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了, 孩子。
克里斯看着杰森皱起的眉头，微露红晕的脸，他看着孩子略带炫耀与挑衅的神情。忍不住在心底默念：
又有几个人能完全不喜欢你呢？
——但问题是, 话不能这么说吧？
“咳…此、此话怎讲？”
“别装了——”
杰森挑衅的看着他, 那双冷蓝色的眼睛生机勃勃，令克里斯感到了一阵奇妙的自得。这成就感甚至比他绊倒克拉克时还更强烈。
然而。
“你对我有意思，我看得出来。”
克里斯有点想死。
啊，当然不是真想找块氪石撞死的那种——他就是觉得非常窒息。
因为他没法反驳。如果他真的只把杰森当成一个孩子，就不会在别人出声调侃时阵阵心虚。他不是个好人, 就算自称‘我有底线’, 那底线也模糊的可以忽略不计。他不对杰森下手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或多或少的把孩子当成了过去的自己, 无助而疯狂，再怎么假装坚强也是无用。他怜惜杰森，像是透过他怜惜过去的自己。
所以他也不想在孩子还没‘好’起来时就引诱对方和自己睡觉。那很简单，特别简单——但那毫无意义, 那对杰森毫无帮助。
克里斯感觉自己简直成了个圣人, 他竟然真心想做点什么对人有帮助的事！
就像他哥哥时时刻刻都在做的那样。
所以是的。坦诚的说，他就是对杰森有那个意思。他觉得这个脆弱的前罗宾美丽极了, 像是玻璃瓶子中摇摇晃晃的稀有蝴蝶。只要他能狠狠摔碎那层岌岌可危的外壳, 就能得到瓶子里那独一无二的小生物……
但万一, 我是说，万一。
瓶子里没有蝴蝶, 蝴蝶只是那层玻璃中镶着的花纹……那他该拿满地的碎片怎么办？
克里斯因此选择观望。他又不是只有三天可活了。他不着急, 他可以等。他有足够的时间等杰森长大，等蝙蝠拯救他陷入迷思的幼子。只是等等而已，这有什么不好？
所以被杰森这样质问，令他真的十分心虚。
“……你就不觉得自己太自信了吗？”克里斯虚着声音, 弱弱的替自己辩护。“虽然你总拿这个刺我，但我真的不是恋*癖，我-”
孩子——青年，杰森他嗤笑一声。一种‘被我逮到你的马脚了！’的得意，与奇妙的讥讽出现在了那张遍布伤痕的俊脸上。
杰森的逻辑异常清晰，克里斯是认识蝙蝠侠的，但就在刚刚，他在自己与蝙蝠间选择了自己。这…
这还有其他解释吗？
……他能在其他方面胜过那个蝙蝠侠？或许终有一天，他会比那个该死的老家伙强一万倍。但现在？阿卡姆骑士的精神的确不怎么正常，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不觉得现在的自己除了能满足某些变态的奇妙性癖外，还有什么地方能赢过那个黑漆漆的混蛋。而看克里斯这躲躲闪闪的反应，杰森觉得自己猜对了：
“我19岁了，克里斯。”
他主动叫对方的名字。
“而你也才21而已。你在害怕什么？哪个国家会阻止你和19岁的青年做a-”
“要我求你吗——呜呃，杰森，算我求你——我求你了！！”
克里斯嚎叫一声，他双脚离地，‘呼’的往身后飞了至少十米：
“住口吧，骑士！我求饶了——你达成了佐德将军都没做到的壮举！我认输了——别说了，杰森！我、我是不会和你…展开浪漫关系的！”
杰森被他的反应搞笑到了。他嘴角上扬——这种感觉有些陌生，‘欢乐’，他的大脑似乎已有很久没分泌出多巴胺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最近怎么如此松懈，如此轻松？
但现在，骑士不想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只想把那个漂亮的疯子逼上绝路：
“怎么？你要说是我搞错了、我自作多情吗？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这有什么值得嚎叫的，克里斯，你是不是阳w-”
“FU*K，FU*K——”
克里斯混乱的骂着什么，试图盖过杰森的抱怨。第二次了，如果小镇出身的纯良是错——那也不该让他被两个人吐槽这个！
“我很健康，特别健康——行了，住口吧孩子，别逼我了，别逼我回北极一个人过节，别逼我离开地球，我吃不惯外面的饭！”
“还是说——怎么回事？你真打算让我证明这个？让我向你证明我·很·健·康？嗯？”
杰森立刻就不说话了。克里斯感觉他脸红的更厉害了一点儿，但氪星人没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在他根本不想纠结这个。克里斯尴尬的浑身发痒。
杰森一声不吭，他呆站了一会儿，扭头去了淋浴间。克里斯莫名羞耻，他决定去厨房看看，躲开后续可能出现的尴尬。
但他怀疑自己没法喂饱所有活人利爪与杰森的肚子…好吧，起码他不会炸厨房。你永远可以相信玛莎的教育，永远。
圣诞节就这么过去了。转眼时间就来到了一月。克里斯看杰森与利爪对打都看厌了，孩子还是没走，克里斯没问他为什么。
他感觉杰森应该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是更多的支持吗？是想利用他的力量击溃蝙蝠侠身边的人吗？
…克里斯想说自己绝不会帮他，然而，然而他越是和杰森相处，就越是觉得——插手蝙蝠的家事似乎也没那么不可接受。
他也算杰森的朋友了，对吧？朋友帮助朋友，造成一些不太好但也不严重的破坏……这也没什么，对吧？
这里可是哥谭啊？
但杰森从未主动提及这个。他和利爪们相处的很好，大约是因为…同病相怜。他们的出身几乎完全一致，都是哥谭最底层的苦命人。
这帮家伙甚至自作主张，帮孩子备了一套利爪制服，他们会带孩子一起出去搜寻其他猫头鹰派来哥谭的‘探子’。这简直离谱，但见得多了，克里斯也免疫了这种奇景。
杰森愿意和他们同进同出是有理由的，他在成长，他可能比蝙蝠侠还更熟悉这座城了。利爪们有自己的密道，能通往哥谭市任意一个阴暗隐秘的角落。
克里斯怀疑某天孩子会悄无声息的拿着尖刀，出现在蝙蝠侠身后的某面死墙之前，如影子般狠狠扎他爸爸一刀…
就算真发生了这种事，也怪不得他。对吧？他给布鲁斯提过醒了。他给很多人都提过醒了。
这中间克里斯还和丧钟约…着见了几次面，给对方送出了‘骑士和红手印相处的不错’的讯息。克里斯感觉斯莱德的眼神非常奇怪。但他没敢深想，本能告诉他他绝不会喜欢那个答案。
时间就这样往后翻过，到了一月中旬，他接到了两条喜讯：
“我通过试镜了！”
青年欢乐的说着，他骚包的冲纳撒尼尔飞了个媚眼，大块头怔了一下，延迟了两秒才双手捧心，假装自己被电到了。
“嘶——不解风情！很难得哎，有导演不想睡我还愿意给我角色。”
纳撒尼尔立即就皱紧了眉。他鼻腔中发出了怒意满满的哼哼，似乎相当不满有人胆敢觊觎自己的主人。而玛利亚简直无奈，她眼看着克里斯站在镜子前，像个小姑娘似的比划着几件衣服。兴奋到她都没法理解：
“搞不懂您。”女人叹息着，给他拿来了更多时装。“我们名下的公司完全能为您量身打造合适的角色…连拍摄地点都能定在哥谭。”
克里斯笑出了声：
“只有疯子才会在哥谭本地拍戏，宝贝。我都想到企鹅人会搞多少事了。保护费得交吧？是不是最好顺便宣传下科波特家？可以的话，还得让他本人客串一下？”
试来试去，他还是选了件简单质朴的白衬衫。克里斯很少装饰自己，以他的外貌条件，往往都是他反过来装饰了那些物件。
“而且这是我自己接到的工作，证明我的个人能力被认可了…好吧，也可能是我的脸被认可了。但那也没关系。”
“我又不是什么富二代，阔少爷，总依靠宝贝你给我送资源…这怎么像话？”
玛利亚长叹一声，为他递上面具后便不再说话。克里斯打头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路直奔楼下已被修好了的猫头鹰议会厅。第二个好消息他将当着所有利爪的面公开发布。
克里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这也是玛利亚不想他离开哥谭，前往纽约的原因——敌在纽约。那个希望能够继承‘至高之主’位子，派了丧钟来暗杀他的猫头鹰，正是纽约市的著名军火商、慈善家……谢天谢地，并不是托尼·斯塔克。不然克里斯也会被吓个倒仰。
‘约翰·威克里夫’。三天前，克里斯赤着上身倚在床头。他吐出一朵草莓味儿的烟云，那白蒙蒙的一片打到了斯莱德脸上。‘我知道你不会告诉别人你雇主的信息，但是——你看，如果我说错了，那你可以嘲笑我一下，这没关系吧？’
丧钟没笑话他。斯莱德·威尔逊强硬的夺走了他手里那根细细长长的女士烟，男人深吸一口，嘴对嘴把烟雾渡给了他。
丧钟好像是直接往他胃里吹进了一股烟气，那呛得克里斯咳出了眼泪，可怜巴巴。
但他不讨厌这个。就像他不讨厌丧钟的冷笑。他很喜欢，太喜欢了。
——但丧钟走了。一个月的停留已是他的极限。克里斯怀疑他已和杰森见过了面，不然就很难解释…为什么他们倒数第二次见面时，对方的神色那样古怪。
……他怀疑自己掉马了。
但管他呢。
“我觉得这是件好事。你看，我去拍个戏，工作下，社交下，这对我的心理健康很有帮助。”
克里斯微笑着和自己的小伙伴解释。
“顺便我还能看看这位威克里夫先生长了几个脑袋。如果他不合我的心意，我就让他悄无声息的彻底消失，你别不信，我在纽约也有不少朋友。”
“这根本就不需要您亲自出手。”玛利亚试图解释，想要阻止。“这种事……”
“这种脏活就留给你们？…你是这个意思吗？宝贝？如果真是这样，我又和那群猫头鹰们有什么区别？”
她不说话了。一向与她不大对付的大块头也没吱声。克里斯发现他们的关系已经正常了很多。这令他微微欣慰。
“听着，你们是我的伙伴，是我的，嗯，就算是‘部下’好了。”
“如果我没认可你们，我自然会让你们自己处理好这些破事，别给我添麻烦。但现在——你们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你们。所以这没什么，这不是什么需要被反复讨论的大事。”
“因为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去纽约，去搞定自己的工作，顺便——也可能杀几个人。”
“…是。”
低气压。玛利亚的低气压令克里斯背后发毛。他赶紧转移话题。
“我听说有不少外地的利爪选择投奔咱们？这是真的吗？”
“是的，Boss。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应该都是奸细。”
“哎呀，但也都是利爪嘛。他们也没得选…就先留下好了，我其实有个念头，想花点儿时间彻底剿灭这群分散在各地的高贵鸟人。但这实在有点儿过火，动作也太大了……那个人不会喜欢的。”
玛利亚点了点头。她没说什么，没去评价克里斯与他哥哥的关系。
她有些难受。在她逐渐把主人视作亲子的过程中，她开始不自觉的想要她的孩子有双干净的手。但这并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克里斯不需要被任何人‘保护’，他总会彬彬有礼的谢绝这个。
而这让她感到痛苦。
所以——她故意憋着没说。使了个诈，没告诉男孩儿早已离开了哥谭的威廉·柯布也混在这群可疑的外地利爪当中，一起回到了这里。
……重点是，他还带来了一个陌生的活人利爪。
那根本就不是利爪。那是他的亲孙子，理查德·格雷森。
——蝙蝠侠的第一任罗宾，布鲁德海文最著名的义警。
那是夜翼。
“？”
克里斯走进了会议厅。两拨利爪分开坐着，这一幕当真很像一个法庭。属于他的那些小鸟早已习惯了坐在过去主人的座位里，毕竟现在，他们才是此地的主人。
杰森也混入其中——克里斯懒得吐槽了。
但问题出现了。
他看向那群坐立难安的外地人，那些前来投奔他这个更强“主人”的利爪，与被派来的间谍。然后，克里斯的视线顿住了。
“……？”
如果情况准许，他会委屈的回望玛利亚。他会咬牙撒娇质问对方怎么没告诉他——没提醒他，理查德·格雷森也混入其中，假装自己是名家传利爪，跟着自己的亲祖父一起潜了进来。
……猫头鹰派卧底来是一回事，蝙蝠侠派卧底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布鲁斯是怎么想的？就欺负他很喜欢他全家，是吧？
而且他们坐的好近啊，杰森和迪克——中间也就隔着三四个人。如果夜翼被杰森认了出来，或正相反，那都会是一场可怖的灾难。
合理怀疑他得去月球避难。
“……”
“你们好啊，我的爪牙，我的手足。”
克里斯硬着头皮，像排练中的那样演了下去。不管了，无所谓了…关他什么事…大概吧……
如果夜翼掉马……
他就假装要杀了迪克，看杰森要怎么选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乐，这章又是刚码完就16点40了，应该有不少错字吧（抹泪）
下章应该就是下一卷了。克里斯要带着杰森和迪克去找复联玩啦！我自己是非常期待的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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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克里斯在钟面前已经掉马了。但雇佣兵震惊过后接受良好，反正自己不亏！
阿卡姆骑士恨的主要是蝙蝠侠和提姆，他对夜翼的感情很寡淡，没有非杀不可的意思。这一点也很有趣。如果迪克真的掉马面临危机，我觉得杰森是会帮他脱险，然后狠狠嘲笑他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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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的求留言！你们觉得克里斯会在哪儿和托尼见面？可以剧透的是，托尼还没说出经典台词‘我就是钢铁侠’w但他已经是铁人了。
15字以上随机掉落红包，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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