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系统250即将脱离宿主,这段时间宿主的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也感谢陪伴,希望宿主能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再见面时已羽化升仙。】
【宿主再见。】
随着脑海中最后一道滋滋的机械声,浓浓的不舍感也逐渐将云识包围,回想走来的这一路,不止是系统,还有太多太多陪伴她的人,每一个世界都像是她完整的一生,她倾尽所有的情感,经历过太多,也让她的心真真正正地强大了起来。
强大到,可以坦然地去面对上辈子的一切悲剧,无论重活一世,最后的结局也许早就注定,她也会拼尽一切地去改变。
即使无法改变,等待的这两千多年,为了这一次机会,她也无怨无悔,她会继续等下去,直到救回她的家人,直到等到意天海回来......
思绪回笼,云识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漆黑一片,渐渐地,整个身子更像沉入大海一般,胸口处传来憋闷感,心脏开始缓慢跳动起来。
那是她成为怨鬼之后再未感受到的一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但那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好像浑身上下都被梦魇缠住,一时动弹不得,心脏极速跳动着。
仿佛忽然间,她从噩梦中惊醒,就好像所有的一切不过一场梦。
睁开眼,眼前是漫天霞光,从雪顶山山顶一眼朝下望去,晚霞像一匹亮晶晶的丝绸,将整个山顶笼罩,天边红云滚滚,冷风吹起她披风的一角。
而她,额头已满是细汗,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心里是浓浓的哀愁。
【她说好桃树开花就回来的,怎么还不回来......】
这样的一句话袭上心头的一瞬间,云识心里仿佛有一根弦被崩断了。
是了,就是今夜,林嬷嬷她们就会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此刻,来不及去想为何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又要让她出现在这个时间节点,难道一切真的无法改变吗?
她咬紧牙关,连忙转身,拼命地冲向家的方向。
即使尾巴在慌乱中不时撞到树干上,剧烈的疼痛感袭来,额角的碎发都被汗湿,即使心里渐渐被不安慌乱以及一种无名的绝望感所笼罩,却依旧绷紧全身,奋力想去改变这一切。
冷风刮在脸上,直到看到自家府邸的小门正大开着,门口守着两个士兵,云识才眸光一凝,瞬间翻过院墙。
不知里头形势如何,但刹那间,当初看到满地血污,她们冰冷尸体横列在地面的场景便浮现在了眼前,使得整颗心被恨意充斥。
那些所谓有权有势的人为了一己私欲便随意剥夺他人活下来的权利,滥杀无辜,难道这就是她所在世界的走势吗?那么这个世界的主角又是谁?
难道她们,就注定是这样惨死的结局吗?
所有的疑问都挑起了她的恨意,迅速路过自己的养蛊房时,云识甚至下意识催动了神力,牵引着屋内沉睡的蛊虫纷纷爬出蛊罐,随着她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
火红的降桃花迎着落日余晖洋洋洒洒,一道熟悉的怒骂声则伴随着凶狠的狗叫声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平静感。
“秦止仇,你会遭天谴的!就算杀了我们你也永远找不到我们公主!”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云识才忽然眼眶发酸,停在了原地。
好在就在不远处,林嬷嬷一行人还好端端地在那里,三人抱团站在桃花树下,只是周围围着不少士兵,为首的,正是那个浑身溢满妖气的秦止仇。
再次看到她们,看到那一个个鲜活的,熟悉的亲人,云识满心动容,随即眸光一凝,又望向秦止仇,当即趁着所有人都没发现她时迅速冲了上去。
只一瞬间,巨大的尾巴便重重将最外围的一排士兵拍倒在地,都是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却瞬间因为那忽如其来的巨大力道吐出了鲜血来。
这样巨大的动静让所有人都惊诧万分,秦止仇也迅速转过身来,就见面前的女人一身襦裙,长披风,双腿却已然被一条巨大的蛇尾所取代,她的身后布满了密密麻麻爬过来的蛊虫,即使容颜姣好,此时却双眼充满了恨意,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
“快!快拿驱虫粉出来!”
周围士兵的恐惧和惨叫声开始响彻在耳边。
可下一秒,那女人便迅速冲了过来,震惊之余,秦止仇也迅速反应过来,催动体内的妖气瞬间与她拉开距离,狰笑着:“好啊,原来你是女娲后人。”
“这样也好,嫁给我,既能将你的女娲神力传承下去,完成你们女娲后人的使命,还能助我秦家开疆拓土,岂不两全其美,美哉~”
他露出一抹笑来,却只让云识觉得恶心。
那浑身杂乱不堪的妖气也不知是夺了多少无辜小妖的性命。
但同时她也知晓,若以她本来的能力,降伏这个妖人不费吹灰之力,但此时她怀了一一,已耗费了太多女娲神力,就连上一世也是拼尽全力才做到,何况现在的局势对她不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巫皇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赶过来。
说不定所有的一切都是巫皇早已设好的局,为了报复那个背叛他的女人,所以才在新婚之时通知那个女人,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女儿,断了女娲后人一族最后的希望。
可此时,她已别无他法,只能和秦止仇拼个你死我活。
思及此,云识迅速冲了上去,用蛇尾裹挟着神力与秦止仇搏斗了起来,每一尾甩出的力道都透着浓浓的弑杀之意,让人胆寒。
她将秦止仇往远处逼,而林嬷嬷,也仿佛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匆忙拉住想冲上去的银铃,呵斥她:“先走,我们不能就这样拖累公主。”
银铃再次看向不远处殊死搏斗的公主,她知道,即使公主表面看起来是那样的坚强,但早已疲惫不堪,可即使她再想去帮她,也决不能成为她的累赘。
咬咬牙间,她扯紧了束缚住小白的绳子,满眼泪光地跟着林嬷嬷两人慌忙避开早已乱成一团的士兵们,反而跑向住处。
“现在去找巫皇求救啊,嬷嬷,为什么我们要往这边跑?”
她边问着,林嬷嬷却与徐娘娘对视一眼,接着强装镇定地说着:“恐怕巫皇也是同谋,不然秦家怎会这样明目张胆,看来我们不能再在这待了,先找几把趁手的兵器,然后去那边伺机行动,如果公主撑不住,我们就和她死在一起!”
“好!”银铃声音颤抖着,不明白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却也绝不多问,顺从地连忙和她们一起找。
......
秦止仇从未想过这女人会这么难缠,无论他说尽好话,却依旧一声不吭地拼命与他缠斗着,就像个永远打不倒的亡命之徒。
但同时,即使被卷着女娲神力的蛇尾击打到很多次,导致受了不少伤,他也早就在两人的过招中试探好了对方的底细。
所谓的女娲后人也不过如此,以为会招招致命,实际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寥寥神力根本比不过他的妖气。
秦止仇吐出一口血来,却看着女人额头的汗,笑了。
只要继续耗下去,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可惜那三个女人跑了,不然就能利用她们。
想到这,秦止仇眼中现出残忍的光,手中席卷着妖气便迎头击了上去。
云识立即抬掌接过,手中凝聚神力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同时抬起尾巴迅速甩了过去,可即使她的动作很灵活,但被一直拖着,女娲神力也慢慢被耗损,身体接近虚脱。
直至最后,她觉得大脑一片眩晕,身上早已大汗淋漓,却捕捉到了秦止仇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随即而来的则是对方忽然爆发出的浓浓妖气。
被他猛地掐住脖子,抽出袖中的一把短剑,其上蕴满妖气地刺了过来。
“等你快死了,你蕴出女娲神力的真元也就归了我。”
秦止仇疯狂地笑了起来,手上拿着的那把短剑赫然就是上一世要她命的那把。
而这时,她已来不及躲过,只能动用那仅剩的女娲神力伸手紧紧擒住男人的手腕,阻挡他刺过来的动作,又拼命用蛇尾甩了上去,可却又被一股妖气牢牢挡住。
秦止仇满脸狰狞,而她,也逐渐面色铁青。
上一世,她也只是趁着秦止仇意想不到之时要了他的命。
可这世,难道就连这一关也走不过吗?
快要窒息的同时,云识满眼绝望,脑海里浮现出她爱的人的面容,最后定格在小尼姑那张清冷的面容上,甚至仿佛看到不远处的林嬷嬷三人拿着砍刀视死如归地冲了上来。
“不要过来!”
她声音嘶哑地喊着,那一刻,仿佛瞬间从灵魂中爆发出一股强烈不甘的怨气。
刹那间,一股痛意自腹部发出,同时一股奇异的吸引力也仿佛从腹部席卷了全身。
秦止仇也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的妖力不知为何忽然从女人握住他的手腕处被吸走,惊得他想迅速抽手离开,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就像被雷电击中,唯有浑身的妖力被吸走,伴随着浑身骨髓被击碎般的痛彻心扉,让他浑身颤抖着。
他满心惊恐,慌张之中甚至听到了一道孩童的声音诡异地自女人腹部发出:“把我们的妖力还回来。”
“把我们的命还回来......”
那声音像梦魇一般一直徘徊在脑海中,精气神仿佛都随着妖力被吸走,吓得秦止仇目眦欲裂,惊叫着:“你们这些恶心的妖!”
“贱人!你竟然养小鬼......贱人!”
云识能明显地感觉到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道松了,自手心往身体中涌进了一股力量,也看到秦止仇浑身诡异地颤抖着,惊慌害怕又狰狞的面部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瘦起来,直到再也骂不出各种粗鄙的语句,声音嘶哑的,眼中无光,甚至脚下都有一滩水渍。
直到此刻,云识才彻底虚脱下来,甩开了秦止仇,半倒在地上。
不远处惊在原地的林嬷嬷三人也瞬间反应过来围了上来。
徐娘娘抱住她,林嬷嬷用手绢擦掉她脸上的汗,安慰她:“公主,没事了,没事了......”
银铃则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就连小白,也趴在原地嗷呜着。
再次被温暖包裹,云识不禁热泪盈眶,看到男人狼狈又形容枯槁的样子,那口怨气也随着身上的妖气倾散开来。
半神之躯本就与妖气相悖,但只要能赢,不论用哪种方法都行。
“真乖。”她随即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凌厉地看向男人,听到他虚弱的声音。
“秦家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贱人,贱人!”
意识到几人还处在危险之中,她只能强撑着在徐娘娘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又捡起地上的剑,冷漠的,一瞬间刺进了男人的心。
......
屋檐灯笼的照应下,不远处的士兵们不少还在蛊虫中挣扎,不少已经逃出了府,也许通风报信。
林嬷嬷也意识到了,连忙一起扶住她,开口道:“我们快走。”
来不及多想,四人迅速出了府,走小路进了山。
云识被搀扶着,可女娲神力已经耗尽,走到一半几乎是被拖着走的,蛇尾疲软不已,到达山顶时已经有些眩晕,想晕过去。
但她强撑着,可几人的速度也被拖慢了很多。
整个雪顶山被夜色笼罩,她第一次觉得雪顶山的路途这么长,甚至快要到达山底时,敏锐地听到了身后许多道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多红光遍布在山林之中,林嬷嬷三人也已走不动,喘着气。
也许等待她们的还是一样的结局。
那一刻,云识被徐娘娘扶着,坐在石块上,几近晕厥。
直到忽然听到许多马蹄声,前方似乎便是山底大道,有嘈杂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许多火把的火光照亮了夜色。
她们似乎被两面包围了。
前方的草丛忽然被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脸。
意天海还是那样冷淡的一张脸,一身灰色长袍,长发用木簪束起,举着火把,却行色匆匆。
直到两人对视上的一瞬间,她的眸光几分颤动。
这一回,好像不再是她在奔向她,而是她皱起眉,举着火把匆匆向她跑来,而后在她面前蹲下身,看向她的眼中辉映着火光。
那一刻,云识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倾身抱住了她,眼泪不自觉地就往下流,哑声说着:“我好想你......”
“你再不来,我就又要死了......”
也是在那一刻,她再也撑不住地慢慢丧失了意识,只有恍惚中,仿佛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会的......”
......
就好像一切都在那个女人的掌握之中,是啊,她怎么能忘了,如今她贵为仙君,自然是运筹帷幄,有什么办不到。
可就不能让她重生得轻松些吗?明明差一点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真是没良心。
......
再次醒来,蛇尾已化为双腿,云识只看到床旁那个和她有六七分相像的女人,握着她的手,一看到她醒来,便激动地唤着她:“小识。”
“你放心,父皇母后肯定会帮你讨回公道,那些欺负了你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她又小心翼翼地说着,仿佛才意识到什么,开始眼中含泪地跟她解释:“是娘亲不好,当初......”
跟上一世的说辞一样,说是因为第一个孩子被巫皇扣押,作为威胁她才来到巫族,却恰逢生产时,所以才被调换了孩子。
她这一生都在因为孩子被巫皇掌控在手中所以良心不安,却没想到自己真正继承女娲神力的孩子原来早已被巫皇调换,如今自然要求得女儿的原谅,期望她们一家可以重新建立感情。
她也并未和她说皇帝已经进攻巫族,巫皇的下场很惨。
云识也根本不在乎,只是看向床幔顶端,问她:“谁告诉你我出事了的?”
“天海大师算出来的。”女人坦白说着。
云识便撇了撇嘴,又问:“那她人呢?”
“就在外头。”云祁茗温柔地答着,又感叹道:“天海大师真是个好人啊,昨夜还守了你一夜,可惜还俗了,不能再为皇室效力。”
云识一直知道自己是随母姓云,听到意天海守了她一夜,这才不经意间勾起唇来。
云祁茗则以为她接受了她,于是继续笑着道:“那你好好休息,过几日就随我们回皇宫,咱们把之前不愉快的事情都给忘了,娘亲再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就能......”
“就能将女娲神力传承下去,完成女娲后人的使命?”云识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又认真地看向她道:“我想我做不到。”
“我的前半生里并没有你,所以后半生我也并不想待在皇宫,我不想跟你们回去。”
“你......”那一刻,云祁茗心里泛起了无尽的心酸感,也是一种无力感。
云识则继续道:“我觉得身为女娲后人,使命并不是将女娲神力传承下去,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也好,总之你得知道,如果不将女娲神力传给你的孩子,你将永远不老不死,那样会很痛苦。”
“小识,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也绝不会阻拦,只是请你时常写信给我,告诉我你的近况。”
光是看着她的那双眼睛,云祁茗就知道,她的女儿比她强大太多,即使还只是个小姑娘,却仿佛已经经历太多,通透睿智。
而且,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强求她呢。
......
云祁茗守了她两天,和她不远不近地闲聊着,就算是这样,这位母亲似乎也很是开心,到第三日时,云识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帝王,十分威严,对她的态度不咸不淡,也就是在这一日,云祁茗一行离开了,给她留下了大笔金钱,甚至还有代表着帝王的金牌。
她站在客栈一楼,也看到了那位从未在她面前露过面的姐姐,一身锦衣华服,亲昵地挽着皇上皇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登上马车,长长的队伍就此离去。
到底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和她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但云识并不太在意,只是望向一旁,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意天海,问她:“还俗了?”
“嗯。”意天海侧颜清冷,遥遥看向远方。
她就又问:“那位和我替换身份的姐姐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意天海这才看向她,淡淡地回着:“云遥公主很得宠,甚至说有些娇纵,她爱驸马,驸马却并不爱她,只是苦于皇帝的威压不得不和她好好相处,最终慢慢爱上了她,而皇后为了她,并未告诉皇上你们被换过的事情,这次来也只是为了剿灭巫皇。”
“但皇帝很注重皇室血脉,所以我给了他一封信,让他三日后打开。”
“里面写着真相。”
寥寥一段话就概括了这个世界的剧情,讲的是公主和驸马的故事,所以原来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炮灰。
其实她也根本不在意,但意天海却竟然这样做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低下头勾起唇来,直到又听到意天海的声音。
“我们要走,走到一个皇帝找不到的地方。”
“我们?你要跟我走?”云识收敛了笑意,对上她的视线,问着她。
意天海却挪开视线来,并不回答,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于是她便笑:“两千多年不见,你倒越发冷淡了,而且还变坏了。”
“好好的剧情,他们一家和谐的关系就这么被你给搅和了。”
说完,她也不管意天海如何反应,而是将她拉到了房间里,关掉门,而后凑近她,盯着她的脸,扬起一抹笑:“这三天你一直都在外面守着我,也不敢进来。”
“怎么?怕见到我,你就回不去做你的仙君了?”
她一步步往前,意天海便被她逼到桌角,轻轻皱起眉,却又被她瞬间抬手抽掉发间的木簪,刹那间,满头乌发倾散开来。
她仿佛下意识想抢回去,云识便将木簪又塞到她手里,整颗心欢喜至极地跳动着,一遍遍扫过她的眉眼。
她眉尾锋利,一双凤眼还跟以前一样冷静清澈,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还有唇上的那颗小痣。
身上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仙气。
可视线挪到她的耳廓上,似乎只是被她这样盯着看了许久,耳廓就微微发红。
于是云识微微偏头,含着笑,又继续靠近她,近到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直到她皱起眉,忽然喊着她的名字,叫停她。
“云识。”
“嗯?”
“怎么,仙君要走了?”她忽然笑了一声,退回到安全距离,又说着:“既然因果已断,这一世我也并未出事,你就该好好地回去当你的仙君不是吗?”
“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意天海看着她,看她一双狐狸眼里的光仿佛莫不在意,嘴角的笑容云淡风轻,心仿佛被紧紧攥住,忍不住一个抬手,就扯住了她的衣襟,很努力,才说出了那句话:“还有一劫,我的情劫。”
“是你。”
那一瞬间,云识的心猛地一颤,才知道,原来因为她的重生,她便也无法成仙了。
她花了两千多年,助她重生,到头来却无法成仙了?
眼眶瞬间酸涩起来,云识却不禁弯起唇,瞬间便低头伸手抱住她,嗅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香气,柔声唤了她一声:“阿意。”
又忍不住微偏头,吻住了她的唇。
柔软唇瓣相触的那一刻,唇角厮磨,云识感觉到,意天海的唇有些凉,只是仿佛时隔很久之后再次这样碰到,整颗心都在欢快地跳动着。
一切,仿佛都倒回到了那一天,她忘记一切第一次拥有身体亲到她的那一天,在那个修仙的世界里,在那个吻里,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活着的感觉。
殊不知,那般的灵魂颤动,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她爱着的那个人。
意天海仿佛想推开她,却被她细细地吮吸着,攥住了手腕,到最后,感觉到她竟流下了泪来。
她盯着她紧闭的双眼,看到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可即使是哭着,也不曾停歇地吻着她。
意天海眸光动容,慢慢闭上了眼,再未拒绝,而是克制地缓缓回应了起来。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只是一个浅浅的吻,却足矣唤醒人最心底的情意。
“你后悔吗?”一吻完毕,云识抱着她,又轻轻吻上她唇上的小痣。
意天海的喉部肌肤下意识微微滑动,指尖蜷起,却淡淡地回她:“你是半神之躯,只要普渡众生,攒够福报,便终能羽化升仙,我则不同,我的转世皆犯过罪孽,即使不渡情劫,广结善缘也最终无法升仙......”
“所以,你让我感化你的转世打的是这个主意?”云识挑眉。
她则道:“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确实是一箭双雕,既能助她重生,也能让意天海今后不渡情劫也与她一同升仙。
这个女人早已谋算好了一切,打算和她在一起。
她对她的情从未表现在脸上,而是藏在心里。
“那若是我不喜欢你了呢?”云识含笑看着她,又伸手捧住她的脸,一双眼忍不住弯起来。
“那就......”
刹那间,她便看到意天海一双凤眼中眸光变深,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是她无数次看到她黑化的转世们眼中的光。
心里瞬间一怂,她就一笑,环住她的脖颈,凑上前去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脸颊,满心欢喜地温声说着:“那我们就举家离开,去到一个皇帝找不到的地方。”
“把一一生下来,和林嬷嬷她们一起,和从前一样,种上一院的桃花。”
“以后,我会永远牵着你,和你一起走过山川河流,大漠平原,穿过历史长河,一起升仙,永不分离。”
她轻软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述说着誓言,仿佛真的将人带入到了那些美好的场景。
她又轻轻揉着她的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微微抬起头,笑着跟她说:“成年人立誓的方式......”
意天海盯着她,正等着她下一句,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却没曾想女人下一秒便微低头靠近她,温热的呼吸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身上淡淡的香味飘散过来。
“是吻。”
她一双狐狸眼弯得像月牙,微偏头便吻上了她。
慢慢吮吸着,又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唇中扫荡。
舌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意天海不禁弯起唇来,心脏极速跳动着,十指也紧紧攥着。
是,她苦心积虑两千多年,为的就是这一日,得到她的誓言,执手天涯的誓言。
为此,不择手段,也永不会让她逃离。
那一刻,云识不会发现,女人平常冷淡镇定的眼里现出些许偏执,与疯狂。
她只知道,她将用永生来诠释她对意天海的爱,这份爱,超越时间与空间,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里,她都同样爱她,因为是她,也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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