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景羿敏锐地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 也尝了一口果冻,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小美同样敏锐地发现两人氛围不对,眼睛中迅速地盈起了惶恐的泪水。
郁秋染见状立刻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小美分的果冻很好吃, 因为太美味了我才很惊讶。”
小美感受到她夸赞的真诚, 破涕为笑, 第一次主动向她解释道:“我也很喜欢这个姐姐做的甜点。”
郁秋染哄好了小美, 心中松了口气。
原书中苏恬恬确实是以兼职服务生的身份出现在敖景羿的生日宴上,她最近还在考虑要怎么以“男主”的身份应对这件事。
但原来对方这么早就已经潜伏(不是), 应聘进来了吗?
下午茶在愉快的氛围中过去。
可没有忘记这件事的敖景羿回到房间,让管理庄园的老管家调出了雇佣名单, 赫然发现暑假以来,负责专门给小美做儿童甜点的就是苏恬恬。
他本就似有所觉,现在看到猜测成真, 复杂的情绪一下涌了上来。
阿染只尝了一口对方做的甜点就发现了,苏恬恬就这么特殊吗?“他”之后会偷偷去找她吗?
敖景羿下意识地皱眉道:“补偿苏恬恬三倍工资, 把她辞退。”
老管家见他神色沉郁, 以为哪里出了问题, 主动解释道:“这位雇佣者是暑假一开始就来应聘的,身世调查很清白。”
因为两年前的那次绑架事件,源于敖家内宅雇佣人员审核不严。敖先生和凌女士眼里只有外面的工作,对家中事务太过不上心。
结果让绑匪团队有机可乘, 派出一名女性伪装了保姆身份,应聘进来在敖家庄园哄得了小美的信任,最后光明正大地带着她出门消失, 绑架了她。
当年敖景羿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家,只有形形色|色的佣人陪伴长大的难过。所以看到妹妹有了一个合心意的阿姨陪伴, 他还感到很欣慰。
那天他上学前,撞见了那位女绑匪,对方特意跟他打了招呼,说跟小美商量好要出门玩。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他没有多想地应下了。
结果小美被绑架,甚至因为营救不及时,被绑匪砍掉了两根手指作为威胁。
后来案件调查清楚,那天亲口同意“保姆”带小美出去的事,成了敖景羿一直以来的梦魇。
从此之后,敖家雇佣人员的审核标准就一再提高,敖景羿对这方面把控非常严格。
老管家见他不说话,继续解释道:“我们调查时发现她是神夏九州学院的学生,风评不错,甜点手艺也相当好。”
“而且家境贫苦,很需要这样的机会,最后就选择录用了她。苏恬恬已经做了一个多月,表现优异,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敖景羿回过神来,为自己刚才的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愧疚。他的第一反应是隔开阿染和苏恬恬,但这样做,是不是太卑劣了。
老管家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小姐很喜欢苏恬恬做的点心,说里面有幸福的味道,还特意去见了她。”
这是小美自被绑架之后,第一次主动提出去见一个陌生人。
看来苏恬恬确有可取之处,敖景羿背对老管家,通过反光的玻璃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犹豫和劝诫。
他叹了口气:“那就留下她吧。”
老管家似乎很为小美感到高兴,他行礼退了出去。
在他关门前,敖景羿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如果郁少爷去找了苏恬恬,你记得跟我说一声。”
老管家愣了一下,刚要应下,就听到敖景羿又有些烦躁地推翻了自己的话:“算了,不用跟我说了。”
敖景羿觉得这样像是他要监视阿染一样,不太好。
老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应答。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当初这位同学来应聘时,夫人还特意问过她的名字,说她很不错。”
闻言,敖景羿的眼神沉了下来。
*
假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在敖景羿的生日宴之前,东芒会四人筹备着带小美去一次游乐园。
小美已经在暑假一开始过完了七岁生日。其实按照惯例,她早在一年前就该进入神夏九州学院的小学部就读了。
但因为她的自闭症和手部的残疾,凌女士不想外界过多探寻此事,打算让小美就在家里接受教育。
敖景羿一直对此持反对意见。他还是希望小美能慢慢与外界有更多良性的接触,摆脱过去的阴影,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去上学。
他为此做了不少努力。这次的游乐园计划,是他筹备了很久的活动。
他特意包场了华夏最大的游乐园一整天,经过筛选邀请了很多或是身体有残缺,或是生活在残疾人家庭,但依然勇敢、乐观、友善,跟小美差不多年纪的小朋友。
他企图让小美先学着跟“同类”建立联系,从他们身上感受和学习一些东西,再进一步尝试去跟外人交往。
虽然还是表露出了忐忑和恐惧,但郁秋染同时在小美眼底发现了她对游乐园之行的期待。
她为小美能够迈出这一步而感到高兴。
然而就在一切都井井有条地开展时,这天,凌女士突然提前回来了。
凌女士从侧门回到庄园,穿过中心花园打算前往大厅。
在经过花园小径时,她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对。
凌女士猛然扭头,看见了正悠然坐在花藤下的小圆桌旁,老神在在喝茶的郁秋染。
郁秋染见对方发现了自己,淡定地放下杯子站起来,冲对方点了点头:“您好,女士。”
然后她拍了拍手,平静地喊了一声:“来人。”
原本寂静的花园中立刻涌现出不少佣人,她们看到凌女士之后,行礼问候道:“您回来了,夫人。”
然后有几个在郁秋染的示意下走过来帮凌女士打伞,但更多的各司其职——给郁秋染换上新点心,给她添茶,给她旁边的冰鉴里放冰,还有把装点好的花瓶小心摆放在桌上的。
凌女士一时有些愕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误入了郁家庄园。
但她看着自家佣人熟悉的着装,又确信这是在敖家。
“怎么了,阿染?”花澄雅捧着一束刚摘好的花从花墙后走出来。
郁秋染回头道:“是凌女士回来了。阿羿还在书房,通知一下他吧。”
凌女士看到花澄雅脸上明亮的笑意淡了下来。他礼节性地问候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凌女士感到很离奇。她居然在自己家里像个不受欢迎的外人一样,感受到了强烈的被排斥感。
她不由自主地拉下脸。
她正打算说话,就听见郁秋染说道:“阿朗是不是还在河边陪小美挖土?我们去找找他们,总得让他们过来跟凌女士打个招呼。”
说完,郁秋染根本没给凌女士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过来对她微笑道:“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女士您请自便。”
看着郁秋染拉住花澄雅,施施然地被众人拥簇着离开了。凌女士脸色铁青。
郁秋染居然在敖家庄园请她这个主人自便!
对方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不光在学院的声望逐步逼近敖景羿,甚至在敖家庄园,也都能摆出一副主人派头了吗!
凌女士去书房拦住责问敖景羿。
敖景羿在她不满的神色中,淡淡向她解释了原委。
两人正说着,郁秋染一行带着小美回来了。
小美怀里抱着一小盆花。那是她在花澄雅的帮助下移栽的,刚才还跟着战沉朗亲手去河边为它挖肥沃的土。
看到妈妈回来,小美似乎很开心。她小步跑过去,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小花盆:“妈妈,送给你。”
凌女士笑着接过来:“小美真乖,妈妈很喜欢。”
她拉住小美的手,示意佣人把门后的人带过来:“小跃,快来跟妹妹一起玩。”
小美猛地瑟缩了一下,但凌女士紧紧箍住了她。
她搂着小美,低声劝道:“这是舅舅家的小跃哥哥,你小时候经常跟他一起玩,你忘了吗?”
一个穿着整齐的儿童西服,脸蛋圆圆,头顶呆毛的小男孩被佣人牵着手,跳跃着走进来,声音洪亮地跟众人问了声好。
小美还是有些害怕,但被凌女士安抚地拍了拍后背,她最终探头看了小男孩一眼。
凌女士把两个小朋友推到一起,吩咐佣人:“带他们下去玩吧。”
佣人们犹豫地看了看敖景羿,见他没有指示,就一个抱起了小美,一个牵着小跃的手,离开了。
等确定孩子们都下去了,敖景羿终于忍不住质问道:“您这是在干什么!”
凌女士皱眉看了一眼围观的郁秋染他们,似乎是有意彰显自己在家里的权威地位,就语气敷衍地应对儿子的愤怒:
“小美出事前跟小跃多要好。两年多没见了,亲戚情谊就这么淡下去不行。我听说她最近情绪不错,而且你不是坚持要让她交朋友吗?我找了熟悉的孩子来,难道还有错吗?”
敖景羿神色冰冷:“可您至少要跟小美提前商量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贸然带小跃来家里,万一……”
凌女士不以为然地截断他的话:“这不是没出什么问题吗?小跃还要在家中小住一阵子,到时候陪小美一起参加你的生日宴。”
敖景羿深吸一口气:“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让小美参加,而且这个事也要问她自己愿不愿意。”
凌女士瞥了一眼郁秋染他们,笑了一下:“我看她跟家里出现的生人相处得挺好的,你一直嚷嚷要让她学会跟外人接触。今年你的生日宴大办,是个难得的机会。”
敖景羿这半年因为频繁参与敖家事务,很多时候甚至能独当一面,算得上成熟的大人了。所以这次的生日宴办得很隆重。
郁秋染看着对峙的母子二人。
凌女士把敖景羿舅舅的儿子凌跃提前带回来,应该是打着在宴会上让这个凌家下一代继承人趁机露脸的主意。
如果凌跃能跟小美相处得不错,到时候带动她一起出席,就是一箭双雕。
郁秋染看着凌女士把小美精心种下,郑重送出的小花随手放在了旁边。
然后她就转头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喊来老管家,嘱咐着一条又一条的策略,让他给凌跃准备好房间和玩具,务必要让两个孩子加深感情。
花盆里的绽开的小花蔫蔫地垂下了头。
在跟着敖景羿离开前,郁秋染特意走过去把花盆端了起来。
很多柔软的东西,如果不小心地呵护和珍惜,总有一天会因受到太多伤害,而消失殆尽。
*
敖景羿与凌女士在敖家庄园“分疆而治”。
两人一东一西,两边的生活基本互不干扰。
只有凌跃是个意外,他被凌女士强行塞进了敖景羿住的东园。
平心而论,凌跃并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孩子。
他比小美大了半岁,活泼开朗,性格乐观,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被凌舅舅教导得很有礼貌。
除了有点小男孩的好动和调皮,他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玩伴。因此跟小美有幼时感情基础的他,很快得到了她的认可。
虽然凌女士的这一举动有很强的目的性,但小美脸上的笑容确实渐渐多了起来。
而且顾忌到小孩子纯真的心灵,不愿过分拒绝,以免伤害到表弟的敖景羿捏着鼻子认下了。
四个大孩子,两个小孩子,就这样在东园热热闹闹地相处着。
经过短暂的观察,郁秋染发现凌跃是一个喜欢黏住敖景羿,随时随地对他吹彩虹屁的小跟屁虫。
可能是这小屁孩沐浴在敖景羿的光辉下长大,听了太多表兄的光辉事迹,就显得异常憧憬他。
郁秋染怀疑小美能这么快跟他熟起来,都喜欢和崇拜敖景羿或许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因为之前有所接触,凌跃对高大威猛的战沉朗和亲切温柔的花澄雅也相当尊敬,就是对着陌生的郁秋染……
似乎总想针对她的样子。
就比如现在,郁秋染摸了摸下巴,用余光瞥着这熊孩子趁女仆姐姐不注意,从兜里掏出一小袋疑似盐的白色粉末,一口气全倒进了牛奶杯里。
她有些奇怪。她自认为是个招揽包括人类幼崽在内的,所有小动物喜欢的人,为什么这个小屁孩总是对她恶作剧呢?
她看着凌跃十分有礼貌地提出要帮大家端饮料,然后将那杯加料的牛奶放在了她面前,还乖巧地冲她笑:“哥哥,这是你的甜牛奶。”
大概是因为OOC值过高,前几天郁秋染不小心中招了——她穿着雨衣在雨里踩水,疯玩了一场后不幸地感冒了。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战沉朗动不动就给她递热水。花澄雅天天拿着外套追着她跑。
敖景羿严格监督她吃药,还吩咐所有的佣人不准再纵着她胡闹。
虽然她很快痊愈了。
但现在大家一起吃下午茶时,佣人还是按照敖景羿的叮嘱,坚决拒绝给她咖啡和红茶,甚至连奶茶都不给,直接帮她换成了跟两个小朋友一样的甜牛奶。
郁秋染若无其事地接过凌跃递来的牛奶,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白白嫩嫩,软乎乎的婴儿肥脸颊:“谢谢你,小跃。”
凌跃心里期待着她一会儿喝牛奶的窘态,强行忍住了郁秋染在他脸上蹂|躏的手。
但郁秋染并没有当即喝下,而是将杯子放在桌上,冲着凌跃身后打招呼:“阿羿,你来了?”
敖景羿牵着小美的手,正朝这里走来。
“表哥来了!”凌跃的眼睛亮起来。他立刻顾不得跟郁秋染别苗头,转身朝敖景羿冲去。
郁秋染趁机迅速调换了她跟凌跃座位上的牛奶。
因为大家用的是成套的杯子,所以只能通过各自茶匙不同的花纹来区分。
郁秋染敏捷地把自己的猫爪茶匙与对方的小熊茶匙掉了掉个儿,还细心地把杯垫拉正,把杯上的花纹方向调整好。
花澄雅看着她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他虽然不知道凌跃做了什么,但见郁秋染如此,大致也猜出些许。
他纵容地对她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抹布,把她换茶匙时洒到桌上的几滴牛奶擦干净,帮她毁灭了最后一点痕迹。
战沉朗则默默地端来一杯白水,放在了凌跃的位置上,提前为他默哀。
郁秋染爽朗地笑出闪亮的大白牙,对着自己的两个好兄弟竖起了感谢的大拇指。
她转头发现穿着公主裙的小美正用黑葡萄一样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他们。她冲小美狡黠地眨了眨眼,竖起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一个小声的“嘘——”。
小美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了带着害羞笑意的小酒窝。
而背对着这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凌跃,正眼神闪闪发亮,一蹦一跳地忙着跟敖景羿搭话。
他一路仰着头,跟自家表兄汇报自己今天的“工作”。在被敖景羿夸赞地揉了揉头顶的呆毛后,他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这兴奋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座位,看见郁秋染优雅地端着杯子,抿了口牛奶。
他观察到郁秋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立刻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郁秋染不动声色地看着凌跃攥紧的小拳头,心中忍笑。她低头拿茶匙搅啊搅,就是不喝。
在对方快忍不住时,她才又大大地喝了一口。迎着对方雀跃的眼神,她笑道:“小跃,今天的牛奶很好喝噢。”
凌跃有些震惊,怀疑郁秋染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他明明放了很多盐,为什么对方还一脸享受美味的表情。
难道他从厨房偷来的盐有问题?
凌跃看见敖景羿无奈地笑着给郁秋染递手巾,示意她擦一擦嘴角的奶沫,有些气鼓鼓地端起了自己的牛奶。
表兄为什么总对这个外人这么好。他也要喝一嘴奶沫,让表兄关心他!
所以恨不得把整张脸埋进杯子的他,喝了超级大一口牛奶,然后一呆,立刻喷了出来。
凌跃一把端起座位上的玻璃杯,将里面的白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才勉强缓解了嘴巴里被咸得发苦发麻的味道。
他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牛奶。
这不可能,他明明是端给了郁秋染,为什么自己的奶会是咸的?
郁秋染看着小屁孩儿一脸不可置信地模样,乐不可支地伸手扒拉对方头上的呆毛,还十分关切地问道:“小跃,你怎么了?”
眼神恍惚的凌跃反应过来,眼中升起愤怒的小火苗:“是你!”
郁秋染按着他的小脑袋,把拼命想要反抗的他揉成鸡窝头才收回了手。
她起出一副高人的风范,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果有不乖的小孩想要捉弄别人,最后都会回报到自己身上哟~”
凌跃气得涨红了小脸儿,但看着小美关心打量的清亮眼神,碍于身为男子汉的面子,他不能哭。
而且他不想让表兄知道自己对他的朋友恶作剧——他觉得表兄会不喜欢他的。
最终,他看着郁秋染嚣张的笑容,重重地哼了一声,忍气坐下来。
之后郁秋染与他多次斗智斗勇,在玩弄小屁孩的快乐中,度过了几天。
一次没有敖景羿的东芒会三人补作业时间。
闲暇片刻,他们讨论起这个话题。
这几天花澄雅一路看着凌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简直专门跟郁秋染杠上了,也有点不可思议。
他问道:“之前见他确实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这次怎么会如此针对你?”
郁秋染其实也有些头疼,看小屁孩输得这么惨,说实话,她都有点不忍心了。
她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想着他吃过几次教训,就能安分下来呢。”
一旁的战沉朗听他们讨论了一会儿,突然插话:“因为他在吃醋。”
花澄雅闻言一愣。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桌上的花束,沉默下来。
郁秋染思索了一下,居然神奇地想到了真相:“是因为阿羿对我太好了吗?”
她哈哈大笑道:“他这吃的是哪门子醋,这根本就没法比较啊。他居然为了这个来挑衅我?”
郁秋染摩拳擦掌:“我本来想着给他放点水,让他赢一回赶紧放手算了。现在看来还是不行。做人不能太攀比,这种不好的性格得彻底吃到教训,趁小改过来才对。”
花澄雅和战沉朗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容,默然无语。
于是郁秋染跟凌跃的幼稚斗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单纯又善良的小美一边担心自己好像越来越不聪明的表哥,一边期待着郁秋染层出不穷的新鲜主意,被两人带的渐渐活泼起来。
敖景羿看着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熊孩子闹腾得不得了,把乖巧的妹妹都快带坏了,十分感慨地跟剩余两人说道:“原来我最需要担心的不是小美,而是阿染。”
花澄雅和战沉朗:……
不,我们看你也不用担心阿染,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表弟吧,他都快被阿染玩坏了。
不过郁秋染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对恶作剧的程度还是有分寸的。
虽然经常气得凌跃头顶的呆毛一翘一翘,但没有真正伤害到他。
可凌跃作为小孩子,思虑没有那么周全。
在两人互相下战书,约好最后决战时,他破釜沉舟,打算用同归于尽的方法一定要赢一次,让郁秋染出丑。
他在一次聚餐前,偷偷在大厅二层与三层楼梯之间的平台边缘抹上了油,这里有上面楼梯阴影的遮挡,抹油的位置隐蔽一些,很难被发现。
然后为了降低郁秋染的警惕,他和她一起下楼。
这次他的计划确实很成功。
郁秋染在走到二楼楼梯的转角,从平台向下,刚踩上第一个台阶,就滑了一下。
但她立刻反应过来,仪态优美地腰身一旋,借力向后一跃,直接跳上了扶手横杆。
反倒是凌跃自己,因为被郁秋染灵活敏捷的身手惊呆了,下意识地往前走着,一脚出溜溜猛然滑到。
眼看就要从高高的楼梯上滚下去了,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惊慌又害怕地紧闭眼睛,却觉得自己脖子突然一紧。
绝望的他过了好一会,才敢偷偷挣开一只眼睛,小心地瞄了瞄,发现自己竟然被拎着领子悬空提了起来。
郁秋染蹲在栏杆上,揪住凌跃的领子,提着吓得飙出眼泪的他,好笑地晃了晃。
见他像一只被抓住了后脖颈的猫崽崽,缩在空中呆头呆脑,她啧了一声,把他放在了安全地带。
然后她起身向前轻盈地迈步,走到了斜向下的扶手部分,踩着扶手风驰电掣地滑了下去。
凌跃坐在平台上,抓着扶手下的栏杆愣愣地看她帅气的身影最后优雅地收尾落地,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彻底认输。
被他刚才之哇乱叫引来的众人远远看到这惊险的闹剧,迅速赶了过来。
敖景羿面色严厉地批评了凌跃,勒令他以后不准再恶作剧。
但面对郁秋染时,他很担心地关怀道:“你手腕没事吧?有没有拉伤?”
郁秋染活动了一下,摆摆手:“没事,这小屁孩儿不算重。”
被表哥冷脸批评的凌跃看着自己崇拜的偶像对郁秋染轻言细语,虽然已经认输,但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懑。
他眼含热泪,大声地吼道:“都怪你们!谁让表哥你那么喜欢他!所有人之中你最喜欢他!凭什么!你都不这么喜欢我呜呜呜嗷——”
敖景羿神色一僵。
花澄雅和战沉朗不由得面容绷紧。
郁秋染先去看小美的神色,见她似乎并不在意,只一心安慰委屈哭嚎的凌跃。
她收回视线,有些惊奇地发现了敖景羿发红的耳朵。
郁秋染挑了挑眉毛,问道:“原来阿羿最喜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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