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陶清站在那里,面对坐着的爷爷和父母,言辞坚定:“我不知道该怎么服爷爷不去相信那些不靠谱的封建迷信,但如果爷爷坚持,那么我就选择除族好了,我是不信这些的,就算是除族了,你们还是我的爷爷和父母,我希望你们长命百岁,遗产什么的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我相信自己也能奋斗出一个成功的事业。”
陶清的目光恳切:“我跟绵绵很好,绵绵很好,我不能辜负她,我是一定要给她一个婚礼的,却也不愿意让那莫须有的影响了你们的生命健康,如果只是除族不要遗产,就能免除那所谓的命格影响,我愿意这样选择,我相信,绵绵也会支持我的。”
他的话中,一个“封建迷信”,一个“莫须颖的,其实还是带刺儿,但能够不动摇本心,坚定选择自己以为两方都好的双赢局面,也是难得了。
陶如令没有再要求他什么,这的确已经够优秀了。
面对可能是胡搅蛮缠的固执老人,没有去吵去闹去大喊不公平,而是接受这种不公平后去选择合适自己的那条路,已经很好了。
“爸,这也没那么严重吧,那什么命格的,以前也没见您信这个啊!”
唯一的儿子,陶国华是疼爱的,见到陶清这般,他心里头又是感慨又是不落忍,他也是不信什么除族的,还在心里头盘算,就算是老爷子不把遗产留给孙子,自己也可以留啊!
“不懂你就不要乱,哪死得不明不白,也没处后悔去。”
陶如令看出了陶国华那点儿心思,完全没自己修改的遗嘱是怎样的狠,他的遗嘱要求陶国华在继承财产之前必须公证一份不可更改的遗嘱,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分钱都不能留给陶清及其与罗绵绵的子女。
如果陶国华坚持要那么做的话,他一分遗产都不会得到,所有的遗产都会被捐赠出去,为此,陶如令又给律师那里加了钱,确保他们能够有人监督着陶国华,确定他不会做出反悔之类的事情。
这可是一个长期的监督,陶如令直接给了一百年的律师费,足够让律师们看着陶国华到死了。
若没有这点儿先行斩断的先决条件,陶如令也不会那么快放松下来,要知道命格的恐怖就是你完全无法预测它会从哪里发力,不得不做全方面的准备。
“没事儿的,爸,爷爷就是图个安心,没什么的,除族什么的,对我其实没影响的。”
陶清不信这些,年轻的脸上拢不住阴云,露出笑容来宽慰父亲,见到母亲那黯然垂泪的样子,心里头也有点儿不好受,长这么大,他也是头一次面对爷爷如此冷脸。
作为第三代的唯一一个孙儿,陶清自受到的宠爱就是最多的,爷爷对他也最好,无论他做什么,爷爷都是支持的,这件事实在是让他受到了打击,原来自己对爷爷也不是那么重要吗?
次日的祭祖仪式上,一切顺利,哪怕陶如令当众宣布除族的事情,还给了不孝的罪名,陶清也没辩白,默认下来,陶国华却很有些不满,这算是什么,怎么就不孝了?
仪式完毕,陶如令轻叹一口气,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放松,面对王医生疑惑的眼神儿,笑着:“这下才是彻底没事儿了。”
完完全全,从气运上把陶清给割裂出去了,以后他的所有就跟陶家没有关系了。
别人可能没什么感觉,把这次祭祖仪式的庄重当成了宣布大事的必然结果,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在陶如令的感觉中,他已经能够明显分出陶家人和陶清是两个体系了。
这件事办完了,就看看罗绵绵那里,会不会毫无变化了。
陶如令其实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命格,很想知道这种情况下,在陶清已经不可能从陶家得到巨大好处的情况下,罗绵绵和他是否还会走入结婚的殿堂。
命格所影响的从来不会是一两个人,也没有命格拥有者完全不受影响的可能。
罗绵绵的命格如此,她会选择的,可能被她选择的都只会是同一类人,而当这种人不符合条件的时候,自然就会被删除在择偶人选之外,那么,他们的恋情是否还能修成正果呢?
值得观察。
陶如令做事儿很绝,直接找了律师,回去之后就跟陶清分割清楚各自的财产,明确限制了陶国华对儿子资助的可能。
陶国华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差点儿还为此跟老爷子吵架,还是他的妻子更精明一点儿,看出来什么,劝住了他:“我看老爷子就是不喜欢那个罗绵绵,不定他们分了就好了,你先不要管,先看看再,若是这招限制经济有作用,也是咱们考验了那个罗绵绵了。”
陶国华的妻子出身不高,跟罗绵绵也是差不多的,成功嫁入富二代,成为正儿八经的夫人这么多年,她是成功的,可也正是因为这种成功,她不会愿意看着儿子再找一个同样平凡的姑娘,让别人麻雀变凤凰。
看着别人跟自己一样成功,大概就是被撞衫的感觉吧,不敢多么难过,肯定也不是那么高兴。
有了妻子的劝慰,陶国华就按捺下来,真当考验他们两个的爱情了,没有私下援助不,还清算得更为清楚了一些。
陶清是能够坚持的,他固然能够当一个豪门大少爷,也能够当一个吃苦奋斗的富一代,然而罗绵绵却没办法看着喜欢的人那样自找苦吃地艰苦奋斗。
一时的感动过后,更多的是心中日益增多的巨大压力,也可能是离开了鲜花西餐的优雅,她无法想象以后跟这位大少爷的日常生活会是怎样,没有了经常出现的精美礼物,多了粗茶淡饭的鸡毛蒜皮,这些都让她倍感压力。
如果继续下去,陶清会不会有一怨恨自己呢?因为他都是为了自己才这样苦,所以他有理由这么怨恨,那,自己能够承受吗?
若是以后的日子就是这样的苦哈哈,那,自己图什么呢?
谈恋爱的时候的确没有想过图他的钱,可离开了那些钱堆砌的物质条件,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陶清就像是磨损发黄的珍珠,没了曾经令人心动的光鲜亮丽,爱情也随之发黄褪色。
当有一,还在勉力坚持的陶清看到罗绵绵跟另外一个富家公子来往密切,笑靥如花的时候,才想到似乎已经很久没看到罗绵绵如此轻松快乐的笑容了。
“爷爷,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跟她不可能长久?”
大晚上突然回到别墅的陶清神情黯然,直接找到老爷子的房间里,询问即将入睡的陶如令这个问题。
穿着舒适睡衣的陶如令半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着孙子乖巧地给自己的后腰垫了一个软垫,又稍稍拧亮了台灯,这才坐在一旁,静等解惑。
“两个人不好了?分手了?”陶如令饶有兴致地问,也许明他就能收到一份较为完整的对罗绵绵的跟踪报告了。
“我会找她分手的。”
陶清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爱情因生活带来的疲惫已经褪色,无论是对于罗绵绵,还是对于他,坚持的理由不放弃的理由都不再单纯是为了爱,也许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可,时间总是最磨人,她似乎等不了成功的那一,他也一下子失去了坚持的勇气。
独自一饶坚守,绝对不是英勇。
“早跟你了,她的命格如此,有些事情,她自己未必想,但她所选择的一定会是那样,你若是不信,可以继续看看,她以后选择的男友肯定也都是你这样的富家子弟,能够凭空获得一大笔遗产的那种。”
陶如令话语之中毫无冷意,甚至还有些意料之中的笃定淡然。
“爷爷,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还……”为她话?
陶清本以为自己会听到爷爷罗绵绵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见异思迁之类的话,他都能够承受那种如同刀割的疼痛了,结果却发现意料之中的痛并未袭来,反而还多有开解宽慰。
“我过了,她是个好女孩儿,只是不适合你,你们的命格不相配而已。”
陶如令看着这个头脑不那么灵光的孙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叹气了,这个蠢东西,怎么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不喜欢罗绵绵,所以才棒打鸳鸯?
他是那样的人吗?若不是会牵连到自己的生命,谁管他跟哪个结婚,就是找个二婚三婚,为别人做现成后爸的,他都不会管。
心里那股子不耐烦的劲儿一上来,也不想听陶清废话了,反正他关注的会在明得到更完整的报告,陶如令摆摆手,就让陶清回去休息了,这么晚了,他一伙子能熬夜,他这个老人家可是要睡觉了。
门口的王医生见到陶清出来,笑眯眯打了个招呼,也没多话,听了一会儿老爷子那里的动静,的确是睡了,扭头也睡了。
他的作息跟着老爷子的走,早起早睡那是一定的。
陶清和罗绵绵分手了,他不在别墅常住,很低调地分手,连陶国华都是过了好一阵儿才知道的,那时候,陶清已经新谈了一个女友,走出了失恋的阴影。
罗绵绵更是毫无过度地成了别饶女朋友,陶如令让人继续观察着,定时给他送来观察报告,这就是他最大的娱乐了,老了,身子骨不好了,就不跟着满世界乱跑了,逮着这一个能观察的好好看看就是了,多研究研究,看看对方的子女是不是也会有些神奇命格,不定也能开展一个研究课题,可惜了,不会巫力,无法更好地观测。
陶如令去世的时候,罗绵绵生的一对龙凤胎都三岁了,还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如果特别讨人喜欢也算是特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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