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比起性情温和的女泉先, 泉客来的尖锐也极具攻击力。
凌绾指尖落在那具尸体后, 得到的回馈不是泉先是泉客时, 感受到那份敌意, 想收手, 已是来不及了，就见自己在虚一急忙拉住自己，然后双双一同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吸了进去。
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灿光蓝海中, 坐在礁石上, 轻歌慢唱，悠然自得的以指做梳, 整理着那头如海藻般的碧色长发, 身上衣裳尽消，就剩一对可耻的贝壳孤伶伶的挂在上头, 遮住重点，却挡不住深邃的事业线与美好的曲线。
凌绾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好, 却不知仅仅这般时, 是那么勾人。
她要是个男人，准被勾了魂, 就是这条鱼尾巴有点……再次体验腿变成这样, 凌绾有些无语，但说真, 心底还真是没有波澜的。
淡定的, 就跟啥似的。
只是, 就不知自己为啥成了这样还坐在这儿, 一副等人姿态？
很快的，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贝贝。”
她听到人声，而这声，还异常熟悉，像是……虚一的声音？！
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转身回头，一双眼都忍不住瞪大了。
瞧她看到什么？
妈吔！
光头人鱼！！！
别于她见过的人鱼，光头样貌景象整一个像是恶搞般，看的凌绾就想大笑。
只是当她瞧见人鱼是虚一，还朝她游来，猛来想起自己贝壳遮身……她想捂身，动不了，想逃开，也做不得，登时是羞耻也想挠墙！
而可怕的是，心底泛滥成灾的喜悦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喜悦促使她，于对方开了口，招了招手，后……那放大的思维感受其情感，在确定这气息确实是虚一时，便没忍住的逗着他，**似的，也戏耍了他一番。
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太刺激！
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
哪怕他是虚一，却不是她认识的虚一……她所知的他，喜怒不显于色，言表控制得极好，为人冷淡自抑，禁欲感十足，让人见了就想撩拨，绝非眼前这般热情过头。
那不是虚一。
所以她心儿有些不舒服，也在事后画面辗转到他和人鱼对战，争取她时，那遽然要亲吻的行为，简直是逼她要当场爆炸！
她在这儿是有自己的意识与些许控制自我的行为，但是，过激的动作是不被允许也做不了的。
这是什么意思？
好比她拿了个剧本，只能按照上头内容来演，但是，面部表情与行为自由的前提是不崩人设。
见自己动弹不得，就要被亲，人也要炸了之际，幸好，她手抬了起来，挡住了对方热情的行为，调笑间，再一次逗着他跑开。
故事到这，似是结束般，整个空间成了片黑暗。
“没想我还可以碰到同类。”
“这就是你对同类的态度？”凌绾没看到人，只听到声音，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已经开始蓄积灵力。
“别发火，我不过有求于你……”像是怕她拒绝似的，那道声音一股脑儿倒着，“这是我的记忆，过程如何，你已经和你男人经历了一遍，该知道我多么喜欢她，也于最后没能在一起，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找到她，将我尸骇交到她手中。”
“如果她死了呢？”
彷佛被她的回答扎了心，那道声音沉默了下，才回，“那就将我们葬在一块儿。”
虽然这道声音，也就是拉她进入这儿的泉客对她没了先前敌意，还一副有求的好言样，可任谁从原本地方陷入这儿，还莫名其妙的从对方回忆开始，高兴的起来？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她说。一脸漠然，也泼他冷水，“你怎么确定她会希望和你葬在一起？”
泉客并没有因她拒绝言语退却，当是没听到似的，迳自回应后半句话。
“把心交给泉客的泉先，一生只会爱一个人，那就是我。”像是炫耀似的说完，话声顿了顿，又言，“我的请求如能完成，这些……将是你的。”
凌绾视线很快多出了一匣子东西，窥那半开模样，除各种漂亮的珍珠宝石及珊瑚外，还有几件稀奇古怪物品与材料。
那些材料撞入眼球时，她呼吸不自觉屏住。
铸体会用到的其他材料！
彷佛感受到她的思维，匣子咻的一下，蹿入她眉心晶体里，一道无形契约也落了下来。
和一般互相允诺的双向契约不同，这是道单向契约，也就是她若能完成它的请求愿望，便能得到指定的东西，也就是那一匣子物品，如未能完成，便一直搁着……
凌绾想，纯粹是找人罢了，有无完成都没损失，便应了下来。
也在应允后，黑暗，像是张被遽然拉开的黑幕，唰的一声，唬了她一跳，也将隔开两人的屏障去除，现出旁的人。
虚一。
一进来就没看到他，只看到泉先形态模样，此时见着，她视线忍不住飘向他下袍，停顿了两秒，确认那不是鱼尾巴，是正常的人腿，其眉眼也是熟悉的浅淡透冷时，莫名有种松了一口气之感。
得了应声，凌绾一再确认真是他时，才走了过去，“我和你说，我刚刚……”
凌绾说起了进入后的经过，可讲没几句，见他没回应，一副沉思样，紧接着面色转冷，目光如冰般，那股热情像是被浇了桶冷水般，瞬间退却。
她一进来就成了人鱼，那以泉先姿态和她说话的虚一不就……
凌绾乖觉得闭了嘴。
她可没忘了自己对他干了啥……
然后，为毛每次做坏事都有种被抓在现场之感？
虚一神识正和泉客说完话，倏地，朝凌绾伸出了手，“走吧。”
凌绾手搭上去，听到他问‘你刚说什么’，登时装死，“啊？！没，我没说啥。”
身形一晃，两人双双出了黑暗，回归原本地方。
依旧泥泞鲜血一地，败破林树尸体横躺……不过，厚重的血腥味中，已有数道妖兽气息朝这个方向奔来。
凌绾二话不说的，把地上看的到的泉先泉客尸体收了起来。
虚一瞧见，压下心底想问的话，道了句‘先走’，立即依先前渡真行径方向移动。
渡真早已不在这儿，但一路留下不少佛门弟子特有的记号，虚一沿途跟上，于离开妖兽范围，还没遇到渡真前，问起了她被一同吸入泉客记忆空间时的事。
“呃，也没啥。”
正常凌绾这么回，虚一是不会再多问的，但此下……
“没什么的话，为何收下那些尸体？”
凌绾语塞。
虚一见她不言，又说：“事关你机缘，我本不愿多问，但这机缘与我有关，所以……那只泉客委托了你什么？”
凌绾本想装死带过自己调戏他的过程，闻言，有些诧异是问委托事。
难道他没记忆？
看着那双浅淡无波的眸子，依旧清冷如常，凌绾想：应该是吧。
“他让我找他爱人，若人死，就一块儿合葬在一起。”凌绾简单交代，其他，一个字眼都没提。
这话一落，虚一沉默的没有说话，不知想着什么。
两人附上灵力的腿，掠行的步伐又快又急，带的风声飒响，周旁景物残影若线。
直到前方乍现羸弱火光，凌绾以为这话题已经过去时，倏地听他问：“你在里头受到为难了吗？”
“什么？” 凌绾一时没意识他说的是什么。
“修真轶文录记载，上古物种泉先为水灵所化，天生喜平乐娱，不善处理情绪，是以同时出生的泉客乘载了所有浓烈的感情，性格与之相反，擅长鼓动人心，诱引沦陷，又被戏作心魔，所以……你真没遇到什么不正常现象？”
凌绾倒是第一次听说。
她进去后，便是对方的回忆空间，成了那名深受喜爱的泉先，而他，成了爱她如命的泉客，之后，回忆断开，一切回归黑暗，那名泉客态度清楚，一点儿都没为难她，就是那张契约也饱含善意……这，算是不正常吗？
凌绾不知道怎么界定，只因他说的于她而言，似是没有的，便摇了头，“没，挺正常的。”
窥着他那毫无波动的眼神与表情，她问：“你呢？发生了什么？”
凌绾相信，他会这么说，绝对是发生了什么。
“它委托我帮忙找到爱人，报酬是十五颗南屿遗珠。”虚一避重就轻道。
“这么好！”凌绾双眼一亮。但随即，也满上狐疑。
为何泉客会让他们两人都帮忙找到爱人，还都给予了报酬？
电光火石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拉上袖口，莹白皓腕上，铭刻着一层不去注意都不会看到的淡淡符文。
但凡契约，都会有这种符文烙印。
“你有吗？”凌绾瞅着他。
虚一昵了她一眼，没回应这话，道了，“到了，渡真就在前方。”视线也转向前头。
却不料凌绾大胆的，一把拉起他袖子！
即便他手抽得再快，那抹暗色依然让凌绾瞧见。
她有些呆了呆，“你这是……”
上古物种过于古老，根本不可考究，若修真轶文录记载无错，泉客可能为泉先心魔，那么其性满怀恶意与坏念，却又建立在找回爱人上时，那么委托起来，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现在状况。
善，单向契约。
恶，强制契约。
要是没看错，虚一腕上的符文，应该是强制契约中的共情契约。
一般共情契约是共享情感情绪等，但在这儿，并非让他成了泉客，喜欢上那名泉先，而是共情了泉客对待情感的执着，哪怕受制者性格再淡然，也会一点一滴的受了左右，除非尽快完成契约内容，否则长期影响下，他将不是他。
只因改变的，是性情。
滴水穿石。便是这个理。
这种契约对一般人还真什么，可对心性淡然的得道高僧而言，不啻是异常恶毒的诅咒。
想到这，凌绾一颗心飞快的跳了起来。
这时撩拨他，效果是不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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