚集在一起,此时施针效果并不好。不急,等半个时辰之后,你体内稳定了,我们再施针。”
“她中的是什么毒?”夏霖熙问道。
“银边翠,一种小毒,不会丢失性命,不碍事,只是让人暂时失了体力。正常恢复需要十二个时辰,用银针或内劲逼出就会缩短时间。”徐江菡答。
“既然还有半个时辰的空档,我们不若说说这个护指吧。”夏霖熙将护指递给了徐江菡:“你看看这个护指,上边的毒是不是银边翠?”
徐江菡拿过护指,取出了几根银针,在护指尖端试了试,又泡在特制的溶液中看见了反应,她答道:“正是。”
徐江菡仔细瞧了这个护指几眼,发现有些眼熟,便问道:“这护指从何而来?我瞧着十分眼熟。”刚说完,脑袋中便闪过一个场景,那是自己刚入宫的时候,她曾经留意过皇后手中的护指,就是眼前的这个。
李誉名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躺得更高些,她答道:“是我从河里捞出来的,陆钟夜间行至太液池边,往里头丢了这个东西。我同公主殿下商讨过,从材质、花纹、色彩上看,极有可能是皇后娘娘的东西。”
徐江菡确认道:“确实是皇后娘娘的,我见过她戴过,一模一样的。”
夏霖熙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护指上的毒,能否害死一个人呢?”
“这护指尖端的银边翠并不能,它只能让一个人暂时失了体力,而且反应十分明显,像誉名的手一样,伤口处会变得乌紫。护指本就有防身的功效,会在上面淬毒定然也经过皇后娘娘的授意,她必定是知情的,总不至于明知有毒还往自己身上扎吧。”
“不过这个护指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可以看看护指里头有没有毒物。皇后娘娘极爱护指,天天戴着不离手,若是在里头下了毒,也是极其危险的。”徐江菡将护指转了一个面,将那个黑黝黝的洞口朝向了自己,把银针探了进去。
银针被送出来之后,尖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徐江菡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让季王拿了一个东西过来:“王爷,拿一个烛台放在这里。”
听王妃这么说,季王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屋子的一角,把一个闲置的烛台拿了过来。
“点上火。”徐江菡真正需要的是烛台上的火。
“好。”季王又往旁边的烛灯上借了火,霎时,一簇光亮蹿起,将徐江菡的脸映得红通通的。
银针不并不能验出所有的毒,复杂一些的都需要经过多道的工序,例如火烤,水泡,冰冻,亦或是血液溶解,方可验明真身。
徐江菡第一关便拿了火来实验,但很可惜,在火上折腾了很久,银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徐江菡陆陆续续又用温水、热水、冰水浸泡了护指,并往水中添加了一些毒物显色剂,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阿菡,会不会上面根本就没有毒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王在旁边等着只能干着急,她觉得既然怎么也验不出,会不会里头根本就没有被下毒?她们现在只是再浪费时间而已。
“我再试试。”徐江菡却不肯放弃,好不容易拓宽了一条思路,她不想轻言放弃。
再接下来,便要用新鲜的人血来检验了。毒溶于血,再加入一些药剂,血的颜色与状态会变得不一样。倘若这般还是验不出,徐江菡别无他法,也只能放弃。
想着想着,徐江菡蓦地掏出了藏身的匕首,翻开自己的手掌,想在自己的食指上划开一道口子。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又将季王的魂吓没了,她扑上去抱住徐江菡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怒声道:“阿菡,你做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徐江菡松开手上的劲,解释道:“王爷不必担心,我就划一个小口子,让银针在血液中浸泡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变化。”
季王抱住徐江菡的一只手臂不撒手,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匕首推得远远的:“不行,你要割只能割我的。”她神情严肃,带着不容分说的坚决。
“王爷不怕疼?”徐江菡笑着问道,“王爷不是最怕疼了。”
季王不否认,但也见不得这刀子割在徐江菡的手上,于是直白地道:“怕疼,更怕你疼。”说罢便自己伸手到刀刃旁,手指一蹭,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因为内心的坚决,手指上倒没有多大的痛意,季王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事情已成定局,这下可没有什么好争夺了的,徐江菡拉着季王的手指在一个白瓷小碗里头滴下了几滴血。而后用自己的帕子替她简单包扎一下,止住了血。
徐江菡十分认真,加入血水中的药剂都要将滴数计算清楚,待溶液配制完成,她将整个护指没入白瓷小碗中,静静地等待着反应。
一炷香后,在四双眸子的注视下,淡红色的溶液起了变化,突的变成了碧蓝色。
徐江菡将溶液点在白纸上,对比医书上的描述,眼睛眯了眯,嘴里念出了三个字:“久病衰。”
季王没有听清,“咦”了一声,问道:“阿菡,你在说什么?”
徐江菡的脸色变得凝重,脑袋中不自觉串联了许多东西,原本零散的线索,此时可以拼接在一起了,事实的真相比她原本所想象的还要复杂。见季王还是云里雾里,她解释道:“护指里面的毒,叫做久病衰。”
“我好似听过这个毒。”夏霖熙出声道。
徐江菡继续介绍这种毒:“这是一种毒性小、发病久,让身体日微衰竭的毒药。平素问诊之时,绝对查不出,它会溶于血液,将自己很好的隐藏起来。但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使人骤然而亡,外表无征无兆,像是自然猝死一般。”
徐江菡说着,皇宫里突然响起了一道浑厚的钟声,冰冷且无情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她的声音止住,神情肃穆,其余三人亦是寂静无声,屏息等着这钟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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