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必修课考场,考试开场一小时后。
来回走动的监考老师觉得有点疲惫,她刚坐上讲台想要歇歇腿,就看到两只手如高高的旗帜一般同时弹起。
她想起同事们的告诫,特意找出粗皮筋扎紧头发,然后沿着过道走到那两张相邻的桌子中间。
她双手分别搭上两边的课桌,还没来得及拿起卷子,两阵旋风就一左一右的从她身边“呼”地刮过。
她特意挑出的粗皮筋应声而断,全部的头发在被风带着紧紧往后扯了一瞬后,又被扑回来的气流迅速对推成了像太阳一样闪耀的,光芒四射“爆炸头”。
然后“发射的光芒”唰地落下来,全部呼在了她脸上。
她站在摊开双手,两张填满了字迹的洁白试卷从空中悠悠飘落,落入她手中整齐地叠在了一起。
监考老师拨开吃进嘴里的头发,转头看着已经夺门而出的郁秋染和敖景羿在走廊上如幽灵般一闪而过。
她叹了口气,每次这两位殿下都同时提前交卷,然后为了有更多的复习时间准备下一门考试,他们会像狂风一样争分夺秒地消失在考场里。
到目前为止,惨遭这两位迫害的监考老师已经有九人之众。
最惨的一位假发直接被风掀掉,暴露了自己隐藏多年的地中海秃头秘密。最好的一位是寸头男老师,满意地保持着他被旋风拔起,根根分明的酷炫钢发造型长达一周。
已经奔到楼下的郁秋染和敖景羿在教学楼前的喷泉处来了个急刹车。
敖景羿从花澄雅手中接过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一边调转马头,一边笑道:“郁殿,我先行一步。”
说完,他就骑着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马在空中高高跃起,跳过栏杆,撒丫子奔进林间不见了。
敖景羿这是选择直接走树林小路,抄近道赶往图书馆。
郁秋染则从战成朗手中拿过两个小巧的装备,坐在台阶上“咔咔”给鞋上装好,然后一跺脚,蹬着墙面“飘”了上去。
她在狭窄的墙头上如履平地,迅速地溜达成一条远去的闪电。随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还有她不服气的声音缓缓随风传来:“哼,近路又不止那一条。”
花澄雅和战沉朗留在原地,久久无言。
花澄雅率先打破了沉默:“阿染不能剧烈运动,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战沉朗掏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郁秋染最新的体检报告,上面批注她身体已经明显好转,可以进行有一定强度的锻炼了。
花澄雅叹了口气:“你不该给阿染研制那种装备的。她最近上房揭瓦,教学区负责人已经跟我投诉好多回了。”
战沉朗又默默举起手中的另一个文件夹,里面厚厚的一大叠,全是敖景羿在校内绿地森林纵马的罚单。
他对花澄雅投来了谴责的目光。
花澄雅一噎。作为罪魁祸首,他当初真的只是一个随口的提议,哪能想到这两位为了挤出更多的学习时间,会在校内疯狂跑酷。
他很是无奈:“我没想到他们两个会这么认真。”
*
图书馆的同学们,听着清脆又急促的马蹄声哒哒而来,就知道一天一度的好戏又要上演了。
靠窗的同学纷纷打开窗户,一边倚窗观赏敖殿飞身下马的英姿,一边祈祷今天的郁殿会在自己的窗边突然出现。
大家的视线随着敖景羿一路进入图书馆大厅,看着他像勇敢的狗狗一样向楼上飞奔而来,在铺着暗纹厚地毯的旋转楼梯上衣摆飘扬,闪现出残影。
这时二楼一位女同学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她双手捂着嘴巴,看着郁秋染踩在她旁边窗户的窗台上,手扶着窗框弯腰探进头来。
郁秋染向惊喜望着她的女同学眨了眨眼,然后像敏捷的猫一样,脚一蹬飞扑进来,在空中“咻咻咻”地翻滚了几圈,最后精准又灵巧地落在了东芒会专属书桌旁的栏杆扶手上。
敖景羿此刻也刚好到达此处,他站在书桌后,手搭着椅背,挑了挑眉毛:“不错嘛郁殿。”
郁秋染双手插兜站在栏杆上,低头看着敖景羿:“敖殿彼此彼此。”
她轻盈地跳下栏杆,落地无声,走到了书桌的另一面,与敖景羿相对而站。
两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相撞出四射的火花。
然后他们同时一把抽出椅子,一撩长风衣的衣摆即刻落座,开始飞速刷题。
大家知道今天的好戏暂时告一段落了。
有一个男同学经过刚刚惊叫出声的女生旁边,十分羡慕地说道:“郁殿从你旁边的窗口出现,表明你下一场考试一定会很顺利。”
那女生还沉浸在刚才的激动中,她将书紧紧抱在胸前:“我也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好。最近窗边的位置很难抢,我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个角落,太偏僻了我以为……”
经过的男同学摆了摆手:“你不要再凡尔赛了,像我这种连窗户位置的边都没摸到的,又该怎么办?”
女生见他拿着书和笔像是要去排队,又问道:“你今天打算排哪边?”
男生推了推眼镜,露出睿智的目光:“昨天在敖殿那边排到了,今天要去郁殿那里试试。”
女生惊讶地夸赞道:“都排上敖殿了,你运气很不错了呀。我今天也要去敖殿那边了。”
两人微笑着互相向对方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一左一右,分道扬镳。
*
等花澄雅和战沉朗来到图书馆,就看见东芒会专属的大书桌两侧,从敖景羿和郁秋染身后的一小段距离开始,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然而书桌上伏案学习的两人心无旁骛,根本没注意。
他们下笔如游龙画凤,手腕飞速挪动,眨眼就能做完一页题,手中薄薄的练习册“哗哗哗”翻得飞起,一会儿就消灭完了一本。
然后两人整齐划一地捏住书皮随手往后一扔。
敖景羿扔出去的练习册如飞镖一样在空中掠过,“梆”地一下拍在了他身后排队的队首同学额头上。
那位同学被风掀起的刘海缓缓落下,盖住了他有些发红的额头。他狂喜道:“我今天排上了!我受到了敖殿的洗礼。”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难题,茅塞顿开:“哈哈哈我会了!我好像能做出来了!”
排在队末的同学探头看着,纷纷对他投来艳羡的目光。
而郁秋染那边丢出去的练习册,则在空中翻飞了几圈,书页均匀地向两侧掀开,“叭”地一声盖在了她身后排队的队首同学头顶。
这位同学小心翼翼地顶着三角状的书帽,狂喜道:“我今天排上了!我受到了郁殿的赐福。”
他嘴里快速嘟囔了几句,顶着知识的帽子如醍醐灌顶:“哈哈哈我明白了!这个逻辑终于能理清了!”
他身后的同学催促道:“排上了你就快走!下一本马上就来了,别耽误我!”
两侧的队伍都向前前进了一位,敖景羿和郁秋染的第二本练习册很快又同时丢了出去。
然后又有一对顶着通红额头和三角书帽的同学,一左一右,欣喜若狂地离开队伍。
如此循环往复,仿佛工厂机械作业一般整齐规律。
书桌上摞得巨高的练习册飞快地矮下去,两人的刷题时间就要结束了,但他们身后的队伍却越排越长。
花澄雅十分头疼地说道:“今天还是我负责阿羿那边,你负责阿染。”
战沉朗点点头。
两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二楼,把因为没能得到“洗礼”和“赐福”,眼泪汪汪蹲在原地不肯挪步的人群逐个劝走。
此等场景一直持续到考试的最后一天。
这天,敖景羿参加的是篮球课考试,而郁秋染则是化学实验考试。
敖景羿在篮球场上如流线一般痛快奔跑。
他原地一跃,手腕一抛,投出最后一个完美的三分球,在围观众人的尖叫声中,当场拿到了考试的满分。
他接住弹回来的篮球,面向篮球场旁边的试验大楼,手指一转,篮球被他的食指顶着,轻巧流畅地旋转起来。
试验大楼窗边,穿着白大褂,带着护目镜的郁秋染接收到了他挑衅的笑容。
满分而已,跟谁不是一样。
她呵呵一笑,轻轻摇了摇手中装着金色液体的试管,试管内部立刻有气流冲出,在同学们激动的低呼声中,炸开了一朵形状完美的小型蘑菇云。
最后,这场热闹的大战(划掉)狂欢终于在大家兴奋的讨论中结束了。
*
几天后,揭榜的时间到了。
东宫花园中心区,四人坐在一起。
郁秋染在红茶里倒上牛奶,用茶匙缓缓搅匀:“敖殿可以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觉得黑色的毛绒绒很适合你。”
敖景羿揭开茶盖,轻轻吹了吹茶叶:“是吗?我倒觉得郁殿应该做好打算,金色的毛茸茸跟你很配。”
在这紧绷的氛围中,花澄雅打开校园网,第一时间看到了排名。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面对那两位事主如炬般望来的目光,他轻咳一声:“你们的成绩经过计算,总分都是1314。”
“所以,你们两个并列第一。”
“什么!”郁秋染和敖景羿异口同声,一下都坐直了身体。
花澄雅忍笑道:“看来这次旅行的拍照奖励,你们要一起上了。其实我早有预感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猫耳朵和狗耳朵,我都准备好了。”
他顿了顿,好心地提醒道:“准备的就是你们为对方选的最合适的颜色。”
郁秋染&敖景羿:虽然面无表情但你看我满脸写着高兴.jpg
*
炎热的暑期即将到来,在同学们回家之前,学院组织了夏季旅行。
因为听说今年的拍照奖励是敖殿郁殿齐上阵,所以大家都踊跃报名,参团人数激增。
幸而清泽山庄是一个能同时容纳数万人的超大型庄园。
因为人数众多,为了方便管理,同学们被提前分成了山上山下几十块不同的行动区域。不过活动都是相同的。
这次旅行一共有三天。
第一天上午抵达山庄,下午瓜田搬运西瓜或者晚上守夜。
第二天则可以体验掰玉米和钓鱼。
第三天山上自由活动,下午返程。
东芒会专属的豪车上,坐在最前排的花澄雅在他们的区域里看到了苏恬恬的名字。他犹豫了片刻,扭身把平板递到后面:“你们要看看这次的区域名单吗?”
坐在中排的郁秋染小幅度地摆了摆手:“算了,到那里再说吧。”
她示意花澄雅小声一点:“阿羿上车不舒服,刚刚睡着了。”
敖景羿一旦通宵处理工作,第二天就会有晕车的毛病。
花澄雅看着敖景羿歪歪地倒向郁秋染,头枕在她的肩头,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样你肩膀会不会酸?不然把阿羿挪到靠枕上吧?”
郁秋染看着敖景羿有些发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青痕,替他拉了拉滑落下去的薄毯,低声说道:“我没关系,就让他这么睡吧。”
敖景羿为了能跟他们一起去旅行,加班加点的工作,最近十分辛苦。
昨天晚上郁秋染遥遥看着,他书房的灯应该是又亮了一整夜。
现在敖景羿好不容易能小睡片刻,挪来挪去把他闹醒,她有点不忍心。
花澄雅见状没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转身坐了回去。
敖景羿枕在郁秋染肩上,感受着她温暖的气息,僵直着身体努力保持缓慢的呼吸频率。
他刚才吃完花澄雅备好的晕车药,劳累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并不知道自己居然倒在了郁秋染肩上。
但花澄雅一说话,睡眠很浅的他就惊醒了。他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睁开眼,主动从郁秋染肩上挪开。
可他听着郁秋染低柔的声音,从她肩头感受到她说话时胸腔传来的轻微震颤。那仿佛化成一种很奇妙的旋律,一路流淌进他心里。
他跟阿染从没有靠得这么近过,他突然有点舍不得把头挪开,从这样让人眷恋的安宁片刻中挣脱出去。
他心里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不敢深想的煎熬和愧疚。他有点明白,但又不太明白。
敖景羿闻到郁秋染身上薄荷和檀香混合在一起的淡淡香味,清冽又平和。他暗暗告诫自己:“就这一次,他以后绝不能再任性,一定跟阿染保持距离。”
他努力放松自己,听着耳朵里咚咚的心跳,若无其事地继续装睡。
坐在最后排的战沉朗有些疑惑地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
他看向中排的敖景羿,捕捉到他的呼吸频率似乎有了很细微的变化,不太容易察觉。
战沉朗将目光缓缓移动到敖景羿的耳朵上,发现那只耳朵红彤彤的。
他又看了看已经被郁秋染遥控关上的车窗窗帘。
不是光晒的。
战沉朗默默地盯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
等学院的大部队都安全进入清泽山庄,姑且安顿下来,已经过了中午时间。
同学们稍微收拾一下,可以开始报名瓜田活动了。
在学院后山各种开地的战沉朗很喜欢这样的活动,但花澄雅和敖景羿对此兴趣缺缺。
弄清楚流程后,郁秋染跳下车,对着不太情愿的二人说道:“来都来了,你们以前也没玩过这些,有新的体验不是挺有趣的吗?”
这次旅行中,大家各自的区域下又可以自愿组成4到5人的小队,参加搬西瓜、瓜田守夜和掰玉米竞赛。
小队的任务完成度越高,积分就越多。最后分数最高的那个队伍,可以获得跟东芒会近距离合照的奖励,以及其他奖金和纪念品。
东芒会四人自然是自动成为一组。
他们身为表率,三种活动都要参加。
敖景羿一靠近瓜田,就听见小艾兴奋地吼声:“冲啊——”
小艾那一组已经率先开始搬西瓜了。
为了避免城里来的瓜娃子们祸害西瓜,也为了减轻同学们的负担,瓜农已经提前把瓜都从藤上摘好堆放在田里。
他们只需要把西瓜搬上小车,运到指定地点即可。
敖景羿视线扫动,果然在小艾身后看到了被她挡着的苏恬恬。
虽然在车上吃午饭时已经看过了名单,知道苏恬恬分在他们的区域,但瓜田面积广阔,这么快就遇到……
“你在看什么呢,阿羿?”郁秋染探过身来,朝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
敖景羿身形一僵,努力忍住想要挡住她视线的冲动。
郁秋染看到了苏恬恬。发现她与小艾一起,跟几个体育特长生组成了小队,正干劲满满地在瓜田里奔跑。
看起来很快乐的样子。
郁秋染笑起来:“搬西瓜挺好玩的,我们也去吧。”
敖景羿看见她眼中的笑意,垂下了眼,没有应答。
这时,一直警戒的花澄雅发现了情况。他迅速扯住郁秋染:“阿染你怕晒,就别去搬西瓜了。”
花澄雅用力把战沉朗推出去,把他推得一个踉跄站到了敖景羿身边:“让阿羿和阿朗去就行。”
郁秋染有些眼巴巴地看着大家推独轮小车:“可是我很想玩一下。”
花澄雅看着在瓜田里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苏恬恬,一边背地里给“搬瓜二人组”使眼色,一边哄郁秋染:“你参加晚上的守夜好不好?到时候不晒,你想推推车也没人管你。”
反正他已经看过报名情况,苏恬恬晚上不会参加守夜。
郁秋染打量了一下外面热辣辣的太阳,觉得花澄雅说的有道理。
为了稳住她,花澄雅提出可以留下来陪她玩西瓜雕花。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剖开一个大西瓜,将瓜连切带雕,分出了各种好看的花纹和立体的雕塑。
被吸引了注意的郁秋染立刻抛下了独轮小车,同情地拍了拍敖景羿和战沉朗的肩膀,给他们递上草帽和水壶:“你们两个辛苦了。”
敖景羿见她乖乖地坐在桌边,玩得很愉快的样子,并没有非要去找苏恬恬。他心中一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战沉朗见她手里拿着锋利的水果刀,一刀砍下去西瓜汁四处迸溅,鲜红的液体在刀尖处缓缓滴落。郁秋染冲他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像是在警告他如果接近苏恬恬,就是西瓜的下场。
战沉朗打了个寒颤。
*
下午很快过去,因为搬瓜冲得太过,不少同学都腰酸背痛,被迫放弃了晚上瓜田守夜的任务。
郁秋染沿着田埂一路走来,发现即便是参加了活动,很多人也是坐在那一小片地的草棚子里,姿势各异地打瞌睡。
就比如她隔壁的那块田,她已经看到有一只猹鬼鬼祟祟地在瓜堆里挪动,使劲推一个又圆又大的西瓜。
但是守夜的同学在草席上睡得四仰八叉,鼾声震天,对来到自家门口偷塔的敌人一无所觉。
郁秋染叹了口气,同学们赚点积分不容易,瓜少了是要扣分的。
东芒会对此倒无所谓,甚至下午花澄雅为了她更方便地霍霍西瓜,提前给瓜农交了不少钱,把晚上她要守的这块地全部的瓜都买下来了。
所以她蹲在自己的棚子前,主动向着猹招招手,轻声道:“嘿老弟,来这里。”
毛茸茸的猹按着滚圆的大西瓜挺立起了前半身,带着黑色竖纹的头四处张望。
郁秋染想起猹这种动物因为常年穴居,视力不太好。她正打算再喊一声,就见它动了动粉色的鼻头,确定了她的方向,然后欢快地跑来了。
郁秋染切开一个西瓜,搁在了猹细小的前爪里,看它靠着瓜堆,“哼哧哼哧”吃得很欢快。
她观望了一会,想伸手去摸摸对方光滑的灰色皮毛,可猹头顶小小的耳朵动了动,然后它放下瓜迅速溜走了。
这时,敖景羿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在干什么呢?”
郁秋染蹲在地上,守着被啃得乱七八糟的西瓜牙。
她抬头看敖景羿,有点心虚地干笑道:“没什么,我吃西瓜呢。”
敖景羿瞅了一眼西瓜上细小的牙印,不置可否。
郁秋染赶紧转移他的视线,搬出小板凳强行将他按在上面,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换我和阿澄吗?”
敖景羿也懒得再戳穿她,顺着她回答道:“晚上花夫人跟阿澄打电话,好像说起收到消息,暑假后有一个什么戏曲汇演。我看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就替他来了。”
戏曲汇演,阿澄心情估计又要不好了,郁秋染心中叹了口气。
她转眼看见敖景羿还在滴水的发梢,眉头微皱:“你这么急干什么,洗完澡也不吹好头发,晚一会儿来又不会怎样。”
敖景羿随口编造理由:“天太热,这样凉快。”
他观望着周围黑漆漆的田地,还有远处林间张牙舞爪的树影。田野间妖魔鬼怪最多了,玄门小姐说郁秋染命格不好,他担心郁秋染一个人会出意外。
想起未婚妻玄门小姐,他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郁秋染见他坐在小板凳上,神色紧绷四处打量,看破了他的谎言。她忍不住笑道:“怕鬼的是你又不是我,你不来陪我也没什么。”
敖景羿回过神来,恼羞成怒道:“都说了我不怕鬼!”
郁秋染从包里翻出一次性干毛巾,兜到他头上,趁机疯狂搓他头毛,把他的头发弄得炸蓬蓬的。
她很好说话地应道:“是是是,我们嗷嗷最不怕鬼。”
敖景羿一把将头上的毛巾拽下来:“不准叫我嗷嗷!”
这时,草棚边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敖景羿立刻顾不上跟郁秋染斗嘴了。他猛地转头看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细微的动静又从另一边传来,敖景羿再次快速转头,依然一无所获。
郁秋染看着头上“毛毛”炸起来的“狗狗”打了个冷颤,机警地瞪圆了眼睛,拼命忍笑。
她把一牙切开的瓜递到敖景羿手上:“你要喂猹吗?”
敖景羿疑惑地低头,看见几只猹擦着草棚边跑过。原来刚才的动静是它们闹出来的。
他松了一口气,举着瓜对郁秋染说道:“我来帮你喂,你别靠得太近,谁知道它们身上有没有沾到粑粑。”
他一脸嫌弃地对着猹举起了瓜,猹围着他转悠了几圈,最后还是看在郁秋染的面子上,接过西瓜。
郁秋染看着他和猹一边互相嫌弃,一边对着吃瓜,悠悠地笑起来。
因为跟郁秋染和猹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后半夜回到小院的敖景羿难得心情放松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东芒会四人刚收拾好上午要去掰玉米的装备,就见学院的带队老师面有难色地走进来。
敖景羿往她身后扫了一眼,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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